「說到龍小子,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喜歡你?」地株婆婆狀似無意地開口。
容凰原本含笑的眉眼頓時沉了下去。
見此,地株婆婆還有哪裡不明白的,肯定是說過了。
「你是什麼個想法?」
「沒想法。龍世子將來是要坐那金龍寶座的,至於我,追求的是一份瀟灑恣意。我們兩個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有什麼交集。」容凰淡淡道,只是說出來的話,外面好似包裹了層層的寒冰,生疏冷漠可見一斑。
容凰是半點都沒有隱藏自己的心思,地株婆婆聞言也不禁覺得好笑,龍騰竟然還有這麼不招人待見的時候,真真是讓人驚訝了。
「除了這個?」
容凰詫異地掃了一眼地株婆婆,下意識的就想說一句,除了這個,當然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見地株婆婆似乎瞭然於心的模樣,再加上她如今好歹也是她的師父,對她也挺不錯,容凰也正想跟人說說心頭的煩惱,還真的告訴了地株婆婆實情,「龍世子說他有個必須要娶的女人,什麼今生只要我和另外一個女人,什麼我當大的,永遠不會有人能越過我的位置。」
容凰這話說的那叫一個陰陽怪氣,龍騰那混蛋竟然還想著坐享齊人之福?滾遠點,她才不稀罕呢!
「龍小子竟然為你犧牲那麼多?」地株婆婆滿是驚訝的聲音響起。
容凰則是差點沒有嗆死,她懷疑地株婆婆不是她的師父,而是龍騰的師父了,怎麼處處為龍騰說話!
「我沒聽錯吧!犧牲?他犧牲什麼東西了,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出來。我未來的丈夫標準,第一條只能有我一個,小妾什麼的通通見鬼!就是去青樓也不成!這還是最最基本的條件。龍騰連這都做不到,還說要娶我?美得他!對了,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我也沒多喜歡他啊!以前就知道龍騰那廝是個臉皮厚的,只是不曾想竟然是個這麼臉皮厚的!那臉皮厚的讓我感到震驚!」
「你不懂。」地株婆婆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老眼時不時地有精光閃耀。
「我不懂什麼?師父,其實我真的挺好奇的,倒是哪個女人,竟然值得龍騰賣身的。」看地株婆婆的樣子,明顯是知道些什麼的,容凰是真的很好奇的,很想從地株婆婆身上知道些實情,這些八卦什麼的,話說容凰真的是十分好奇的。
地株婆婆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古怪,看著容凰的眼神更是說不出來的怪異,「賣身?」她要是沒理解錯誤,這說的賣身應該是說龍小子吧。
龍小子在這丫頭眼裡竟然成了賣身?地株婆婆懷疑容凰別是在龍小子面前也說過這樣的話,如果真的說過,那這丫頭還能活到現在,真真可以說是一種奇蹟了!而且是大大的奇蹟!
容凰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相反,她覺得自己用的詞語是十分的恰當,「龍騰自己說的,他不是喜歡那個女人,但一定要娶她。是為了那女子背後的勢力,或者是因為什麼不得不說的原因,反正一句話,龍騰就是得娶那個姑娘啊!說白了不就是要犧牲自己,去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這不是賣身是什麼?」
地株婆婆嘴角抽搐地看著容凰,她突然很想說,容凰這話其實還真的沒說錯,這麼一聽,龍騰還真的像是賣身的了,只是——
「要是什麼時候龍小子願意你的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他真的是愛你愛到骨子裡了。到時候把你交給他,老婆子我也放心了。」地株婆婆意味深長道。
「不可能。」容凰想都不想地反駁地株婆婆的話。
地株婆婆皺著有些花白的眉毛,不解地看向容凰,「什麼意思?」
「龍騰是什麼人,我清楚,師父想必也清楚。他既然說了,他必須要娶那女人,那他肯定會去做。我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龍騰改變自己的心意。第二嘛,我也說了,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我擇夫最最低的標準,達到這標準的,不代表我一定要嫁給他。說實話,我對龍騰是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以前是有一點,那也是龍騰一直欺負我,所以我一直想著該怎麼報復龍騰,把他狠狠踩在腳下報仇!現在嘛,這心思倒是淡了不少。倒不是我脾氣好了,只是我自認為不是龍騰那變態的對手,為了報仇再惹上龍騰那變態,我覺得沒意思。
況且女人這一輩子,為何一定要嫁人?我覺得自己瀟灑自若地過一輩子也不錯啊。」
容凰從來不覺得她必須要嫁人,在前世,她就經常和魅那傢伙開玩笑,這輩子就算不嫁人也沒什麼關係,她們兩個湊合著過一輩子算了。男人要來做什麼!
就是穿越到異世,容凰也真的沒想過要嫁人。男人對她來說,真的從來不是必需品。
「龍小子肯定被你個丫頭氣的經常要吐血吧。」聽聽這話,就連她這個老婆子都有些接受無能,更別提龍騰了,那更是一個霸道的主兒!
「就算他被我氣到吐血,那也是他活該。」容凰十分不負責任道。一個大男人,被自己這麼幾句話就氣到吐血,容凰深深地感覺到他的無能!
「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老婆子我就不摻和了。而且你這丫頭說的也不錯,女人嘛,幹嘛一定要嫁人,自己逍遙自在的過一輩子,其實也挺不錯的。況且你個丫頭如今可是老婆子我的弟子,更是唯一的弟子!誰說你一定要嫁給龍小子的!」在地株婆婆眼裡,她的徒弟那是千般好萬般好的,什麼男人配不上!只有男人配不上她的!
這話容凰愛聽,尤其是地株婆婆這護短的話,就更讓容凰感到滿意了!
只是很快,容凰的感激之情就消失地一乾二淨了。
「丫頭,你看錚兒那小子怎麼樣,他好歹也是你的師兄!師父我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楚錚?容凰想到楚錚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如果自己下半輩子要跟楚錚生活在一起,容凰真的很擔心,她會不會先被楚錚給氣死,想到那個場景,容凰自己就先顫抖了一下。
地株婆婆沒看到容凰的突變的臉色,倒是興致勃勃地又跟容凰說起其他人選,「要不你這丫頭跟老婆子我回趟千夢島,那裡的青年才俊也不少。挑挑揀揀的也能找出優秀的。」
挑挑揀揀,容凰腦海中迅速蹦出她挑大白菜的場景,那場景也真的是讓人醉了。
「南宮燁那小子其實也不錯,對你也是真心的。你挑他也挺不錯。」
南宮燁,聽到這個名字,容凰魅眸閃了閃。
「其實吧龍小子是真的挺不錯的,不過他——算了,你們兩個要是有緣分,自然能在一起,要是沒緣分,那就——」
「肯定沒緣分。」容凰想都不想地開口。她和龍騰有緣分嗎?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就算真的有,八成也是孽緣吧。容凰在心裡默默吐槽。
地株婆婆一噎,「算了,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主張,我個老婆子要是說太多也是惹人嫌棄。」
「不嫌棄。只是目前沒有嫁人的打算罷了。」容凰知道地株婆婆對她很好,是真心把她當做弟子看待的,甚至比自己的弟子都要來的疼愛她,或者說是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對待。
只是感情的問題,容凰不懂,也不想懂。尤其是在經歷了龍騰所謂的「共侍一夫」,容凰心裡還在打鼓呢!
「也好。老婆子的徒弟怎麼可能嫁不出去!趁著年輕多玩兒兩年也不錯。諾,記得把這《鳳凰訣》給練好。」榮地株婆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破舊的牛皮書,上面赫然寫著「鳳凰訣」三個字
「《鳳凰訣》」容凰輕聲念了一遍,璀璨的光華在魅眸中閃爍,「一聽這名字就很牛,我要是練成了,是不是能反揍龍騰!」
容凰雖然一直說自己放下了龍騰,不再想著反壓龍騰的事情了,但是只有容凰自己心裡清楚,這個念頭其實一直藏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消散過。只要稍微有點引頭,容凰心裡的不甘,就會如星星之火,迅速旺盛成燎原大火!
「你要是練成了——」地株婆婆停了停,容凰愈發焦急地看向地株婆婆,這是咋回事!說話咋能說一半留一半呢!這種人最討厭了!
容凰忘記了,她說話也是經常說一半留一半。自己說一半留一半沒問題。但是別人說一半留一半那就完全不可以了!
容凰就是這樣的想法!
「練成了,應該能和龍小子打個平手。」
才平手啊!容凰眼底的光芒不禁消散了幾分。
「不過你這輩子都練不成的。不要想了。」地株婆婆後面的話等於是直接將容凰給打入地獄了!
容凰不可置信地看著地株婆婆,「啥!憑什麼我一輩子都練不成!」
要說天賦,不是容凰吹牛,她覺得自己的天賦絕對算是不錯的吧。甚至可以說是頂尖的,憑什麼她一輩子都練不成啊!這簡直是往她的臉上狠狠打了兩耳光!
「這本《鳳凰訣》要想練至大成,必須從小,大約在四五歲的時候就得開始練,天賦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沒有天賦,那你就算從小練上一輩子,也別想練到大成,同樣,哪怕你天賦再高,但是如果沒有從小練,那也不可能練到大成。」
容凰嘴角抽搐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鳳凰訣》,還以為她頂了女主光環,從此能走上人生的巔峰!可如今容凰才知道,毛線的人生巔峰啊,這分明就是一個大坑啊!一本不能練到大成的武功,有什麼用!
「別小看這本《鳳凰訣》這可是上古神功!龍小子練的是《御龍訣》,老婆子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龍小子已經練到大成了。」
上古神功?又是龍又是鳳凰,是挺上古的。不過就算再上古,此時似乎也跟容凰沒有太大的關係啊,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練到大成,這也就代表了,她這輩子都不是龍騰的對手!天知道,這對容凰來說是一件多麼令人感到悲傷的事情!
這就相當於,一個餓了好多天的人,在他面前正擺著香噴噴的麵包,可惜他怎麼都觸碰不到那香噴噴的麵包!只能對著那麵包流口水,天知道那種滋味兒有多痛苦。
「其實,不是從小時候練,也是可以大成的。」地株婆婆慢悠悠道。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很快,容凰升起的那一點點所謂的希望又立即被熄滅了。
「但是之前南宮燁給你送了不少的稀世補品,幫你淬鍊筋骨,這對你是有好處,但同時也代表了,你不可能將《鳳凰訣》練到大成。」
此刻,容凰真心是不知道該感激南宮燁還是該恨他了,她原本還有希望的,感情就被南宮燁給徹底毀掉了!
一時間,容凰心裡真的是五味陳雜。
「好了,你也別這麼失望,南宮燁給你準備的那些補品還是有用的,你練功比起一般人,會順利許多。」只是越到後面越困難而已。
哪怕地株婆婆不說,容凰也已經猜到了,感情她是沒法子能反揍龍騰了,不能不說,這真的是令人感到大大悲哀的事情,反正對容凰來說就是如此。
今日是容凰拜師,臨近中午,容凰親手給地株婆婆做了一大桌的飯菜。
地株婆婆看著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老眼划過點點欣慰的神色,「你師公沒來,怕是要可惜死!」
天樞老人已經不止一次在地株婆婆的耳邊說過容凰的手藝有多好,尤其是容凰親手做的烤雞更是讓天樞老人,提一次就流一次口水。
「待會兒我把做菜的方子寫下來,師公要是想吃了,可以讓廚子做。」認同了地株婆婆,對天樞老人,容凰也真的將她當做師公對待。
「你師公怕是要高興死了。」地株婆婆夾了一個肉丸子吃起來,咬下去,濃濃的湯汁流入口中,肉嫩又有嚼勁,那滋味兒真是別提了。
「四國御廚做的肉丸子,老婆子也吃過不少。怎麼你做的就這麼好吃。」地株婆婆就想不明白了。
「我這可不只是一道肉丸子,裡面有黑豬肉、雞、兔肉還有魷魚。四種肉餡混在一起,至於肉丸裡面的湯汁,是我熬得肉汁慢慢滲進去的。」容凰在現代的時候就特比喜歡琢磨怎麼做好吃的,因為魅嘴饞,還不喜歡去飯店吃,更不喜歡做外賣,就喜歡吃家裡做的,容凰為了滿足魅那刁鑽的胃口,花了好大的功夫研究廚藝。
想到魅,容凰的眉眼頓時沉了下去。
地株婆婆正吃得開心,捕捉到容凰眼底的暗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你想見之人終有一日能見到的。」
容凰眉頭一跳,「師父您這是什麼意思。您是不是知道我——」
「老婆子我什麼都沒說,更不知道你什麼。」地株婆婆夾起一根青菜吃進嘴巴里,似乎她說的就是事實一樣,她根本就不知道容凰在說些什麼。
容凰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天樞老人的情景,那時候天樞老人就跟神棍似的說了幾句,鳳星臨世,四國大亂,誰主沉浮,一切未知!
這話聽著就跟神棍說的一樣,容凰當時是半點都沒放在心上,只覺得天樞老人是在裝神弄鬼,可如今在仔細想想,容凰忽然發現天樞老人別是看出自己的來歷吧。
鳳星,容凰眨巴了下眼睛,難道說她將來會做皇后?
很快容凰就打消了這念頭,不可能的,她最不想嫁的就是皇帝王爺了,嫁給他們有什麼好,沒自由不說,以後見天的勾心鬥角,這種生活誰喜歡誰過去,她是絕對不可能委屈自己去過這樣的生活!
「給你的玉佩,還能調動千夢島在四國的暗樁。」容凰沉思間,地株婆婆的聲音不其然地響起。
容凰愣怔了一下,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地株婆婆給的這枚玉佩的價值,那真的不是說著玩玩兒的了。
「師父。」
容凰沒有說什麼感謝的話,一聲師父足以表明自己的感激還有態度,千言萬語盡在這一聲中。
地株婆婆眼神微動,最終也沒有多說什麼。
吃過了午飯,地株婆婆就把容凰給打發走了,聲稱自己喜歡安靜。至於教導,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該給的東西都給了,容凰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自己的了!
容凰聽了,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出了地株婆婆的院子,稍稍喬裝打扮了一番,就去了柳如煙安置她母親的莊子。
那時候得知柳如煙安置她母親的莊子竟然就在菊香休養的莊子附近,容凰還感慨了一下,這算不算巧合。
還有更巧的事情,今日柳如煙竟然也在莊子上。
雖然容凰喬裝打扮了一番,但柳如煙一眼就認出了容凰。
有時候認一個人,不是看她的音容笑貌,更多的是要看一個人的神韻氣質。
「還真是巧啊!」容凰今日來給柳夫人治病,真的完全就是心血來潮,不曾想柳如煙竟然也在。
柳如煙也同樣驚訝,水眸更是毫不掩飾她的驚訝,「沒想到姑娘今日會來。」
「正好想到這一茬了。我可不會忘記自己對柳姑娘的承諾,我會為你治好你的母親。」容凰衝著柳如煙點頭。
柳如煙內心激盪,久久不能平靜,她的母親真的能夠痊癒嗎?說真的,她已經想過太多太多次了,但是看過那麼多大夫,都只能用最上等的藥材吊命,儘管柳如煙早早的相信了容凰的話,但實際上,她的心從來就沒有放下過。
「柳姑娘請帶路。」柳如煙心頭亂的如同一團亂麻時,容凰清越的聲線在她的耳邊響起。
柳如煙按捺下心頭萬千的想法,領著容凰去母親的房間。
「咳咳——咳咳咳——我是好不了了。如煙,你就別管我了——咳咳——咳咳——沒了我這個不中用的娘拖累你,你好歹能過自己的日子。咳咳——咳咳咳——」
柳如煙聽著母親的話,一時間羞紅了臉。雖說以前也經常聽母親說這些,但是柳如煙沒有像這次一樣難堪,因為她現在是當著容凰的面!
容凰好似完全沒聽到柳如煙母親在說什麼,面色如常。
柳如煙不禁苦笑,這個女子是給她面子嗎?是為她保留她那最後一點可笑的尊嚴嗎?
柳如煙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柳如煙的母親推開丫鬟手中的藥,咳嗽的撕心裂肺的場景。
「她是——」柳如煙的母親一抬頭就看到了容凰,眼底有疑問的神色,容凰對她來說無疑是個陌生人。
「大夫。來治夫人你病的大夫。」
「咳咳——這位姑娘,你年紀輕輕的——咳咳——怎麼能自稱大夫!」不看看外面那些所謂的大夫,一個個早就是頭髮鬍子花白,哪裡有這麼年輕的,最重要的是,容凰竟然還是一個姑娘家!
柳如煙一時有些尷尬,擔心容凰會因此生氣而不給母親看病,正要開口解釋,容凰揮了揮手,上前幾步,讓餵藥的丫鬟退下,從懷中取出銀針,在劉夫人的手腕上扎了一下,然後柳夫人暈倒了。
「姑娘,你這是——」柳如煙大驚。
「柳姑娘不必害怕,只是你母親心緒過於激動,待會兒可能不會配合我,為了避免因此影響給你母親治病,我讓她睡一會兒而已。等她醒來後,柳姑娘會發現,你母親的身體會好許多。」
柳如煙將要質問的話咽了下去,不是早就決定信任眼前的女子了,既然決定信任,就不能再疑三疑四的。
容凰見柳如煙保持沉默,眼底划過讚賞的神色,隨後在柳如煙震驚的神色下,從懷中取出銀針,泛著銀光的銀針,如連綿不斷的雨絲落在柳夫人的身上。
柳如煙的丫鬟差點沒有叫出聲,她也見過其他大夫給柳夫人治病的場景,施針那叫一個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哪裡跟眼前這個姑娘似的,她好像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做慎重,銀針竟然落得這麼快,連想都沒有想一樣!
儘管這場景是挺好看的,銀光閃閃,銀雨滿目,但這是在治病!這是在救人性命!這位姑娘確定自己不是在玩兒雜技嗎?
丫鬟有些擔憂地拉了拉柳如煙湖綠色的袖子,眼底的驚疑神色十分明顯。
都說久病成醫,柳如煙也是見識過大夫是如何給她母親治病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學習過不少,但是真的從未見過這樣治病的法子,這真的是在施針嗎?確定不是女兒家在里玩兒刺繡嗎?
但柳如煙既然已經決定相信容凰,那她就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下去!她相信容凰是絕對不會欺騙她的!
柳如煙死死地捏著手中的帕子,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也不自知。
容凰不知道柳如煙主僕在想些什麼,手中一百零八根銀針全都插在了柳夫人的身上,柳夫人皺著眉,蒼白的臉似乎染上了層層紅暈,柳如煙看著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影響到容凰。
好一會兒,容凰才出手,只見柳夫人身上的銀針好似受到什麼強大的吸引力似的,猛地掙脫柳夫人的身體,霎時間,銀光熠熠,雪白的光芒足以亮瞎人的眼睛。
容凰將銀針全都收到了她的牛皮包裹。柳夫人猛地起身吐出一口污血。污血落在土裡,瞬間被吸收。
「啊!小姐,她——她是在害夫人!」丫鬟看到柳夫人吐血了,嚇了一大跳,心裡認定了,容凰就是在害人!
「小丫頭別大呼小叫的。柳姑娘的母親是鬱結於心,久憂成疾。她那吐出的是心頭的淤血。用這套針法,說實在的,還是很耗費我的心神,其實按照我的心思,本來想趁著柳姑娘你母親清醒的時候,好好氣氣她,氣的她自己吐血。」不過後來臨時改變主意,因為柳如煙的孝順,無論什麼時候,這孝順的人還是值得人另眼相看的。
丫鬟目瞪口呆地看著容凰,眼前的這個女人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原來竟然想著要活生生地氣夫人吐血!這——這還是大夫嘛!有大夫會氣的病人吐血嘛!
柳如煙到底是飽讀詩書的才女,微微愣怔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口,「姑娘說的可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容凰挑眉,看向柳如煙的眼神愈發的欣賞,「也可以這麼說。置之死地而後生。柳姑娘可有紙筆,我開張方子。」
柳如煙對著丫鬟開口,「趕緊去拿。」
丫鬟看著容凰的眼神帶著很明顯的懷疑,眼前這個人可靠嘛!但這是小姐吩咐的,丫鬟也只能照著做。
等到紙筆拿來,容凰寫下方子還有用法交給柳如煙,「大約十日後,柳夫人身體就能恢復。到時候我會派人送柳夫人離開。」
「十日,會不會太急?」柳如煙還是擔心自己的母親,萬一在路途上出什麼事怎麼辦。
「柳姑娘既然不放心,可以再多些時日。半月後,我會送柳夫人離開,柳姑娘可還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吧。」
柳如煙一愣,她怎麼忘記了,她和眼前姑娘的交易,她幫自己做的一切可不是無條件的。
「如煙明白姑娘的意思。如煙也相信姑娘的話。」容凰對柳如煙的上道很滿意。
容凰離開這裡後,就去了菊香的莊子,打算去看菊香,只是沒想到,菊香倒是看到了,還有另外一個熟人,菊芳。
「你昨兒個不是才挨了五十板子?」容凰對在菊香這裡看到菊芳真的是感到十分的驚訝,因為菊芳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菊芳站立的姿勢沒有半點的不適,在純元大公主府,下人肯定是不敢違背純元大公主的命令,那五十板子肯定是一點都沒有水分的打在菊芳身上了,至於菊芳現在怎麼好好地出現在這裡——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菊芳被打以後,應無言肯定是用了最好的藥,否則不可能才過了一天,這菊芳就跟個沒事人一樣的出來。
菊芳聽容凰提起她被打的事情,一張臉漲的通紅,她認定了,容凰是故意在菊香面前提起這個,給她難看!
容凰不知道菊芳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她也半點都不會在意!
容凰坐到菊香身邊,握住她的手,只覺得冰涼涼的,「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手上這麼涼。」
菊香扯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沒事,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吃就是睡,我都覺得自己胖了呢。」
菊芳見容凰和菊香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說起話,完全把她當做空氣似的,只覺得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
「你有沒有看到我啊!」菊芳大叫出聲,引起容凰的注意力。
容凰皺眉,眼底是濃濃的不悅,「李姑娘,我曾經跟你說過。這處莊子是菊香療養的地方,我不想在這裡看到你。我看你是半點都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是吧!」
這個什麼菊芳來找菊香,容凰真的是半點都不相信她只是來找菊香談心的。說給誰聽,誰都不信!
還有應無言,他的女人他怎麼就不知道看看好!老是讓她跑出來氣人!
「我——我是菊香的妹妹,我來看看她難道不行!」菊芳被容凰冰冷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容凰皺眉,她是真的半點都不相信菊香的話,要說她不安好心,容凰倒是很相信。
菊芳在容凰越來越冷的眼神下,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像是求救似的看向菊香,「菊香,你趕緊為我說兩句話啊!」
菊芳真的很害怕容凰,尤其是容凰這冰冷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沒有半點的溫度,簡直就跟看死人一樣!
「小姐,菊芳這次真的只是來看我,她沒做什麼。」
語氣很正常,好像一點勉強都沒有,但是說真的,容凰不相信。
「你怎麼又來這裡了!」容凰正要開口,就見應無言滿臉怒氣地沖了進來。
容凰挑眉,這是正主來了!
菊芳在看到應無言的剎那,脖子縮了縮,臉上有著明顯心虛的神色。
應無言進門後,先是狠狠瞪了一眼菊芳,然後才目含抱歉地看著容凰,「容大小姐抱歉。」
「應公子你的抱歉我已經聽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再看到這位菊芳來騷擾菊香,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能不能保證。如果應公子真的無法保證的話,我可以用自己的法子。」
「你憑什麼不准我來見菊香,我說過了,我只是來看望菊香!我什麼都沒有做!」菊芳惡狠狠地瞪著容凰。
容凰直接把菊芳當做空氣略過,目光灼灼地看向應無言。
再一次,應無言感到難堪,因為菊芳,他在龍騰和丁小鳥面前就跟矮了一頭似的。他知道龍騰和丁小鳥是看重在意他這個兄弟,所以才看不慣菊芳。還有容凰,應無言都想不通菊芳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容凰不好惹,卻要一次又一次地湊到容凰面前,幾次三番地被容凰下面子,難道她覺得這樣很有臉不成!
「容大小姐放心,我可以保證芳兒絕對不會再來打擾菊香姑娘。」應無言心裡再難堪,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容凰保證。
容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應無言的話,誰讓應無言的保證真的讓人很不相信。或者說,應無言擔保的其他事情,容凰能相信一兩分,但是只要跟這位菊芳有關係,不是容凰看不起他,應無言怕是真的做不了主。
容凰得了應無言的保證,這才將視線投到菊芳身上,語氣幽幽,「就是因為你這次什麼都沒有做,應公子又肯為你擔保,否則你以為我會這麼好說話?」
菊芳下意識地就想沖容凰吼,還是應無言及時發現拉著菊芳離開,他實在是不想菊芳繼續留下來丟臉,儘管他的臉早就已經被丟的一點都不剩了!
應無言和菊芳離開後,容凰才好似漫不經心地開口,「菊芳來找你做什麼?」
菊香目光有些閃爍,似乎是不敢和容凰對視,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小姐你也太多慮了。菊芳其實也沒那麼壞,她也就會嘴巴厲害不饒人一點。他是知道自己上次做錯了,所以來找我道歉。沒其他的。」
才怪!要是別人還有可能說什麼幡然悔悟,要說菊芳知道自己錯了,來找菊香幡然悔悟,打死容凰都不相信。
容凰見菊芳一副不欲多說的樣子,也不再勉強,扶著菊香進了屋子,然後給她號脈,見一切都安穩,這才離開。
容凰剛出門,照顧菊香的嬤嬤就過來了。
「小姐,老奴聽到一些事情也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嬤嬤有什麼話就儘管說。我記得我應該說過,要是那菊芳再來,就直接把她打出去,為何我這次來,都看不到嬤嬤你的身影呢?」容凰似笑非笑道。
嬤嬤渾身一凜,連忙道,「小姐,老奴真的是時時刻刻都記著您的吩咐。今兒個一見到那菊芳,老奴就打算把她趕出去,是菊香小姐說了,讓老奴下去,否則老奴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那菊芳趕走的!」
菊香開口的,容凰對這倒是不懷疑。
「小姐,那菊芳要和菊香小姐說話,菊香小姐要支開老奴。但老奴終究是不放心那菊芳,所以偷聽了。」
「哦?聽到什麼?」
嬤嬤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那菊芳是懂點拳腳功夫的,老奴哪來這麼大的本事能湊近聽,擔心萬一讓那菊芳發現了就不好了。所以老奴沒能離得多近,所以也只聽到了一些零星半點的東西。
老奴好像聽到那菊芳對著菊香小姐說什麼,對不起,她不是成心的,還有什麼——什麼認錯,之後好像還聽到了什麼大哥,真的是離的有些遠,所以老奴是真心沒有聽清楚。」
對不起?不是成心的?認錯?大哥?
這些都是什麼見鬼的!反正容凰是半點都沒能聯繫起來。
容凰斂下心頭萬千情緒,囑咐嬤嬤好生照顧菊香,便離開了。
回到勇毅侯府三房,容凰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好似三房的人今日都特別緊張似的,一個個正襟端坐,不苟言笑的。
容凰拉了秋月問,「今兒個怎麼了,三房難道出什麼大事了?」
「純元大公主派人來打陳嬤嬤的板子。就在正堂那兒,還讓府里其他的丫鬟小廝都去看呢!小姐,您是沒看到陳嬤嬤被打的有多慘,如今陳嬤嬤被打完了,抬回三房。三夫人的臉色——」
後面的話,秋月沒有說,但容凰也能猜到了。趙氏的臉色肯定能難看唄。難怪今兒個三房的氣氛不對。
陳嬤嬤,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打了,依著她那要面子的性子,能受得了才怪了!
不過容凰是半點都不會同情她的,陳嬤嬤在挑撥離間,播弄是非的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會落到什麼下場。
這才是第一天呢,後面有四天!
陳嬤嬤慢慢「享受」吧!
------題外話------
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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