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夠狠!你風鶴軒夠狠。」昭陽公主死死地瞪著風鶴軒,似乎是想看到風鶴軒的心裡,她想看看,風鶴軒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狠。
容凰撇過頭,不願再看這狗血八檔劇。的確是狗血八檔劇,無情男主悲情女。
容凰也沒多此一舉,讓風鶴軒對昭陽公主嘴下留情,要知道現在的留情,讓昭陽公主再心存幻想,這對昭陽公主來說才是最大的殘忍。
長痛不如短痛,讓昭陽公主徹底認清風鶴軒是什麼樣的人,讓她徹底死心這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你走吧。」
出乎容凰和風鶴軒意料的是,昭陽公主竟然讓風鶴軒離開,她不應該死命留下風鶴軒嗎?怎麼會讓風鶴軒離開。
「走!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滾!滾啊!」在這一刻,昭陽公主的情緒緊繃到了極點,在這一刻,昭陽公主將心中所有的痛苦不甘全都宣洩出來,似乎想要借著這一吼,將所有的一切都發泄出來。
容凰聽得怪不是滋味兒的,她和昭陽公主的感情沒多少,但同樣身為女人,這一刻,容凰是真的同情昭陽公主。
上一個根本不自己的男人,的確是世上最為悲慘的事情。
容凰腦海中不期然地想到了公孫如玉。
說真的,公孫如玉又何嘗不可憐,上龍騰,可偏偏龍騰心裡卻沒有她。
公孫如玉的身影似乎和眼前的昭陽公主重合在一起。倒不是說容凰犯賤地同情自己的情敵,這不過是身為女人而產生的共鳴罷了。
容凰在這裡感慨萬千,風鶴軒在一旁還是巋然不動,完全沒將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裡。
對昭陽公主他無情,這一點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從頭到尾都不會改變,昭陽公主的傷心絕望對他來說,真的什麼都不是。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可惡也罷,風鶴軒對昭陽公主的態度是如此。
不是不,不產生不了其他的情緒。
「等等!眼見風鶴軒要離開,昭陽公主忽然喊住他。」
風鶴軒警惕地看著昭陽公主,顯然是以為昭陽公主里是反悔了。
「別這麼看著我。我沒反悔。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單獨跟你說,僅此而已。沒其他意思。」風鶴軒警戒的眼神,讓昭陽公主心裡再次一痛,這個男人果然是夠無情了,或者他的無情只是對她的。
「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說的。」
這話說的,容凰看向風鶴軒的眼神更加詭異了,同時在心裡又默默念了一句,「渣。」
容凰默默地走著,直到距離風鶴軒和昭陽公主的距離拉的十分大,在保證不動用自己內力的情況下,容凰聽不到風鶴軒和昭陽公主的話。
「風鶴軒,我詛咒你。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得不到自己心的女人,我詛咒你這輩子都不會有人真心你。我詛咒你這輩子都孤寂淒涼地度過一生。」都說受了情傷的女人會瘋狂,如今看來的確如此,昭陽公主此時在用最惡毒的語言在詛咒風鶴軒。
「我的事情不勞你多心。」顯然,風鶴軒根本沒將昭陽公主所謂的詛咒放在心上。
昭陽公主冷冷一笑,「風鶴軒,你喜歡容凰吧。不過喜歡的時間應該不長。」
風鶴軒如深潭般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一動,似乎是被昭陽公主說到他心上了,這讓風鶴軒心裡十分的不悅。
「不關你的事情。」風鶴軒的聲音隱隱有些僵硬,背對著昭陽公主,不讓昭陽公主看到他眼底的波動和痛苦。
風鶴軒如此作為落在昭陽公主眼裡,昭陽公主笑了,大聲地笑了,因為她知道風鶴軒的心不平靜了。
「你沒機會的風鶴軒。容凰是龍騰的女人,別說容凰著龍騰,是龍騰怎麼對容凰的,你別告訴我,你看不見。龍騰多囂張霸道的一個人,可對容凰卻那麼溫柔,將容凰捧在手心裡,連大聲說話都擔心驚動容凰。風鶴軒,你說,這樣的龍騰你能勝過他嗎?你能從他的手上把容凰搶過來嗎?」昭陽公主不介意用最殘忍的語言來割龍騰的心,她是不願意讓風鶴軒舒服,她受過的傷,她要風鶴軒全都一一嘗遍。
昭陽公主做到了,風鶴軒果然被她激怒了,轉身怒視昭陽公主,「這些事情都輪不到你插嘴。」
「懦夫!風鶴軒你甚至都不敢告訴容凰你喜歡她。你說說,你不是懦夫是什麼!我等著,我等著看你風鶴軒以後會有什麼下場,算你回到南風重新拿回了屬於自己的皇位又能怎麼樣,你風鶴軒永遠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最心的女人。高處不勝寒,我等著,我等著你風鶴軒會有什麼下場。」
昭陽公主說完直接甩袖離開。
「介不介意陪我走走。」昭陽公主來到容凰身邊低喃道。
容凰點頭,「嗯。」
昭陽公主是打算直接下山,容凰沒多問什麼,跟著昭陽公主默默下山。
「你是怎麼知道風鶴軒打算離開東楚的?」在下山時,容凰忽然開口問道。
「龍世子若是有什麼異常,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察覺出來吧。」
容凰不再開口了。沒錯心的人有什麼異常,怎麼可能什麼都發現不了。如果真的發現不了,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你心裡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罷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悲。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笑話。」容凰不開口了,昭陽公主反倒開口了,喃喃地訴說著她的不甘,似乎要將她的痛苦她的一切全都說給容凰。
容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只是上了一個不該的男人。」
「你應該說,我上了一個根本不我的男人。這才是我最大的可悲。」昭陽公主顯然是很有自知之明,也認清了她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容凰深吸一口氣,蹙眉看著昭陽公主,「你何必呢。」
明明看透了,可偏偏看昭陽公主那樣子,明顯是看透了,看透了還偏偏要在那裡鑽牛角尖,容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看透了又如何。」昭陽公主苦笑,她比容凰可看透的多。她還知道風鶴軒從頭到尾喜歡的人都是容凰。
昭陽公主側頭,看向容凰的眼神滿是複雜,她應該恨這女人的不是嗎?是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風鶴軒的心裡才沒有她。
這個念頭一出,如同藤蔓迅速纏繞著昭陽公主。
很快,昭陽公主將這個念頭按捺下,她真是想太多了,也太傻了。有沒有容凰都是一樣的,風鶴軒永遠都不可能上她,這一點,她不是早該知道了。
況且對容凰,昭陽公主是一點都恨不起來,容凰對她還有所謂的同情。尤其是一旁有風鶴軒那無情的態度。兩相比較,昭陽公主對容凰是真的恨不起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下了山,容凰終究忍不住開口問了。
「打算?我打算嫁到北漠。」昭陽公主也乾脆,直接告訴容凰她的打算。
容凰一驚,「如今的北漠王年紀足夠當你的父親了。」
「我不在意啊。現在的我什麼都不在意了。只想遠遠地離開這個傷心地,其他的,我真的是什麼都不在意了。」
哀莫大於心死。
容凰知曉了昭陽公主的想法,也沒多說什麼。
*
「怎麼了?去送風鶴軒,送完竟然如此惆悵?」容凰回到院子,後腳龍騰也回了。
「碰上昭陽公主了。」容凰有氣無力道。
龍騰皺眉,「她攔路了?」
「攔了。可最後還是讓風鶴軒走了。只是我覺得風鶴軒那廝太渣。昭陽也有些可憐。」
「你同情心泛濫了?」
有識貨龍騰也有些看不懂容凰,心裡很不清楚容凰是怎麼想的。
有時候呢,做事的確是十分的狠毒果斷,頗有女中梟雄之感。
可有時候,這心腸未免太軟了,有些小女兒情態。
「有一點。我只是發現,女人怎麼都這麼可憐呢!能依靠的只有男人。無情無心的女人還好一點。要是喜歡上什麼男人,那男人如果是個渣,那你倒霉悲催了。女人怎麼這麼倒霉呢!」容凰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刺激受到的有些大,開啟吐槽模式。
「渣?你說的渣是誰?」
渣是誰?風鶴軒肯定算一個,東楚的那些王爺,容凰扒拉了一下也全都是渣。對了,其實龍騰在某些方面也是渣,不過他對自己不怎麼渣,對其她女人——
呸呸呸!容凰忍不住狠狠唾棄自己,她真是眼瞎了,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難不成他還要龍騰對其她女人有情不成?
容凰甩了甩頭,今天受到的刺激有些嚴重。
「不說了。說了頭疼又煩。對了,昭陽公主說她打算和親北漠。」
「她要和親北漠?嗯。這樣也不錯。」想了會兒,龍騰還是慢悠悠地開口。
容凰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一時間倒是沒想好該怎麼開口。
「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龍騰見容凰欲言又止,心裡微微有些異樣。
「不是瞞著你。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對本世子從來不曾客氣過。有什麼張不了口的。」
容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你推翻了東楚皇室後,皇室中人你打算如何?」
龍騰狹長的鳳眸略過點點暗色,鳳眸灼灼地看向容凰,「你是想為誰求情吧。」
容凰一驚,果然龍騰是龍騰,自己心裡這一點點想法,龍騰全都清楚。
「你先說你的打算,如果真的不行,我不會開口。在我眼裡,你最重要。這一點不會改變。」
容凰是想為昭柔公主求情,但昭柔公主長得再像魅那傢伙,但她也不是魅,這一點容凰很清楚。如果昭柔是魅,那麼容凰會耗盡所有的力氣也一定保住魅,哪怕是為此折損了龍騰的利益,容凰也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有這種待遇的也僅僅只有魅,其他人還是算了吧。容凰從來不覺得她能有這麼好心。
「已經順從的留。皇上的幾個皇子孫兒全都死。」龍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
還好還好,都是男人沒女人。
「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兒上,留下昭柔公主,如果可能的話,給她一個好姻緣,好結局。」
「昭柔公主?我不是第一天好奇了,我總覺得你對那昭柔公主有種莫名的好感。好像每一次遇到昭柔公主的事情,你總是特別激動。」龍騰想了想道。
容凰魅眸有些深邃迷惘,淡淡地開口,「因為昭柔公主那張臉。她長得跟我一個故人很像。我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我那位故人。」
「故人?女的?」龍騰也是見過昭柔公主,他是真的無法想像,昭柔公主那張臉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會是什麼情形,想想,真的讓人覺得很彆扭。所以容凰口中的故人應該是女人。
容凰點頭,「嗯。女人。」
「你若真想再見她。等到東楚的事情了了,我立即張貼皇榜幫你找人。」
容凰搖頭,拒絕龍騰的好意,「沒用的。」
誰知道魅那傢伙到底有沒有來這個世界,當她來了,也不一定在東楚,再加上皇榜上的頭像用誰的,容凰可不知道魅那傢伙是不是長著一張和現代一樣的臉。容凰的臉和現代的時候不一樣,誰知道魅那傢伙如今怎麼樣了。
容凰見龍騰還想開口,搶先一步道,「你先說答應不答應。」
「答應。只是昭柔的姻緣只能和昭陽差不多,遠嫁,算嫁到京城,也只能是微末的小官。」
容凰也心知肚明,總不能東楚覆滅了,亡國公主反倒高嫁了,這明顯很不合理好嘛!龍騰能留昭柔一條命,容凰很滿足了。
梁王府
狹小逼仄的房間,常年看不到一絲的陽光,此時一人匍匐在地上,雜亂發黃的頭髮披散,渾身顫慄,靠近後,似乎還能聽到若有若無的哭聲。
此人正是袁雨桐。
袁雨桐不知道這樣可怕的日子她到底還要過多久,她這一生都徹底的毀了,再也沒有一絲的期盼。
梁王不行,不是一個真男人的事情傳遍京城後,梁王整個人差不多都瘋魔了。
整個梁王府,除了梁王妃外,所有的侍妾都被梁王虐打過。
梁王不是不想動魏明珠,可魏明珠不會傻傻地站著任憑梁王欺負。魏明珠在魏國公府是學過武功的,而且她陪嫁的丫鬟婆子都是有武藝在手,梁王府的那些侍衛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
梁王在魏明珠那受挫過,心裡大恨,開始變本加厲地折磨梁王府的其她侍妾,其中袁雨桐是被打的最慘的。梁王認定了,是袁雨桐這賤人害的他不行,他認定了罪魁禍首是袁雨桐。
梁王真真是恨死袁雨桐了,什麼下作殘忍的手段幾乎都在袁雨桐的身上使過,最恐怖的一次,梁王還讓人捉了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掰了牙齒,然後將袁雨桐給剝光,讓她和毒蛇睡了一晚上。
那一晚,袁雨桐真心恨不得立即死去,那一晚,袁雨桐生不如死,那一晚,袁雨桐對生命徹底失去了期盼。
袁雨桐想死,可是她又沒有尋死的勇氣,只能這麼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地挨著。
袁雨桐忍不住回憶自己的一生,她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想了好久,袁雨桐才想明白,她一切的悲慘都源於容凰,是容凰那賤人把她害成這樣的!
「容凰!」
袁雨桐輕聲吐出讓那她恨到骨子裡的名字。
「想報仇嗎?想讓容凰死嗎?」
忽而,緊閉著的門被打開,不等袁雨桐反應過來,再次被關上。
漆黑的屋子,沒有一絲光線,袁雨桐看不清來人是誰,只是聽聲音能聽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你是誰?」
「我是誰你不用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和你一樣的恨容凰行了。我也恨不得容凰死。」在說到「容凰」兩字時,女子有一種刻骨的恨意。
袁雨桐最能體會到這種感受,因為她是這樣恨容凰,這個陌生女人對容凰的恨絕對不下於她。
「你想容凰死嗎?你想報仇嗎?」
女子的聲音帶著絲絲蠱惑,袁雨桐眼底閃耀著瘋狂的神色,「想!我當然想!」
袁雨桐每日無時無刻都想著容凰死!
「如果只有你死,才能讓容凰死,你願意嗎?」
死?這個冰冷的字眼再次讓袁雨桐渾身一震,她怕極了死。
「你想這麼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你的生命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死對你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你想想,拼著自己的命,讓你最恨的人死,這難道不好嗎?」
不好嗎?不好嗎?
不!好!這真是太好了!
「好!我願意死!記住你的話,拿了我的命,讓容凰去死!」
「放心,你不會白死的。容凰很快也會下去陪你的。」
話落,袁雨桐倒下,沒有了聲息。
同樣的場景,不久後,在京城最最骯髒不堪的乞丐窩也上映了。死去的人是菊芳
「你這是怎麼了?這兩天總是精神不濟。」
此時容凰正靠在床上,神色隱約間有些恍惚疲憊,見龍騰坐到她的床邊,笑了笑,「沒事。八成天氣太熱了。我人也有些懶了。」
「真的?」龍騰見容凰的情形有些不對頭,一顆心怎麼都放不下。
「難道我還說假的?」容凰朝著龍騰翻了個白眼。
龍騰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找個太醫看看?」
容凰擺手,一臉不耐煩,「我的醫術比那些太醫好很多好嗎?我給自己把過脈了,真的沒什麼事情。是有些想睡覺,又沒什麼胃口。我怕是有些苦夏吧。」
容凰在現代時,是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沒想到這嬌小姐的身體太弱了,竟然會苦夏。
眼見龍騰還是皺著眉,容凰溫柔的語調如同三月的春風,溫暖宜人,「我真的沒事。快到動手的時候了,你可不許分心啊。等到天氣不那麼熱了,我的身體自然恢復了。你儘管放心。」
「若是身體實在不好,記得要跟本世子說,本世子立即派人給你請太醫。要知道醫者不自醫。」
容凰努了努嘴,「這是對庸醫說的。」
什麼醫者不自醫。
龍騰對容凰的情況是十分的放心不下,太醫院的太醫不可信,那傳信給天樞老人和地株婆婆,他們倆的話總可信吧。
皎潔的明月懸掛在漆黑的夜幕,繁星點綴,夏夜的熱風徐徐吹拂。
海岸邊,一對鶴髮童顏的老者和老婦皆舉目看向夜空,精光爍爍的眸子時不時地閃過點點深意。
這對老人,正是天樞老人和地株婆婆。
天樞老人幽幽地開口,「要變天了。」
地株婆婆也接口道,「是啊。」
天樞老人斜睨了一眼地株婆婆,「我說老婆子,你怎麼不著急!」
「我要著急什麼?」
「你的好徒兒這次可是有大麻煩了。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笑話,我那好徒兒這次有驚無險。我老婆子著急個什麼勁兒。倒是你個老頭子是該著急著急才對。龍騰那小子這次的大劫怕是難過哦。」
「跟你那好徒弟一樣,有驚無險,九死一生。」天樞老人看著一顆忽閃忽暗的明星意味深長道。
地株婆婆捶了捶自己的老腿,「可憐我這老人家,怎麼都悠閒不了。老了還得為小輩小心啊!」
「別說你了老婆子,老頭子我也不是一樣。咱們還是趁早走吧,龍騰那小子雖說是九死一生,但是一個弄不好,成真正的死劫了。那小子也是老頭子我看著他長大的,還真不能不管他哦!以後龍騰那小子可得對老頭子我尊敬一點,老頭子救了他多少次啊!老頭子我馬上是他的師公,哼哼——」
地株婆婆斜看了眼天樞老人,這個老頭子是喜歡嘚瑟!嘚瑟個什麼勁兒啊!
「咱們還是趕緊動身吧。別真的去晚了,人沒了。到時候你也別想看龍小子對你怎麼尊敬了。」
天樞老人哼了哼,總算是沒再多說什麼。
*
公孫如玉興奮地看著桌上,一透明的琉璃盒內盛放的妖嬈詭異的藍色火焰,嘴邊漾起瘋狂興奮弧度。
「小姐,終究只有兩人的怨恨之氣,還差八人。」公孫如玉的五個心腹黑衣人中的一個,忍不住開口道。
「我知道。可終究是只能弄到兩人。恨容凰恨到入骨,並且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的生命怨靈只有袁雨桐和菊芳兩人。若是能找到十個人,我又何嘗不會去拿。」
經人這麼一提醒,公孫如玉嘴邊的笑意總算是收斂了許多。
容凰修煉的《鳳凰訣》屬於上古神功,但這種神功有一種缺陷,幾乎很少人知道。只要收集十個恨練功之人的怨靈之氣能讓練功之人的身體逐漸虛弱,任憑你醫術再高超也絕對找不到原因。
公孫如玉經過調查得知容凰學習的是《鳳凰訣》,又有袁雨桐和菊芳兩個恨她入骨的人,還有一些恨容凰,但是她們夠不上怨靈之氣,同樣也不會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的生命,所以袁雨桐只能退而求其次,只收集了袁雨桐和菊芳兩個人的怨靈之氣,還差八個,終究是沒有法子。
但算只有兩個人,也足以對容凰造成極大的影響,容凰最近肯定精神不濟,憊懶睏乏。
這對公孫如玉來說足夠了,當容凰不再精明,當容凰的頭腦不再清醒,那容易對付的多了。
更別提,莫邪也同意站在她一邊了,這些加起來足以要了容凰的命。
公孫如玉陰測測地開口,「容凰,我等著你死的那天!」
*
「公孫如玉來京城了?」楚錚慵懶散漫的桃花眸閃過點點異色,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
「是主子。公孫如玉如今正在京城中。您說,咱們要不要告訴龍世子?」
告訴龍騰嗎?楚錚的臉上划過絲絲不情願的神色,說真的,他是真的不想告訴龍騰。
結合公孫如玉做的事情,楚錚自然是清楚公孫如玉到底想做什麼,她想對付容凰。
「不用。」思忖良久,楚錚到底還是下了結論,「看緊公孫如玉,等她對師妹動手後,讓人救下師妹。然後將人立即送回西嶽。」
「主子您——」
「我吩咐的事情只要做好行,其他的不要問,懂了嗎?」
「是。」千萬句想要勸說的話在楚錚冰冷的視線下咽了下去。
英雄難過美人關,龍騰這樣,現在輪到他的主子也是這樣。這是天意嗎?
轉眼到了皇上壽辰之日,迎來的不是喜氣洋洋,舉國慶祝,相反天上烏雲蔽日,底下馬鳴將吼,整個京城都陷入一片混亂中。
皇上也不曾想到,他大壽之日,等來的竟然是兵圍京城,他的皇位已然岌岌可危!
「五大營的人呢!他們都死了不成!人呢!人呢!」到了這一刻,皇上也不能不著急混亂,一切似乎都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這一切都是從何時開始的!事情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地步!
「五大營的人啊!皇上應該問我啊!我都知道!」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
皇上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到的是龍騰帶著丁小鳥,堂而皇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皇上心中再次湧起一個疑問,皇宮的禁衛軍護衛呢?他們難道都死了不成!
「大哥,您看看,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好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呢,最是善良大方的。我想給皇帝陛下解解疑惑。」丁小鳥話雖然是對龍騰說的,但是一雙眼睛是直直地盯著皇上,眼底的意思不明而喻,那絕對是幸災樂禍,外加不懷好意啊!
龍騰微微頷首,鳳眸掃向皇上的眼神,滿是鄙夷不屑,似乎此刻,皇上已經成了他的階下囚,任憑他折辱。
「龍騰你個亂臣賊子!」皇上怒吼。
「皇上不是一直稱本世子是亂臣賊子,本世子這亂臣賊子要是不做亂臣賊子該做的事。倒是辜負皇上你的厚了。」
丁小鳥這邊已經興沖沖地開口了,「京畿營的何統領從始至終都是大哥的人,所以皇上你是沒必要指望了。虎豹營自從袁博,因為皇上你清除豫王的手裡將他拿下壓入天牢,由副統領升為虎豹營統領的胡斌也是我大哥的人,皇上你也同樣不需要指望了。猛虎營是由葉國公府掌握——」
說到這裡,丁小鳥停了停,皇上緊張萬分地看著丁小鳥,他真不想從丁小鳥的嘴巴里聽到,葉國公也已經投靠了龍騰。
丁小鳥似乎是對皇上的緊張感同身受,很「好心」地開口,「放心,葉國公府倒是沒有投靠我大哥。不過——」
皇上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再次提了起來,他可不相信從丁小鳥的嘴巴里能聽到什麼好聽的。
「不過皇上你可還記得當初慶王中了五連毒,需要我大哥手中的玲瓏碧玉參救命?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大哥趁機在猛虎營安插了許多種中低級將領。葉國公父子以為將那些人死死看著行,實際上,是半點用處都沒有。我大哥要做什麼事情,他們算一天到晚不睡覺,也休想察覺到什麼。別懷疑我的話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該死!這麼重要的事情,葉國公竟然半點都沒有告訴他!
「驍騎營是在定陽侯府手上。從老頭子死了以後,你是不是以為,驍騎營的兵馬在現任定陽侯的手上?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我只能對你呵呵了。」
皇上咬牙看著丁小鳥,「是在你手上。」
「不錯,是在我的手上。皇上你是不是覺得很激動啊!」丁小鳥欠扁地開口。
的確是很衝動,現在皇上衝動地想要殺了丁小鳥。
「對了,還剩下一個鐵狼營。周統領倒是沒有背叛你,這一點,皇上你可以放心。不過只有鐵狼營一營,皇上你說說,他能攔的下其他四大營的人馬?」
其實按照龍騰原先的性子,周統領既然算是皇上的人,那該斬草除根才對。
但是容凰在被太后和影佳郡主設計時,是周元香給龍騰通風報信,這一點來說,是對龍騰和容凰有恩,所以龍騰到底是沒對周統領趕盡殺絕,只是讓人圍困住他,卻沒有要周統領的性命。
周元香還不知道她一時善心救了她父親還有她自己。
「龍騰,朕告訴你,算你如今能殺了朕,但朕還有兒子!算你狠心地殺光朕的兒子,你也別忘了,我東楚皇室還有子孫!只要我東楚皇室還剩下一個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龍騰!像龍騰你這樣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到了此刻,皇上哪裡不知道他大勢已失,臨到死,皇上反而什麼都不怕了,更什麼都不在意了,他算死,也要龍騰這個小人日日不得安心。
「哈哈——哈哈哈——」笑的不是龍騰而是丁小鳥,只見丁小鳥笑的前俯後仰,拍著自己的大腿,笑的別提有多燦爛了。
「你笑什麼!」丁小鳥的笑聲讓皇上頭皮發麻,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超出了他的掌控,這種滋味兒的確是很不美妙。
好一會兒,丁小鳥才漸漸止住了笑聲,只是看向皇上的眼神仍然難掩嘲諷奚落,「皇上啊皇上,我真是不知道你怎麼有臉說的出口。平時把人家宗室扔在一邊,現在還真是好意思提宗室。你想人家為你報仇,也不看看,人家到底樂意還是不樂意。」
「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皇上頓時大怒道。
丁小鳥翻了一個白眼。
「丁小鳥沒有胡說。是你這個當皇上的太過自以為是,你以為宗室是你的狗不成!」
「莊親王。」皇上看到莊親王,眼神一閃,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原來莊親王你也投靠了龍騰這個亂臣賊子!龍騰是給了你們莊親王府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大把年紀還願意做龍騰的走狗!」
「呸!你少在這裡放屁!你是自知走到絕絕境了,所以見誰咬誰。本王是投靠龍騰了,他也給了本王承諾,從今往后庄親王府可以遠離所有的紛爭,離開東楚,當其他地方當普通百姓。」莊親王被皇上氣的爆粗口,因為年紀太大,一時間還有些喘不過氣。
皇上擺明了不相信,有誰做了親王,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還會願意去當普通百姓操勞一生,打死皇上都不相信。
「呵呵——你以為這破莊親王,老子我稀罕啊!多少年了,我莊親王府只能一脈相傳。這都是拜你們東楚皇室所賜!你真以為老子我不知道!」提到傷心往事,莊親王瞬間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去吃了皇上的心都有了。
皇上眼神一閃,「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呸!你聽不懂!你老子在其中也做了不少的好事。你跟我說你聽不懂。真當我是傻子不成!你聽不懂!我莊親王府之所以多少代來,都是一脈相傳,這都虧了你們這歷代登上皇位的人啊!你們不是忌憚我們莊親王府掌管著皇家宗室,位高權重,在宗室里深得人心,你們心生忌憚了,竟然狠毒到想斷我們莊親王府的子嗣!幸好先祖早有發現,可是最終還是被下了暗手,傷了身子,子嗣凋零,這都是你們做的孽!」
「少在這裡說的你們莊親王府有多可憐!你們莊親王府有斷子絕孫嗎?皇家終究給你們留了一條根。」皇上梗著脖子衝著莊親王道。
莊親王差點沒被皇上給氣死,真是虧得皇上這不要臉的說的出口,這個人還真是好意思說,不要臉!真是太不要臉了!
「等我把你的兒子都殺光了,只剩下一個。到時候你也該感激我,好歹給你留下一條根了。」丁小鳥嘖嘖道。
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可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都被人揭露到這種地步了,還在那裡死鴨子嘴硬硬是撐著,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撐什麼。
皇上別過頭,當自己沒聽到丁小鳥的話,他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先祖做錯了。錯的都是莊親王,他竟然敢和龍騰勾結在一起,妄圖顛覆東楚的江山社稷!他是東楚的罪人,是不可饒恕的罪人!
皇上在心裡冷哼,等到莊親王死了,看他有什麼臉面去見東楚的列祖列宗!
有些人,他能想到的都是對方怎麼怎麼不好,怎麼怎麼對不起自己,卻從來不去想想,自己是不是對得起他。
皇上是如此,他只想到他留下了莊親王府血脈,這是仁至義盡!而莊親王府竟然敢背叛他,這是無恥忘恩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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