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都一個月了,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為什麼!為什麼!容凰你到底在哪裡!在哪裡!你是不是故意懲罰我,你是不是生氣我沒能保護好你!」龍騰快瘋了,整整一個月,他已經將東楚都翻了一個遍,可是卻沒有容凰的消息。
如果不是天樞老人和地株婆婆言之鑿鑿地說,容凰還活在這個世上,龍騰真的會活活發瘋。
龍騰現在的情況糟糕極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好生地打理自己,青色的鬍子渣布滿了嘴唇周圍,眼窩深陷,狹長的鳳眸中有顯而易見的紅血絲。
此刻的龍騰像是受了傷的野狼,誰都不知道這匹野狼什麼時候回突然暴怒,殺盡身邊所有的人。
「龍小子,平時看你挺聰明的。可如今看來你是一點都不聰明。」感嘆的聲音響起,龍騰抬眸看向來人,果然是地株婆婆。
「師父。」在龍騰心中,地株婆婆既然是容凰的師父,那麼是他的師父,所以對地株婆婆,龍騰心裡存了一份敬重,哪怕此時的他焦躁不堪,但還是死死忍耐著,儘量讓自己面對地株婆婆時,看的正常一點。
忽而,龍騰眼神一亮,看向地株婆婆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希翼,好似絕望的人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的浮木一般,「聽師父的意思,是知道容凰在哪裡?」
地株婆婆可以說是龍騰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連地株婆婆都不知道,龍騰也不知自己到底該往哪裡尋找——?地株婆婆翻了一個白眼,「你是想從我嘴裡得知凰兒那丫頭在哪裡?那你真心是想太多了。天機不可泄露。倒不是我老婆子擔心會報應我自己身上,只是得了天機的人,其實也未必能有什麼好。」
這一刻,龍騰再也沒有問地株婆婆容凰在哪裡的想法了。如果所謂的報應是報應在他的身上,他龍騰絲毫都不會介意,但是如果報應在容凰身上,他是萬萬不想看到的。
「龍小子,你以前眼界不是挺寬闊的。怎麼大事成了,反而跟個傻子似的,眼睛只盯著東楚的一畝三分地。」地株婆婆的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龍騰眼睛一亮,聲音近似顫抖地開口,「婆婆的意思是,容凰此時根本不在東楚?她是在西嶽南風還是北秦?或者是北漠南蠻?」
南蠻倒是率先讓龍騰排除了,不可能是南蠻,純元大公主既然答應從此南蠻再不參與天下事,這代表了南蠻隱世。純元大公主心裡更清楚容凰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她不可能冒這個險。
北漠?龍騰同樣排除,北漠的人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
北秦?這也不太對,北秦皇沒有一定要殺容凰的意思,更不會耗費這麼大的精力將容凰從東楚帶到北秦,這對北秦皇來說簡直是吃力不討好,所以這可不可能。
南風——?「我只能告訴你,凰兒那丫頭此時安全的很啊!她在哪裡你自己想吧。」地株婆婆留下這一句,飄然而去。
地株婆婆哪裡看不出龍騰已經排除了大半地方,按照她提示的,容凰此時很安全,不用猜,龍騰肯定很快能知道容凰在那裡。
嘻嘻——
這次她老婆子可真是吃虧吃大了,這麼幫著這兩個小人兒,這兩個人以後真得好好謝謝她這個師父才是。
地株婆婆正自鳴得意,眼前忽然出現一放大的苦臉。
哪怕以地株婆婆的心性都被嚇了一大跳好嘛!
「我說老頭子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這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你難不成是想嚇死我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這張臉保養地再好,也不可能跟年輕人一樣。任誰突然看到這麼一張老臉都會嚇一大跳好嘛!
「老婆子,你不厚道!違反遊戲規則!」
地株婆婆隱隱有些心虛,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不管往哪裡看,是不跟天樞老人相對視,「老頭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天樞老人怒了,差點沒氣的在地株婆婆面前跳兩下,「老婆子你少裝傻!咱們兩個不是說了,什麼都不插手,看看這些小輩慢慢折騰。老婆子,老頭子我的徒弟也喜歡容凰那丫頭,他們好歹是師兄師妹,算是天造的一雙地設的一對,你方才違反規矩,提醒龍騰了。你這麼不看好爭兒那小子。」
天樞老人都把話提醒到這個份兒上了,地株婆婆再否認也沒什麼意思了,「是,我提醒龍騰了。我是看好龍騰。總比你收的那弟子要好太多。」
「靠!你這是說我眼光不好,收的弟子差了!」
「不差。岳爭論容貌心機手段謀略,說真的,他未必會輸給龍騰。龍騰若不是年輕的時候連命都豁得出去,也不會武功大成,所以現在功夫才勝過岳爭那小子。」地株婆婆十分客觀公道地開口。
「那你怎麼不看好爭兒呢!」這是天樞老人最不理解的地方了。
「我看好岳爭?在其他方面我是挺好看岳爭,甚至可以說是跟龍騰那小子也不分上下。但是在我徒兒的歸屬上,我不看好岳爭。」
天樞老人虎著臉問道,「為什麼!」一副「你不給我個交代,我不走了」的樣子。
地株婆婆嘆了口氣,這老小子都活到這麼大把年紀了,還一天到晚的跟個孩子似的,果然是老小子老小子。
「岳爭比龍騰少了一份赤子之心。」
「噗——哈哈——哈哈哈——」天樞老人笑了,笑的猛拍大腿。
第一次,地株婆婆對天樞老人的嘲笑什麼都沒說,這麼靜靜地看著天樞老人。
天樞老人自己笑著笑著,覺得沒意思了,終於止住了笑聲,「我說老婆子,你年紀越大,倒是越單純啊!龍騰那小子有赤子之心?你在開什麼玩笑!龍騰要是有赤子之心,他早不知道被人害死多少回了!龍騰的心早被染黑了!黑的根本都看不到了。」
「沒錯。」
「那你還說——」
「我是說在對凰兒那丫頭的心上,龍騰還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
這一點天樞老人無法反駁,但還是不服氣地開口,「那你也不能直接否認爭兒啊!」天樞老人還是很看好他的乖徒弟。
「爭兒那小子啊,我不否認,他對凰兒的確有好感,在一定程度是可以為凰兒那丫頭犧牲一些東西,但是他犧牲的東西絕對不會多,最起碼不能過了他的底線。
更準確的說,如果凰兒和爭兒那小子的利益相悖,爭兒放棄的一定會是凰兒那丫頭。」
對這一點,哪怕天樞老人是岳爭的師父,他也不能不承認地株婆婆說的很對,而且是半點錯都沒有。
心裡雖然已經承認了,但是天樞老人不服輸,梗著脖子瞪著地株婆婆,「誰說的。」
地株婆婆沒回答天樞老人的話,只是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天樞老人。
天樞老人被地株婆婆看的不好意思,哼哼唧唧地別開頭,好吧,這個老婆子說的很對。
「我也跟你說句實話吧,老頭子。從一開始我更看好龍騰那小子,而不是爭兒。」
「為啥!」這次天樞老人生氣了,你丫的竟然從一開始不看好他的徒兒,話說他的徒兒有這麼差勁嘛!
「龍騰那小子喜歡凰兒,直接喜歡了,什麼藉口都沒有找,也從來不屑遮掩。可爭兒呢?他明知道凰兒和龍騰那小子相了,可是他做什麼了?什麼都沒有做,這麼靜靜看著。說真的,爭兒那小子如果能像個男人一樣去爭去奪,跑去告訴凰兒,他喜歡她。那我還能對爭兒刮目相看幾分。
可多少次,龍騰和凰兒一起出現,多少次,他們恩的場景出現在爭兒那小子面前。你跟我說說,爭兒對此都做什麼了?」
岳爭什麼都沒有做,這麼靜靜地看著。似乎眼前正和龍騰恩無比的女人不是他的心上人一樣。
「那是因為爭兒有自己的事情,他不可能跟龍騰一樣肆無忌憚。他是西嶽皇子,在東楚只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頂替著楚錚的身份而活。老婆子,你對爭兒太有偏見了。」終究,天樞老人還是忍不住為楚錚說了一句好話。
「我知道爭兒苦。作為爭兒的師母,我也心疼他。但是心疼不代表其他。不代表我要犧牲我徒弟的幸福。爭兒的命運從一開始已經註定了,他既然選擇了帝王霸業,那麼他沒有回頭路了。」
天樞老人一噎,「龍騰不也選擇了帝王霸業,憑什麼龍騰可以天下美人盡得。」
天樞老人和龍騰的關係也不錯,不過龍騰和岳爭比起來,不用說,天樞老人肯定是更偏向岳爭,誰讓岳爭是他的徒弟呢,所以天樞老人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徒弟叫屈。
「不同。因為龍騰不會因為天下捨棄容凰,相反他可以為了容凰捨棄得來的天下。而且龍騰不已經這麼做了。可爭兒呢?他不會為了容凰捨棄天下,卻能為了天下舍了容凰。」
好吧,這話天樞老人真的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了。因為他知道地株婆婆說的不錯。
「龍小子啊,只望你能善始善終,好好待凰兒那丫頭。」地株婆婆見天樞老人沒話了,抬步向前走,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這時,地株婆婆身後一顆大柳樹下出現一人影,不是龍騰又是誰。
「多謝師父指點,龍騰此生定會善始善終,待容凰如一。」
「還望你能一輩子記得自己說的,老婆子我也不多叮囑你什麼了。」
龍騰目光複雜地看著地株婆婆離去的身影,心裡默默念著「岳爭」兩個字,好,真是好,那人真的是太好了。
天樞老人看著龍騰殺氣騰騰的眼神,心裡一咯噔,連忙開口道,「龍小子,你去西嶽後,可別對我那徒弟下狠手。他是把凰兒那丫頭帶到西嶽。老頭子我承認他心裡是有那麼一點心思,但也是為了救凰兒那丫頭的命。
老頭子我和老婆子夜觀星象,凰兒那丫頭的本明星極為暗淡,雖然是能遇難成祥,但這時間不好說了。可等老頭子和老婆子來了京城,再觀天象,看到的卻是凰兒的本命星亮堂了不少,雖然還沒達到全盛,卻是比起死相要好了不少。你可知道原因?」
「有話直說。」龍騰對地株婆婆是挺尊敬的,但是尊敬的人裡面還真是不想加上一個天樞老人,龍騰可不會忘記天樞老人打算幫著岳爭挖他的牆角呢!他要是能給天樞老人什麼好臉色才怪了!現在能忍著沒直接給天樞老人一拳頭是他尊老了。
天樞老人一噎,真是一個討厭的小子,最討厭龍騰這小子不知道尊老了!
「西嶽有一株還魂草。爭兒那小子肯定是拿了還魂草給凰兒那丫頭。」
龍騰鳳眸一閃,還魂草他自然知道,雖然不算是西嶽的什麼國寶,但也是極其珍貴,非西嶽皇室重要人物親取不能得。
「老頭子我也不偏私,只希望龍世子你能看在我那不爭氣的徒兒救了凰兒那丫頭的份兒上,對他手下留情幾分。」?岳爭救了容凰,這的確是天大的恩情。可這恩情在岳爭將容凰帶到西嶽,把她藏了這麼久,害的龍騰跟無頭的蒼蠅亂撞,這一點,足以掩蓋岳爭所有的功勞了。
「岳爭對容凰的救命恩情,本世子會永遠記得。可是他藏人的事情,本世子也不會忘記。」
言下之意,恩情是恩情,仇恨是仇恨,這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天樞老人不說話了,只要龍騰能記得恩情行,其他的,他老頭子不怎麼求了,也沒什麼好求的了。龍騰能記得岳爭救了容凰,最多打岳爭一頓,下死手什麼不會了。
眼見說服了龍騰,天樞老人也不開口多說什麼了,他真擔心再說下去,龍騰會直接給他一拳頭,這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
天樞老人快步追向地株婆婆,「你個老婆子不厚道。老頭子我是因為心情太激動,所以沒能察覺龍小子來了,可你老婆子一定察覺到了。你是故意讓龍小子知道凰兒在爭兒那裡吧。」
地株婆婆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算龍小子沒聽到你我的話,他心裡應該也確定了,凰兒在爭兒那兒。」
地株婆婆給的提示已經夠明顯了,不在東楚,容凰又十分安全,不在岳爭那個師兄那兒,又能在哪裡。
天樞老人撇了撇嘴,他還是對地株婆婆的偏心感到很不滿。
地株婆婆斜睨了一眼天樞老人,跟這老頭子過了大半輩子,她哪裡會不知道這老頭子心裡在想什麼,她也懶得解釋。
現在這老頭子只是鑽進死胡同了,讓他自己慢慢想清楚,她懶得多說了。
地株婆婆抬頭,看了眼那漫天的星辰,隨即收起目光,只希望他們這些小輩都能有個好結局。
尤其是她的好徒兒——
*
容凰現在沒住在岳爭的寢宮了,主要是南宮燁提出異議了。現在岳爭寢宮裡有個女子,雖然還沒傳出去,但是紙包不住火,到時候知道的人多了,該如何自處。
容凰對南宮燁,讓她搬出岳爭的寢宮是舉雙手雙腳同意啊,她是真的很不想住在岳爭的寢宮好嘛!雖然嚴格意義上說,只是岳爭寢宮旁邊的一處暖房,但是容凰還是覺得很不自在好嘛!
反正最後也不知道南宮燁是怎麼和岳爭說的,竟然還說動岳爭,容凰搬到了雨花閣,離岳爭寢宮倒是很有一段距離。
不過岳爭也天天來看她,有時候會留下和容凰說說話,有時候甚至會拿西嶽的朝堂上的事情和容凰說。
容凰願不願意開口,看她自己心情了,無聊的時候,陪著岳爭說說。不高興的時候,讓岳爭自己一個人說。
除了岳爭,是南宮燁來的最勤快了,不過南宮燁來這裡,每次都是悄無聲息的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走。
容凰對南宮燁的身份倒是愈發好奇了,「說真的,我是越來越好奇你的身份了。岳爭是什麼身份,西嶽的大皇子啊,你是怎麼說動他的?」
南宮燁照常一身黑衣,每次來到雨花閣坐到容凰身邊,陪著她飲茶聊天,同樣什麼都聊,偏偏是不聊東楚的事情。
容凰知道,南宮燁也是小心眼發作了,誰讓龍騰那時候那麼得罪他的。
容凰和龍騰住了這麼久,她已經對男人的小心眼有了深刻的認識和見解。
反正龍騰這么小氣的男人她都見識過了,南宮燁的小氣她也唏噓一下,其他倒是沒多大的感受了。
「我是個普通的江湖人,哪來的什麼身份。」南宮燁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開口。
「才怪!」
容凰本來見南宮燁不想提這個話題,所以已經有一段日子沒說了,但是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問了,但是很顯然南宮燁不想說,容凰也不問了。
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人,能說動岳爭?
對岳爭容凰也算是有些了解,要麼你的身份能讓岳爭正視,要麼你的能力能讓岳爭正視,否則你別想岳爭給你什麼面子。更別提勸動岳爭做什麼事情。那更得身份能力都讓岳爭正視。
南宮燁的能力,容凰相信,可如果他的身份只是一個邪教教主,那麼他還沒有說動岳爭的資本。
事實很殘酷,但實情是如此。
南宮燁照樣沒有回答容凰的話,容凰也沒有強求。
容凰倒不是非要知道,只是在這裡呆的有些無聊,所以才會按捺不住自己心裡的好奇,兩次出口相問。
容凰在心裡盤算著,龍騰那廝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西嶽找她。
容凰倒不會懷疑龍騰知道她在西嶽後,會不來西嶽找她,除非他不知道她在西嶽。
等等,容凰發現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龍騰不會真只在東楚那裡拼命找人,都不會想想,她此時已經不在東楚而在西嶽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容凰頓時有想哭的衝動。
搖搖頭,將心頭冒起的酸意壓下去,想想她應該沒辣麼倒霉的,再怎麼樣,龍騰的腦子還是會開竅的吧。
容凰不知道的是,龍騰的腦子沒有開竅的時候,要不是她有個好師傅,指不定她和龍騰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滾開!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攔著本公主!等本公主回稟母后,定要治你的罪!」
「公主,你不能進去。大皇子有吩咐,除非他允許,誰都不允許擅入雨花閣。」
「放肆!本公主是堂堂的嫡公主,皇宮哪裡是本公主去不得的!岳爭以為他有多了不起,不過比本公主年長几歲罷了,讓開!本公主今日非要進去不可!」
「請公主恕罪,沒有大皇子的吩咐,奴婢不能放公主進去。」
……
好熟悉的聲音,這囂張跋扈的女聲,容凰要是會忘記,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如月公主。沒想到來西嶽皇宮一趟,這熟人是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
楚錚變成岳爭,成了西嶽的大皇子。
南宮燁身份神秘,但是皇宮對他來說跟自己的家一樣,想來來,想走走。
至於如月公主,那真是呵呵了,她在西嶽皇宮更正常了。
南宮燁聽到外面的爭吵聲,顯然很不耐煩,皺著眉頭。
「我去把人趕出去。」
「算了。人能來一次,能來第二次。你又不可能時時都待在這裡,趁著你不在,她不還是會來的。只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況且,容凰還有自己的小心思,趁著如月公主鬧,把她在西嶽的事情鬧出去,這也是好事。
不過容凰對此還真的不抱希望,主要是如月公主的戰鬥力太渣,岳爭的能力太強,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好嗎?
「真不愧是岳爭的狗!對岳爭這麼忠心耿耿的!本公主真好奇了,這雨花閣到底是住了什麼狐媚子,竟然把岳爭的心都勾走了!」
「公主別生氣,想來都是雨花閣里的人不好,所以才迷惑了大皇子。玉婷只是沒想到,大皇子對雨花閣里的人竟然如此重視,一個奴婢能拉著公主您?要知道,您可是大皇子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啊。」
這聲音嬌媚婉轉,甚至比黃鸝還要悅耳幾分,光聽這聲音讓人渾身骨頭都酥軟了。
容凰抖了抖,「岳爭的紅顏知己啊!」
同樣是女人,光從這一句話里,容凰能聽出那什麼玉婷絕對是喜歡岳爭。
那什麼玉婷的話聽著雖然嬌媚,而且儘可能的讓她的聲音平緩,但是其中的醋意嫉妒是遮掩不了的。
尤其是容凰她也曾經嫉妒過,她嫉妒過公孫如玉。
公孫如玉和龍騰從小一起長大,甚至還有那什麼莫名奇妙的婚約,這些都讓容凰深深嫉妒過。
嫉妒過的女人,哪裡會看不出聽不出女人的嫉妒。
「杜玉婷。西嶽大司馬之女,從岳爭回到西嶽後,心儀岳爭。甚至在大大小小的宴會上,都曾放言,此生她只嫁岳爭。若不能嫁給岳爭,寧可從此剪了青絲當姑子。」南宮燁語氣平緩地陳述。只是仔細聽,卻能從中聽出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說真的,容凰也有些幸災樂禍。
別看人家姑娘對你多真心,不能嫁你要跑去當姑子。
可實際上,這種女人最恐怖好嘛!
要是杜玉婷能得償所願嫁給岳爭恐怕還好,如果不能,這種瘋狂的女人指不定做出什麼事情,女人發起狂來,能做出什麼誰知道。
看看葉貴妃,看看皇后,看看德妃,再看看莫氏,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例子,前車之鑑。
不對,還要加上一個,公孫如玉,她不也是而不得,公孫如玉做出的瘋狂事情也絕對不少。
容凰覺得她好無辜,她和岳爭根本什麼都沒有好嗎?現在好了,竟然被人當成情敵了。
杜玉婷,西嶽大司馬之女,一聽知道身份不低,甚至可以說是身份高貴,惹上她,容凰覺得自己有的難過了。
「你怕了?」看著容凰苦著一張臉,南宮燁不禁笑道。
容凰會是像害怕的人嗎?不是吧。
這個女人的膽子向來最大,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會怕一個小姑娘?
「倒不是怕了。而是覺得麻煩。嫉妒的女人不好惹啊。而且莫名其妙的被人當做情敵,我覺得很倒霉好嗎?我要是想跟她爭什麼岳爭,她對上我,我倒不覺得怎麼樣。可問題是,我從頭到尾跟岳爭都沒什麼,這樣攤上一個大麻煩,我覺得自己很倒霉。」
像公孫如玉這種麻煩,容凰雖然也煩,但肯定會迎難而上,誰讓她們之間有一個龍騰,她和公孫如玉之間可以說是避無可避,勢同水火。
可是這杜玉婷,容凰真心覺得冤枉。
「這什麼杜玉婷其實不是一個聰明人。」轉而,容凰放下了心裡這一點點的糾結。
「哦?怎麼說?」
「杜玉婷要是一個聰明人她不該來找我。她如果是個聰明人肯定能看出岳爭心向皇位。可如今岳爭才從東楚回到西嶽,根基淺薄。算有皇后一族的全力支持,但到底還是太弱。要建立根基最好的法子,不是聯姻了。
杜玉婷既然是大司馬之女,身份高貴,而且手掌兵權。這肯定是聯姻的好人選。
杜玉婷只要靜靜地等待,我想岳爭應該會娶她的。」
容凰在說到皇后時,南宮燁眼底划過點點異色,稍縱即逝,快的讓人察覺不到。
容凰因為評價杜玉婷評價的太認真了,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南宮燁眼底的異色。
「岳爭如果在這裡,聽到你的這一番評價,我相信他對你怕是更不能放手了。」南宮燁斂下心頭萬千情緒,淡淡地開口。
「算了吧,如果他在,我才不會說呢。其實啊,真不是我怎麼看的清楚,只不過是我身在局外,所以才能看清。要是我真的心儀岳爭,我真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本事,能全都猜到在,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身在局中,迷了心,怎麼可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只有身在局外,無心無情地看待局內的一切,才能做到洞若觀火,看清每一個人的想法。
「你不想見見杜玉婷?」
容凰眸光一閃,的確,她是很想見杜玉婷,如月公主的戰鬥力在容凰眼裡的確是有些渣,但是杜玉婷不一樣,一個為瘋魔了的女人,更好利用,也更容易把消息傳出去。
容凰瞥了一眼南宮燁,他既然問了這麼一句,肯定是猜到他心裡的想法,容凰也不否認,她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沒想到的是,南宮燁竟然會主動開口。
是想幫自己呢?還是覺得杜玉婷也沒什麼本事,只要岳爭不想,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
兩者皆有可能,容凰也不知道哪個可能性更大一點。
以前的南宮燁,容凰還能猜猜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是現在的南宮燁,那還是算了吧,容凰是真心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什麼。
容凰覺得在西嶽皇宮的南宮燁,似乎全身都籠罩著淡淡讓人看不清的煙霧,讓人捉摸不透。
唯一能確定的一點是,南宮燁從始至終都是好意,傷害她的事情,他不會做。
「想。但還是讓杜玉婷自己進來吧。整個雨花閣只有一個采荷在外面擋著。如月公主再怎麼說,也是西嶽公主,還是岳爭同父同母的親妹妹。采荷攔不住的。除非岳爭現在出現。不過這不可能。」
如月公主和杜玉婷來的時機可是十分的巧,不偏不倚,正好是西嶽朝會開始,岳爭如今正在上朝呢,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是如玉公主特地挑這個麼一個時間來呢,還是杜玉婷呢。
如果是杜玉婷那有意思了。
容凰想的沒錯,采荷到底沒能攔得住如月公主,對方再怎麼說也是西嶽堂堂的公主,怎麼可能被采荷一個丫鬟攔著,至於看守雨花閣的護衛,也不敢對如月公主和杜玉婷動手,畢竟這兩個都是身份高貴的,動了哪一個,最後死的一定是他們。
所以最後,如月公主和杜玉婷進了雨花閣。
如月公主氣沖沖地跑進雨花閣,在看到容凰的剎那,眼睛瞪得極大,容凰都想提醒如月公主一句,小心眼珠子掉出來。
「容凰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久不見,如月公主美了許多啊。」
的確是美了許多,如月公主臉上是傷疤都沒有了,不過不是沒有,而是臉上擦了極厚的粉給蓋住了。
隨著如月公主怒氣沖沖的走動,地下的粉倒是掉了一路。
臉上有傷疤,雖然已經結痂了,但擦這麼厚重的粉,終究對臉上的傷口不好。更別提古代粉再怎麼純天然無害,都是有鉛汞成分的,這樣對臉上的的傷害更大。
容凰倒是不會好心的去提醒如月公主,她們兩個沒這麼熟好嗎?別說不熟了,甚至她們還算是仇人了。
杜玉婷從看到容凰起,忍不住愣怔住。
好美的女人,杜玉婷一直以為她算是個美人了,可是跟容凰比起來,她頓時成了地里的泥巴似的。
眼前的女人,只是穿了一件素雅的長裙,臉上不施粉黛,卻有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麗。五官精緻美麗,好似上天的寵兒,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杜玉婷嫉妒。她真的很嫉妒容凰這個女人。
等等——
杜玉婷忽然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容凰?這個名字好熟悉,可是一時間杜玉婷反而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容凰這個名字。
「容凰你個賤人!你是怎麼害的本公主毀了容貌,想來你是沒忘記吧!今日你落到本公主手上,本公主定然不會放過你!」
如月公主看到容凰,那真的是新仇舊恨全都加在一起,尤其是她每次卸妝後,從銅鏡中看到自己臉上的疤痕,如月公主更恨了。
「這是你公主的教養,真真是讓人作嘔。」
容凰還沒激動,南宮燁先忍不住了,實在是如月公主這女人真的是讓人無語,滿嘴髒話,哪裡像什麼公主,倒跟潑婦很有的一拼。
如月公主一進來,視線全在容凰的身上,還真沒注意到容凰身旁的南宮燁,如今一見南宮燁,如月公主再次新仇舊恨全都加在一起,爆發了!
「南宮燁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不入流噁心的私生子罷了,你有什麼資格說本公主!」
「啪!」
誰都沒看清南宮燁到底是怎麼出手的,似乎眼前一道極速的黑影閃過,再次睜眼時,看到底是如月公主臉上紅紅的耳光印。
南宮燁若無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出自己貼身的帕子擦手。
南宮燁還真得擦擦手,髒,真得髒。
這麼一記耳光打下去,他手上全都白色的粉末,真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如月公主被打了,她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她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被南宮燁給打了!
「你竟然敢打我!」如月公主不可置信地看著南宮燁,這個男人竟然敢打她,誰給他的膽子!
「你真不該動手打人。」容凰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南宮燁。
如月公主一愣,顯然沒想到容凰竟然會為她說好話,這真的是太讓人覺得驚訝了。
南宮燁可不相信容凰會為如月公主說話,好整以暇地看著容凰,他也想知道容凰接著會說什麼。
果然,容凰一點都沒有讓南宮燁失望。
「你看看如月公主臉上一堆粉,都不知道往自己的臉上塗了多少的粉,你這麼一打上去,自己的手上也全都沾滿了粉,我說你怎麼不嫌髒啊。其實啊,不是粉髒,而是那粉上了某人的臉才髒了。看你平時挺講究的啊,這時候怎麼不知道講究了。」容凰痛心疾首地看著南宮燁,似乎真的為南宮燁的不講究感到傷心。
南宮燁頓時明白容凰的意思,和容凰一唱一和起來,「不錯,我錯了,我真的是太不講究了。我不該動手打她。應該找東西代替。竹板不錯,這女人的臉皮這麼厚,該用竹板狠狠打。我看我剛才那一巴掌,她根本感覺不到痛。」
南宮燁若有其事的點頭,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
容凰和南宮燁一唱一和,把如月公主給氣了個半死,這兩個人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胆的羞辱她!誰給他們的膽子!
「你——你——你們——」如月公主氣的月匈口發疼,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如月公主我知道你感激我說了實話,你啊其實不用太感謝我的,我這人啊,向來喜歡實話實說,而且施恩不圖報,你不用這麼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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