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是開心了,金桔則是憂慮了,她是不是做錯了,讓小姐生氣了。
容凰揮了揮手,讓金桔和紫凝下去,她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看會兒書。
金桔下去後,悶悶不樂。紫凝則是興高采烈。
紫凝這粗線條的,根本就沒有發現金桔的神色不對。
金桔一個人悶悶地走到池塘邊,越想越傷心,她好怕小姐會不要她,那她以後該怎麼辦,她也不想離開小姐。
想到小姐以後會不要自己,金桔就哭的更加傷心了,蹲在池塘邊,放聲痛哭,似乎是想把她所有的委屈都給哭出來。
「你在這裡哭什麼?」冰冷平淡,又帶著絲絲疑惑的聲音響起。
一聽到這聲音,金桔下意識地站起身,結果因為蹲的太久了,雙腿一個站立不穩,整個身子就要往後仰。金桔已經做好了要摔倒的準備了,可這時有一隻健碩的手臂扶住了金桔,讓她免於摔倒。
金桔傻傻地轉過頭,似乎是想要道謝,可是在看到來人時,金桔差點沒有叫出聲,「啊!」
金桔像見鬼似的連忙往後退,一個著急踩住了自己的衣擺,險些又是暈倒,好在一隻手及時扶住了漢白玉石的欄杆。
龍劍好笑地看著金桔,他有這麼可怕嗎?
不過龍劍一直就是一張棺材臉,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笑了。
金桔喏喏地抬頭,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龍劍,「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麼?
龍劍覺得自己應該算是聰明人。但是聽著金桔的話,他還真沒多聽得懂。
見龍劍不說話,金桔更加害怕了,差點沒哭出來,當然如果在龍劍面前哭有用的話,金桔肯定是要哭的。
「我不是故意沒站穩,我——我要是衝撞你了,那個——那個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我——我下次不敢了。」
龍劍在金桔和紫凝眼裡就是殺人不眨眼的狂魔,跟龍王府的一些侍女聊天,她們聊起龍劍時都是雙眼冒光,可是金桔和紫凝聽得都是雙腿發軟。
這也不奇怪,在龍騰身邊伺候的,哪怕是侍女,說白了也是有功夫的,這有功夫的女子當然是崇拜強者了。
那些龍劍有多厲害,殺人就跟砍白菜似的威勇神武,這聽在金桔和紫凝這兩個從沒見過血的小白耳朵里,沒把她們兩個嚇死就不錯了。
幸好,紫凝和金桔平時根本就碰不上,沒想到這次竟然碰上了,而且金桔覺得自己好像還得罪龍劍了,這不更是嚇壞了。
龍劍嘴角抽搐地看著抖得越來越厲害的金桔,這丫頭平時在容凰身邊,不是顯得挺大方的,怎麼如今就嚇的跟個篩子似的,只差沒有哭出來了。
「我有這麼可怕?」龍劍終究忍不住問出口了。
金桔連忙搖頭,嗚嗚——就是可怕她也不敢說啊。
看著金桔一副明明很害怕還死撐的樣子,龍劍不禁覺得好笑,也懶得嚇唬小姑娘了,擺了擺手,「你走吧。」再繼續留著,龍劍都擔心紫凝這丫頭會不會自己嚇死自己。
金桔得了龍劍的話,立即就跟鳥兒出籠似的逃走了。
龍劍摸著下巴,看著金桔離去的背影,這個丫頭倒是挺有意思的,膽子竟然這么小。在容凰身邊,怎麼就沒有把她的單子稍微練得大一點呢。
金桔:本姑娘才不是膽小。有你這麼個恐怖的人,本小姐的膽子大不了!
容凰積累了一上午的好心情,因為趙氏的到來而蕩然無存,雖然已經不在意趙氏了,更把趙氏當做陌生人,但是她的到來終究讓容凰心裡不太舒服。
算了,不想了,想想晚上給龍騰做什麼好吃的。
容凰發現她真的越來越有賢妻良母的范兒了。
「小姐,劉小姐來了。」紫凝興沖沖道。
容凰也來了幾分興致,「是雪寧來了。趕緊請進來啊。」
算算日子,容凰也有很久沒有見過劉雪寧了,還真的是怪想她的。
紫凝聞言,立馬去把請人。
只是來的人不僅僅只有一個劉雪寧,她身後還跟著周元香,周元香身後還跟著一個人,容凰沒認出那人,因為看著有些眼熟,可她一直低著頭,容凰的視線停留在最後一人身上,只一會兒,就收回了視線。
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話還真不錯。
劉雪寧以前是有些微胖,可如今身條就跟抽了枝似的,往上長,而且看著也瘦了不少,纖穠合度,身姿輕盈,碧綠色柳葉紋齊月匈褙子穿在劉雪寧的身上,更加襯的她如柳葉枝條般輕盈美麗。原本圓圓的臉也瘦下去了,變成了典型的瓜子臉。
什麼叫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這話用在劉雪寧身上倒是不錯,劉雪寧真是大變樣子,變得容凰都有些認不出來了。不過倒是越變越漂亮了。
周元香穿著香色遍金芙蓉紋長裙,面容嫻雅沉靜,大家閨秀的風範一覽無餘。
容凰從周元香的眼裡看到了平靜,這是真的平靜,以前周元香看向她的視線總是藏著深深的恨意,儘管她有時候隱藏的很好,但是躲不過容凰的眼睛。可現在的周元香是真的放下了,眼底深處有的不是滔天的恨意,而是平靜淡然。
周元香察覺到容凰打量她的視線,先是一愣,旋而衝著容凰淡淡一笑,這一笑儘是釋然的味道。
容凰知曉,周元香是真的放下了。
現在的周元香是真正的如水辦的女子,如水的溫柔,如水般的平靜。
「凰兒,我好想你啊!我好幾次想來看你,只是我娘說你要休息,不准我來。」劉雪寧見到容凰,立即恢復了自己的本性,二話不說衝上去挽住容凰的胳膊,開始嘰嘰喳喳地抱怨起來。
容凰垂眸,斂下眼底的笑意,她要休息?這是龍騰的意思吧,那個男人也真是讓她無語了,雪寧是個姑娘家好嗎?他竟然會吃一個姑娘家的醋,容凰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劉雪寧抱著容凰的胳膊,開始絮絮叨叨她最近的日子過得有多慘,什麼她娘過分死了,說她年紀大了,要她開始學女紅學怎麼管家,害的她最近真是快累死了。
「容小姐,我求你救救我父親。」劉雪寧正抱怨的時候,跟在周元香身後的女子猛地跪下,打斷了劉雪寧的絮叨,劉雪寧也嚇了一大跳,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周元香就有些尷尬了。
至於跪著的女子,此時也抬起了臉,容凰隱隱覺得有些熟悉,但還是沒怎麼認出來。
周元香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凰兒,她是王家小姐王明娟。」
是她啊,難怪覺得有些眼熟。容凰頗有些恍然大悟地點頭,還真的是挺眼熟的。只是怎麼憔悴成這樣子,一點都沒有以前的明艷大方,整個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
王明娟方才說救她的父親?王明娟的父親不就是王御史嘛,想到之前來的趙氏,容凰算是清楚這位王明娟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感情一個個的不敢去找龍騰,所以就一個個跑來找她?
容凰忍不住皺眉,難道是她長了一張特別善良善解人意的臉?所以一個個地都跑來找她?
可容凰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善良,跟不會覺得自己善解人意,別說善解人意了,容凰倒是挺覺得自己心腸毒辣的,對陌生人更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趙氏在容凰眼裡是陌生人,王明娟也同樣是。
在碧雲庵時,容凰是利用了王明娟回到容府,這算是承了王明娟的情,可是之後王明娟母親的事,容凰也算是幫了王明娟,儘管當時的目的是想坑一坑岳爭。
「元香你怎麼能——」劉雪寧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氣沖沖地看向周元香。
是周元香主動說要來龍王府看容凰,劉雪寧想著她也很久沒見容凰了,所以就答應了,而且她也不希望周元香繼續怨恨容凰,周元香既然主動要來看容凰,想來是已經放下了上一輩的事情。就是周元香在臨來前,又帶了一個人,依著劉雪寧這大咧咧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在意,甚至她連問都沒有多問一句。
其中,有因為劉雪寧性格大咧咧,對這些小事幾乎是不怎麼在意。其實最大的原因不是劉雪寧不在意,而是劉雪寧真心將周元香當做是自己的朋友,更重要的是,劉雪寧還將周元香當做是她未來的大嫂,所以才無條件地信任周元香。
否則性格再大咧咧,也不可能周元香帶了一個人,還是她一眼都認不出的人來找容凰,她還答應了。
周元香的確是有些尷尬,尤其是在看到劉雪寧控訴的眼神,她心裡一緊,她知道這次她是利用了劉雪寧的信任,她生怕劉雪寧以後都不會再相信i她,也是連忙開口道,「雪寧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真的不是故意瞞著你。王小姐的母親曾經對我母親有恩,我——」
若是王明娟拿其他事情來求周元香,她再怎麼都不會同意,這根本就是利用劉雪寧對她的信任。可是周元香的母親是她最大弱點,王明娟的母親曾經救過她母親的命,而王明娟只是求自己帶她來見容凰。
周元香因為自己的母親,無可奈何下同意了。
劉雪寧原本很生氣,但是一聽周元香提起自己的母親,她就不怎麼氣了。
容凰看著劉雪寧來的快去的也快的脾氣,忍不住搖頭,這丫頭的脾氣還真是好。
若是換了一個人,就算你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又如何,欺騙了就是欺騙了。
「容小姐,我知道我今天來的冒昧。可我——可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我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吧。我求求你了。容小姐你就在看在我曾經幫助過你的份兒上,救救我的父親吧,我求求你了,容小姐。」王明娟語無倫次道。
周元香能帶她來看容凰,這已經是盡了她所有的努力,算是還清了王明娟母親的恩情。她正因為這件事跟劉雪寧生分了,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再幫王明娟說話了。
王明娟清楚,如今她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打動容凰了。
王明娟心裡懊悔的不行,怎麼以前就不知道和容凰打好關係呢,現在求情也不知道該怎麼求情。
容凰看著跪在地上的王明娟,則是忍不住想,就這一天就有趙氏和王明娟兩個,明天是不是還會有。
「方才容三夫人也來過了。」眼見王明娟又想開口,容凰淡淡地打斷。
劉雪寧和周元香一怔。
「就是我曾經的母親啊。只是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她跟我說,我曾經的父親如今也被關在刑部大牢,讓我救他。雪寧,你說我答應了嗎?」
劉雪寧嘴角抽搐,心道,凰兒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別這麼對我啊!
「我不知道。」劉雪寧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換做一般人,肯定會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人,可是容凰,劉雪寧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我沒答應。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那些大人解決。像我們這些小女子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對那些大老爺們的事情指手畫腳的做什麼。今日你來求求我,明日她再來求求我。我的面子不大,臉皮更是不厚,沒打算一次兩次地幫人求情。所以我喜歡從一開始就斬斷某人不切實際的想法,王小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明娟不是傻子,更不是蠢人,哪裡聽不懂容凰話里的意思。
容凰不就是說,她連自己曾經的父母都沒打算過,你一個外人又憑什麼開口。
「容小姐難道就不擔心事情傳出去後,你的面子——」
容凰蹙眉,「面子?什麼面子?是別人要罵我?說我不知孝道,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還是什麼?說真的,我是一點都不在意,嘴巴都長在別人的身上,我管不到。我做事,只求問心無愧,我自己覺得沒錯,那就行了。別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容凰不在意。當然王小姐你要是高興往外傳,儘管可以去傳,我也不會攔著你。同樣,嘴巴也長在你的身上。」
王明娟一張臉紅了白,白了又紅,顯然她是沒見過榮光這類人。
「容小姐,你難道都不願意聽聽我說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明娟啊還是不死心。
龍騰那裡,王明娟好歹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她就算跪死在龍騰面前,也別奢望龍騰回心轉意,至於王家的一些舊友,哪裡有人敢去招惹龍騰,就連求情都不敢,當然就算求情也沒用。這一點,王明娟心裡還是清楚的。
所以能求的只有容凰,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才能在龍騰面前說上話,只有她能救自己的父親。
哪怕容凰已經將話說的這麼明白,依照王明娟以前清高的性子,哪裡還願意在容凰這裡低三下四的,可是如今形勢比人弱,王明娟只能低頭,在容凰面前伏低做小。
王明娟低垂著頭,眼底是滿滿的痛苦還有不甘,憑什麼容凰這麼好運,被龍騰嬌寵了,而她自從父親下獄後,整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如果她也能像容凰一樣,有龍騰這樣強大的男人寵愛她,她是不是也能有有容凰這樣的好日子。
這個念頭一產生,王明娟就像是入魔了。
直到容凰清冷的聲音響起,王明娟才回過神,「你父親犯了什麼事?我都不用打聽都能猜到。我猜像王大人這樣的東楚忠臣,肯定是怒斥龍騰是個亂臣賊子,然後慷慨就義,表現他的忠心不屈。當然了,這也沒什麼錯,不過既然要當忠臣,那就得付出代價不是。
總不能上下嘴皮子一掀,不痛不癢地說了兩句話就成了忠臣。做忠臣的就得流血,做忠臣的就得用自己的生命來證明。
改朝換代,怎麼能不流血呢。
你父親願意做著流血之人,我看你也沒必要攔著。
同樣的話,我不僅是跟你說了,還跟方才的容三夫人說了。
其實你們該驕傲才對,你們的親人想做忠臣,你們這些忠臣家屬就更應該堅韌不屈地站在他們身邊支持他們才對。
你看看你們現在這樣,求爺爺告奶奶,拼命地要救人,這不是在他們臉上抹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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