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的小城,此時雖然是明媚燦爛的春天,可是在這偏僻的小城,還是感受不到半點的溫暖。
一間破落的屋子,一穿著半舊大紅褙子的女子正對著窗子,背微微有些彎曲,手中的不停地穿針引線,不難看出女子正在做什麼,她正在做刺繡。
窗戶關得緊緊的,沒有留下半點縫隙,透過窗戶,還能看到那正在飛揚的塵土。似乎天空都是灰濛濛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景色,這哪裡像是春天,在京城,就是冬天也不會有這麼差的景色吧。
「明娟,娘給你燉了一碗銀耳紅棗湯,你趕緊趁熱喝了。」
正在做針線的女子,動作一頓,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繡活。
此刻正拼命做著繡活的人不是她人,正是王明娟。
若是容凰見到王明娟,怕是真的要認不出王明娟了,現在的王明娟哪裡有以前半分的風采,溫婉大方的氣質,在王明娟的身上似乎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現在的王明娟就像是一個完全被貧困生活壓垮的可憐蟲,眉眼間竟然都能看出濃濃的風霜,在她漆黑的鬢髮間,似乎也能看到躲藏的白髮。
王夫人興沖沖地端著剛燉好的紅棗銀耳羹來到王明娟身邊,獻寶似的把熱騰騰的銀耳紅棗湯遞給王明娟。
王明娟看著自己手中的銀耳紅棗湯,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王明娟手中的這碗銀耳紅棗湯,裡面只有稀稀疏疏的銀耳,淡的幾乎讓人看不清,這還不算,就是紅棗也只有一顆扁了的紅棗,顯然不是什麼新鮮的好東西。
這樣的湯以前怎麼可能出現在王明娟的面前,更別提吃了。
想想以前吃的,不說極品血燕,好歹也是上好的官燕。
從前的生活想起來,至今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這種感覺沒有一個人比王明娟的感觸更深了。
王明娟的父親從御史被貶為這偏遠小縣的縣令,他們一家的日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明娟的父親做一個御史倒是很好,因為他是一個人,心中自有一份傲骨,最喜歡的就是講一個名留青史,讓所有人都記得他!
這樣的人很少能成為一個好的實幹官員,反正王明娟的父親從來到這偏遠的縣城,就沒見他有什麼大的成就。
一個小縣令,每天都是一堆雞毛蒜皮的事情。事情倒是不大,但是架不住事情多。若是一個能幹的,解決這些事情倒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可是王明娟的父親做不到,他沒這麼大的本事。
王明娟的父親都是將雞毛蒜皮的小事弄成大事,稍微遇到一點複雜的,整個人就傻了,硬生生地要弄好久才能解決。
哪怕是王明娟不知道該怎麼做官,她也算看出來了,自己的這位父親真的不是一個為官做宰的料。
恐怕御史才是最適合王明娟父親的官職吧,可是王明娟的父親已經不是御史了,這是最讓王明娟惱火的事情了。
王明娟的父親不是一個做實事的人也就算了,可是王明娟的父親以前就有一個毛病,喜歡接濟窮人。
之前在京城當御史的時候還好,當御史,俸祿比較高,在養活一家人的前提下,倒是可以施捨給別人。但是如今王明娟的父親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還是一個完全沒什麼油水的縣令,真不知道自己這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是沒有改掉他這一毛病!
別說原本做這偏遠小縣的縣令,是個沒油水的官職了,王明娟有預感,就算是有油水,自己的父親也不會拿。誰讓王明娟的父親是一個好官呢!好官怎麼能受賄呢!
王明娟的母親為了這個家,可以說是頭髮都白了,日日都在為這個家操心。
以前看著好的父親,現在卻變得這麼沒用。
不知道是父親原本就沒用,還是之前父親身上的官職高,所以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父親身上的不足呢?
這一點,王明娟已經無從考慮了。
「明娟愣著做什麼,趕緊吃啊。要是涼了,味道就不好了。」王夫人催促道。
王明娟回過神,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來,這銀耳紅棗湯甜甜的,真的是好久麼有吃到了。
「娘,你吃過沒有?」王明娟吃了兩口,看著王夫人問道。
王夫人笑了,「放心,娘已經吃過了。你儘管吃啊。」
王明娟皺著眉頭,顯然是不怎麼相信王夫人的話,「娘,您沒騙我吧。對了,家裡不是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哪裡來的銀耳和紅棗。」
「娘,沒騙你,娘用著銀耳和紅棗熬了一大鍋呢。這又不是冬天,再加上這種天氣,怎麼可能存的下,所以熬好了,當然得早早吃掉。娘自己吃了一碗,又給你盛了一碗,對了還給你爹留了一碗,也就差不多了。」
「有三碗?這麼多?娘,哪裡來的銀耳還有紅棗?」王明娟皺著眉頭,顯然是十分的不解。
王夫人笑了笑,「皇后娘娘喜得嫡子,皇上龍心大悅,下賜了臣下不少好東西。你爹平時是個不懂得討上司歡心的,所以就只分到了這麼一點銀耳和紅棗。今天熬了一砂鍋,娘還留了一點,等過兩日還能給你熬。」
王明娟的父親何止是不知道怎麼討上司的歡心啊,他簡直是恨不得得罪所有的人。
王明娟的父親一直覺得龍騰就是個亂臣賊子!竊取了東楚的江山社稷!而他作為東楚的忠臣,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情!
現在,王夫人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的丈夫如今只是在這偏遠的小縣當一個縣令了,雖說沒什麼油水,但好歹山高皇帝遠,就自己丈夫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也傳不到皇上耳朵去,否則這一家子真的是要全都被拖累死了。
王夫人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注意到王明娟。
王明娟整個人都傻了,端著碗的手不自覺地一松,幸好王夫人的反應快,及時搶住了碗,這才免了這碗落地摔碎的命運。
「明娟你怎麼了,你不知道咱們家如今的情況啊。就這麼個碗都是不能碎的。裡面的銀耳和紅棗多金貴啊!你這孩子,都吃了這麼多苦了,難道還一點都不懂事嘛!」王夫人心有餘悸,不滿地數落王明娟。
王明娟傻傻地看著王夫人,這是自己的娘親?她的娘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粗俗不堪,還記得她的母親是那麼的落落大方,高貴典雅,可是如今這口口聲聲計較一隻碗,一點銀耳紅棗的小家子氣的婦人,真的是她的母親?
變了,變了!一切都變了!
王明娟忍不住伸手看著自己的手,哪裡還有以往的白皙細嫩,上面不知道長了多少的老繭,膚色也變得暗沉,這還只是手,也不知道她此刻的臉是有糟糕。
王明娟真沒想到如今她吃一口銀耳和紅棗竟然還是拖了容凰那女人的福氣!
憑什麼!憑什麼!老天爺憑什麼這麼厚待容凰那可惡的女人!
從始至終,王明娟都覺得容凰對不起她,容凰欠她的!
曾幾何時,容凰不過是被勇毅侯府拋棄在尼姑庵的可憐蟲,若不是她,容凰怎麼可能有機會回到勇毅侯府!
王明娟一直覺得她是容凰的大恩人!
可是容凰是怎麼對她這個大恩人的,王明娟哪怕到了現在都是不會忘記的!自己不過就是求她救救她的父親罷了,這難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嗎?
不!一點都不困難!容凰當時可是龍騰最為心愛的女人,只要她願意為父親開口。父親肯定會平安無事,就是繼續當御史也不會有問題。
可是容凰沒有,在自己懇求她時,容凰竟然還過分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將她當做螻蟻的神情!王明娟永遠都不會忘記容凰那高高在上的神情!而她王明娟只能卑微地匍匐在容凰的腳下乞求,可饒是如此,容凰也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這些令王明娟難堪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離開了京城,唯一讓王明娟欣慰的就是,她可以不用在見到容凰那女人,她可以擺脫容凰,她可以忘記容凰曾經給予她的恥辱!
哪怕現在的生活辛苦一點,王明娟也是可以容忍的。
可是老天爺似乎就是不希望王明娟好過,在她卑微地生活,日日夜夜不停地做針線活,也只是希望能多那麼一點銀錢改善家中生活時,容凰卻過得這麼幸福。
皇后娘娘啊!一國之母啊!容凰那女人是不是太幸福了一點!
這樣的幸福,深深刺痛了王明娟的眼!刺痛了王明娟的耳!
王明娟忽然很慶幸,慶幸她此刻不在京城見不到容凰,不用直視容凰的幸福!
王明娟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難以自拔,耳邊王夫人那絮絮叨叨竟然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而王夫人絮絮叨叨的內容也很簡單,就是在可惜那一碗差點被砸掉的銀耳和紅棗。
王明娟忽然有一種衝動,她很想問問自己的母親,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的樣子嗎?
只是稍稍想了想,王明娟終究還是沒開口,她傷心也就夠了,何必再戳自己母親的心。
「娘,方才是我沒拿穩。下次不會了。」
「好了,娘也不說了。諾,你趕緊吃了吧。」王夫人說著將手中的碗遞給王明娟,想了想又縮回來,「還是娘餵你吃吧。免得你又砸了。」
「不用了。我最近的胃口不太好。實在是吃不下。」王明娟搖頭拒絕,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王明娟還吃的下去,可是一想到這東西的來歷,她竟然是因為容凰才能吃到一點好東西,這就讓王明娟心裡膈應的恨不得死了,還吃呢!她沒吐出來就不錯了!而且是很不錯了。
「怎麼會胃口不好呢。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你要好好休息才行。也是你爹耽誤你了。就你爹那樣子,哪裡會有人上門提親。咱們在這裡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不過明娟你放心,娘已經托人給你找一個好夫君。娘也不求你榮華富貴了,只希望你以後能平平安安的,娘就很滿足了。」
容凰的夫婿是一國之君,她王明娟的夫婿就連個最普通的一官半職都沒有!其中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一點。甚至這差距大的,讓王明娟稍微想想都有些心生絕望。
不公平!不公平!老天爺你何其的不公平!
王明娟心裡真的是太恨了。老天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不公平!
「這次本來還能去京城的,不過就你父親那性子還是別去才是正常的。免得你父親去了京城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鬧得咱們這個家又要風雨飄零了。」王夫人忍不住嘆氣。
王明娟正在心裡吶喊,感嘆著世間的不公平,乍然聽到王夫人的話,立即開口詢問,「娘,您方才說什麼?什麼去京城?」
「你說去京城啊。皇后娘娘生的小皇子的滿月禮,皇上打算大半,娘聽說西嶽國的皇帝要來參加,北秦國的二皇子也要參加,南風來的南風皇帝的親表哥沈俊。
所以皇上打算大半這次滿月禮,不僅京城所有的官宦權貴之家要參加,還讓京城三百里內七品官員及其以上參加。想想,這會有多少人啊,只是一個滿月禮就有這麼多人,以後的肯定會更多。真不愧是皇后娘娘生的嫡長子啊,未來的儲君啊,這身份果然是貴重。
你父親倒是符合條件,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就是想去也沒那個錢租馬車啊。」
王明娟聞言心神倒是動了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喲!娘可真是偏心啊!熬了銀耳紅棗湯就只端給妹妹,怎麼不知道端給我這個兒媳婦兒呢!相公這麼辛苦,不就是要考取功名,婆婆這未免也太小氣了,竟然連點補品都捨不得。」
王夫人和王明娟說話間,一穿著艷麗的婦人猛地推開門,一挑三角眼,怒氣沖沖道。
這婦人正是王明娟的妻子萬氏。
王明娟的親哥哥娶妻晚,原本是想讓王明娟的哥哥好好,這婚姻大事可以先暫時放一下。
可是沒想到沒等到王明娟的哥哥娶妻,王家就敗落了,自從來到這小縣城,王明娟哥哥的婚事就更加困難了。最後沒辦法之下,就只能降低標準了,找了一個老財主的女兒。
這老財主的女兒長相一般,一副刻薄人的相貌,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這萬氏不敬公婆,看王家敗落了,根本不願意拿出半點的銀子。當然萬氏也不是不拿銀子,她的銀子全都是用在王明娟哥哥和她自己身上。
看看萬氏身上穿的,可是綢緞。雖然這綢緞不是上好的,但是也勝過王夫人和王明娟身上穿的。
至於王夫人的確是沒有給王敏娟的哥哥準備這銀耳紅棗湯,不是不疼兒子,而是完全不想自取其辱。
萬氏可是指望著王明娟的哥哥給她掙回來一個誥命夫人,所以平時什麼好吃的,可都是緊著王明娟的哥哥。
當然什麼最好的是不用想了,但是像是燕碎啊,還有品質一般的阿膠,萬氏是很捨得給王明娟哥哥吃的。
今日王夫人燉的這些銀耳紅棗湯,雖說品質不錯,但是裡面的量實在是太少了,根本就不夠拿出來看的。
王夫人不想自取其辱,也就沒送給王明娟的哥哥了,反正王明娟哥哥有的是好吃的。
「就這麼點東西怕是入不了你的眼!」王夫人對著萬氏,難得也來了幾分氣,冷冷開口。
「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既然嫁進王家了,自然就是王家的人了,娘這話可是讓我傷心了。」萬氏嘴上說著傷心,可是臉上是半點傷心的神色都看不出來。
王夫人懶得理會萬氏,這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她聽的頭疼。
萬氏眼見王夫人不理會她,倒是不生氣,這麼個窮光蛋,竟然還敢在她的面前擺架子,還以為自己是什麼高門貴婦啊!我呸!
「我說妹妹啊,你也該知道家裡艱難,像你都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都還沒嫁出去。我看啊,是沒哪個好人家願意娶你的了。
要不嫂子我托人看看,看看有沒有哪個老頭子要續弦,雖說妹妹你年紀大了一點,但是想阿里那些人還是願意的。」
王明娟低著頭,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這樣才逼著自己控制住想要大叫的衝動。
王夫人則是氣的伸出手指顫巍巍地指著萬氏,「你給我滾!我的女兒輪不到你來作踐!」
萬氏撇了撇嘴,根本不在意王夫人怎麼罵她,反正聽得多了,她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我知道娘不喜歡我,我就不留下來繼續討人嫌了。只是提醒娘你一句,早點給妹妹找個人家才是正經的。免得到時候給人當繼室都沒人要。
想想天下女人,沒有一個比皇后娘娘要幸福了。
嘖嘖,就連我這麼個沒讀過書的,也知道皇上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什麼意思。皇后娘娘可真是好運啊!
這人跟人啊,就是不一樣!
妹妹,咱們家現在困難的很,想來你也是知道的,有那功夫吃好東西,不如多繡點東西補貼家用!」
萬氏說著,轉身扭著腰離開,她那兒還燉著燕窩粥呢,得趕緊給相公送去。
等到萬氏離開了,王夫人硬扯出一抹笑容看著王明娟,「明娟,別聽那女人胡說八道,在娘心裡你是最好的。娘一定給你挑一個如意郎君。」
王明娟低著頭,她娘這話,怕是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吧。
想到這裡,王敏娟心裡不禁更恨了,為什麼天下所有好事都讓容凰給占盡了。就連她那一向刻薄,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嫂子,竟然也這麼羨慕容凰!
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好美,若是沒了這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王明娟心中一個不成形的想法正慢慢凝成。
一心為女兒著想的王夫人還不知道她的女兒真真是心比天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劉府
「你們少奶奶最近在做什麼?」劉夫人看著手中的賬本,狀似無意地開口。
被劉夫人問到話的婆子立即恭敬回答,「啟稟夫人,少奶奶一直都在給您做枕頭,偶爾會去花園走走。其他是真的什麼都沒做。」
劉夫人聞言看賬本的速度都不禁頓了頓,顯然是心有懷疑。
難道周元香是真的改好了?可是為什麼劉夫人心裡就是隱隱有些不安呢。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劉夫人一直很相信這話!
尤其是周元香之前的瘋狂,更是讓劉夫人膽戰心驚,誰知道一個已經瘋了的人到底能做出什麼。
這一點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明白一個瘋子的想法!除非你也是瘋子,那倒是有可能。
「娘,您也太草木皆兵了。我這段日子也去看過嫂子好多次了,我看嫂子是真的知道錯了。」劉雪寧正好進來聽到這一番話,於是忍不住開口道,她是真的覺得周元香知道錯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現在周元香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就顏良周遠香好了。
劉雪寧說白了就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原本還恨周元香呢,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竟然就忘記周元香曾經對她做過的事情,罵她的話了,這忘性真的是別提有多大了。
劉夫人都懶得跟女兒繼續掰扯什麼了,這個女兒在某些方面就是卻一根筋的,她說也說過了,教也教過了,可是這女兒就是不開竅。
「誰跟你說我是疑心你嫂子了。我只是想著你嫂子身子弱。我好好關心她平日的一舉一動,難道這也有錯?」
真的嗎?劉雪寧平時雖然也單純,但她絕對不是傻子,總覺得劉夫人是在找藉口似的。
「是我想多了。我跟娘道歉。」劉雪寧直接衝著劉夫人道歉。
劉夫人根本沒把劉雪寧的道歉放在心上,她本來就是在懷疑周元香。
劉雪寧見劉夫人沒開口,笑嘻嘻地湊到劉夫人身邊,伸手給劉夫人按摩。
劉夫人詫異地看向劉雪寧,「你倒是孝順啊。說說,是不是有事情想求娘啊。」
「我就知道娘最了解我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想著嫂子現在既然已經改好了,那什麼貴妾也就沒必要了吧。」
劉夫人含笑的眉眼立即下沉,顯然是不喜歡劉雪寧說的。
「娘,是我哪裡說錯了?」劉雪寧也不是完全看不懂臉色,只是平時懶得動腦罷了。
「這些事情你別插手。你一個姑娘家的,插手自己大哥屋子裡的事情算什麼。平白地讓人笑話了。」
「娘,您還是打算給大哥找個貴妾?其實要我說何必呢。一家子好好地生活在一起,何必要多出什麼不相干的人呢。」
劉夫人眯著眼睛打量著劉雪寧,這可不是劉雪寧會說出來的話,這一點劉夫人很相信,「這話是誰教你說的?不會是你那好嫂子吧。」
「不是。」劉雪寧立即否認。
劉夫人擺明了是不怎麼相信。
「娘,我說的是真的,真的不是嫂子。是我見嫂子改好了,所以」
「行了,這些話娘不想聽了,你給娘下去。」劉夫人不想衝著女兒發火,直接讓劉雪寧下去。
「我」
劉夫人已經認定了,劉雪寧就是為周元香說好話的,所以劉夫人是一句話都不想聽了。
可是這次劉夫人想錯了,劉雪寧勸她不要找貴妾,真心跟周元香沒有半點的關係,只是她覺得周元香有些可憐,所以想為周元香做點事情。
劉雪寧也知道劉夫人好像是誤會了什麼,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劉夫人一副不想聽的樣子,她也只能訥訥地閉上嘴巴,什麼都不能說,這真的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啊。
周元香就這麼莫名地被坑了一下,別說周元香不知道,就是她知道,她也半點都不會放在心上的。
因為周元香已經不會為了這點事情不高興了,她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
劉夫人隨意叮囑了劉雪寧幾句,就打發劉雪寧下去了。
說到貴妾,劉夫人真是頭痛啊。
要說找貴妾,說起來很容易,但是做起來真的難啊。
第一,貴妾的家世不能比周元香好,劉夫人雖然是想找個人管家,但是總不能妻妾不分,讓一個妾室壓在周元香的頭上吧。
第二,貴妾的家世也不能太差,否則小家小戶養出來的姑娘,眼皮子淺,這樣的女子就算管家,劉夫人也不會放心好嘛。
第三,這樣家世不高不低的,還要願意嫁進劉府做妾,這真的是太困難了。
以上三天是最主要的原因,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就這三條原因,已經讓劉夫人頭都要炸了,翻了好多次媒婆送來的花名冊,是一個好人選都沒有找到。
只是劉夫人習慣性的不喜歡流露出煩躁的情緒,要不然這些日子底下伺候的人早就倒霉了。
這時候,劉雪寧竟然還湊上來,劉夫人沒罵她一頓就不錯了,還想劉夫人對劉雪寧怎麼好不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周元香,劉夫人就是滿肚子火,要是她能稍微省心一點,她哪裡會這麼苦惱。
唉,這選兒媳婦真的是要慎重啊,一個不好,就會讓你後悔終身!反正現在劉夫人是真的後悔終身了。
至於被劉夫人十分惦記的周元香,現在真的是老實的不得了,她正在自己的屋子裡,好好做著枕頭呢。
「老虔婆啊老虔婆,你以為讓人看著我,我就什麼都做不了嗎?你真的是太小看我周元香了。
等著吧,很快,我就會送你一份大禮,你一定要不要太驚訝啊!」
周元香心裡痛快地想著,眼前似乎浮現了劉家人倒霉的場景,嘴邊的笑容不禁愈發深了。
對了,看他的記憶,怎麼就忘記了她那好父親。
想來她的好父親現在一定很得意吧,馬上就能娶一個沈柔的替代品,她的父親怎麼能不得意呢?
高興吧!得意吧!很快就會有滅頂之災降臨在你們的頭上!
真希望你們所有人都能頂住才行。
周元香看著自己做了一半的枕頭,眼神一閃,繼續手中的動作。
龍騰看著他面前的南宮曄和岳爭,眸子一閃。
距離圓圓的滿月禮還有十天,這兩人倒是來的最早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沈俊來騰凰,那叫一個悠哉,慢慢走,根本不在意進程,反正只要保證在滿月禮前趕到。
至於秦羽,他倒不是像沈俊一樣悠哉,但也沒多趕。
只有眼前的兩個人,雖然看著相貌依舊,但是龍騰卻能看出這兩人的風塵僕僕,眉宇間的疲憊展露無疑。
龍騰見狀撇了撇嘴,什麼人啊,這兩隻不懷好意的狼,竟然來的這麼快,不就是想見他的娘子嘛!做夢吧!
心裡雖然吐槽不已,但是龍騰的臉上卻一點都沒顯露,「西嶽皇和南宮教主大駕光臨,朕真是不甚歡迎啊。」
南宮曄和岳爭眉眼一挑,龍騰還不甚歡迎啊,根本就是不想看到他們吧!
哈哈
能給龍騰添堵,岳爭對此是十分開心的。反正龍騰不高興了,他高興!誰讓龍騰這麼幸運呢!
得了江山,還得了最心愛的女人,江山美人龍騰都有了!這世上有龍騰這麼幸運的男人嗎?沒有!
「原來騰凰帝這麼歡迎朕啊,那朕一定要在騰凰多呆幾日才行,這樣才不負騰凰帝的情誼!」岳爭好看的桃花眸里是深深的笑意,他可不是說客氣話,而是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他本來就是打算多住一些日子的。無論龍騰有沒有說這話。
龍騰眼角抽搐地看著岳爭,「許久不見,西嶽皇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朕的臉皮哪裡能比得上騰凰帝厚呢。」
龍騰的厚臉皮才是最厚的,他追師妹時做的事情別當他不知道,就這麼個厚臉皮還好意思說別人。
「騰凰帝不會想讓朕以及南宮教主就這麼一直站著吧。這難道就是騰凰帝的待客之道?如果是,那朕真的是太失望了。」
「朕已然讓人準備了酒宴,朕和西嶽皇以及南宮教主共飲一杯。」
岳爭和南宮曄點頭同意。
龍騰將酒宴設置在了知心亭,整日春日,百花綻放,夜晚清風徐徐,明月當空,果然是個好天氣。
岳爭似笑非笑地看著龍騰,現在的龍騰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不是說龍騰當了皇帝,臉上都是帝王的霸氣,而是龍騰臉上流露出的幸福,真的是讓岳爭吃味啊。
龍騰臉上的幸福裝是裝不出來的,眉眼間揮之不去的笑意,嘴角微微上翹,容光煥發,這不是特意做的,而是自然而然的。
這樣的龍騰看著似乎比以往更加俊美,更加的讓人看不順眼。
「騰凰帝如今的日子過得不錯啊。」岳爭飲了一口酒,淡淡道。
龍騰點頭,也陪著飲了一杯,「嗯。朕如今的日子當然不錯。有妻有兒,人生莫當如是了。」
炫耀!
這不僅僅是出自岳爭的腹誹,還出自南宮曄的腹誹。
「西嶽皇何必羨慕朕呢。再過段日子,西嶽皇出了孝,不就要迎娶皇后了。朕相信到時候西嶽皇也能像朕一樣,有妻有兒。」
呸!龍騰這是在戳他的心口吧!還是在戳他的心口!
岳爭真想直接給龍騰幾拳。
「倒是南宮教主,你年紀比西嶽皇要大,到現在都沒個歸宿,這可不好。
南宮教主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倒是該費心一下了。」龍騰苦口婆心地勸道。
「勞騰凰帝費心了。」
龍騰這是擠兌了岳爭還不夠,竟然還要擠兌南宮曄。
西嶽皇怎麼看龍騰臉上的幸福怎麼不順眼,他就是要給龍騰添堵。
西嶽皇正要開口,猛地看向龍騰的酒杯,他這才反應過來,龍騰的酒杯里的酒不是從倒給他和南宮曄的酒壺裡倒的。
「騰凰帝喝的酒難道與朕和南宮教主喝的不一樣?」岳爭心裡有疑問,自然就問出來了。
南宮曄經過岳爭這麼一說,這才反應過來,同樣疑惑地看著龍騰。
「朕沒喝酒。朕喝的是清水。」
岳爭挑眉,「哦?騰凰帝作為主人家,竟然只喝清水,這是不是太過份了。這難道是騰凰帝的待客之道?」
「如果是平時,朕大可以陪著西嶽皇和南宮教主痛飲三百杯。只是現在不行,娘子還在做月子,怎麼能聞酒味呢。朕這段日子可都是滴酒不沾呢。
對了,就是朕陪著西嶽皇和南宮教主吃過酒宴後,也得回去好好沐浴一番,去掉身上的酒氣才行。」
南宮曄眸光深深地看著龍騰,良久才來了一句,「都說騰凰帝寵妻,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那是。自己的娘子自己疼。」龍騰毫不謙虛地應道。
呸!
岳爭在心裡重重呸一句,他怎麼看龍騰怎麼討厭,這個討厭的龍騰!
還什么娘子!你就不能直接稱呼皇后,這娘子兩個字聽的人真是頭痛!
「朕千里迢迢而來,想見一見師妹,想來騰凰帝是不會拒絕的吧。」
「原本是不該拒絕的。可是娘子正在做月子,所以不能吹風見人,自然就只能拒絕了。」
岳爭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朕相信騰凰帝定然是每日都去見師妹吧。」
言下之意,你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朕是娘子的丈夫。」而你只是一個師兄。
這就是原因!
雖然龍騰沒有說出來,但是岳爭聽懂了。
就龍騰話中的弦外之音,聽不懂的,除非是傻子了。
南宮曄一直默默無言,他就這麼一直看著岳爭和龍騰你來我往,唇槍舌劍。
接連兩次,都被龍騰打臉,岳爭真是恨死了。
這個可惡的龍騰,都得了這麼大便宜了!就不能稍微讓一讓!
岳爭忘記了,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讓。
龍騰現在很得意啊,打擊情敵,原來是一件這麼美妙的事情啊!
可惜之前沒什麼機會,現在人家送上門來,龍騰心情正不爽呢!能不狠狠打擊!
岳爭眼珠子一轉,立即笑得如漫山的山花遍開,別提有多燦爛了。
只是這笑容落在龍騰眼裡就不怎麼美妙了,心裡暗暗警惕。
「騰凰帝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要知道咱們兩個未來可是兒女親家呢!
朕現在只想見見未來的親家母,未來親家公,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說什麼?」
龍騰簡直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岳爭這廝在說什麼?未來兒女親家?他這個當事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朕說未來兒女親家!騰凰帝年紀輕輕,怎麼這耳朵就不好使了。要知道騰凰帝和師妹都已經收下了定親信物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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