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侯府
丁碧彤得知魏明蘭的死訊,並且耐心等了兩天。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根本沒有半點事情牽連到她,這讓丁碧彤心裡十分的滿意,這就好。
危險過去了,丁碧彤的腦子也開始轉動了,看來是魏明蘭沒有攀扯出她啊。
丁碧彤還真的是挺好奇的,魏明蘭為什麼不把她咬出來呢?丁碧彤可一點都不覺得她和魏明蘭有這麼好的關係。她們兩個最多只能算是結盟的盟友,並且這所謂的盟友關係還真的是不怎麼牢靠。
轉而,丁碧彤就想通了,魏明蘭是想留著她繼續對付容凰吧。
丁碧彤嘴角邊牽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魏明蘭啊魏明蘭,你沒咬出我,對此,我感激你。你想的,我一定會做到的,這一點你就儘管放心放心吧,容凰帶給我的羞辱,我也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你在地下,一定要好好睜大眼睛看著,我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
丁碧彤正在心裡感慨,丫鬟來到丁碧彤身邊稟報,定陽侯夫人來見她。
丁碧彤眸光一閃,定陽侯夫人來見她做什麼?
一瞬間,丁碧彤心裡想了很多,但定陽侯夫人最終還是保持了鎮定,恭敬地來到門口迎接定陽侯夫人。
「大伯母怎麼來了?怎麼不提前派人通知我一聲呢?我一定早早地來迎接大伯母。」丁碧彤對著定陽侯夫人討好一笑。
定陽侯夫人牽著丁碧彤的手,攔著她一起往屋內走,然後一同坐到榻上。
「我最近怎麼聽人說,彤兒你總是心神不寧?有時候就是半夜都會突然驚醒?」
丁碧彤的臉色頓時難看的不行。因為定陽侯夫人說的全都是真的。
因為魏明蘭死了,丁碧彤生怕這件事會牽連到她,雖然她知道有人在看著她,她不應該表現的太過緊張。
可是丁碧彤到底沒有修煉到家,還沒能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經常不經意間表露出她的緊張,甚至有時候睡到半夜,都會自己做噩夢嚇醒自己。
丁碧彤以為她自己已經很小心了,可如今才知道她還是不夠小心,這才幾天,這又被人知道了,定陽侯夫人立即興師動眾地來她這兒。
丁碧彤垂眸,眼底時不時地閃爍著幽幽寒芒,再次抬頭看著定陽侯夫人的臉色卻是誠懇至極,「我每日都在想,大伯和大伯母對我這麼好。我真是萬死都不能報答大伯和大伯母幾分。現在我進宮的事情又是一波三折,我這心裡啊,真是愧疚的不行。所以平時就不自禁地表露出來。
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竟然還累的大伯母您親自來看望我。這讓我心裡真是愈發的不好意思。」
丁碧彤說著,再次愧疚地低下頭,似乎真的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一番話,說的定陽侯夫人心裡舒服極了,知道感恩就好,也不枉侯爺和她對丁碧彤這麼好了。
「你個孩子,操這麼多心做什麼。放心,這些事都有你大伯為你著想,肯定是萬無一失的。你啊,只要好好保重你自己,把自己保養的水靈靈的,這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報答了。」
「多謝大伯母了。您和大伯對我的好,我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就是萬死都難以報答啊。」
定陽侯夫人聞言嘴邊的笑意不禁愈發的濃厚了,拍了拍丁碧彤的手,又叮囑了丁碧彤好多句,讓她好好保養自己的身子,這才起身,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
等到定陽侯夫人離開後,丁碧彤低頭看著自己那雙被定陽侯夫人捉著的小手,眼神一黯,不自禁地拿著自己的拍照狠狠擦了好多下。
好噁心!
魏國公府
魏明蘭死了,魏國公夫人遵照了自己對容凰說的,親自動手焚燒了魏明蘭的屍體。
焚燒了魏明蘭的屍體後,魏國公夫人都不敢給魏明蘭布置靈堂,一個謀害皇嗣的罪人,她有什麼資格被人祭拜。
魏四夫人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一日在魏國公和魏國公夫人一起商量事情時,怒氣沖沖地來找魏國公夫人,「大嫂!蘭兒是你的親生女兒啊!我知道蘭兒是做錯了,她想謀害皇后娘娘肚子裡的孩子,這是千錯萬錯了!可是蘭兒只是一個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呢!就連她的遺體都不能保存下來。如今就連一個靈堂都不能設!
大哥,難道大嫂做的一切你都認為這是對的,這是應該的不成!」
魏四夫人還把這火氣燒到了一旁的魏國公。
魏國公冗長臉,長得倒沒有多俊朗,只是渾身散發著凜然的正氣。
魏國公面無表情地看著魏四夫人,「你是覺得我和你大嫂太冷酷太無情太冷漠了?」
聽著魏國公的話,魏四夫人有些彆扭地移開頭,她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但是就不能這麼說。
「從今天起,已經沒有魏國公府了。」魏國公在魏四夫人沉默時,忽然開口。
魏四夫人一震,不明所以地看著魏國公,「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沒有魏國公府了?
「皇上私下召見了我,剝奪了國公爵位,將國公降為侯爵,並且在我這一代終結。」
「什麼!這怎麼可以!怎麼能這樣!」魏四夫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這簡直是太可惡了!
魏氏一族靠的就是最為顯耀的魏國公府!魏國公府憑什麼尊貴,靠的就是一直世襲的國公爵位!哪怕在當今皇上推翻東楚政權,自立為皇時,魏國公府也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可是如今,這最值得驕傲的國公爵位竟然沒有了?降成了侯爵不說,竟然還只能傳上一代?這簡直是斷了魏國公府的根基啊!
當今皇上怎麼可以這麼狠!做錯事情的就只有魏明蘭,而且人都已經死了,憑什麼還這麼斤斤計較!
別以為從國公降為侯爵,而且一代終止,這隻關係到大房的事情,其他幾房又不承爵,所以就沒什麼影響。
屁!
魏四夫人真的想狠狠爆粗口。大樹底下好乘涼。正是因為出自魏國公府,無論是她的丈夫還是她的兒子,在仕途上,都比一般的的人好走不少。
可是如今,這好走不少已經徹底消失了!
「怎麼能這樣?憑什麼不可以這樣!謀害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嗣,這是誅九族的大罪!你以為就死了一個蘭兒就過去了?
這怎麼可能!如今只是將國公降為侯爵,並且只留這一代,這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魏國公夫人喃喃地開口。
沒了爵位,四房這個不承爵的都這麼激動了,更別提承爵的大房了。在知道消息時,魏國公夫人只覺得自己頭上的天都塌下來了。她堅持守候的一切,竟然就這麼眼睜睜地從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一乾二淨了。這讓她心裡如何能不恨?
可是魏國公夫人不能恨啊,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上前腳剛下旨,他們怎麼可以哭喪著一張臉,就算是心裡再痛再苦,也都要笑著咽下去。
「皇上怎麼能這麼做。皇后娘娘什麼事情都沒有啊。出事的又不是皇后娘娘,是明珠那丫頭啊。蘭兒已經為此沒有了姓名,皇后娘娘怎麼就不能寬容大度,怎麼能——」
「啪——」魏國公夫人狠狠打了魏四夫人一巴掌。
這一巴掌,也讓魏四夫人徹底清醒。
魏四夫人的臉頰上迅速扶起紅紅的巴掌印,可想而知,魏國公夫人這巴掌打得有多狠。
「大嫂你竟然打我!」魏四夫人真的是沒想過魏國公夫人竟然會打她。
「我在想這一巴掌有沒有打醒你。」魏國公夫人看向魏四夫人的眼神滿是冰冷。
魏國公夫人絕對是一個狠人,為了守護家族,她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就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捨棄了,更別提一個小小的妯娌。
之前可以和睦相處,那是因為沒有觸及到利益,所以魏國公夫人願意對魏四夫人好。可是一旦觸及到利益,那真的是——
從前魏國公夫人對魏明珠不好嗎?不,魏國公夫人對魏明珠很好,說句不客氣的,說魏國公夫人把魏明珠當半個親生女兒都是有的。可是從魏明珠拋棄梁王回到魏國公府,害的魏國公府聲譽受損,影響了魏國公府出嫁的女兒。自此,魏國公夫人對魏明珠態度改變了。
魏明蘭做錯事,牽連了整個魏國公府,魏國公夫人也可以殺伐果斷地直接了斷了魏明蘭,其狠心由此可見一斑。
別說魏國公夫人了,就是魏四夫人不也是如此,魏四夫人來找魏國公夫人是為了向魏明蘭討公道,可是如今知道因為魏明蘭,魏國公府的爵位都沒有了,她立即就忘記跟魏國公夫人討公道,一心只想到自己的利益了。
說實在的,這也是人之常情罷了。沒什麼不對的。
「你心裡其實一直看不上皇上和皇后娘娘吧。」魏四夫人恨恨瞪著魏國公夫人時,魏國公夫人忽然開口。
這一句話,讓魏四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魏國公也驚訝了。「你——」
「你是不是覺得皇上之前只是異姓王的世子,甚至論起身份,魏國公府也未必會比一個異姓王的世子要低。還有當今的皇后娘娘,你是不是也覺得皇后娘娘不過是勇毅侯府一個不受寵的姑娘,甚至到後來,皇后娘娘還脫離了家族,那就更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敢說,你心裡不是這麼一個想法!」
魏四夫人蠕動了一下嘴唇,她想否認的,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吶喊,這就是她心裡的想法!她的想法一點都沒有錯!
眼見魏四夫人不開口了,魏國公夫人才開口。「你倒是比蘭兒那丫頭好一點,沒有說出並且也沒有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或者該說你年紀大了,總歸比蘭兒那丫頭懂事一點。儘管也沒見你懂事多少。」能有這樣的想法,你還能指望這人有多懂事?那不是天大的笑話。
「大嫂,我——」被魏國公夫人這麼盯著,魏四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為自己辯解了,似乎說什麼都是錯的。她好像真的錯了——
「四弟妹啊,我跟你當了這麼多年的妯娌。從你剛進門時什麼都不懂,甚至你還經常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婆婆還在的時候,也懲罰過你。而我作為長嫂,能幫你的我儘量都幫了,能教你的我也儘量都教了。
可是沒有誰能幫誰一輩子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想你也應該懂這個對不對?
以後國公府沒有了,再也做不了遮天的大樹,幫著你們遮風擋雨了。
你以後也不會再跟在我身邊——」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魏四夫人急忙打斷魏國公夫人的話,什麼叫做以後都不能跟在魏國公夫人身邊!
魏國公夫人掃了一眼魏四夫人,淡淡道,「出了這麼多事情,也該分家。其實早在婆婆不在了,就該分家的。只是當時國公爺想著一家子在一起熱鬧,所以才一直都沒有提分家的事情。如今看來,這的確是一個錯誤。現在一家子遭了這麼大的難,也是時候可以分了。」
「大嫂——」魏四夫人急忙想開口。
「你三嫂已經來找過我,她月底就一定會搬出去。我已經同意了。四弟妹啊,你也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府邸,是時候離開了。
萬一出了一點什麼事情,你們也不至於被我們連累。」
「大嫂,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當了這麼多年的一家人,我還擔心被你連累?」魏四夫人不高興了。
「分了吧。」魏國公忽然開口,「萬一哪天這府邸出什麼事情,指不定你們四房還能保住。三弟那兒只有兩個女兒,這輩子八成是不可能有男丁了。現在就好好看你們四房了。」
魏四夫人神色複雜地看著魏國公,「大哥,長房不會一蹶不振的。您這也太悲觀了。」
「悲觀?我倒是想樂觀一點。」魏國公經此一役,簡直就跟老了十多歲一樣。
魏四夫人被魏國公夫婦兩人的話弄得心裡亂亂的,好在,她還想起了她今日來到底是做什麼,「大嫂。蘭兒到底是你的親生女兒。如今人死了,就連屍體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壇骨灰了。難道就連一個葬禮都不能給蘭兒嗎?」
「不能。」魏國公想都不想道。
「大嫂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太狠毒了?」
魏四夫人不再開口,但臉上的意思很明確,她就是覺得魏國公夫人太狠毒了。
「我又何嘗想狠毒。可若是我不狠毒,這一大家子都要保不住。
我就當自己沒生過那可惡的丫頭,我已經不在意了。
四弟妹提醒你一句,從今往後也不用再想蘭兒那丫頭了。還有記住皇權是至高無上的,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是你可以挑戰的。記住這些話。
四弟妹你有兒子有丈夫,不要因為你自己拖累了他們。
如果你哪天若是忘記了,就想想蘭兒,她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鑑。」
魏四夫人被魏國公夫人眼底的冰冷和決絕嚇到了,腳不自禁地向後退,在魏國公夫人的視線下,魏四夫人最終點頭,「大嫂,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
魏四夫人轉身離開,終究不再提魏明蘭怎麼樣。
但願是真的懂了吧。魏國公夫人在心裡道。
等到魏四夫人離開後,魏國公進了房間,取出一青花瓷壇放置在桌上。
魏國公夫人在看到那青花瓷壇時,眸光一頓,隨即冷冷移開視線。
「這是我們的女兒,你現在難道連看都不看一眼嗎?」
魏國公夫人的眼底隱隱有淚光閃過,但她還是死死忍耐著。
「我早就說過了,我沒有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女兒。其實就連這麼個骨灰罈子也是不該留的。」
「青雅,你的性子這麼多年來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過。」
青雅,這是魏國公夫人的閨名。
魏國公夫人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但是轉眼間就恢復了正常,似乎那一下顫抖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你是覺得我心腸惡毒是吧。」
魏國公苦笑,「年少輕狂不懂事說的話,你竟然還記得這麼清楚。」
「年少輕狂?不懂事?」魏國公夫人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魏國公可知道他所謂的年少輕狂不懂事,曾經給她帶來過多大的傷害。
魏國公夫人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鐵石心腸,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挫骨揚灰,她竟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留下過,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守護國公府已經成了習慣,早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娘曾經跟我說過,我性格懦弱,為人過於剛正,這都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一直是在太平年間,我當個守成的國公,那麼一點問題都不會有。可如果碰到亂世,很可能,魏國公府很可能就會煙消雲散。
我娘跟我說過,你不同於一般的閨閣女子,你冷靜果斷,做事有魄力,甚至比起一般的男子還要優秀許多。你會幫我好好守候國公府。」
「婆婆說的很對,我不是一直都在幫你好好守護國公府嗎?」魏國公夫人苦笑,從她婆婆死前抓著她的手,把魏國公府託付給她時,魏國公夫人的一生就只剩下魏國公府了。就連她的丈夫兒女都要讓步。
「可惜啊,我沒能做到答應婆婆的事情,好好守候魏國公府,我沒能做到。如今沒有了魏國公府,只有魏侯府了。這一切竟然還是因為我生的女兒。是我的錯,是我沒能教導好我的女兒。
如果侯爺覺得我錯了,大可以一紙休書直接休了我,我不會有半點的意見,因為本來就都是我的錯。」
「你做的很好。這麼多年你的努力我全都看在眼裡。
當今皇上和東楚老皇帝相爭時,是你下了決定,投靠當今皇上,要不然如今這府邸存不存在都不一定了。
所以說,你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至於蘭兒的事情,你也做得很好,推出自己的親生女兒,甚至親自動手焚毀親生女兒的屍體,你心裡怎麼可能不痛。這是不可能的。
況且蘭兒到了如今這地步,真的是不能怪你。你雖然寵愛蘭兒,但是該教導的都教導了。
反而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做的稱職,每次在你要嚴厲教訓蘭兒的時候,替蘭兒說好話。就是有什麼懲罰,也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要說錯,應該是我的錯。」
「侯爺不必如此。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魏國公夫人說的都是實話,她的確已經習慣了。這麼多年了,她的丈夫從來都沒把她這個妻子放在眼裡,一直覺得她惡毒,不寬容不溫柔。
早些年還會傷心痛苦,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魏國公夫人也已經忘記了傷心痛苦了。
忽然,魏國公夫人手背一暖,一眼看去,竟是魏國公抓住了她的手,「青雅,這麼多年是我負了你。」
「都是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青雅,你說我們還來得及嗎?」
魏國公夫人皺眉,「什麼意思?」
為什麼今天魏國公說的話,她全都聽不懂呢?
「你說我們還來得及重新開始嗎?如今我只是一個魏侯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了,咱們兩個都放下家族的重擔,出去走走吧。」
「不管兒子了?不管這個家了?」魏國公夫人沒有勸魏國公,因為這麼多年,她也早就累了。
「不管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況且,我看兒子比我要出色。只是我這當爹的是沒能給兒子留下什麼,只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兒子能撐起來的。」魏國公夫人的長子是她親子教養的,不知道比魏國公強上多少。
魏國公一雙歷經滄桑的眸子緊緊凝視著魏國公夫人,「青雅你願意不願意?」
這一刻,魏國公夫人就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羞紅了臉,「好。」
聽到魏國公夫人同意了,魏國公笑了,「好,從此咱們再也不管這些閒事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你,我還有蘭兒。」
魏國公夫人看著盛放著魏明蘭骨灰的青花瓷壇,眸子一凝,隨即緩緩點頭,「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
容凰得到魏國公,哦,現在是魏侯了,竟然辭去了所有的官職帶著自己的夫人一起去遊山玩水,聽到這消息,容凰真真是有些驚訝了。
想到那精明厲害的魏侯夫人,容凰不禁有些感慨。
想想魏侯夫人辛苦操勞了大半輩子,能這麼出去走走也不錯。由此,容凰又想到了西嶽皇后,她若是有這麼一個機會能出去走走那該有多好。可惜,西嶽皇后沒這個機會。
這麼看來,魏侯的福氣倒是比西嶽皇后要好許多,最起碼如今的魏侯比起西嶽先皇要好很多,總歸沒那麼渣就是了。
「娘子,有好東西給你看,你要不要現在看看。」
容凰正在感慨魏侯夫人,耳邊忽然響起龍騰的話,見龍騰身後龍劍抱著一堆的東西,「龍劍抱的都是什麼?」
「哦,這些都是西嶽南風還有北秦的貢品,我讓人挑選出其中最好的帶回來給你。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喜歡的,要是有就留下把玩。」
貢品?容凰見過的貢品已經太多了,說真的,都引不起她什麼興趣了。
但龍騰只要見到好的東西,不用懷疑,一定是往容凰這裡送,當然,容凰也不能掃興的拒絕龍騰的好意。
「好啊,那我們就一起看。」容凰對著龍騰燦然一笑,這段時間龍騰的心情也不太好,那就一起看看這些好東西,到時候龍騰的心情一定會好很多的。龍騰和她在一起,心情當然會好。
容凰在心裡如是想道。
作者君:小凰兒,你能表這麼自戀嗎?
容凰:滾!
龍騰給了龍劍一個眼神,龍劍立即會意,將他手裡抱著的東西全都放到桌上,一瞬間,寬大的圓桌就被擺滿了。
「這麼多?」容凰見這數量似乎有些太多了,不禁覺得奇怪了。
貢品送的數量多,容凰不覺得奇怪,但這是龍騰提前挑選出來的精品啊,有這麼多那就奇怪了。
龍騰一看數量似乎是有些多,於是看向龍劍。
龍劍立即會意,「南風和西嶽這次送來的禮物倒是正常。就是北秦國送的特別多。幾乎是以往的兩倍了。」
北秦國——
容凰的心情頓時有些不太好了。
北秦國,真的不是容凰想聽到的。
一聽到北秦國,容凰就想起了拋夫棄女的沈柔,還有當男小三當的不要太囂張的北秦皇!
唯一讓容凰看的過眼的一點的就是秦羽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了,只是容凰對他也沒誒那麼好的交情,最多是比較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容凰看到這一堆東西,莫名的,心情有些不咋滴了。
龍騰有些懊惱,「你要是不喜歡看,那就不看了,我——」
「不用了,送來的好東西幹嘛不看啊,東西是東西,人是人。我分得很清楚。
況且,我跟某些人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我這麼激動做什麼。」
某些人指的自然是沈柔和北秦皇了。
就算四國間互相出使,一般君王是不會親自出現的,你以為人人都是龍騰,只愛江山不愛美人?開什麼玩笑。
沈柔是北秦皇妃,一般情況下肯定是待在後宮,出來的機會就更少了。所以容凰也不擔心會見到她。
所以這兩個討厭的人,容凰肯定是見不到的。
幸好見不到,要是見到了,容凰擔心她一個反胃,會直接給那些人幾拳頭。
不過這次北秦國送這麼多東西來做什麼,不正常啊。
算了,容凰是絕對不會自戀地把事情算到她身上的。
沈柔要是真的想女兒,怎麼會這麼十多年都沒想起來,現在倒是想起來了。
「來,咱們一起看。」
容凰隨手拿起一玲瓏小巧明黃色祥雲紋的盒子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是一隻碧玉通透的吊墜,是觀音圖案的。
男戴觀音女戴佛!
這倒是不難理解。
「這是哪國送來的?」這麼精緻的掛象,容凰很喜歡。
「是西嶽的貢品。」
「這麼精緻這么小巧,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是送給孩子的。男戴觀音女戴佛,師兄這是斷定我肚子裡的一定是男孩兒?」容凰是真的覺得奇怪,她都不確定自己肚子裡的一定是男孩兒呢?
「難不成師兄會算命?」容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龍劍默默翻了一個白眼,皇后娘娘還真是敢想,西嶽皇哪裡會像是算命的。
龍騰也看了一眼容凰,岳爭那廝會算命?他要是會算命,也不會錯失自己此生的摯愛了。不過幸好他錯失了。
「還是師兄希望我生男孩兒?」容凰又說出一個猜測,這次龍騰和龍劍都覺得這個靠譜的很。
只是很快,容凰又好奇了,「師兄怎麼就希望我生男孩兒呢?」
誰知道岳爭心裡在想什麼,龍騰在心裡默默道
「師兄送的這些東西里有沒有佛祖圖案的。」如果有,那就是岳爭把男孩兒女孩兒都想到了。
龍騰哪裡知道這個,挑選精品是龍劍的工作,所以——
龍劍搖頭,「沒有。」
東西是龍劍挑的,他一樣一樣看過去,所以能很確定地說一句,沒有。
這下子,容凰真的是好奇了,師兄怎麼就送了個觀音的吊墜,這是確定自己會生個兒子?還是希望她生兒子?
好吧,古人都以為女人生了男孩兒,在婆家的地位才會鞏固。
除了這個,容凰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別說容凰是這麼想的,龍騰也是這麼想的。
算岳爭有心了。
要是龍騰知道,岳爭是希望容凰生個男孩兒,然後等他有了女兒,就可以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容凰的兒子,也不知,龍騰的臉色會有多好看。
「這個觀音吊墜真的是太精緻了,這個留著,若是孩子出生真的是個男孩兒,就讓他戴著。」容凰越看這吊墜越是喜歡,自顧自地決定了。
龍騰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這是岳爭送的——
儘管以龍騰挑剔的眼神也不能不說一句,這觀音吊墜很精美,但是一想到自己兒子竟然要戴著岳爭送的東西,這就讓龍騰心裡很不舒服了。
但是看到容凰臉上燦爛的笑容,龍騰就不開口了。
容凰高興就好。
都怪岳爭那廝,把東西做的那麼精緻做什麼!
等著,等他弄個更好的,立即把這東西給扔到一邊去!
龍騰在心裡默默發狠。
容凰接著又看了幾件,倒是沒什麼特別出色的,打開一大盒子,裡面赫然是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風。
只見那白色的狐裘白淨無瑕,看不到絲毫的瑕疵,毛光水潤。就是以容凰挑剔的眼神都找不到任何一處缺點。
「這是北秦國送的吧。」容凰移開視線,淡淡道。
「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怎麼知道?
容凰嘴角一抽,要說北秦的地理位置,就跟現代的北極附近差不多,就是一個字「冷」,所以北秦的特產就是雪狐,北極熊。
那熊是不是北極熊,容凰還真不清楚,北秦的人是稱那熊為雪熊,但容凰猜測八成就是北極熊吧。
當然沒親眼見過,容凰也不知道那熊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麼好的白狐裘,可惜不能穿啊。」容凰不禁可惜地開口。
的確是可惜啊,這麼好的白狐狸毛,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只白狐狸拼湊而成的,難得的是拼湊成了這麼一大件,在哪兒都不常見。
「娘子喜歡自然是可以穿,有什麼不能穿的。」龍騰無所謂開口。
容凰笑了笑,「我要是穿了,靈兒那小東西怕是要生氣了。還是算了吧。」容凰對火靈那小東西還是有些感情的,穿著人家種族的皮,怕是要很刺激那隻小東西。
善良的容凰想想還是算了吧。
容凰看著那件白狐裘披風,心裡再次有些可惜。
想著,容凰伸手拿起白狐裘,剛剛拿起,竟然從白狐裘披風抖落出一封信。
龍騰眼底划過一絲異色。
龍劍整個人更是驚呆了,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封信!
容凰在信掉出來的那一刻,就伸手接過信。
「皇上,臣真不知道這裡面會有信。」龍劍傻乎乎地說了一句。
容凰嘴角抽搐,「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龍劍就是檢查貢品,也只是檢查有沒有害,哪裡會檢查地這麼仔細。
容凰看著手中的信封,上面什麼署名都沒有,但容凰就是能猜到這信是誰寫的,八成就是沈柔。
別問容凰是怎麼猜到的,直覺。
況且這也不能猜,在北秦國跟容凰比較熟悉的,除了沈柔外也沒其他人了。
沈柔——
又想到這個讓容凰很不願意想起的人,容凰心情有些不太妙。
「不想看就別看。」龍騰容凰臉色不好,立即開口,說著就要拿過容凰手中的信。
容凰把手移了移,輕鬆避過了龍騰的手,「誰告訴你,我不要看的。我還真的挺想看的。」
容凰是真的挺想看的,她是真的挺好奇,沈柔那女人怎麼就有臉給他寫信呢。
沈柔從東楚到北秦十多年啊,她都沒想過給原主寫什麼信,完全就當原主是死了一樣。
這都過去十多年了,這才眼巴巴地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可惜啊,沈柔的親生女兒早就死了。如今存在的只是一個占據了容凰身體的人罷了。
「別這麼擔心地看著我,我啊,什麼事情都沒有。
她關我什麼事情,在我眼裡,她就是個陌生人好不。」
真的是陌生人?
龍騰有些不相信。
「不是陌生人是什麼?她的這封信,最多只給我一個感覺,好笑。」
的確是好笑,在容凰眼裡,沈柔做的一切都是好笑。
說真的,在容凰眼裡,沈柔哪怕是一直保持她原先的作風,就當不知道有容凰這麼個女人也可以啊,可是沈柔就是不願意,也不知道沈柔到底是發了什麼瘋,現在才想起有她這麼個女兒,竟然還跑來送這麼一封信。
看到這封信,容凰其實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噁心的感覺,嘔——差點沒吐出來。
丫丫的,太讓人噁心了好不。
但是容凰想知道那位沈柔大媽到底有多噁心,所以她就是想看這封信,想想,容凰這種行為有點像自虐,明知道看了會不舒服,可是她就是要看。
「娘子,你確定你要看?」龍騰再次問道。
容凰點頭,「我確定我要看。」
容凰說完,拆開信開始看起來。
從打開到看完,容凰一直都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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