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以為應無言的傷好了,應該就能清淨一點了。想來這次魏明珠對應無言動手,應該是能讓應無言清醒了,魏明珠心裡根本就沒有他,他們兩個是半點可能都沒有了。
以後應家八成是不會再鬧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是安靜了沒有了七天,應無言那兒又出問題了,應無言的傷都沒有好,竟然說自己要去秦華關——騰凰與北秦交界的城池,是邊關重地。
龍騰下朝回來說起這件事,俊臉鐵青,容凰都能感受到龍騰身上散發的濃濃怒火。
「應無言出去也是好的。你看看在京城,明珠那兒他已經不用想了,自己的兒子以後能不能看也是個問題。還有應將軍一天到晚的弄出一堆事情,應無言在京城待著,心裡也不舒服,不如讓他去邊關了。況且應無言本來就是軍官,去邊關鎮守也沒什麼。」容凰也不想看到應無言,尤其是應無言那一堆糊糊事,整的人頭痛,人走了倒是能幹淨不少。
龍騰正因為應無言要去秦華關的事兒不舒服,容凰又在那裡一力贊成,龍騰就是強逼著自己一定要鎮定鎮定,他也保持不了鎮定了,「我知道你討厭無言!可也不必這樣吧!無言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難道都不知道!連下床都困難!正是需要好好養傷的時候,你讓他現在去邊關!」
自從成親來,容凰和龍騰就沒吵過,龍騰對容凰更是輕言細語,什麼時候這麼狂風暴怒地怒吼過她。
容凰的心情也不好了。什麼人啊,又不是她讓應無言去邊關的,憑什麼衝著她吼!
「好你個龍騰!我就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在你眼裡心裡,你的兄弟比我重要多了是吧!好,我也不在這裡討人嫌了!我走!我立即走!我帶著圓圓離你遠遠的!也免得你看了生氣!」
容凰真是氣壞了,龍騰這廝竟然對她這麼凶,還是為了應無言這樣!這更加讓容凰無法忍受了!
容凰越想越生氣,說著就要起身,龍騰見狀立即拉住容凰,「娘子,方才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了。你原諒我吧。」理智回籠,龍騰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怎麼能衝著就的娘子吼呢!他不是曾經發過誓,一定要好好愛護自己的娘子,今生今世都要將自己的娘子捧在手心裡,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現在好了,給自己娘子委屈的人竟然是他,龍騰只覺得羞愧的不行,似乎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
容凰也沒想鬧,她知道男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情緒就特別容易就激動,很顯然龍騰就激動的不行,她方才說的話也不知道哪裡戳中了龍騰敏感的情緒,所以現在龍騰心情不好,容凰能體諒他。
容凰忍不住自嘲,她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要是換做以往,誰敢給她氣受,她肯定要讓那人倒大霉!
自從和龍騰成親來,容凰覺得她真的是越來越像賢妻良母了,這脾氣真不是一丁點的好啊。
容凰自戀了一會兒,這才收斂心神,開始跟龍騰講道理,「我知道你心裡在不舒服什麼。我是贊成應無言去邊關,躲開京城這裡的是是非非。但是我也沒想應無言死好不好。就算要去邊關,起碼也得等到應無言傷好了再說。按照我預計,應無言的傷到了現在,全好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最起碼應該好了一半,下床走路肯定是行了。你方才說的連下床都苦難是不是太誇大了。」
「這是我要說的主要問題嘛!」龍騰沒好氣道。
「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是什麼,你作為應無言的大哥,你是不希望應無言去邊關冒險。鎮守邊關,始終是一個苦活兒,甚至還會是一個危險的活計。但是你想過應無言的想法嗎?依照我的意思,他怕是真的很想離開。因為他想躲避京城的是是非非,紛紛擾擾。感情問題,還有應無言的父親總是弄出一些讓他左右為難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應無言想要逃離。
如果你只是因為擔心應無言在邊關會受到傷害,會出什麼事情,那我真心覺得沒必要。你忘了,你當初和應無言在沙場上並肩作戰,殺敵的事情了?難道只因為你現在當了皇帝,就一定不准應無言在上戰場?這未免太可笑了。一個軍人,絕對不能因為害怕在戰場上出事就退縮,這樣的軍人還配稱作是一個軍人嗎?最起碼在我眼裡是不配的。」
龍騰心神一振,俊臉上陰沉的神色微微收斂了幾分,的確,容凰說的是很有道理。
「你說的對。無言是一個將士,我不能因為戰場上會有危險,而不准無言上戰場,那我成了什麼人了。當初我和無言做的一切那不都成了一個笑話嘛!」
總算是想明白了,容凰心裡舒服了。
「可是我也不能讓無言為了逃避感情問題而去邊關。作為統領就得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像無言這種逃避,想要在戰場上發泄自己情緒,這就很不正常。」
這話也對,應無言這麼去邊關,的確是很危險,這萬一要是出了事情,到時候算誰的?
不過容凰覺得騰凰和北秦出問題的情況有些小,沈柔那女人可是在北秦呢!她再怎麼樣也不會讓北秦皇出兵攻打騰凰的,按照北秦皇那腦殘程度,八成沈柔哭一哭,撒嬌一下,就沒有什麼不答應的。
搖搖頭,容凰覺得自己鬼迷心竅了,想誰不好,竟然又想到沈柔那廝了。
「應無言去不去秦華關呢,這件事我就不發表自己的意見了。雖然我覺得騰凰和北秦出問題的可能性十分小,但世事無絕對,萬一真的出事了?萬一應無言在那兒——」
「咳——」龍騰重重一咳,容凰明白,這是忌諱!不吉利的話不能說。
「得了,我不說了。你想勸應無言就自己去吧。反正應無言去不去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
龍騰也不好意思說容凰對應無言的態度不好,就應無言做的那些事情,容凰都是直接了當地表明自己的不喜歡。
容凰不想多提應無言的事情,也不想龍騰因為應無言的事情傷腦筋,於是拉著龍騰去看圓圓,看著一日賽過一日可愛的兒子,龍騰心裡無論有多少氣也消掉了。
應府這裡也因為應無言要去邊關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應將軍滿臉憤怒地站在應無言身邊,瞪著應無言的眼神幾乎要冒火,應無言就當自己看不到應將軍的眼神,神色淡然。
應將軍看著應無言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差點沒氣的吐血,這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裡嘛!
「老子不許你去秦華關!」
應無言撇開頭,淡淡地開口,「我要做什麼,輪不到你管我。從小到大你也沒怎麼管過我。如今你只剩下我這麼一個兒子了,倒是開始拼命地管我了。但我明確告訴你,我不需要。」
「你說的是什麼話!」應將軍暴跳如雷。
「我說的是實話。不讓我去秦華關?理由呢?以前我在外行軍打仗你從來都是問都不會問一句的。怎麼如今倒是這麼關心。是不是擔心我出意外,應家的根兒就要斷了。」
「你就是這麼想老子的!老子是你的親生父親!」應將軍氣的差點沒吐血,這個可惡的兒子!
「不是我願意這麼想。而是你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這樣的形象。你別忘了,應家也是以軍功起家,應家的榮華富貴都是從戰場上得來的。應家的男子天生就是適合戰場的。說錯了,應無遂就不是。應無遂可真是應家百年難出一個的人物,你都派人保護他了,他竟然還有本事把自己給作死了。這份本事我自認為是比不上的。」應無言淡淡道。
說到應無遂,應將軍就想起了給他戴綠帽子的戚氏,心裡的怒火飛快往上升,可是在看到應無言那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的嘴唇,應將軍硬生生忍下去了。
「無言,為父已經老了,沒幾年好活了。為父只想以後都能看到你,只希望你這個兒子能一直陪伴在為父的身邊。難道為父的要求很過分嗎?」
應將軍好像泄了氣的皮球,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可是應無言心裡卻升不起半點的憐憫同情,心如止水,絲毫漣漪都掀不起。
「苦肉計嗎?你對我已經使過很多回了。我已經都不願意去想,你這苦肉計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了。可是這一次你阻止不了我。我想去邊關,京城的一切都讓我頭疼。你別把一切都推在明珠的身上,我承認有明珠一部分原因,但是真的不多。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真的,我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這個所謂的父親。
每一次你就只會以死相逼,而我就像是一個懦夫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讓步,說句實話,有時候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大嫂其實一直看不上我,這也是正常的,像我這樣的懦夫有什麼讓人看得上的。可是這一次,我想堅定自己的想法,我要為自己做一次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要是容凰在這裡,肯定會忍不住說一句,你難得堅定一次,可是做出來的都是傻的不能再傻的事情。
「你——你個不孝子!」應將軍捂著胸口,傷心欲絕地看著應無言,沒想到在這個兒子眼裡,他就是一個只會逼迫兒子的混蛋!
「不孝子?我想當一個孝子,但是以前的你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至於現在,我當了孝子,卻傷害了——」應無言眼底划過難言的苦澀痛苦。
「又是魏明珠是不是!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她先是嫁給梁王,後來梁王出事,她想都不想地就離開梁王!像是這種只能共富貴,卻不能共磨難的女人,老子真不知道你眼睛是怎麼長的,就對那女人這麼鬼迷心竅!難道只因為那個女人生了你的兒子不成!你大可以娶別的女人,生一堆孩子!」
「我不想跟你吵。我只想告訴你,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我是一定要去秦華關。」
應將軍死死看著應無言,似乎是想要從應無言的臉上看出一點作偽的痕跡,可是應無言的表情太堅定了,堅定到應將軍就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你想去秦華關是吧!先給老子成親生個孫子!要不然你別想!要麼就去把魏明珠生的兒子抱過來,以後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不管你了!」
「兩樣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你就不用想了。孩子你能從明珠那裡抱走一次,絕對不可能抱走第二次。你就是想硬搶,也是做不到的。至於我自己成親,我是真的沒想過要成親。最起碼現在不想。」
應無言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放下魏明珠,可能過個幾年,對魏明珠的那份心或者說是愧疚會慢慢淡化,那時候的他會平平靜靜地看待過去,看待魏明珠,到那時八成自己娶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有問題吧。
可是最起碼現在不行,應無言很確定,他現在是絕對做不到。
「好!好!老子無論說什麼,你都說不可能!老子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老子告訴你,你就好好躺在床上養傷!老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去秦華關!」應將軍已經下定主意要好好看著應無言,絕對不會讓應無言去秦華關!別說秦華關了,就是出應府的門也是不可能的!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魏明珠你個賤人!若是早知道他的兒子會栽到魏明珠身上,應將軍發誓,他一定會起手早早解決了魏明珠那個女人!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預知!
等應將軍出門後,應無言才冷冷一笑,找人看著他?只要他想走,沒有一個人能真正看住他,除非是大哥親自看著自己。
離開了是不是真的能解脫呢?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京城的一切,應無言都不想面對,他真的是覺得太累了。
三日後,應無言從京城離開,等到發現時,應無言早早離開了京城,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應無言要是想影藏行蹤,是絕對不可能讓人輕易找到他。
「混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多大年紀了,竟然一點輕重都不知道。無言那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身上帶著傷,竟然還敢真的離開京城,現在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容凰聽著並沒有開口,只是心裡倒是對應無言有些刮目相看了,應將軍肯定是派了不少人看著應無言,可就這樣都能讓應無言逃脫,看來應無言還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可以說這本事不小。
容凰以前看應無言,可以說是光看到應無言身上不足的一方面,現在再看,應無言能成為龍騰的兄弟,看來還是有本事的。
「要不要派人去追,照你說的,他身上還有傷呢。儘管休養了十天了,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但是到底沒有好透。」
「追什麼追!他肯定是去秦華關了。從京城去秦華關的路這麼多,誰知道無言走的是哪條道。只要無言稍稍易容一下,指不定立即就能換個面貌,到時候——」
好吧,言下之意,要在應無言去秦華關的路上堵到應無言這是十分困難的。
「難道就不派人去追了?」
「我下旨給秦華官的勞將軍,讓他到時候管著無言好了。」
勞將軍正是守護秦華關的最高將領,說是管著,不就是讓他保證應無言的安全。反正目前沒戰事,安全這方面是可以保證的。
「這個無言!」龍騰說了還不解氣又狠狠罵了一句。
容凰覺得,要是應無言此刻就在龍騰面前的話,龍騰會一個忍不住直接給應無言幾耳光。不過這些也就想一想了。
「你既然做了決定了,不如就下旨昭告天下,也好讓應無言知道沒人在追他,免得他真的風餐露宿地躲人,這對他的傷可不好。」別以為容凰是有多關心應無言,容凰是關心龍騰。
大哥大哥,說白了就是老大,要管著小弟。龍騰對應無言和丁小鳥兩個都是一樣的太對,擔心操心,而且是有操不完的心。
龍騰聞言深深點頭,「你說的對。只希望無言腦子可以清醒一點,既然我都同意他去秦華關了,他別再死命趕路,弄得他身上的傷勢惡化。」
容凰和龍騰這裡商量完了,應將軍這裡幾乎是要發瘋了,應無言人走樓空,只留下一張字條,吾去秦華關,勿念勿找!
應將軍傻了似的看著手中的字條,整個人如同雕塑一般,動也不動一下。
方心怡陪在應將軍身邊,只覺得這個男人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整個人都有些不正常了。
方心怡強撐起笑容,「將軍,要不咱們現在派人去找公子?說不定能追上呢?公子就一個人,想來是跑不快的。」
應將軍好像沒聽到方心怡的,整個人還是傻站在那裡。
方心怡大著膽子推了一下應將軍,後者動了動,有反應就好。方心怡最怕的就是應將軍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才讓人害怕啊。
可是很快方心怡就知道,應將軍這動了還真的是不如不動呢。
應將軍就跟一個殭屍一樣,僵硬地轉動自己的身子,當應將軍看向方心怡時,方心怡嚇了一大跳。
天啊,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血腥,絕望,悲傷,似乎世間所有負面情緒全都匯聚到了這雙眼睛中。光這麼看著,方心怡似乎都能感受到應將軍心頭的悲傷絕望。
「找?找什麼?找那個逆子嗎?啊——那個逆子就為了一個女人啊!他就為了一個女人啊,竟然拋棄了這個家!拋棄了我這個父親!我唯一的兒子啊,竟然這麼對我!啊——老天爺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竟然要這麼對我!啊——啊——」
應將軍跟瘋了似的抓著方心怡的肩膀拼命搖晃,恨不得將方心怡全身都給搖晃碎了一般。
方心怡星耀掙扎,可是她悲催地發現,她竟然連動也動不了。「將軍你先放開我。」
方心怡簡直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再讓應將軍這麼搖晃,她怕是要被活活搖死了!
忽然,應將軍停止了搖晃方心怡的動作,方心怡還來不及高興。
猛地,應將軍的大手就掐上了方心怡的脖子,死命地掐著,「戚氏你個賤人!你害的老子好苦!你個賤人,竟然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你個賤人還害的老子和無言的關係這麼差!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老子要殺了你!老子要殺了你!只有你死了,無言才會回來,才會當老子的好兒子!老子一定要殺了你!」
「咳咳——你——你——你趕緊放——放開我!」方心怡是做夢都沒想到,應將軍會忽然掐住她的脖子,竟然還往死里掐。
戚氏?方心怡心裡奇怪,她跟戚氏長得不像啊,應將軍怎麼會把自己認成戚氏!這根本就不正常啊!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方心怡只覺得子呼吸越來越困難,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她怕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底下伺候的人間應將軍掐方心怡的脖子,一個個連忙上去救人,整整六個婆子蜂擁而上,最終才從應將軍的收下救下了方心怡。
「咳咳——咳咳咳——」
死裡逃生對方心怡死命咳嗽,她真擔心再晚上一會兒,她的小命怕是真的要沒了。
而應將軍就跟發瘋似的,一雙鐵臂亂舞,六個婆子都壓制不住他。
「將軍這——這是不是瘋了!」
方心怡咳嗽的聲音戛然而止,瘋了!再看看應將軍的樣子,這不就是發瘋了,竟然把她認作了戚氏。
婆子壓制不住應將軍,方心怡就找來了府上的衛兵,這才好不容易壓制住應將軍,可是方心怡一點都不高興。
等到衛兵將應將軍給綁起來,方心怡看著應將軍那癲狂的樣子,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深,她是真心覺得應將軍是瘋了。
方心怡好想哭,早知道有今日,她是死也不會來京城。來京城有什麼好的。
是,自從方心怡來到京城後,穿的都是上好的綾羅綢緞,戴的都是精品首飾,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是方心怡遇到的倒霉事也不少啊,被容凰欺負,被應無言瞧不上,對了,戚氏那姨媽還算計自己。尤其是方心怡還倒霉的成了一個老頭子的二房。原以為擠掉應將軍,自己最起碼能當個繼室吧。誰知道這根本就是做夢,應將軍根本就沒想過要扶正自己。
不能扶正就不能扶正吧,有個孩子,下半輩子也有依靠了。可是方心怡還是倒霉,八成是應將軍不能生了,否則她這麼年輕貌美的,夜夜歡愉,怎麼可能連個孩子都沒有。
年輕貌美,跟有沒有孩子,這兩者之間是沒有必然聯繫的。
方心怡就連孩子也不想了,只希望老老實實待在應府,最起碼就只有自己一個管事的女人,應將軍雖然不怎麼好,但是也能待她好一輩子。
可是如今就連這麼一個小小卑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了。這個男人竟然瘋了!這個男人竟然瘋了!
方心怡喉嚨被應將軍掐的還火辣辣的疼,可是這疼痛竟然比不上她心裡的疼痛,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不行!方心怡不相信自己的命會這麼苦,「快!快去給請太醫!請最好的太醫給將軍診治!我就不信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突然瘋了。」
這一刻,方心怡甚至顧不上自己痛的不行的喉嚨,她滿腦子裡想的就只有應將軍。自己這個下半輩子的依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要是這個男人真的出事了,真的瘋了,方心怡不知道自己的下半輩子到底該怎麼過。
太醫很快請來了,方心怡凝神屏氣地等待著太醫的診斷,方心怡真心希望老天爺能站在她身邊一次,老天爺能對她好一次!
可惜,命運之神真的是從未眷顧過方心怡。
「應將軍怕是瘋了。」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方心怡一個站不穩,差點沒跌倒。
方心怡跪在太醫的腳下,聲淚俱下,因為被應將軍掐了脖子,方心怡的聲音沙啞難聽,比八十的老嫗的聲音還要難聽。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家將軍吧!我家將軍怎麼會瘋了呢!他不可能瘋的!不可能的!」
方心怡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呢,還是在說給太醫聽。
太醫聞言不禁皺眉,「老夫也想幫忙,可是老夫真的沒有這麼大的本事。皇后娘娘的醫術倒是高超,指不定能有法子。」
「對!對!皇后娘娘可以,皇后娘娘一定可以的!」方心怡急聲道,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誰聽的。
對方心怡來說,容凰真的最後的希望了,若是容凰再判了死刑,方心怡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應將軍瘋了的消息很快傳到容凰這裡,容凰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應將軍竟然瘋了!
「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說瘋了就瘋了呢?這真的是讓人不敢相信啊!容凰至今都記得應將軍和魏三夫人對罵的場景,那叫一個瘋狂啊!怎麼應無言一離開,就忽然發瘋了。
難道真的是應無言離開去秦華關,對應將軍的打擊太大了?所以應將軍就這麼瘋了?
如果真的應無言逼瘋了應將軍,應無言的名聲怕是要差了。當兒子的竟然逼瘋了自己的兒子。
「是瘋了。太醫已經去看過了。只是——娘子,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如何?」龍騰小心翼翼地開口,因為他知道容凰實在是不怎麼待見應將軍。
可是應將軍如今出事了,應無言如果知道心裡怕是要難受了,甚至應將軍出事還是應無言的原因。
「我沒這麼差勁吧。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我陪你去看看吧。只是我聲明一下,如果真的是瘋了,我不一定有法子。要治瘋病,其實還是挺困難的。瘋子大多不是因為身體原因,而是心理原因。甚至還關係到神經問題——對了,我忘了,你聽不懂什麼叫神經。反正你只要知道這些問題很複雜就是了。」
容凰仔細想了想,貌似她還沒治療過瘋子呢。
「先去看看吧。到底能不能治好再說。」龍騰眼神有些複雜。
容凰和龍騰來到應府,方心怡紅著眼睛跑出來,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容凰的面前,「皇后娘娘,臣婦知道以前都是臣婦的錯,千錯萬錯都是臣婦的錯。臣婦求求娘娘,救救我家將軍吧!臣婦求求皇后娘娘了!」方心怡真的是要瘋了!
方心怡說完就衝著容凰磕頭,那一下一下的,聽著聲音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真的是半點假都沒有摻。
「還不拉你們二夫人起身。」容凰對著方心怡身後的丫鬟婆子道。
後面的丫鬟婆子得了容凰的話立即去拉方心怡。
方心怡被拉起來後,額頭上烏青一片,甚至隱隱有血跡溢出。
方心怡不是一個好姑娘,她貪婪有小聰明,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一刻的方心怡是真的可憐。此生唯一的依靠竟然成了瘋子,偏偏方心怡還這麼年輕,這麼大的打擊一般人根本受不住,不對,不是一般人也受不住。
容凰什麼都沒有說,抬步走進應將軍的屋子。
應將軍此刻渾身都被綁起來,神色看起來很平靜。
「將軍剛剛才大鬧了一場,現在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方心怡想到應將軍發瘋的場景,心痛的同時更多的是茫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自己還這麼年輕,難道真的要一輩子陪著一個瘋子嘛!
容凰趁著應將軍平靜的時候,給應將軍把了脈。
方心怡死死盯著容凰,生怕從容凰的嘴巴里聽到什麼不好的話。
好一會兒,容凰才放下應將軍的手。
方心怡急急問道,「皇后娘娘,我家將軍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
容凰悲憫地看了一眼方心怡,「的確是瘋了。」
方心怡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方心怡原本還是存著一絲希望的,可是如今就連那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皇后娘娘可是神醫,這一點點瘋病一定是能治好的吧。」方心怡眼底再次浮現希望的光芒。
容凰扯了扯嘴角,真想說一句,你可真是看得起我。
「他的情況有些複雜。我覺得他不是立即瘋的。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只是那時候他一直壓抑著,可是種種事情加在一起,再加上這次應無言不告而別去了邊關,這才讓他徹底瘋了。具體時間——」容凰在大體估算了一下,眼睛猛地一亮,「應該是應無遂的死吧。然後就是戚氏的事情,再加上孩子的事兒,,最後就是應無言不告而別徹底打擊了他,所以他瘋了。」容凰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既然是因為無言,要是讓無言回來」,他的瘋病是不是能好?」龍騰開口道。
容凰很老實地搖頭,「不一定。可能會好,可能不好。但是我更相信的是不好。畢竟應將軍受到的刺激真的太大了,指不定看到應無言,一個不小心會更加激動,然後就慘了。所以我不建議讓應將軍看到應無言。最起碼近期不要。」
容凰給出她認為最好的建議。
「啊!我以後該怎麼辦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方心怡再也忍受不住地痛哭,難道她下半輩子就要跟一個瘋子過!她還那麼年輕啊!
容凰看著方心怡哭的這麼傷心,倒是沒說什麼,想想方心怡現在還真的是挺令人同情的。
龍騰又深深看了一眼應將軍,現在的應將軍倒是很平靜,神色安寧,完全看不出發瘋的跡象。
「難道就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了?」龍騰不死心地開口。
「我先開一個方子,然後告訴太醫怎麼針灸。過一段時間看看吧。要是情況不變,我再試著改方子。」容凰仔細想了想道。
龍騰是真心沒想到應將軍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好歹他以前也是一個沙場老將,在沙場上叱吒風雲,如今可好了,竟然成了一瘋子,甚至還有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這難道是報應?
龍騰心裡思緒萬千,可是他深知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應將軍當年在戰場上落下的舊傷復發,就讓應將軍好生在將軍府調養身子。」
容凰知道,龍騰是不想應將軍瘋了的消息傳出去,開玩笑,要是應將軍瘋了的消息傳出去,就算把責任全都推給應無言,也難保應無言的名聲不受損。
這逼瘋了自己的父親,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很容易身敗名裂的。
「方氏。」龍騰淡淡地喊了一聲。
明明龍騰的聲音並不響,但是就這麼輕輕的一聲,讓方心怡渾身一震,哭也不敢再哭一聲。
「臣婦在。」
「你以後就是應將軍的繼室。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方心怡沒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正室之位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有了,但如果可以,方心怡寧可不要以這樣的法子達成心愿。一個瘋子啊,方心怡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一個瘋子過下半輩子。
「朕的話你是沒聽懂?」
「聽懂了。臣婦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能方心怡一輩子的聰明都用到今天了,她哪裡聽不懂龍騰的意思,給她正室之位,就是讓她好好伺候應將軍這個瘋子。
「朕會下旨,給你二品誥命。記住應將軍是舊傷復發,可不是什麼瘋了。朕不想聽到什麼閒言碎語,明白了嗎?」龍騰敲打著方心怡。
方心怡真想哭,應無言可真是好命,明明就是他逼瘋了自己的父親,如今卻有皇上幫他隱瞞。
「朕的話難道你聽不見!」龍騰的聲音陡然拔高。
「聽見了聽見了。臣婦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夫君是舊傷復發,根本不是瘋了。」
「嗯。」龍騰滿意地點頭,「你放心,朕不會虧待你。你是二品誥命夫人,一生榮華富貴肯定是有的。」
方心怡低頭苦笑,是有,她的榮華富貴是下半輩子只能陪伴伺候一個瘋子得來的,早知道是這樣,她寧可不要!甚至早早的,方心怡都不會進京。
「朕知道你年輕,怕是照顧不好應將軍,朕會派人來的。也能減輕減輕你的負擔。」
這是為了看著她吧,方心怡在心裡苦笑。方心怡也認命了,餘生只能陪伴一個瘋子,只希望這個瘋子能早早的清醒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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