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的電話打不通,或者說,她已經給我設置了黑名單了吧。
想想她那清純的樣子,還有她看我的眼神,我有些心酸。曾幾何時,我對她說要好好的保護她,甚至為了她,不惜頂撞林芸,和林芸對著幹,我還說要帶著她天荒地老的。
現在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就要帶著遺憾離開這裡了,發生了那麼多事後,可能她的心已經被傷了吧。
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根本就不是個好男人,甚至有些混賬。
我焦急的催著司機快一些,我想,如果這次見不到雯雯,以後恐怕在也見不到了吧。
她是故意要躲著我的,離開我,開始她的新生活的。
火車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想找一個人,真的有點難。
我茫然無措,左顧右盼的,心急如焚。
最終我還是沒有找到雯雯,她大概已經走了吧。
情急之下我衝進了廣播室,當時裡面的工作人員都急了,還有巡警跑過來拉著我,懷疑我,要檢查我的身份證。
我沒時間跟他們解釋,我直接衝進去拿著廣播,大喊了起來。
「雯雯你聽見了嗎,我是江南,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我只想見你一面而已,如果你聽見了,請不要走……」
「你這人有問題吧,你搞什麼呢,完全無視我們啊,你過來,靠牆站好。」幾個巡警按住了我,開始拿著對講機呼叫同伴:「這裡發現一個可疑的人,快點來支援。」
我當時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推開他們,繼續去拿著話筒喊。
最後來了很多巡警,我被拖出去了,他們甚至要揍我,摁住我,把我銬了起來。
我開始掙扎,怒吼,「放開我啊,這對我很重要,我不是壞人。」
「先生你冷靜點,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們會逮捕你送去警局處理,你這是擾亂公共的治安。」工作人員都急了,圍著我議論紛紛的。
當時我覺得自己好像個犯人似的,可是我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雯雯肯定會上車走了的,我要是再不抓緊時間,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我跟他們解釋,說好話,他們不聽,這就是現實,他們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我破壞了安全秩序了,必須要懲罰我了。
我覺得很憤怒,就在他們摁住我,要強制性的將我拖走的時候,突然有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了。
「放開他吧,我是他要找的人,我可以證明他沒有問題。」
雯雯手裡拖著行李箱,眨著大眼睛,表情很焦急。
「雯雯,你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我突然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嗯,你沒事吧?」雯雯淡淡的問,相比從前她那活潑可愛的樣子,現在的她似乎變得冷淡了,眉眼間透著一絲哀愁。
「我沒事,我就是想見見你而已。」我望著她,想過去。
工作人員沒有放手,還繼續審問。
「這位女士請問他是你什麼人,你們什麼關係?」
雯雯看了看我,說道:「一個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突然好像被什麼刺痛了似的,不過的確如此,曾經我們以為彼此很相愛,到頭來卻快要變成陌生人了。
我是捨不得對她的那份感情,還是我愧疚呢。
「只是普通朋友嗎,那他為什麼那麼激動?」工作人員又問。
雯雯望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或許,他放不開吧。」
「希望你回答的清楚點,什麼叫放不開,難道你們戀愛過嗎?分手了?」工作人員又問。
「不知道,忘了,可能有吧,這有關係嗎,你們可以放過他了嗎?」雯雯面無表情。
「好吧,請出示你的證件。」工作人員說道。
雯雯拿出了證件,檢查後,工作人員讓我簽字,然後說道:「希望你以後要注意點分寸,你是成年人了,這樣影響我們的工作,還有安全秩序,是很不好的行為,凡事要冷靜點,這次就提出口頭警告,下次再犯的話,就不客氣了,按照規矩處理。」
我點點頭,沒有心思聽他們說話,只是看著雯雯。
等我和雯雯走出去,和她一塊坐在火車上的椅子上,她低著頭,看了看車票,說道:「你可以回去了,你已經見到我了。」
我有些恐慌,說道:「我,我想陪你一會兒,等你上車。」
「不必了,何必在乎這點時間呢。」雯雯眨了眨眼睛,很冷漠的樣子。
「為什麼,最後的離別時間都不給我呢,我們非要這樣嗎?」我焦急的握著她的手。
她突然縮回去,苦澀的笑了笑,說道:「王風,那你還想我怎麼樣呢,依依惜別還是哭的稀里嘩啦,然後說我還愛著你,你可以回來嗎?」
我怔住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只是,我希望你不要不理我,很可能,這會是最後的見面,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看到你。」
「看到我有什麼用呢,過去的都過去了,能夠留下回憶里的美好,不是很好嗎,又為什麼要糾纏不休,我很感謝你曾經帶給我的一切,但是我們的路註定不一樣,人生也會不同,我早說過了,祝福你。」她表情很悲傷,捏著手指有些發抖。
「這麼說你真的放下了?」我問。
「我不是鐵,哪兒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如果你說你放下了,我也不信,否則你為什麼又突然來這裡找我,你想說什麼嗎?時間不多了。」雯雯看了看時間。
我發現已經在排隊檢票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能說什麼呢,挽留她,讓她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林芸怎麼辦?
在我的心裡,突然有了矛盾,亂糟糟的,又發現自己很可笑。
「既然你不說,就算了,我想提醒你,告別過去吧,就好像這火車,總有離別的人,我們曾經開心過的不是嘛,這就夠了,我會過的很好,我也還會有男朋友,像當初你對我一樣的好,而你,也會和林芸過上快樂的生活,這樣挺好的,再見。」
雯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朝我揮揮手,那一刻她的笑是純真的,像是花一樣綻放,或許,她真的是放開了。
我站在那裡,目送著她的背影,想起曾經和她一起讀書的情景,想起她調皮的摸著我的頭,說你這個呆木頭傻瓜噢,嘻嘻。
不知不覺,才發現自己已經淚眼朦朧。
雯雯漸行漸遠,我好像在和過去告別,望著呼嘯的火車遠去,再也看不見她。
似乎,她要一直活在我的回憶里,再也不出現。
我在那裡站了很久,人群來了又去,離別的人,重逢的人,一幕幕的在車站上演。
直到我的腿麻了,我才緩緩的走出去,然後望著藍天,我忽然吼叫了一聲,好像這樣,一切都可以煙消雲散似的。
只是被人罵了句神經病,我才自嘲的笑了笑。
回去後,已經是深夜了,只是沒想到,毛豆和蘇辰他們還在喝酒,兄弟們都醉的東倒西歪的,他們倆還在拼著。
「臥槽,老王你搞什麼飛機,臨陣脫逃,你就是個逃兵啊,你過來,過來,把沒喝的都補上。」毛豆搖搖晃晃的,過來拉著我。
蘇辰看我一眼,似乎在詢問什麼,我點點頭,他嘆口氣,遞給我一個酒杯。
「我說,門神,你也太能喝了吧,我今天還不信了,喝不過你,等著啊。」毛豆說著要去撒尿。
蘇辰說願意奉陪,他絲毫沒有什麼影響。
我很少看見蘇辰喝酒,他是個理智的有故事的男人,好像一切都看的雲淡風輕。
「雯雯說了什麼沒有?她還會回來嗎?」蘇辰問。
「她要我告別過去,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她說,她會找一個新的男朋友。」我拿著酒瓶,舉起來,一口氣喝乾了,扔在桌子上,說道:「讓我們告別過去,重新開始吧。」
「什麼,啥玩意兒?搞誰,重新開喝?臥槽老王你真狡詐啊,我和蘇辰都喝了幾瓶了,有本事你先補上……」毛豆晃悠悠的跑過來來,一跟頭栽倒了,然後他就醉的睡著了。
我扶著毛豆去房間,等我出來,發現蘇辰正在低頭看著手機,那上面有一張我從沒有見過的照片。
那是一個很漂亮很可人的女人,甜甜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那麼的親切美好。
「她是誰?」我忍不住問蘇辰。
蘇辰收起來,微微的仰頭,眨了眨眼睛,我分明看見他眼裡的淚光。
「一個我曾經的女人。」蘇辰表情複雜。
「你女朋友,沒聽你說起過,可以講講嗎?」我問。
「你想聽嗎?我從沒有對別人講過。」蘇辰可能喝的也不少,接著酒勁,抽著煙,煙霧籠罩他,就好像他和照片裡的女人那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一樣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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