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開始了,大臣們都知道,今天一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有那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了江南的事情了。
他們知道,這剛剛平息的文武之爭,又要開始了,而且這次搞不好,會動搖國本。
朝會開始了,首先還是走流程,但是今日這流程,走得特別的敷衍,很快就走完了。
「陛下,臣有事啟奏。」韓章率先發難
「哦?愛卿有何事要奏啊?」承興帝道
「陛下,江蘇左布政使鍾秦上奏,要參勇毅侯徐輝祖,和定襄侯袁文殊,目無王法濫用私刑,未經三法司會審,私自處置朝廷命官。」韓章道
「嗯?竟有此事?他們二人是怎麼私下處置的?因為何事啊?愛卿細細道來。」承興帝道
韓章開始把江南的事情,又從頭敘述了一遍,其實主要是說給其它大臣聽的。
而這朝堂上其他的大臣們,聽了韓章的話之後神色各異,因為其中有那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無非就是徐輝祖翻臉了,江南那幫子文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這其中最引人矚目的地方,其實是袁文殊為何要幫忙。
要知道,這袁文殊雖說和那徐家沾了點親,但是就那點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袁文殊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畢竟那可算得上是屠城了,好幾千口子人呢。
有那精明的,都把目光看向了秦國公,他們都在想,這件事情背後,是不是秦國公有什麼意圖?
難道是西北打算和勇毅侯合作了?那可就捅破天了,秦國公真的打算這麼做嗎?
而作為此時朝堂上焦點的秦國公,則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樣子,一言不發的隨他們看去。
一時間這朝堂上的氣氛份外的怪異,整個朝堂上,就只有韓章和承興帝一唱一和的,一時間這場面就好像,一群觀眾在看兩人唱雙簧,活脫脫的兩個小丑。
韓章說完後一看,也感覺出了氣氛的不對勁,但是他此時無暇多想,而是繼續道「陛下,這二人膽大妄為,做出此等的大逆不道之事,臣懇請陛下,將此二人治罪。」
承興帝一聽這話,頓時氣的是一佛升天,這韓章怎麼回事?怎麼老是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朕?那二人能治罪嗎?一個江南掌舵人,一個西北繼承人。
別說這次是事出有因,就是沒有,以現在自己的情況,能動這二人嗎?自己敢動嗎?
一時間承興帝是左右為難啊,正當他下不來台的時候,秦國公開口了。「咳咳,陛下,臣有事啟奏」秦國公故意咳嗽了兩聲,出班道
「哦?秦國公有何事要奏啊?快快講來。」承興帝趕快接了話,總算是擺脫了尷尬。
「陛下,本朝太祖遺訓,凡謀逆者,人人得而誅之,依老臣看,勇毅侯和定襄侯二人,手段雖是酷烈了些,但是對動搖我朝根基的反賊來說,在酷烈都不為過啊,還望陛下明察。」秦國公道
韓章聽了這話之後,當時就想反擊,可他又忍住了,因為這江南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那徐家手裡有證據,他一點都不奇怪,但是之前因為忌憚江南的實力,所以從來沒有動手。
但是偏偏這次他敢動手了,這就不能不讓他多想了,尤其是聽了劉威的話之後,他就更不安了。
莫非這西北,真的和徐家達成了什麼交易不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這可是動搖國本啊,不行,絕對不行。
「陛下,臣覺得秦國公此言有理,不過這謀逆一事,還是勇毅侯二人的一面之詞,臣覺得還是要有證據才是。」韓章道
「嗯,愛卿說的在理,那就讓勇毅侯,把證據送到京城來,交給三法司核實。」承興帝道
韓章一聽,這不對啊,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不是該讓袁文殊回京嘛?這是什麼意思啊?
不過在看到承興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韓章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要他自己開口。
韓章有心置之不理,可是江南又不能不管,畢竟那可是自己的根基所在。
所以最後還是得說,不過那可就丟大人了,當初可是韓章,把袁文殊發配到江南的,這如今在叫回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可是沒辦法啊,他實在是,不敢在讓袁文殊待在江南了,這要是在待下去,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陛下,臣覺得此事不妥,這證據自然是要送到京城的,不過光有這些,怕是難以核實啊?」韓章道
「哦?那愛卿有何良策啊?」承興帝問道
「陛下,臣覺得,莫不如讓定襄侯回京,當面向陛下奏報此事。」韓章道
「嗯,愛卿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那糧草的事情怎麼辦啊?」承興帝道
「陛下,我們只需換個人前去就是了。」韓章道
「那愛卿屬意何人啊?」承興帝道
「陛下,臣覺得安城侯是最佳的人選。」韓章道
「嗯?安城侯嗎?李愛卿啊,你意下如何啊?」承興帝道
李季一聽,這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來了?不過這明眼的都知道,今日這算是韓章和陛下唱雙簧。
說是問自己的意見,實際上那應該昨日就商量好了,眼下不過是場戲罷了。
「回陛下,臣謹遵聖意。」李季道
「嗯,那好,那就辛苦李愛卿跑一趟了,內閣擬旨,著定襄侯即日返京。」承興帝道
之後就是收尾了,今日這齣雙簧算是完事了。
承興帝回了御書房,心裡想著今日的事情,只要袁文殊回京了,那不管西北和江南還有和算計,都只能告一段落了。
不過袁文殊就是回來,估計也不能消停啊,不行,自己得想個辦法讓他消停消停才行。
可是想個什麼主意好呢?不行這事還得問問皇后,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想到就去,承興帝直接就離開御書房,前往皇后處,商議一下,該用什麼辦法,讓袁文殊安靜一段時間。
大約一個時辰後,承興帝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還是皇后有辦法啊,袁文殊啊袁文殊,朕看你這次還有時間鬧騰嘛?
隨著聖旨的發出,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此時的定襄侯府內,明蘭也收到了消息。
官家下旨,召自家官人返京,得到這個消息後,明蘭是既高興又擔心,高興是因為又能見到他了,擔心自然是因為,他在揚州做的事情了。
所以明蘭這幾日整個人都不對了,後來還是老太太親自找明蘭談心,這才讓明蘭解開心結。
而此時的袁文殊,已經預感到自己就要回京了,所以有些事情,就要提前安排一下。
其中就包括白家大郎的職位,揚州府經歷,雖是個正八品,但卻是個緊要位置,這揚州府一應公文,那都是要經歷過手的。
隨著時間的飛逝,這聖旨終於是到了,徐輝祖此時也在揚州,正好一道接了旨意。
等安頓好了內侍一行人,袁文殊就和徐輝祖來到了書房,兩人落座後,袁文殊道「舅舅,看來我們這位官家是真害怕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急著要我回京啊。」
「呵呵,怎麼會不怕呢?你我合作所代表的東西,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不過接下來,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徐輝祖道
「舅舅,您無需擔心,我們這位官家可沒膽量動您,您還擔心什麼?」袁文殊道
「哼,你說的倒輕巧,現在這位官家不敢動我,那他兒子呢?也不敢動我嗎?」徐輝祖道
「舅舅,您這是對我沒信心啊?不是還有我呢嗎?您怕什麼?」袁文殊道
「你?你現在就是那空中樓閣腳下無根,要不是這次被你拉下了水,你以為我能答應你嗎?」徐輝祖道
「呵呵,舅舅您這話我不否認,可這是早晚的事情,我只是把它提前了而已。」袁文殊道
「行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如今已經上了你的賊船,不信你又能如何?」徐輝祖道
對於徐輝祖的牢騷,袁文殊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話說回來,徐輝祖之所以能被自己算計,不也是因為先算計了自己嗎?所以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接下來就沒什麼,需要袁文殊操心的了,他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京城了。
這次的江南之行,總的來說,袁文殊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是被韓章算計了。
但是自己也沒有輕饒了他,畢竟祖父是祖父,自己是自己,自己的仇還是自己報才爽快不是?
而且這次還順手,給顧廷燁準備了第二份禮物,相信到時候,一定是一個大驚喜。
就更別說那五百萬兩銀子了,那更是一筆巨款,比他全副身家還多幾倍。
當然了,這次撈了這麼多。也不能吃獨食不是?自己祖父那還是要給一些的,自己最後也就能剩個三百萬兩罷了。
這麼算下來,其實倒也沒多少錢,畢竟自己這次,可是冒了不小的風險。
至於說賭坊的錢?那也沒多少,都是自己的辛苦錢,這三核桃倆棗的,就不要往外分了。
所以風險和收益成正比,未人誠不欺我啊。
終於到了出發的時候了,袁文殊看著身後的揚州城,心裡不免一陣感慨,這可真是自己的福地啊。
不過袁文殊心裡也知道,這江南,估計自己今後是沒機會再來了,官家也好,韓章也罷,他們是不敢再讓自己來了。
袁文殊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比較後悔,那就是沒有抄了鍾秦的家,其實最開始,袁文殊是打算拿下一個布政使,好讓韓章心疼一下的。
可自己那個便宜舅舅,當時還是留了一手,證據上只有石群和鹽商,最後雖說也撈了不少實惠,但還是不免有些遺憾。
不過瑕不掩瑜,自己這次還是很滿意的,現下該想想,自己回京後那一關怎麼過。
隨著時間的流逝,袁文殊終於是回京了,而袁文殊回京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被京城的各方知道了。
袁文殊剛剛下船,就被內侍告知,陛下緊急召見,如今就在御書房等他。
袁文殊聽了之後,那也是不敢怠慢,趕忙交代牛滿志一些事情,然後就隨著內侍進了宮。
等袁文殊到了御書房,發現這裡有很多人,武將方面,秦國公和英國公都在。
文臣方面,韓章,張興宗,葉奇等,也都在此。
袁文殊雖然一時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先是跟官家見了禮,然後起身站在一旁等候。
「行了,如今正主都回來了,你們就不要在爭論了,先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承興帝道
袁文殊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原來這是在討論自己呢?也不知他們是爭論什麼?難不成是如何治自己的罪?
「袁愛卿啊,你把揚州的事情細細道來,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那麼急著動手啊?」承興帝道
「回陛下,臣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當時勇毅侯的徐勝,正在和臣用飯,可是忽然來了一夥刺客,索性被打跑了。」
「但是這些人來的蹊蹺,後來反賊在宥陽附近作亂,勇毅侯因為要籌集糧草的事情,以及調查那伙刺客,一時脫不開身,所以臣就帶著麾下去平叛,」
......
「臣之所以著急處理揚州的事情,是因為那伙刺客背後之人,實在是太過特殊了,那人是熊家四子,也就是被先帝誅滅九族的,熊家的漏網之魚。」袁文殊道
「什麼?熊家竟然還有人留存於世?」承興帝道
「還不光如此呢陛下,那熊四郎現在,已經做了金國的駙馬,他已經拉攏了江南那伙叛賊。」
「臣實在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臣誅滅的那些人,絕大部分是揚州的官員,還有幾家,是給那伙叛賊供應糧草的。」袁文殊道
「什麼?那熊四郎做了金國駙馬?這...。」承興帝道
聽了袁文殊的話之後,整個御書房的人都震驚了,那熊四郎不光活得好好的,還做了金國駙馬,他此次回來到底意欲何為?
而要說這御書房裡,誰的臉色最難看?那非韓章莫屬了,他如今之所以能官運亨通,坐上首輔之位。
就是因為他當年,和徐家合作,一起圖瞭望縣熊氏一族,可以說他是那熊四郎最恨的人,就連勇毅侯府都比不上,因為當年勇毅侯府動手的是老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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