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一場突如其來,而又預料之中的廝殺交戰,於秦國都城咸陽內爆發,長信侯嫪毐,公然造反。
昌平君、昌文君等一眾楚系外戚勢力,與之展開搏鬥廝殺。
雙方交戰於咸陽城內。
「陛下有令,但凡參與平復叛亂殺敵者,事後一律升爵一階。」
李斯站在馬車上,大聲呼喝,傳達秦王政的命令。
此令一出。
咸陽城內的那些宦官、侍衛、普通士卒等等,盡皆興奮無比。
看向叛逆分子長信侯嫪毐一幫人的眼神,猶如在看會自己動的升爵功勞,一個個嗷嗷叫著沖了上去。
奮勇作戰,以命相搏。
戰鬥士氣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
原本還算是勢均力敵的場面,開始逐漸向昌平君、昌文君一方傾斜,優勢已然明顯了許多。
長信侯嫪毐見此,自然不甘自己失敗。
他拔出跨在腰間的佩劍,揮劍砍死衝殺向自己的守衛士卒,而後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秦王御璽與秦太后印璽。
將其高舉過頭,讓眾人能夠清楚看到。
口中同時大喝出聲。
「那個秦王是假的,真的陛下早已經被他們暗中抓捕囚禁,他們要謀朝篡位。」
「本侯有秦王御璽與太后印璽,得令前來絞殺叛逆賊人。」
「爾等若因一時差錯,助紂為虐,等到本侯將真正的陛下營救出來,那就是爾等的末日,死罪難逃。」
附近的眾人聽到長信侯嫪毐的話語,又親自瞧見長信侯手中的秦王御璽和秦太后印璽,心中不由得有些遲疑。
手中的攻擊,也不自覺放緩了一些。
但就這麼一個走神,就有許多人因此被殺,或是身受重傷,整個場面上的局勢,又再度發生扭轉。
有些偏向於長信侯嫪毐。
見此局面轉變,長信侯心中大喜,立即張口大喝補充呼喊起來。
「若爾等能夠幫助本侯斬殺賊人,營救出真正的陛下,那爾等不僅無罪,還可因此獲取功勞,加官進爵。」
「活命的機會,本侯已經給你們了,莫要自誤!」
……
另一邊。
李斯、熊啟等人,也是一邊全力平復嫪毐的叛逆,一邊與嫪毐隔空開啟了嘴炮。
互相說動那些不知真相的普通士卒、宦官等人。
「爾等莫要聽信叛逆分子嫪毐的讒言,真正的陛下就在這裡,誰敢冒充陛下?」
「大膽嫪毐,竟敢口出狂言,污衊陛下!」
「叛逆分子,人人得而誅之,還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省得牽連到爾等的家族與鄰里……。」
「賊人嫪毐之所以擁有陛下的御璽和太后的印璽,那是之前此惡賊趁著陛下加冠禮,擅自盜竊所為。」
「所有人聽令,和本君一起沖……!」
……
一時之間。
整個咸陽城內一片大亂,戰火紛飛,喊殺聲沖天,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開始隨風飄散開來。
血的出現,更加讓那些老兵士卒殺到癲狂。
一個個眼睛都紅了。
秦王趙政手持佩劍,忽然自馬車內部走出來,站立在車廂前方高處,面色沉穩而鎮定,不為戰爭所動。
冒著生命危險,親自露面,觀察此刻發生的一切。
守護在旁的蓋聶、李斯以及骨妖等人,紛紛下意識提起警惕,小心防備周圍有可能存在的偷襲暗箭。
眼見秦王趙政露面。
本就激烈的戰爭廝殺,再度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越發慘烈焦灼。
……
……
直至日落西山,黃昏降臨。
因長信侯嫪毐所掀起的叛亂戰爭,才算是通過廝殺暫時平復下來。
嫪毐一派系的高層重要人馬,被當場斬首數百人,余者皆被抓捕,但首要叛逆分子嫪毐,卻是見機不妙,提前偷偷溜走。
此刻已經通過密道逃出了咸陽城。
秦王趙政手握佩劍,站立在周圍的屍山血海中,面不改色,鎮定自若,全然無視周圍的殘肢斷臂。
他環視周圍一圈,朗聲開口而道。
「凡此次參與平復叛亂者,無論之前有何身份,皆拜爵一級。」
眾人聞言,上至昌平君、昌文君,下至尋常普通士卒與宦官,盡皆面露喜悅。
而後齊齊向那一道年輕的秦王身影朝拜道謝。
「臣(屬下、小的、……)多謝陛下賞賜!」
「陛下萬安!」
「群賊已伏,惡首未除。」秦王趙政平靜說話,忽而拔出懸掛於腰間的佩劍,豎劍上舉,下達命令。
「今,寡人在此下令,傳達全國。」
「凡能生擒嫪毐者,賜錢百萬,可斬殺嫪毐者,得錢五十萬。」
「衛尉竭、內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齊等二十人,助紂為虐,罪孽深重。」
「依照我大秦之律令,罰其皆梟首。」
「車裂以徇,滅其宗。及其舍人,輕者為鬼薪。及奪爵遷近蜀開荒,徙役三年。」
「及太后趙姬,斷絕母子之命,永逐咸陽,囚居雍城。」
「及太后趙姬與嫪毐之隱二子,全力搜尋抓捕,囊撲殺之。」
……
秦王政口中話語剛落。
右手中高高舉起的佩劍,猛然下劈,劍指咸陽城外。
面容冷酷而強硬。
李斯、熊啟、馮去疾等人,見此情況,紛紛彎腰俯首,轟然回應,隨即開始各自行動。
嚴格執行秦王趙政的命令。
但也有一些秦國老臣,持不同意見,主動向秦王趙政勸諫。
「陛下,太后畢竟乃陛下之生母,如此處罰生母,未免有損王之顏面,有傷國之名譽。」
「若得其它中原各國惡意傳頌,恐天下諸多能人奇才,皆不敢西進入秦……。」
「夠了,太后之事不得再議。」秦王趙政手握佩劍,環視眾人一圈,冷聲命令道:「凡朝中各臣,此後敢有為太后事進諫者。」
「戮而殺之,蒺藜其背。」
「陛下,此事不妥啊……!」那忠心老臣依舊極力勸慰秦王趙政,懇請他更改對太后趙姬的處罰。
然此時此刻。
秦王趙政正處於氣頭上,心中怒火沸騰,自然不願聽從任何人的勸諫。
揮手甩開試圖勸諫的老臣。
背對眾人,寒聲下令道:「來人,將其拖下去,戮而殺之,蒺藜其背。」
「屍首懸掛於咸陽宮城牆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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