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地界,地處秦嶺淮河以南,氣溫常年維持在零度以上。
南方地區除了前朝的時候,經歷過一次小冰河時期,下過頻繁的大雪之外,其他時候下雪的次數屈指可數。
南方人可謂是年年期盼著蒼天能夠下雪,卻總是像單身多年的壯漢,遇不到那個稱心如意的妹子,成不了這個家。
北方地界是乾冷,而到了南方地界則是陰冷潮濕。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這是詩人們的浪漫,但是,對於現在打算科舉考試的江南才子來說,那就是一種頂級的折磨,小雨不大,卻折磨人,冷風吹來,瑟瑟發抖不說,夾雜著魔法傷害的潮濕陰冷更是使人手腳冰冷,難以自持。
本該習慣這樣氣候的本地人,那也是各個臉色青白,瑟瑟發抖,兩條大腿哆嗦打抖,較北方人畏冷更甚。
賈芸身旁有小廝舉著油紙傘,一路漫步來到了考院的大門口,腳步亦是有些泥濘和沉重。
剛才路過街道時,他的鞋子就已經被打濕了。
稀泥巴路面在晴天還好,雨天就特別容易讓人踩到水坑,鞋子被雨水浸泡過後,走起路來,人們總覺得好似腳下灌了水泥和石頭,舉步維艱。
來到大門口之後,身旁的小廝就在外面等候,不敢再送了。
賈芸一抬首就看見了考院的匾額,又聽見一些江南學子不滿的嘟囔聲音,忍不住說道:「如此陰冷潮濕的天氣考試,要是被分配到靠近茅廁的地方,那還有心考試?考試也是要這麼拼命的嗎?」
「可不是,我這身子骨弱,可挨不住這種刺骨的冷意。」
一位路過的江南學子聞言,頗為尷尬和共情的說著,又偷偷地看了賈芸一眼,覺著這個人生的俊俏好看,魅力驚人,想要親近一二,又道:「這位公子是那家的公子,為何之前從未見到過?」
「神京賈府。」
賈芸僅僅只是說了四個字,就讓守門的門子和旁邊的眾人心裏面猛地顫抖了一下,連忙追問道:「可是那一府兩國公,榮耀天下的神京賈府家裡面的貴公子?」
「自是。」賈芸點了點頭,也沒有否認。
旁邊的眾人連忙靠近過來拉攏跟賈芸的關係,套套近乎,說不得以後入朝為官,還能夠相互幫襯一二。
賈芸對於這些人的恭維和討好,也是彬彬有禮,禮賢下士,說的話語更是令人如沐春風,有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
隨著賈芸跟眾人熟絡開來,他在附近的人緣就這麼建立起來了,眾人也都知道賈芸是神京賈府的貴公子,文采不凡,彬彬有禮,乃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公子。
權貴的光環,天生就是高人一等。
但凡賈芸願意屈尊跟這些人攀談,那就是給這些人莫大的榮耀和關照。
一頓寒暄下來,賈芸僅憑自身高屬性的魅力值,就讓這些江南學子引為藍顏知己,恨不得找一個地方促膝長談,喝酒暢聊風花雪月,吟詩作對之類的風流事情。
當然更多的人是打算過來沾賈芸的光,看重賈芸的身份背景,為以後入朝為官,鋪墊道路。
朝中有人,好當官。
他們這些地方上的人,沒有通天背景,想要混出頭,一個字,「難!」
因而,巴結權貴和巴結權貴子嗣,也就是他們琢磨出來的終南捷徑了。
面對著這些江南學子的恭維和好意,賈芸不能不感慨,賈府的身份地位和榮耀光輝,當真是好用,只需要提及賈府兩個字,別人就會目光謙卑,熠然一躬,表示對賈芸的尊敬。
賈芸甚至都沒有開口怎麼說話,憑藉賈府的身份和地位,他就已經成為了這個地方的龍頭大哥,自動升級為眾人心目當中,那個獨一無二的權貴公子,頂級太子黨了。
就在這時,迎面兩人都穿著官服,這些人對於江南本地的才子來說都是熟人,一個是本次的主考官章曹,一個是朝廷委派過來的提督學政張唐。
張唐看到賈芸之後,就忍不住讚嘆道:「好一個俊俏非凡的公孫,想必你就是從神京賈府過來的風流才子賈芸吧?」
說著,旁邊的章曹也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此地竟然還有從神京不遠萬里跑來江南科舉的學子,而且還是賈府出身的權貴後裔,一時間也是對賈芸多了幾分心思和看法,上下打量著賈芸,在賈芸的面容上一掃而過,就忍不住心生親近,更是難掩心頭的欣賞:「既然是神京過來的才子,那肯定是有真本事的才子。沒有想到榮國公的後裔當中竟也能夠再出一個文人,也是家門輝煌,門楣有光。」
「好好考,我很看好你。」
就這麼一句話,其實就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了。
賈芸連忙回答說著:「兩位大人,乃是人中龍鳳,如此盛讚晚生,晚生要是考不好,怕是要丟人了!」
章曹見狀頓時沉下臉來,心頭思考起來:「誰不知道神京的科舉難度要比我們金陵府更低?此子既然能夠不遠萬里跑來我們金陵府科舉,那就必定是一個胸有成竹的讀書種子,否則以此人背後賈府的滔天權勢,何必捨近求遠呢?」
心裏面其實已經相當看重賈芸了。
要是賈芸的科舉成績不差,那麼適當給予一些幫助,開開後門兒,也是可以的嘛。
兩個主考官對視一眼,都是心領神會,微微一笑,說道:「好了,不說了,我們該進去了。」
說著,就提前走了進去。
旁邊的眾人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誰讓賈芸的出身高貴,不是他們這些河水裡面的魚蝦可以比擬的呢?
不過,也有一些寒門學子心懷妒忌,忍不住躲在暗處呸了一聲:「科舉考試,憑的是真本事!就算是神京過來的才子又能如何?權貴後代,多數都是一些紈絝子弟,只知道鬥狗走鷹,欺男霸女的混蛋,如何能夠高中?」
「放心,等會兒科舉開考之後,我會讓你這等權貴子嗣知道知道金陵府科舉才子的真正實力,不是你這種紈絝子弟能夠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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