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啊?!!!」
毒液都快破音了,他努力的把自己爛泥一樣的身體凝聚成型,從中央拱出一個腦袋來,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蝙蝠俠說:「你為什麼、怎麼可能、憑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啊?!!!」
蝙蝠俠上下打量著這團爛泥,很快,穿著戰衣的斯塔克出現在了蝙蝠俠的身邊,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打量著這團爛泥。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我確實曾經是他的宿主之一,而你應該也是。」斯塔克轉頭看向蝙蝠俠說。
「不,那不是我。」蝙蝠俠否認道,聽起來有點像是在狡辯,但確實是個事實,他開口說:「他很有可能遇上了另一個蝙蝠俠,一個更年輕的蝙蝠俠。」
「因為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有機會再遇到你,我不會放任一個能夠寄生他人並讀取意識的外星生物活著從我的腦子裡走出去。」
毒液狠狠的打了個冷戰,但他還是非常疑惑的說:「你們兩個怎麼會碰到一起,你們明明,明明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席勒在搞什麼鬼???」
「你說對了,還真是他搞的鬼。」斯塔克露出了一個微笑說:「至少最開始是這樣,不過現在嘛」
毒液戰戰兢兢的縮成了一團,看著覆蓋在他的身體上,兩個巨大的陰影,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
在知識的海洋將他淹沒的前幾秒鐘內,他聽到了悉悉索索的低語。
「沒錯,這個計劃的關鍵其實就是在於」
「當然,我明白,這也的確是個思路,你覺得這個奇怪的外星生物能幫得上忙?」
「你不知道,他們其實是一個種族,所以」
「原來如此,那看來」
阿卡姆療養院的病房當中,埃迪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席勒的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給他倒了杯溫水,清醒過來的埃迪虛著眼睛把頭靠在枕頭上,用沙啞又疲憊的聲音問道:「他走了?」
「是的,而你現在必須得在這休養。」
席勒嘆了口氣,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套文件,說:「毒液在的時候我沒敢告訴你,我怕他一激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評估結果非常糟糕,埃迪,我和尼克建立起的這個超級英雄和超能力者的心理健康評估體系,目的不是為了監視你們,而是為了儘早發現問題,你必須得接受這一點,直視自己的心理狀態,你現在很痛苦,需要治療。」
「可沒了他,我只會更痛苦。」埃迪的牙關咬得很緊。
「這恰恰是問題所在。」席勒接過埃迪手上的杯子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你孤身一人,只能與你腦內的那個聲音交流,這對你來說是安全的,你們只有彼此,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可實際上,很多精神疾病患者的精神狀態也是如此,他們與自己看到的幻覺交流並以此來建立安全感,但這對人類來說是飲鴆止渴。」
「人類是社會動物,他們需要在社會中建立自己的安全感,而不是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形式去和腦子裡的聲音說話,這會使人類的思維變得越來越極端,從而產生某些精神障礙。」
「這會導致你想要回到社會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夠正常的和人溝通了,已經不能適應正常人類社會的社交節奏了,但你卻又必須社交,這就是你的痛苦的根源所在,也是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的。」
「或許是的。」埃迪用僅存的理智說:「不知何時,我開始越來越孤僻,變得有些不討人喜歡,我的同事和朋友都開始不再聯繫我,或者他們聯繫我了,而我完全沒注意到。」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席勒垂下眼帘說:「毒液和彼得以及斯塔克的結合毫無問題,他們相輔相成,既提升了力量,也鞏固了智慧。」
「可到了你這裡,你們卻都感覺很痛苦,於是你開始思考是不是你的問題,但對於這一點,我最近的經歷很有發言權。」
「一個人有兩種思維,一種精於計算,一種精於評判,而不是每一個人生來都能讓這兩種思維完全平衡,彼得和斯塔克也是如此。」
「他們其實都是精於計算的理科思維,在思考的時候,會像解決數學題一樣列出條件,用公式計算得出結果,這樣的思維好也不好,雖然準確性高,但難免限於刻板,也不利於社交。」
「而我則是另一個極端,我擅長品評情緒,當一件事發生之時,我會將所有人應對這件事產生的反應作為我推導出結論的重要證據,那是突如其來的,需要隨機應變的,而不是恆定的,必然有結果的。」
「有些人習慣把經歷過的事總結成題目和公式,有些人則把它們理解成音樂和圖畫,而你與我都是後者,我們不是數學人格,而是哲學人格。」
「所以,毒液在與你結合的時候,產生了更多的感性思維,只要有情感,必然會痛苦,這不是因為你沒有其他兩人宿主強大,你們給了他不同的東西。」
席勒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如果沒有你,毒液的思維或許會走向絕對的理性,但這其實不好。」
「你給他的思維讓他平衡了自己的思維,所以他才能做出與你分開的決定,他是在關心你,並希望你更好,這種思維的出處正在於你。」
「他是不是去了托尼那裡?」埃迪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有些艱難的抬起上半身,席勒調了一下病床,讓他能夠靠在枕頭上。
「是的,但不只是托尼。」席勒搖了搖頭,深深的嘆了口氣說:「因為一個小小的意外,另一個與托尼·斯塔克水平不相上下的超級天才去了斯塔克的意識空間,我不敢想像他們能做出什麼他們絕對是想做點什麼的,遲早要弄出大動靜。」
「毒液會有危險嗎?」埃迪問道。
「放心吧,托尼有分寸,他知道毒液是你的朋友,你們幾乎共享了靈魂,毒液如果受傷也,會要了你半條命,托尼不會那麼做的。」
「但願吧。」埃迪看著天花板說。
「是這樣的。」席勒再次開口說:「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比較脆弱,而沒了毒液之後,你會產生一種非常空虛的感覺,這是許多精神病人在服藥之後失去了他們幻覺夥伴之後的常見表現。」
「這種空虛感可能會對你們造成另一種創傷,是一種有些粗暴的治療方式,我個人不太支持放任病人痛苦。」
「所以,我給你的治療建議是,你可以跟隨最近的一班飛船,前往仙女座星系的克林塔星,與宇宙特工們會面。」
「藍靈也提出,他們希望找尋一位資歷更豐富、情緒更穩定的共生體與你進行結合,調整你的心態,教會你到底要如何正確的引導共生體,而不是任由他們輸出情緒。」
埃迪盯著席勒的眼睛,可席勒卻非常平靜的看著他說:「事實上,這也是一門需要學習的學科,人們常常責備當父母不需要考試,可引導共生體就像養孩子一樣,沒有足夠的知識儲備和耐心,只會讓雙方都很痛苦,不是嗎?」
埃迪的表情有些動容了,他撇開眼睛說:「有的時候我也這麼感覺,我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毒液,他的情緒變化的太快,連帶著我的心緒也跟著不停起伏,根本沒辦法理智判斷。」
「前段時間我就去仙女座星系療養過,那裡的風景的確不錯,宇宙特工們都很歡迎你。」
埃迪點了點頭,沒有再發表意見,顯然是接受了席勒的安排,席勒從病房中走出去之後,輕輕的關上了門,看向走廊盡頭的尼克。
「怎麼樣?」尼克走上前問道。
「沒什麼大問題。」席勒與他肩並肩一起往樓下走,尼克鬆了一口氣說:「看來,你提出建立的這個心理健康評估體系的確很有作用,萬一毒液發瘋或者和埃迪產生劇烈到不可調和的矛盾,那人類又要失去一員大將了。」
「毒液可以稱得上是地球土生土長的共生體,對他最重要的幾個宿主都是人類,他可比那些常在外星環境生存的宇宙特工們要可靠的多,他是我們自己人,儘量還是別出問題。」
「不過,我依舊對你的大膽計劃感覺到驚異。」席勒轉頭看向尼克說:「你真打算接受克林塔共生體文明的投誠,讓共生體們以寄生的方式加入神盾局?」
「這可以解決我們當前最大的幾個難題。」尼克大步往前走,頗有條理的說道:「第一,仙女座星系的局勢逐漸穩定,克林塔這個特殊的文明,立足之處將會越來越小,宇宙特工們肯定要為自己的種族找一條出路,人類幾乎是他們唯一的選擇了。」
「第二,隨著星際事物逐漸拓展,我們需要更多更強而有力的特工,我知道,以美國隊長和鋼鐵俠的道德底線,他們不會允許我去搞什麼人體實驗,我只能採取一種更溫和更合理的方法,加強特工們的戰鬥力。」
席勒也嘆了口氣說:「的確,如果洛基提出的針對星際文明的博覽會真的要開辦的話,人類一定需要針對星際文明層次的安保力量,我們要展現文明主體的參與感,而不是讓一堆機器人在會場打轉。」
「文明主體人類要參與進去,除了要保障基本的安全之外,還要顯得足夠體面和優雅,帶太多武器顯然不符合要求,相對比較隱蔽,隨時可以武裝的共生體,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這樣。」尼克一錘定音說道:「埃迪作為毒液曾經的宿主,前往克林塔星,跟隨藍靈等有經驗的共生體,學習人類應該如何引導共生體為自己服務。」
「等他回來之後,再去神盾局給特工們上課,讓他們了解這種特殊的種族,然後初步展開兩個種族之間的接觸與結合。」
尼克的聲音透露著沉穩,很顯然,在舞台變得越來越廣闊之後,這位充滿魄力的神盾局局長有了更大的展示自己野心的空間。
而他最難能可貴的便是平等的把一切人當做發展的工具使用,毫無感情,毫無憐憫,包括超級英雄,包括他的朋友,也包括他自己。
而他對待席勒的態度,也不像是其他人那樣,又是推崇又是擔憂,而是真正以神盾局局長的身份去命令一個心理醫生,但這恰恰是席勒想要的職業認同。
尼克·弗瑞也同樣是心理學應用的大師。
「而你,席勒醫生,你要做的是,繼續撰寫你尚未完成的《宇宙心理學》和《星際社會學》兩本巨著,同時將你在創作中的感悟記錄下來,傳授給特工們。」
尼克的腳步不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低沉的聲音迴蕩在走廊之中。
「大星際時代來臨,情報、計謀和鬥爭,也依舊會是人類文明手中的利刃。」
「那些我們令同類流過的血,也必將讓那些盯上了宇宙溫室的豺狼明白,誰才是應該尖叫和哭泣的羔羊。」
猜猜那倆想幹啥
提示:一個人很難完成,兩個人也有可能完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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