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好萊塢 第001章 天使之城

    you better watch out.

    you better not cry.

    you better not pout.

    i'm telling you why:

    santa claus is coming to town……

    伴隨著悅耳的歌聲，以一個白鬍子老頭為標誌的節日即將到來。雖然對宗教有所研究的人可能知道，那位與聖父、聖靈三位一體的聖子，其實真正的出生日期是在春分前後，但這卻並不妨礙他們享受這一年一度的節日。在這聖誕的前夜，洛杉磯的街頭洋溢著祥和的氣氛，仿佛那平日裡浮躁，充滿誘惑，光怪陸離的天使之城，今晚真的有天使降臨了一般。

    聖安德魯醫院中也是如此，作為一所醫院，瀰漫的來蘇水味道永遠不可能變為火雞大餐的香味，但綴滿了各色飾品的聖誕樹，還是讓這所醫院有了節日的感覺——雖然想在槲寄生下親吻美麗的護士小姐並不容易，但十來個聖誕老人們的陪伴，還是讓病人們感受到了一絲的溫暖。他們與「hohoho」笑著的聖誕老人們擁抱、合影，收下戴著假鬍子的假老人們贈送的一文不值的禮物，絲毫不在意那團假白鬍子下面，藏著的到底是一個酒鬼，一個小偷，還是一個時常high上天的傻瓜。

    這就是聖誕節的奇蹟，只屬於這一天的奇蹟。

    然而，無論什麼樣的奇蹟時刻，幸福總是與不幸相伴的，就像那糾纏不清的光和影一樣。幸福總需要不幸去襯托，而不幸的人看到別人的幸福，也才會更加意識到自己是不幸的——

    「要不要去買只幸運兔腿轉運呢？」

    毫無疑問，莎莉最近幾天的運氣就是不怎麼好。而看著眼前這個額頭上貼著紗布，雙眼緊閉，雙手還不斷做著奇怪手勢的傢伙，她不禁覺得，今天的運氣似乎更糟糕了。

    「明明都已經是平安夜了！主啊，請多保佑我一下吧！」

    雖然並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但臨時抱佛腳的心態，卻是人皆有之的。

    說到洛杉磯，很多人自然會聯繫到好萊塢，莎莉也不例外。她來好萊塢打拼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並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但在上個月，也終於得到了自己的第一個角色——當然，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連有沒有台詞都要看最終如何剪輯，可比起某個漂在好萊塢，平日裡只能靠在餐館打工為生，偶爾還要受一些科學怪胎騷擾的女孩來，曾做過模特的莎莉已經可以說是行駛在成名的快車道上了。

    ——就像前面說的，幸福總是需要不幸來襯托的。如果是別人的不幸……那就更好了。

    然而，在快車道上飆車，出事故的概率總是有的。畢竟，不是誰都是老司機，而你也不知道你上的是不是一輛靈車。何況，當上帝為你打開一扇窗後，誰知道喜歡惡作劇的他老人家，會不會又在窗的後面再豎起一扇門，之後再給門上個七八道鎖呢——

    昨天，導演給她打來電話，「很遺憾」地告訴她，因為劇本調整，她的角色被取消了。

    雖然導演的語氣的確很「遺憾」，但那言語間掩飾不住的不滿，卻讓莎莉確信，她之所以失去這個本已到手的角色，只是因為前幾天在酒吧喝酒時，導演暗示她去酒吧後面的小巷子裡等他，「為藝術獻身」，她卻直接將這些話轉達給了她身邊一位左耳上打著銀耳釘，身上穿著精緻義大利手工西服的先生，並暗示這位先生，導演先生很仰慕他……

    「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祝你們幸福！不用感謝我！」

    莎莉很想如此回復導演先生，但讓她遺憾的是，她忘記問那位「耳釘」先生的名字了……

    然而，即使身上長滿尖刺，莎莉終究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這次挫折讓她很是鬱悶，在租住公寓附近的蘋果酒屋喝了個酩酊大醉。雖然在一邊嘔吐一邊醉倒前的最後一刻，她意識到作為一個漂亮的年輕女孩，醉倒的自己一定會成為巡遊在附近的那些「撿屍人」的最愛，但她的肝臟並沒有瞬間代謝掉大量酒精的能力——

    「如果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睡在某個廉價旅館的房間裡，嘴巴里還含著某個人的『管子』的話，我一定要一口咬下去！」

    ——這是女孩醉倒前下定的決心。

    幸運的是，上帝並沒有給她安排成為罪犯的命運；

    不幸的是，當她忍著宿醉的頭痛醒來時，她正身處醫院之中，面前還擺著救護車那昂貴的賬單——

    「what！？我在酒後準備從過街天橋上跳下來自殺，結果雖然被人救了，卻把救我的人砸昏了過去！？」

    從那個名叫豪斯的粗魯醫生那裡得知事情緣由的時候，莎莉完全不敢相信，

    「先不說過街天橋的高度夠不夠自殺，我以前是個模特！模特！！模特！！！知道什麼是模特嗎！？就是為了讓自己瘦的皮包骨頭，每天像奴隸主折磨可憐的奴隸一樣折磨自己的傻瓜！！為了能讓自己少一磅鮮肉，我寧可去找夏洛克！這樣一個體重全留給了威尼斯的傻瓜，怎麼可能把一個大男人砸成重傷呢！醫生，你當我是傻瓜嗎！？」

    ——好吧，年輕女孩雖然已經語無倫次了，但她不願相信的地方顯然比較特殊。

    然而，對於女孩的激動，豪斯醫生卻無動於衷：

    「即使你能否定牛頓慣性定律，醫院的賬單還是要付的。現金還是刷卡，前模特，不想被我當傻瓜的傻瓜小姐？」

    ——能夠一眼看穿事物本質的人果然讓人討厭！

    自己會在酒後自殺，的確讓莎莉震驚。但對這個漂在好萊塢，沒有社保，又剛剛丟掉工作的年輕女孩來說，更要命的，卻是救護車的賬單。

    「是哪個碧池叫的救護車！？救人就救人，叫什麼救護車！這還不如直接放著我不管呢！不知道這美國的救護車有多貴嗎？」

    ——此時，對荷包空空如也的莎莉來說，to be or not to be，這是個問題……

    當然，莎莉也知道，這救護車其實更多是給那個被她砸的昏迷不醒的倒霉蛋叫的。畢竟，她之所以從天橋上跳下來連個摔傷都沒倆塊，多虧了下面這個墊背的傢伙。她可以不來醫院，對方可就不好說了。

    在衡量了半天自己的良心和錢包後，莎莉還是決定為自己的救命恩人付賬。當然，這一來是因為那救護車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叫的，二來，讓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付錢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此一來，她的錢包就被徹底變成了真空狀態，若不是還有兩張信用卡可以透支，今年的聖誕節，她恐怕只能買三根火柴，在牆角點燃來取暖了。

    「這幾天如果再找不到演戲的機會，估計就只能去cheesecake factory（起司蛋糕工廠）和佩妮一起打工了！」

    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女孩，決定在離開醫院前再看一眼導致了她目前狀況的罪魁禍首——雖然追根究底的話，應該是她自己醉酒導致了後面的一系列的事情。但正如大家所知，不講理是女人的特權，而莎莉顯然不打算放棄這項特權。

    「wtf！？這傢伙醒了！？」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老娘剛付完賬單你就醒了，故意的吧！！？

    顯然，貧窮並沒有限制莎莉的想像力，還間接放大了她的腦洞。

    「不過這是什麼意思？雖然豪斯醫生說腦震盪可能會導致短暫失憶，可這幅模樣，丟失的根本就不是記憶，而是整個腦子吧！」

    看著對方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嘴裡念念有詞，雙手還不斷做著詭異手勢的樣子，莎莉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貨失了智。

    ——不過，這傢伙手裡的動作，怎麼有點像自己以前看過的港片中那些叫「daoshi」的人做的動作？

    正在此時，「失了智」的人睜開了眼睛。

    ps1：第一章的題目，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天使之城》，很出名的老電影，當然也是洛杉磯的別名。這本書的所有章節的名字，我希望都能用電影、電視劇、動畫、小說作品的名字來做，後面有時會跟副標題，作為對章節內容的總結；

    ps2：因為這本書本質寫的還是電影，所以也有章節中真的拍攝了某部電影，於是用這部電影的名字作為題目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會在電影的名字上加書名號，以和平時那些題目做區別；

    ps3：開頭這首歌是《聖誕老人進城》，雖然在國內沒有《鈴兒響叮噹》出名，但也是首不錯的聖誕歌曲，很有味道，在不少美劇和電影中都有引用，如《識骨尋蹤》的一個聖誕特輯；

    ps4：兔子腿可以帶來幸運，是美國的一種迷信傳統，有的說是起源於伏都教，有的說是來自印第安傳說，反正人家就有人信這個；

    ps5：那個用來跟莎莉對比的，是《生活大爆炸》裡的誰，就不用說了吧！既然是寫好萊塢的故事，就順便插一些彩蛋在裡面了。

    ps6：順便說，凡是類似這種，由影視劇中的人物，變成了小說中的真實人物的，則相關的影視劇，在本書里就不會專門寫到了，所以，本書的主角不會像很多好萊塢的書那樣，拍攝或者監製《生活大爆炸》了；

    ps7：男人的耳釘和手工義大利西服，一般都是gay的象徵，徐崢和黃渤的《心花路放》裡也借用了這個梗；

    ps8：豪斯醫生是從哪裡弄來的彩蛋，不用說了吧；

    ps9：莎莉的自嘲，取自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

    ps10：to be or not to be，取自莎士比亞的什麼作品，不用說了吧；

    ps11：三根火柴，取自《賣火柴的小女孩》；

    ps12：起司工廠cheesecake factory是一家在美國小有名氣的連鎖簡餐店，雖然說是義大利餐廳，但貌似什麼都賣。生活大爆炸里的佩妮就在那裡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