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市委常委院不遠,有一片河灘地,按照市裡的規劃,這裡是準備建成一片小公園的,現在卻還是一片荒地。
吳天按照多年來的習慣,早上六點鐘就爬起床,先繞著河灘跑了幾圈,然後又站起樁來,剛站了沒多大一會兒,卻聽到汽車聲傳來。
「小天,就知道你在這兒!」賈明的聲音傳了過來。
吳天收了架勢,扭頭一看,卻正是賈明和楊曉輝跑了過來。
「拍到了?」吳天問道。
「拍到了!」賈明興奮的說道,「昨天晚上你剛走沒多大一會兒,就有一輛小麵包停到了一號樓,裝了整整一車各種禮品!」
「呵呵,拍到照片了嗎?」吳天微笑著說道。
「拍了幾張,不過距離遠了點,光線也不好,拍的不清楚。」賈明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疊照片來,卻是昨天晚上完事兒後,當即就找了一家照相館,半夜敲門讓人家加急洗出來的。
吳天拿來的相機只是普通的傻瓜相機,也就是虧得鐵家住的一號樓距離小區大門不遠,賈明和楊曉輝又偷偷爬到牆頭上拍了照片,這才勉強能模糊看出一幫人在一號樓前裝車的情形,卻只能看清一個站在門燈下的胖子,另外幾人的就辨認不出是誰了。
「這是我們跟著車路上拍的,」賈明又指點著後面幾張照片說道,「這是到了一招門口,卸車的情形……」
「東西拉去一招了?」吳天皺眉道。
「對,這個胖子,就是一招的經理。」賈明指著那個胖子說道,「我打聽過了,這傢伙姓李,是鐵書記的小舅子。」
「哦?」吳天一聽這話,不禁樂了一下。這本在意料之中,又是意外之喜。畢竟處理禮品問題。鐵家必定是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才行,而這個信得過的人卻又是鐵家的親戚,那一旦揪出來,又豈會不牽連出鐵家來?
「小天,證據確鑿,準備怎麼辦?」賈明有些興奮的說道。
賈總對於鐵家編排吳建國的問題,也早就火大得不得了了。更何況流言還傳出吳建國收了華天食品回扣,那就是連賈明自己也掃帶進去了,再加上剛來花城就被鐵家那侄子敲詐了一回,早就對姓鐵的恨之入骨了,這口惡氣又豈能不出?
「嗯,這可不算證據。最多只能算是線索。」吳天說道,「明子,這照片洗了幾份?」
「兩份。」賈明說道。
「這樣,你再去洗四五份回來,不過要注意,別讓人知道這是你乾的。」吳天說道。
「放心吧,那照相館老闆和我認識。不會亂說的。」賈明說道。
「嗯,你去洗照片,等會兒我去公司找你。」吳天說著,拿了一套照片,又讓賈明先將自己送回常委院,便打發他們去了。
回到家裡,卻見秘書小崔已經等在家門口了。
小崔是吳建國重新選的秘書,對於原來那位小錢的膽色和能力。吳建國以及吳天都不滿意,於是吳建國又重新物色了一位秘書,卻是沒再從市委辦選拔,而是接受了龍向軍的推薦,從市司法局調了一個剛參加工作沒幾年的大學生,算起來和龍向軍還有一點親戚關係。
不過這位崔永信的能力還是不錯的,年紀不大。人卻很穩重,正是吳建國用秘書的一向偏好,不然不會僅看龍向軍的面子,就選用他了。
「崔哥。今天怎麼這麼早?」吳天打招呼道。
「吳書記今天要去市里開會,要早點出發的。」崔永信笑著,看看表,顯然是掐著時間計算出發時間的。
「哦,對了,今天是常委會時間。」吳天說道,「進來坐會兒吧,趕得及。」
「不打擾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再叫吳書記。」崔永信笑道。
作為秘書,接領導上班,會很注意掐著時間的,不能一早就進門去打擾,總要給領導留一些私人空間的。
吳天點點頭,也沒再多說,匆匆進了家門——看來老爸這是要緊著出發呢,卻要擠時間趕快跟老爸通通氣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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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建國本來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早餐,可一看到吳天遞上來的照片,頓時就放下了筷子,皺眉說道:「這照片哪兒來的?」
「別管哪兒來的,你知道這個事兒就行了。」吳天說道。
「胡鬧!」吳建國卻板著臉說道,「這是不是你找人拍的?你想幹什麼?舉報人家?」
吳天吧咂吧咂嘴,偷拍領導家的事情,確實是很犯忌諱的,就算因為這照片扳倒了鐵家,可一旦被人知道是吳建國安排人拍的照片,那結果也必然是兩敗俱傷,吳建國也絕對討不了好!
「我哪兒有那麼笨啊。」吳天撇撇嘴,說道,「這麼點屁事兒,舉報又能怎麼著,估計都沒人會管。」
「那你準備怎麼辦?」吳建國板著臉道。
吳天正色說道:「爸,這種送禮成風的現象,可不只鐵書記一家,全市,乃至全國都是普遍問題,咱們大可以乘機搞一場反對送禮的大動作,只要引導得好,一旦形成輿論導向,就憑這幾張不點名的照片,也足以讓人猜到這是誰家了,看看姓鐵的還怎麼蹦躂。」
雖然吳天說的不清不楚的,吳建國卻是理解了兒子的打算。他這是又準備像當初搞第一機械廠問題時候一眼個,準備通過關係發表反對送禮的文章,然後引起大範圍的討論,引起上級對這個現象的重視。到時候配發的這幾張照片,雖然不點名。卻也必然會讓某些有心人看出究竟是誰家引發的問題了,到時候卻也不愁沒人給鐵家施壓,甚至引來相關調查也說不定——雖然收點禮品不算什麼大問題,可一旦引起輿論導向,處在風口浪尖上,這也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大問題,不查不足以平民憤嘛!
本來這幾張照片就算寄去紀檢機關。也必然石沉大海,即便激起一些浪花,卻也必然要濺起浪花來大濕自己的身子。可一旦不點名的上了報紙,卻不至於再傷及自身了——記者調查偷拍,那就很正常了嘛,只要報道的時候不出現針對性的字眼。就算有人還要懷疑這事兒是不是有自己的手腳,也成不了主流聲音,產生不了多大影響。
吳建國飛快的思忖著吳天的計劃,似乎沒有什麼大毛病。不過吳建國卻依舊難以開口贊同吳天的計劃,畢竟這手段說起來實在不見得光明。這可不同於當初曝光機械一廠的問題,那是涉及大量國有資產流逝的情況,為了國家利益。使出點手段也就罷了,可這次卻是涉及自身的問題,這樣搞實在有些有違原則……
「爸,請客送禮,這也是一種貪腐,正是這種微小的腐敗滋養,才會造成官員越貪越多,越貪越膽大啊。這麼搞一場,也是為國為民!」
吳天卻是最了解老爸的秉性,知道用什麼話才能說服他。
吳建國聽了這話,更加糾結了,這時候大門被敲響了,卻是時間差不多了,崔永信叫吳書記出發呢。
吳建國乾脆端起粥碗。一口氣把剩下的兩口粥喝完,然後抹抹嘴,起身就走。走到門口才頓了下腳步,回頭對吳天交代一句:「到商城先找你姥爺。別讓你夏伯伯太為難。」
吳天便笑了起來,老爸這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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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城到省城的路還在擴修之中,所以這次去商城,楊曉輝開車走了國道。雖然走國道要多繞幾十公里的路程,不過好在路況不錯,反倒節約了不少時間,上午八點鐘出發,中午十二點多就趕到了商城。
到了商城後,吳天先讓楊曉輝送自己去了姥爺家裡,把昨天晚上就寫好的一篇兩千多字的文章交給姥爺修改潤色了一番。
自從去年年底,楚寧河發表了那篇關於國有資產流逝的文章後,在國內的名氣大增,特別是那種中立的姿態,更是讓改革派和保守派都對他印象頗佳。而楚教授經歷那事兒之後,似乎是嘗到了當名人的甜頭,再加上吳天不停的偷偷姥爺灌輸「匹夫有責」的思想,楚教授也漸漸改變了過去那種「躲進小樓成一統」的思想,很是關注一些社會問題,隨後又發表過幾篇文章,雖然沒有再像上次那樣因為對景,而引發大規模討論,卻也頗受好評,很有一些大領導表示對他的賞識,隱然成了一位頗具影響的專家學者。
這次吳天的文章,雖然以楚寧河的名義發表,會收到比較大的影響,可問題是楚寧河是吳建國的老丈人,不免事後揭底的時候,會引起猜忌,所以吳天也只是讓姥爺修改潤色一遍而已,至於發表人大可以隨便找一個就是了。
到了晚上,吳天和楚寧河一起,又去了市委常委院,拜訪了夏鐵山市長。
「夏伯伯好!」
吳天一進門,就朝夏鐵山鞠躬行禮道。
「呵呵,小天來了,幾天沒見,又長高了啊。」夏鐵山笑呵呵說道,「老楚也來了?」
「對,我帶著孫子看望他夏伯伯來了。」楚寧河微笑道。
夏鐵山頓時瞪眼道:「你這老東西,又占我便宜?」
楚寧河頓時一臉得色。
其實說起來,楚寧河和夏鐵山算是師兄弟。當年都是跟著同一位國學大師學習的,後來又全都在山大任教,夏鐵山年紀要小十來歲,一直都稱楚寧河叫師兄的,後來他從學校出來從政,兩人雖然不在一塊兒同事了,關係卻一向很好。每次見面都免不了要鬥嘴開玩笑。
夏鐵山也是鬱悶呢,要知道他雖然和楚寧河同輩,卻又是柳文成的下級,吳天整天管柳文成叫伯伯,他總不好再當爺爺啊,說不得就便宜了吳天一句稱呼。卻總被楚寧河拿這話頭壓自己——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啊。
眾人落座下來,略說幾句閒話,就切入正題,楚寧河將那篇文章,和幾張照片拿了出來。
夏鐵山仔細的看了一遍文章,又看了看照片。不禁皺起了眉頭,道:「這是裕南的事兒,商城出面是不是不太合適?」
「沒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楚寧河說道,「送禮收禮,這是個普遍現象,商城也可以搞一場整頓風氣的行動嘛。」
夏鐵山翻翻白眼,道:「我是市長,不是書記。這活兒不歸我管。」
「又沒讓你管,只讓你點個火兒罷了。」楚寧河笑道。
「嗯……發這個文章倒是容易,關鍵是配照片有些不太合適……」夏鐵山皺著眉頭說道,「畢竟不是省報,報道商城以外的問題,是犯忌諱的……」
楚寧河不說話,等著夏鐵山做決定。
「嗯。要是用你的名義,直接上省報不是問題……」夏鐵山搖了搖頭,卻也知道這件事情楚寧河出面是不太合適的,頓了頓又說道。「嗯,這樣好了,文章我先發出去,回頭看看能不能讓省報做個轉載,到時候將照片再登上去,嗯,順便再搞幾張其他的類似照片,不能只此一家,那針對性太明顯了。」
楚寧河和吳天交換個眼色,點了點頭,道:「這樣也行,不過得抓緊時間,建國現在的壓力很大。」
夏鐵山說道:「放心吧,市報明天就登,省報那邊應該問題也不大,後天一早就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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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城晚報登出了關於當前請客送禮成風現象的批判文章後,當日只是在商城範圍內造成了一點點影響。
到了第二天,山南日報轉載了這篇文章,並列舉了幾項不點名的具體案例,例如某領導兒子結婚大擺筵席,請客上百桌,紅包收了一大堆;某領導老媽去世,送葬的隊伍排了一公里,有警車開道;某領導出院,家裡送禮的排長隊,每天晚上要用小車將家裡收的禮品、營養品拉出去賣掉等等,還配有相關照片!
這些具體的實例,頓時引起了群眾的熱烈反響,各種電話、評價信飛向省報。
本來省報的高層領導審核的時候,並沒有太重視這篇文章,畢竟這年頭報刊的監管還不是多麼嚴厲,雖然因為去年那場動亂,今年年初已經成立了新聞出版總署,來監管媒體報道,可畢竟派系理念兵不同意,各種不同觀點的文章還是允許存在的,各級報社的監控意識還不是十分強烈,除去一些特別敏感的問題之外,還是允許一定的自.由報道的。
可誰曾想這樣一篇並不被認為十分敏感的文章,竟然引起這麼大的反響,卻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不過這篇文章也引出了兩種不同的觀點,一種是這種文章會嚴重破壞黨和政府的形象,應該馬上嚴格控制,不允許繼續發布相關報道。另一種則認為這種報道只是如實的反應了一下當前存在的一些實際情況,不應該過多限制。
不過正在相關領導們爭論的時候,南方某報又將山南的這篇文章進行了轉載,並配了編者按,暗示這種腐敗現象是因為體制改革造成的……
而緊接著,京城某報提出反駁,說正是因為這種貪腐問題越來越嚴重。所以才需要進行體制改革,以便整頓風氣云云……
於是,一時間這種爭論開始擴大起來,各種不同的論點文章,紛紛等上報端,各種全國範圍內的大的貪腐案例也被整理報道出來,搞得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反倒把最初的導火索為忘卻腦後了……
吳天暗嘆一聲,也就是這個年頭,這樣一篇報道才會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吧,要是在後世,老百姓的理念中,當官的沒有不貪的。只怕誰也不會再將這種報道放在心上了……
且不管這把火燒成什麼樣子,吳天點火之後,卻再也不理會自己引發的這一場爭論,只管跑回花城,盯著花城這邊的動靜來。
毫無疑問,省報的報道對於花城也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的,關鍵是那個「某位領導出院。收禮得用車拉出去賣掉」的實例,外加那種一號院的照片,很是讓市裡的頭頭們看得明白,這說的就是花城,就是鐵書記本人啊!
雖然看不透省報怎麼會搞起這麼一個報道來,不過花城那些頭頭們,卻也知道此事很有可能和吳建國有關,一時間哪兒還敢再說吳建國的壞話?一時間那越傳越凶的流言。聲勢不免弱了下來。
「爸,市里有什麼說法沒有?」吳天問道。
「能有什麼說法?」吳建國說道。
「沒準備搞一場整風什麼的?」吳天道。
「就算要搞,也不是現在。」吳建國說道,「這種事情要從上而下,到了一定程度,上面發話了,才會將精神傳達下來。」
「那要到猴年馬月了?」吳天急道。
不過老爸說的這也是實情。畢竟現在已經偏離了吳天原本的計劃,他本想著將輿論控制在省內就行了,主導著對微腐敗的關注,再由柳文成操作一下。推動省里展開一場整風活動什麼的,花城這邊就可以動手操作著對鐵家的調查了,雖然這點小問題不足以直接將鐵書記徹底扳倒,卻也足以重振老爸的聲威,徹底將姓鐵的所有氣焰給壓下去了。
誰知道報道竟然被某些人利用,搞成了這麼一場偏離原意的爭論,怕是最終即便結果相同,都是要通過一場整風、嚴肅紀律之類的方法來達到雙方妥協,可問題是時間必然要拖上許久,然後再從上到下一級一級的傳達下來,怕是沒幾個月功夫下不來啊。
到那時候,黃花菜的都涼了,這事兒還怎麼提起?
「不行,還得想別的招!」吳天恨恨的說道。
「你還不安分?」吳建國不禁說道,「這就已經不錯了,流言不是已經弱下去了嗎?你別再給我鬧騰了。」
吳天無語的朝老爸擺擺手,扭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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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天氣最是炎熱的時候,拉達尼瓦里又沒有空調,熱得吳天一身臭汗。
楊曉輝自從跟著吳天跑了一趟商城後,吳天乾脆又把他要了過來,給自己當專職司機了。雖然楊曉輝比不得魏大軍身材威猛,還可以兼職當保鏢,不過好歹楊曉輝是楊曉雅的大哥,倒是知根知底,人也老實,倒是可以信任。
拉達尼瓦開到華天肉製品廠,跑進賈明的辦公室里,冷空調一吹,吳天激靈靈的打個寒顫,這才舒服的舒了口氣,嘴裡直嚷嚷:「不行,我要換車,這玩意兒沒法坐了。」
「你早就該換車了。」賈明笑呵呵的拿了一瓶冰鎮綠茶遞給吳天,說道。
「唉,還不是害怕影響不好。」吳天撇撇嘴,說道。
老爸可是清官,自己可不能太張揚了。十一二歲有車坐就已經很出格了,要是再搞輛豪車,那就太惹眼了。
吳天吹著風雲牌空調消了消汗,說道:「明子,查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賈明說道,「那個一招的李經理,身上絕對有問題。他當上經理後。家裡蓋了三層小樓,還買了一輛桑塔納,就憑他那點工資,能辦得到?」
「別說這些沒用的,關鍵是有證據沒有!」吳天說道。
「有,」賈明說道。「我以咱們廠下一步想給一招供貨的名義,和他接觸了一下,又和一招的採辦接觸過,打聽出來所有向一招供貨的商家,都給他的有回扣。我又聯繫了兩個供貨商,證實了這話,其中一個表示願意指證這個問題。」
吳天點了點頭。說道:「這還不夠,扳倒姓李的不重要,得牽扯到姓鐵的才行,還得繼續查……」
賈明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小天,我還打聽到一個情況,我不太相信是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
吳天奇怪的皺了皺眉頭。道:「嗯?什麼情況?你吱唔個什麼,說啊。」
「嗯,就是一招的那個採購,他喝大了後,還說……說李經理給你把找過女人……」賈明吱唔道。
「呃?」吳天一愣,道,「什麼意思?」
「他說一招好多人都知道呢。就是那個服務員小芸,是李經理專門安排給你爸的女人,所以你爸欠他人情,鐵書記和他又是親戚。所以花城誰都動不了他……」賈明說道。
「胡扯八道!」吳天怒道,「這是什麼狗屁閒話?」
「我就說我不信的……」賈明趕緊說道。
吳天氣得站起身子,在房間裡急促的踱了幾步。
當初自己看按個小芸就有些不太對頭,明明老爸已經安排了她回家,晚上誰也不見的,卻足足過了兩個小時,她又帶了譚局長進來,要說他和那邊沒關係,那根本就不可能。
現在看來,只怕她還真是李經理特意給老爸「安排」的,只是不知道老爸最後是不是真的經受住了「考驗」?最起碼自己上次在花城的時候,沒看出什麼貓膩來……
這倒罷了,關鍵是「一招的人都知道」,李經理還宣稱因為這事兒,老爸欠他人情,那就不是什麼好苗頭了啊……
「小天,一招真存在這種問題。」賈明又忐忑的說道,「據說縣裡有好幾個領導,都在一招養著人呢,都是李經理安排的……」
「嗯?」吳天一皺眉頭,說道,「這是真的假的?」
賈明撓撓頭,道:「應該是真的吧……反正我聽好幾個人這樣說過。」
吳天繃起了嘴巴,皺著眉頭尋思了一下,說道:「行,我知道了,你繼續打聽,只要和鐵家有關的事情,都別拉下!」
說完吳天當即帶著楊曉輝抬腳就走,只留下賈明一臉忐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這些問題是不是犯了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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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拉達尼瓦車裡,吳天卻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雖然一招存在的問題,絕對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雖然這事兒不見得能和鐵書記扯上直接關係,不過一旦這事兒確認屬實,追查下去,必然會將花城多位領導拉下馬,對於花城當前的局勢,絕對是一記重擊,說不定能直接瓦解鐵系在花城的根基,那樣的話,就算鐵書記不受牽連,今後他一個光杆司令,也沒能力再蹦躂了。
可問題是老爸是不是也存在問題呢?
不是吳天不信任老爸,實在是美色這個東西,一向是男人的致命弱點啊,自己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離開妻兒隻身在外地幾個月,卻天天有個美女服務員天天有意勾引,怕也難以把持得住啊……
怎麼辦?難道自己真箇去當面向老爸質問一番,他有沒有背著老媽偷腥?這可不是兒子和老子之間的話題。
「小天,去哪兒啊?」
不知不覺車子進了市區,楊曉輝鼓鼓勇氣才向皺眉犯愁的吳天問道。
吳天正為難著呢,眼見前面就是人民路口,直行的話是市委,左轉的話是去一招……
一招?對了,這事兒不問老爸,還可以問另外一個「當事人」嘛!
「嗯,去一招!」吳天吩咐道。
「好。」楊曉輝雖然有些奇怪吳天的決定,還是直接將車開到了一招,不過車還沒拐進一招的的大門,吳天就讓楊曉輝將車停在了路邊。
「這樣,你去裡面找一個叫小芸的服務員,把她帶出來一下,我有話問她。」吳天說道。
「呃,她要是不願意出來呢?」楊曉輝說道。想想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人家會願意隨便跟個陌生男子走?
吳天摸摸鼻子,說道:「你就說你是我爸的司機,是我爸要見她,她要再不願意出來就算了。」
楊曉輝不禁一臉為難,他剛才可是聽了賈明說的那些話的,吳天這時候要把那服務員叫出來幹什麼?不會是要綁架她吧?或者是要封口?
楊曉輝心裡不禁生出一股參與機密的惶恐,卻終於在吳天堅定的目光下,點了點頭,推開車門進了一招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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