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一些脊蠱,我已經解決了。」羅柯從黑暗中走出,對飛雪解釋道。
飛雪疑惑地看著他,不知為何,總感覺4048給她帶來的壓迫更加強烈,卻又察覺不出是哪裡改變了。
「我剛剛看見遠方有燈光閃爍,可能是隊長他們。」飛雪沒有糾結。
「走吧,跟他們匯合。」羅柯淡然回復,他不能一直待在地面,在燈塔上面才能更加迅速地應對各種變故。
夜晚降臨,天空如同一張藍黑的幕布,無數璀璨的星辰與月光交相掩映。
這般寧靜很快被奔騰與吼叫打破,傳入耳中的還有槍火引擎聲響。
果不其然,在遠處的山坡之上,數十蛇狗正在追擊馬克一行人。
嗖!
飛雪打出一枚信號彈後,越野車很快轉移路線,朝著他們奔馳而來。
「節省點彈藥!」傑夫大吼。
「好的!」艾麗卡剛答應,手中加特林就開始轉動,燒紅的槍管瘋狂湧出子彈。
大後方的馬克手持鋸齒刀,對體型較大的蛇狗進行精準斬殺。
「是飛雪他們!」冉冰拿著望遠鏡喜笑顏開。
「耶!我就知道飛雪姐一定還活著!」艾麗卡高興極了,加特林轟得更加暴烈。
「聯繫燈塔,準備接應。」馬克語氣沉穩,但冉冰聽出他也鬆了口氣。
越野車在墨城的駕駛下一個神龍擺尾,橫在兩人身前。
「快上車!」
「吼——」
側方有兩頭蛇狗突襲而來,冉冰調整坐姿,後仰抬槍,特製狙擊彈脫膛而出,將其中一隻爆頭。
而另一隻則沖向了駕駛位,藉助脖頸硬皮的保護抗住了傑夫的連射,大嘴張向墨城。
墨城也不是什麼新兵蛋子,猛然推開車門,車門把蛇狗撞了個四腳朝天。
緊接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趁機攻擊。
羅柯瞧見落在自己腳邊的蛇狗,下意識一腳側踢出去。
對面是身穿重力體的馬克,一手提起了蛇狗的尾巴。
就這樣在兩人的前後夾擊下,這頭蛇狗先是爆掉了腦袋,然後被高高掄起又砸下,當場全身粉碎性骨折。
至此,追殺的蛇狗暫時全部歇菜。
馬克驚異地看著羅柯,半天沒吭聲,他可是清清楚楚目睹這個塵民一腳踹爆堅硬的蛇狗頭顱。
不僅僅是他,除開飛雪以外的所有人,無不震驚地凝視著一臉淡然的羅柯。
「噬極獸體內有核心,徹底殺掉它們的辦法就是粉碎核心。」羅柯抬眉,走近一頭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蛇狗。
「喂,萬一沒死透,別靠近哇!」艾麗卡提醒道。
「放心。」羅柯沒有停下。
「你?」傑夫一皺眉,想去拉他。
馬克擺擺手,低聲道,「別急,先看看。」
噗!
羅柯用腳將蛇狗翻了個面,露出其腹部,指尖悄然異化出兩厘米的骨刃,然後一掌刺入這裡較薄弱的皮膚,在蛇狗腹腔之中一陣摸索。
觸碰到一個圓形的鏤空球體後,他一把將其抓出,是一顆不小的藍光球體。
他此刻化身知識豐富的導師,「看見了嗎?這便是噬極獸的生命核心,失去了它,便意味著徹底消亡。」
說著,他五指用力,球體轟然破碎,藍光熄滅。
同時,眾人看見這頭蛇狗屍體迅速消融,皮肉化作一灘稀泥,只剩森森白骨。
連續的操作看得幾人一愣一愣的,就連自以為對羅柯有幾分了解的飛雪都恍然大悟,自己根本沒看透這個身上長滿秘密的塵民。
「原來這些丑東西有弱點啊?」艾麗卡宛如好奇寶寶,當即親自實驗起來。
當她也掏出一顆核心後,冉冰、墨城都坐不住了,全都下了車,驚疑地議論起來。
「這個發現,可能改變未來獵荒者的作戰策略,以此為基礎的戰術,還可降低死亡率!」冉冰激動說道。
馬克看向飛雪,「在下面,你們發生了什麼?」
「墜落峽谷,死裡逃生,是他救了我,」飛雪向隊友說道,猶豫片刻,「他有點與眾不同,不像塵民。」
「他這體能素質上民也比不過吧,不對,我懷疑他壓根不屬於人類的範疇。」墨城可是見證了羅柯多次非人表現,終於忍不住吐槽。
馬克上前,蹙眉打量,「先感謝你救了我的隊員,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生命核心的?而且你的言行舉止,確實不像塵民……你的眼睛裡沒有身處末世該有的東西。」
他身經百戰,見過無數人面對怪物時的眼神,那種壓抑、悲愴、絕望的情愫已經紮根於每個人的體內。
羅柯毫不在意幾人對自己的隱約堤防,自顧自地說道,「我所知道的東西遠超你們的想像,但我可以保證,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壞人,對你們沒有絲毫敵意。」
「現在不必相信我,但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們一些顛覆世界觀的東西。」
「該你們選擇了,是繼續當上民,直至悲劇發生,還是聽我說完,展開新生?」
羅柯不打算告知他們任何原劇情,因為隨著他的到來,所謂原劇情已經不太可靠,況且那些離奇的故事除了徒增壓力別無用處。
眾人沉默。
「我……相信他。」飛雪打破了僵持。
「有噬極獸來了,先上燈塔。」羅柯瞥了眼一望無際的戈壁。
「哪有……嗯?」墨城雙目一瞪,「我靠!」
下一秒,蛇狗群奔騰著出現,浩浩蕩蕩。
幾人又是愕然,4048是怎麼知道的?
幸好雙方距離很遠,沒一會兒就甩開了蛇狗群,往已經落下的升降平台而去。
「靈魂的囚籠,生命的枷鎖。」羅柯仰望懸浮天空的巨大監獄,低低呢喃。
「什麼?」
「啥鎖?」
「你們可知道,燈塔曾經是一座空中監獄?」羅柯語氣平靜地扔下一枚炸彈,然後補充了一句,「我說的話,信不信由你們。」
幾人面色一陣變化,這不就意味著人類的希望是一堆囚犯延續下來的嘛。
「你們是不是很不理解摩根為何定製三大法則?」羅柯又不咸不淡地說道,直接放大。
這句話一出,馬克的神情最為嚴峻,瞬間想起紅蔻與破曉在火刑台上灰飛煙滅的景象。
「摩根也有他的苦衷,可惜啊,他終歸低估了人類的情感,一味的遮掩逃避無法解決問題根源,畢竟七情六慾正是人被稱之為人的根本。」羅柯一點一點地給他們揭開真相。
說到這,馬克與冉冰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又立馬各自挪開。
給羅柯的時間太少,與其一味隱瞞,不如一開始就開誠布公,這樣還可以防範因「感情用事」而導致的悲劇。
他的嗓音似乎有魔力,不知不覺間,幾人聽得完全入神。
「噬極獸吸食人類的生命源質,而情感會使我們的生命源質散發出更加濃郁刺鼻的香味,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亦或是巨大的悲傷與喜悅,過於強烈的情感波動也會刺激它們變得嗜血癲狂。」
「所以,摩根才會狠心定下這個泯滅人性的法則,完全以規則、數據去鏈接人與人的關係,只能說他站的太高,看得太寬闊,才顯得冷漠無情。」
這番話落下,六人不自覺地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滲出。
「就如我剛才所說,有些東西是無法掩藏的,你們也無需絕情絕義,就算沒有你們,燈塔的矛盾遲早也會爆發,它的墜落是註定的,人類的希望也不該是一群沒有感情的機器。」
羅柯說完就從馬克兜里掏出一盒捲菸,點燃後靠窗眺望。
燈塔的絕望與無奈,看動漫時就能夠深刻體會到,此時此刻身處其中,羅柯更加感同身受。
吐出一口煙圈,羅柯的眼睛忽然亮了,惆悵一掃而空。
升降平台停穩,姿態妖嬈的荷光者正筆直走來。
「真人……真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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