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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圉師看不慣袁公瑜做派,「公瑜雖說比在下年長,可在下明白攀附之人往往也會被棄如敝屣。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袁公瑜反問道:「你們江淮人總是自負甚高。」
「公瑜出身河南士族,難道不明白其中道理嗎?」
袁公瑜不想和對方辯駁,既然話說不到一起去,大不了科舉之後大家各走一邊。
倆人又回到了各自的隊伍中,等雨水停歇之後就去長安。
而他們的名冊也被許敬宗早早送去了驪山,為了今年禮部挑選人選。
張陽坐在華清池邊,瞧了眼熊大,這頭熊最不喜歡下雨天,每每下雨天它都會坐在屋檐下用鼻子嗅著,等著雨水停歇。
小慧貼心地遞上茶水,「師父喝茶,老師叮囑春雨偏寒,不要著涼了。」
張陽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點頭道:「我知道了。」
「嗯。」
小慧重重點頭,往上看去這個竹亭造得還算是牢靠,笑道:「小清清還擔心這竹亭會被熊貓給吃了。」
說罷,她又用袖子遮擋著雨水跑回藏書閣,也顧不上布鞋被雨水沾濕。
張陽看到了袁公瑜與許圉師兩個名字。
歷史上袁公瑜和許敬宗一樣算不上一個好人,也是因為歷史上武后和長孫無忌的謀權鬥爭之間,此人才得以留名,張陽這才對這個人有了一些印象。
而許圉師為人還算不錯,記得這個人的名字是因為他的孫女是那年李白的第一任妻子。
還是孟浩然介紹的,許氏夫人也因此名傳史冊。
不知不覺已是這個年月,張陽感慨著時光過得很快,有些事有些原由心中所感。
總是有些執拗地想要留住一些沒有發生的遺憾。
現在是貞觀十三年,這應該就是大唐的浩然詩篇剛剛開始,也是一個個傳奇人物就要出現的年代。
心中猶豫許久,張陽提筆將這兩個名字圈起來,將這兩人都放在禮部,希望許敬宗可以爭取一下。
做完這件事,將名冊交給了一旁的王嬸,又道:「等雨水停歇之後,嬸嬸再將此名冊交還給禮部。」
「喏。」
兩位嬸嬸的白髮一年比一年多,孩子們一年比一年長得高,兩位嬸嬸反倒是一年比一年蒼老了。
張陽坐在竹亭下喝著茶水,看著漫天雨水落在華清池中。
這場春雨下了一天一夜,身為太府寺卿,張陽還是寫了一份奏章讓嬸嬸將名冊與奏章一起送去。
奏章上所言的是太府寺擔心今年的關中會是旱年,讓長安城多儲水。
並且今年不能開闢過多的溝渠,開闢得越多河床水位就會降低。
奏章送入朝中始終沒有回覆,聽嬸嬸解釋說朝中正在籌備科舉之事。
張陽嘆息道:「再等等吧。」
春雨停歇的時候,何必大哥的書信也終於送到了,從去年冬季到現在,總算是有了他的消息。
信中說他已經到了遼東,從驪山看到這封信開始他多半已經到了百濟與溫挺會合,並且還說了他之所以能隱藏身份是因為他藏在了新羅的使者的隊伍中。
給了金春秋一些銀錢之後,這新羅使者很高興給他帶路前往百濟。
張陽忽然一笑,沒想到這兩人能夠走在一起。
收到了何必大哥的書信,張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將書信放在晃動的油燈上,讓它安靜的燃燒。
李泰一家和李淵來了。
今天的李泰終於得以休息一天,這兩日忙著驪山技術院校的事,忙得腳不沾地。
終於等到了雨天,倒是沒有鄉民再來求學了。
竹亭上石桌上放上了菜餚。
李淵和李泰上下打量著,「上一次朕來的時候,沒見華清池上有這麼一個竹亭,這是你新修的?」
張陽聞言道:「驪山的南面有一些老竹子,我砍了一些來做竹亭,老竹不砍掉難以長出新竹,也為了能多長一些筍,驪山種竹子的所在就只有這麼點地方,我不想讓老竹子過度消耗土地養分,這樣會讓新竹長不好的。」
李泰完全不顧這番言語,狼吞虎咽吃著眼前的飯菜,尤其是那盆的醬牛肉已經被他吃了大半。
張陽只要又從罈子中拿出一些醬牛肉,笑道:「去年準備得夠多,今年可以多吃一些。」
「嗯嗯嗯……」李泰一邊吃著一邊點頭。
這胖子吃得快,也飽得快,放下了碗筷痛快的長出一口氣。
也就是魏王妃還在學做飯食,驪山的菜餚講究火候調味,哪裡像尋常人家這麼簡單。
很多時候都是李泰自己親自下廚的。
李淵打量了許久,在石桌邊坐下來,又道:「朕聽聞張公瑾過世之後,高士廉也得了一場重病。」
李泰擦了擦嘴點頭道:「人上了年紀就會病來如山倒,皇爺爺也要注意身子。」
李淵從盆中夾起一塊羊排,細細品味著又道:「都說解牛之法乃是屠夫技藝,能夠將牲口身上的肉骨分為數十個部位,又不破壞牲口的肉質,這羊肉能宰得如此有條理。」
「朕時常好奇,你小子一身本領如何學得這等解牛之法。」
李泰又道:「皇爺爺有所不知,其實一隻雞可以分為好幾個部分,本王也會。」
看了看張陽,又看看李泰。
「哈哈哈!」李淵撫須笑道:「我等在此如此清閒,想來二郎和承乾怕是忙得吃不好睡不好。」
正是如此,張陽發覺自己遞交的奏章遲遲沒有給回復,就是朝中因為春季的事情忙得難以應付。
朝堂各級官吏的職能沒有劃分詳細,這才讓龐雜的事情沒有細緻處理。
也想過讓皇帝將太府寺剝離出來,不然事事都要向朝中稟報效率太低。
若是太府寺能夠自決自立就更好了。
當初禮部的事就是向朝中謀權,總不能長孫無忌再與自己打一次賭?
趙國公多半拉不下這個臉。
就算是再鬧心也是朝堂的事與驪山無關。
三人坐在竹亭內吃著飯時,不多時天空又飄下了細雨。
一頓飯吃罷,李泰考校著弟弟妹妹今日來的學問,今年的夏天李玥要進行一次考試,這場考試決定了她們是否能夠從驪山畢業。
考校的方面有三樣,體育,數術,文章。
能夠參加考試的,也就只有高陽,清河與東陽三人。
至於她們三人是回宮,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可以全由她們自己來決定。
因為這三個孩子都十五歲了。
如果她們要留下來還要在山上給她們安排自己的房間。
飯後,李淵躺在竹亭里小憩片刻。
張陽又收到了兩封書信,一封是袁天罡送來的,這袁道長說是又要閉關了。
另一封信是河西走廊送來的,狄知遜先是問詢了狄仁傑在長安城的近況,也說明了今年西北的揚沙天的狀況。
貞觀十三年的五月這天,朝中科舉在即,人們都在等著一陣新風吹過關中。
這天,驪山村外又來了一伙人,他們是當年跟隨何必攻占南詔的遊俠。
這些年在冬季回去探望了鄉里與家人之後,此時又相聚在了驪山村外。
驪山村外還有龍武軍在駐守,這些遊俠倒也不怕事。
張陽親自接見了他們,向眾人行禮道:「不知諸位有何所求,若想要錢財盡可以開口。」
幾人面面相覷,為首是一個當初給驪山送信的壯漢,他作揖行禮道:「我等回鄉也無處可去,還請縣侯為我等謀一個去處。」
五月的關中下過春雨之後,天氣又熱了起來。
張陽負手而立,問道:「你們想要入折衝府,某家可以向軍中舉薦,若想要打仗也可以去波斯,我為你們保舉,在下與英國公也有些交情往來。」
「回縣侯,當初何必大將軍說過要攻下交趾,當年的事情還未辦完,我等想帶南詔兵馬去攻打,若此事能成還望縣侯成全我等在交趾自立,並願意向驪山上交地產。」
張陽也不清楚他們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看模樣都是義薄雲天的好漢。
「你們難道不想留在關中?」
「我等錢財都已經交給家中妻小,此時再無牽掛。」
「某家也是,去了南詔兩年婆娘跟別人好了,給了她錢財讓她善待某家的孩子,往後也沒了牽掛。」
「某家老母已過世,將銀錢給了胞弟。」
「其實何必大將軍早已為我等散盡了家財,如今了卻家中事,想要再闖一番事業,還望縣侯成全。」
目光掃視眾人,張陽頷首道:「我現在是南詔王,自然可以號令南詔兵馬,只是你們真的決定好了嗎?拿下了交趾之後就自立?」
「然也!」
他們說話的嗓音洪亮。
張陽繼續道:「等你們攻下了土地之後,痛快地做一個地方昏君,此生快哉?」
「正是如此。」
「哈哈哈!」有人大笑著,已經開始想著以後的快活。
「在長安城有個叫做獨羅的南詔使者,你們將他綁來,讓他跟著你們一起出征。」
「喏!」
張陽拱手道:「此人乃昔日南詔的王侯子嗣,可以為你們號召南詔的鄉民。」
眾人聞言心頭一喜,「多謝縣侯。」
「對了。」張陽又叮囑道:「在南詔還有我的人,是江南東道徐家的人,乃是我弟子徐慧的母家族親,他們是幫驪山打理南詔的,還望諸位幫襯。」
「等你們拿下了交趾後,交趾便是南詔領土,我是南詔王封你們各地王侯,可以享受食邑,但不能世襲,你們在關中的親眷名冊交給我,驪山會善待她們,往後你們去攻城略地,肆意快活。」
「諸位的家眷驪山來照顧,讓諸位無後顧之憂,如何?」
「多謝縣侯!」
「不用謝我,你們都是何必大哥的人,有什麼忙我都會幫的。」
張陽讓人準備了筆墨,讓他們寫下了自己的籍貫姓名,以及家眷和親屬,若是他日客死他鄉,作為南詔王,驪山可以給予撫恤。
這些人識字不多,張陽讓幾個村子裡的孩子代為書寫。
「還請諸位再寫一封家書,家書內容為你們去了何處,要做什麼,以後若有意外,驪山給予撫恤,也可託付驪山。」
張陽又寫了一卷委任旨意,將這些人的名字都寫上,蓋上南詔王的印信。
等這些都確認好,張陽行禮道:「諸位以後都是我南詔將領,還望旗開得勝!」
「好一句旗開得勝,我等去也。」
張陽笑著行禮。
家書由驪山交給他們的親屬,仔細翻看這些家書,寫得很簡單,只有寥寥幾句話,而且還帶著各自豪爽的口吻。
這也是一種保障,更是驪山的信譽。
翌日,南詔使者獨羅剛出了驛館,打算今日去四方館讀書,卻被一群壯漢攔住了去路。
「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咧嘴笑道:「我等是南詔的將領,奉南詔王之命帶你去攻打交趾。」
「什麼南詔將領,我乃南昭使者從未聽說什麼將領。」
對方拿出蓋有南詔王印信的旨意,這個獨羅確認了好幾遍,還真是南詔王的印信。
獨羅吞吞吐吐道:「我……我……某家還要去四方館讀書。」
「讀什麼書,綁上!帶走!」
「喏!」
一群壯漢圍上前,將這個南詔使者綁了起來。
獨羅大聲道:「你們不能綁我。」
「帶你回家,你還不願意回去?不識好歹,揍他!」
挨了一頓毒打的獨羅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想回那落後的南詔。
在驛館門前綁人是要被查問的。
「這是我們的南詔的國事,還望諸位不要阻攔。」
官兵看對方拿著南詔王的旨意,不好確認又去問了外交院。
李義府親自來過問之後,笑道:「這縣侯也真是的,如此大事竟不與禮部知會。」
說罷,李義府又遞上一冊文書,吩咐道:「有了這卷文書,諸位只要不燒殺劫掠,便可以暢通無阻地前往南詔。」
「多謝。」
「不客氣的。」
就連禮部的官吏都對這些壯漢恭恭敬敬,獨羅心如死灰,他自語道:「下臣本一心聽從縣侯囑咐,縣侯何故這般對我。」
還沒等獨羅從心如死灰中回過神,發現自己像個婆娘被人攔腰扛在了肩膀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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