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雲飛揚,亦諧落敗兮淚兩行。
當然了,我也就是這麼一形容
孫哥就算是輸了,也不至於真的哭出來,要哭,也是在心裡哭。
表面上,他只會說出類似「我就是覺得輸給女人有點丟人,其他也沒什麼」這種話,並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可實際上呢,他那是相當的不甘心。
不甘心歸不甘心,實力的差距擺在那裡
宋芷秀可是本次比賽中被認為實力最接近林元誠的人物,再加上經過之前那麼多場比試,孫亦諧能用來陰人的奇招新式也用得差不多了,別人也不會再小看他了;在這種前提下,孫哥自是三招兩式就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是的,孫亦諧輸了,輸得很快,很乾脆。
或許有人會有疑問——他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也不是完全沒有,但他的法子都是些越界的行為
比如石灰粉,他有,也不是不好意思用,只是他賽前特意去問過沈幽然能不能用,沈幽然被他問得都驚了,回了句:「賢弟你是認真的嗎?。」
孫亦諧判斷,這話大致就是「用了可能會被轟下台圍毆」的意思唄?於是只能作罷。
而黃東來那個迷呃速效安眠藥,很明顯也是不能用的;即便能用,黃東來也不打算借給孫亦諧,因為黃東來很清楚孫哥用完他的藥後若是遭人譴責,肯定會第一時間就把他給賣了,沒準還會大喊「就是那個黃東來逼我用的,我是聽信了他的讒言!」然後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總之,孫亦諧確是敗了,敗得無奈,也敗得合理。
某種角度來說,以他的武功,能一路取勝打到這半決賽來,反倒是不太合理的,說是「奇蹟」都不為過。
就這樣,孫亦諧快速認輸,黯然下台。
他回了回頭,卻見那宋女俠,站在台上,高高在上;那姿容,端的是英姿颯爽、貌美如花、氣質出塵、高不可攀。
她好似又看了他一眼。
又好似從不曾多看那一眼。
他好似想對她說些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直到多年以後,當這兩人皆已功成名就、又天各一方時,孫亦諧今天輸掉的這場比試反而又被很多江湖上的好事之徒給翻了出來有說他是憐香惜玉、故意落敗的,也有說他是想輸掉比賽,贏一段人生的。
甚至有人將這事兒編成了歌謠,唱道——
不禁笑著有些懷念曾經輸給你。
想回到那天。
再次續前緣。
峰吹起了從前。
諸如此類的旖旎詞句,把一段捕風捉影的事說的有鼻子有眼,也說不清這到底算佳話還是笑談。
當然了,至少在今天,孫亦諧輸時的樣子,也不算狼狽,因為宋女俠十分遵守點到即止的規則,再加上她武功比孫亦諧高很多,幾招拼完,她把刀往對方脖子上一架就結束了,所以孫亦諧完全沒受傷。
他拿著三叉戟,表情有點僵硬地走回了自己的「看台」那兒,往黃東來和雷不忌旁邊一坐。
「孫哥。」黃東來立馬就面帶三分笑地湊了上來,想用調侃的方式安慰一下兄弟。
「閉嘴。」孫亦諧卻回得極快,「我不想聽!」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黃東來道。
「媽個雞煩死了!」孫亦諧道,「反正你也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有什麼好說的?」
「哎呀~算了呀,有什麼好氣的嘛,你輸本來就是應該的。」黃東來道,「你這種遇弱則強、遇強則媽個雞的選手早就該輸了,你能進四強已經是超常表現了。」說到這兒,他微頓半秒,用一種比較誠懇的語氣接了句,「講道理,我上都打不到四強好嗎?」
「哦」孫亦諧聞言,想了想,「你這麼一說,好像也對哦,再怎麼說哥也進了半決賽了,說不定一會兒比三四名時還可以爭個第三什麼的。」
「啊?」黃東來愣了下,「孫哥你在說什麼呢?你已經是第四了啊。」
「哈?為什嘛?」孫亦諧也愣了下。
「那張貼出來的晉級表旁邊不是寫著規則的嗎?」黃東來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應道,「同輪淘汰的選手,其順位就按照文試成績來分先後啊,要不然這比武要打到猴年馬月去啊?」
他說的沒錯,這少年英雄會每屆的排名都是分得很細的,不止是前四,從第五到最後一名都會排得明明白白,這也是「文試」部分存在的另一個意義;比如「武試」中打到八強淘汰的那四個人,要分出五到八名來,就沒必要再交叉著打或者打循環了,直接再按他們文試的成績排一下就行。
所以,按照規則,孫亦諧和同樣在半決賽淘汰的淳空,文試成績較好的那個,便自動成為季軍。
孫亦諧很明顯就是殿軍了,畢竟他連規則都看不懂嘛。
「喔尻~還有這種規則?」孫亦諧聽黃東來這麼一解釋,本來稍微好點兒的心情又變得有些鬱悶起來。
好在他也算個挺善於調整的人,頗有幾分阿Q精神,很快又說服了自己:「唉也罷,第四就第四,將近一百個人里拿個第四,哥也知足了。」
但黃東來這時再度發揮出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天賦,言道:「這就對了嘛,再說了,以孫哥你的身家,本來也不會在乎那點獎品。」
「什嘛?」孫亦諧剛往椅背上一趟,聽到獎品二字騰一下子又彈了起來,「這比賽有獎品?我怎麼不知道?」
他叫得太大聲了,引得好多人都回頭來看他。
黃東來這會兒也對某件事回過味來了,接道:「哦,孫哥你不識字我不怪你,那我跟你解釋一下這個比賽是有獎品的,在規則那欄也寫出來了,今年的第一名可得正義門贈送的武功秘笈一本,第二名可在正義門的庫房任意挑選寶兵刃一把,第三名則可得贈黃金百兩,而這第四名嘛就毛都沒有了。」
孫亦諧在諸多圍觀的目光中聽黃東來說完了這句話,當場嘴角抽動了兩下,然後便用一種生無可戀的神情緩緩躺下,單手扶額捂臉道:「啊老子好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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