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殿中香氣裊裊,一尊巨大的佛像落在殿中央,眉目低垂,俯瞰世人,透著無限的慈悲與憐憫。
顧眉跪在蒲團上,將手中的香插入香爐。
一旁早有知客僧捧著簽盒,只等顧眉求籤。
「娘子想求什麼簽?」
跟著顧眉一同來的靖安侯夫人翟氏已經開口:「求子嗣的簽。」
顧眉轉過頭去。
今日是她父親的忌日。她特意提前向婆母稟告,沒想到翟氏聽說她要來寺中,竟也跟著來了。
如今,更是想讓她求子嗣的簽。
所以,這都是婆母謀算好的。
為了子嗣,翟氏不知請了多少大夫給她把脈,又逼著她吃了多少的湯藥。
明明這些藥,不該她吃。
顧眉垂眸,世道不公,只有休妻,卻沒有休夫,若是想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風光地離開謝家,還需籌謀一番。
謝文新婚夜也曾想過要圓房,折騰了許久也不成事,不得已之下,他才說自己有隱疾。
那時,她心頭不知為何,隱約鬆了口氣,卻也大體地安慰他,言她不在意這些。
正思忖間,顧眉聽到身側好似有細微動靜。
鼻尖,除去絲絲縷縷的檀香,似乎混雜著熟悉的龍涎香。
餘光瞥過。隔著的半高帘子後,一雙黑色雲紋靴,往上是男子筆直修長的小腿
若是從前,顧眉不會知道簾後是誰。
可經過山洞那次,她知道,簾後站著的是賀蘭宴。
「顧氏。你也別怪我。你嫁給阿文五年,同床共枕這麼多年,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我這心裡是真焦急。也該求求子嗣了。」
翟氏說著把簽筒遞了過來。
顧眉看著那簽筒。前世在宴會上,她衣裳不整地被人在偏僻的宮殿發現。回府後,翟氏就讓婆子端了一碗藥給她。
翟氏知道,真正不能生的是她的寶貝兒子嗎?
她有些為難地看著那簽筒,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捏了捏,整個人透著一股難言的悲涼。
「母親。我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沒有生孩子,讓你和世子在外面都抬不起頭來。」
她說著,滿臉感激地看著翟氏,隨後又苦笑:「若是母親有合適的人,抬到府里來吧。有了孩子,我會認做嫡子的。」
好似怕翟氏不相信一般,顧眉聲音帶著幾分淚意。
不妨她提起這事,翟氏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看著顧眉道:「之前你不是不准阿文近旁的女子的身麼?」
顧眉淚盈於睫:
「咱們是長房,世子要承繼家業的。母親,您也不甘心把這偌大的家業讓給庶房吧?」
翟氏驀地握緊雙手。她當然想要給兒子納妾,就算通房丫鬟也好,只要有個孩子出生,她就能有辦法。
奈何
翟氏面色來回變幻。
顧眉心裡也是亂糟糟的,她看到簾後雲紋靴動了動,腳尖朝她這邊。
剛剛她和翟氏說話時,說到納妾,簾後好似傳來淡淡的嗤笑聲。
她莫名想起那日她失去理智,如藤蔓攀附在賀蘭宴身上的情形,賀蘭宴也是一邊扶著她的腰,一邊發出淡淡的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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