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殺 764 一個詩人的自白

    艾立心中是驚詫不已。

    如果說第五區的人對郭化龍很崇拜，唯郭化龍馬首是瞻，這還可以理解。可是為了郭化龍的生化實驗，竟然心甘情願當實驗品，這就有點太瘋狂了。

    看來郭化龍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徹底的洗腦。他們的精神都是極其狂熱的。

    可以這樣說，他們都是郭化龍狂熱的信徒。

    只要郭化龍一聲令下，他們可以立馬去死。

    這些人，真真是沒治了。

    看來自己就算是逃出去，在第五區也是危機重重啊。

    出乎艾立的意料，接下來的這幾天，郭化龍並沒有審問他，一切看起來似乎都很正常。只是每天晚上，過道里都傳來一聲接一聲的慘叫聲。

    而且這些慘叫都不相同。

    有的像是殺豬一樣，扯著嗓子拖長了音在叫；

    有的像是被刀劍刺中身體一樣，猛地叫一聲便不再叫，過上片刻又是猛地叫一聲；

    有的則像是女鬼一樣的尖叫，叫得悽厲，悲慘，詭異；

    還有的像是長時間的病痛折磨下的呻銀聲，那聲音里滿是絕望。讓人只聽一聲，便覺得這一輩子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每天晚上聽著這些慘叫聲，無異於一種折磨。

    雖然艾立旁邊的這些人們精神很狂熱，但是他們每晚聽著這樣的叫聲，都睡不著覺。

    倒是艾立，該吃吃，該睡睡，真是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睡得那叫一個死啊。

    身邊的那些人見艾立在這種情況下都能睡著，一個個都是佩服不已。

    同時，在中央大廈333層，郭化龍的辦公室里。

    郭化龍正看著眼前的一個全息投影。那投影之中，正是艾立所在的牢房的情況。

    其他幾人在這一聲聲慘叫聲中，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艾立卻睡得風生水起。

    郭化龍旁邊還有一人，他算是郭化龍的參謀。

    他看著投影之中艾立睡得那麼死，有些驚訝道：「將軍，看來我們這一招失敗了。」

    本來他們把艾立關在那裡，讓他每夜聽著那裡的慘叫聲，這其實就是一種心理攻勢。久而久之，艾立的精神就會瀕臨崩潰，那時候再審問他，就是輕而易舉了。

    可是沒想到那些聲音對艾立完全不起作用。

    郭化龍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加大心理攻勢的力度，帶他去實驗室，讓他現場看看我們的實驗。」

    &將軍。」

    那參謀應了一聲，用多功能手錶發了幾條信息。

    沒多久，畫面之中，艾立所在的牢房房門就打了開來。

    共有十個身穿制服的人，一進來便將艾立的雙手拷了起來，甚至給他的雙腳也戴上了沉重的腳鐐。

    這種手銬和腳鐐，都是用某種隕岩鑄造而成。看起來和普通的手銬腳鐐沒什麼區別，但是它擁有著一種特殊功能。可以用遙控器操控它的磁場大小，從而改變它的重量。

    剛開始艾立還覺得這手銬和腳鐐沒什麼，可是很快，就越來越重。

    &公斤……

    &公斤……

    &公斤……

    &公斤……

    一直達到2000多公斤，艾立手想抬一抬都極其困難時，其中一個身穿制服的人，才停止了增加重量。

    這時候，旁邊那兩米高的壯碩漢子迫不及待地問道：「各位兄弟，什麼時候輪到我去做實驗啊，能不能快一些？」

    其他人也都紛紛叫著：「我們都等了這麼多天了，怎麼還輪不到我們？」

    &們能不能幫忙跟將軍說說，我們真的是迫不及待要做實驗了。或者，你們帶我們去見將軍，我們當面求將軍。」

    一個制服說道：「你們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將軍豈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

    就在此時，那個制服耳中，突然傳來將軍的話：「除了艾立以外，把這個牢房裡的所有人都帶去做實驗。」

    那制服一愣，將軍一向都是按照計劃行事的。可是剛剛將軍所說的事，完全不在計劃之內啊。

    不過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下，隨後便毫不懷疑地執行了將軍的命令，對那些人說道：「算你們運氣好，將軍剛好聽到了你們的請求，他已經答應，現在就帶你們所有人去做實驗。」

    眾人聽了，頓時興奮地大叫起來。

    &去，太好了！」

    &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

    &軍，謝謝您，太謝謝您了！」

    這時候，那最瘦弱的一個，竟然來到艾立面前，握著艾立的手說道：「艾哥，我們在感謝將軍的同時，也沒有忘記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來，我們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去做實驗。你是將軍的重點照顧對象，也許此時將軍正在關注著你，順帶著連我們也跟著借了你的光。太感謝你了，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其他幾人也都紛紛向艾立表示感謝。

    對於這種感謝，艾立是真真不能接受。

    要不是自己，這些人還沒有這麼快死。現在因為自己到來，這些人很快就要獻出他們的生命了。

    一個制服此時對那些人說道：「你們都往出走，跟我去23、24、25、26、27、28和29號實驗室。」

    那些人聽了，一個個真是像過年一樣高興，幾乎是蹦跳著，歡欣鼓舞著，就走出了牢房。

    艾立則戴著沉重的手銬，拖著沉重的腳鐐，跟在後面。

    就在此時，艾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對那幾個制服說道：「等等，有件事忘了。」說著就要往牢房裡走。

    那幾個制服本來不打算讓艾立回去，但他們耳中的微型通訊器中，卻傳來了將軍的話：「讓他回去，看看他要幹什麼。」

    艾立回到牢房裡後，向四面看了看，最後確定了牢房裡最大的一面牆。

    隨後點了點頭，對那幾人問道：「你們誰有筆？」

    那幾人都冷聲道：「沒有。」

    &吧。」

    艾立表示知道了，隨後將手指伸進嘴裡，一狠心，一用力，便將手指咬破。

    那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艾立要幹什麼。

    艾立冷笑一聲，說道：「你們嚴刑逼供，我卻寧死不屈。沒有其他可說的，只能用一首詩表達我此時的心情。」

    那幾人再次面面相覷，我們什麼時候嚴刑逼供了？

    艾立舉著咬破的手指，來到那面牆前，鄭而重之地寫下了幾行字：

    任腳下響著沉重的鐵鐐

    任你把皮鞭舉得高高

    我死也不會

    因為我的口味沒有辣麼重

    ……

    寫到這裡時，感覺字跡沒那麼清晰了。

    艾立嘆了口氣：「尼瑪，這麼快就沒墨了。」

    說著按著自己的手指，硬擠了擠，繼續往下寫：

    人，不能低下高貴的頭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生化實驗算得了什麼

    死亡也無法讓我

    對著死亡我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中央大廈在笑聲中動搖；

    這就是我——一個拒絕的純潔的高尚的詩人的自白

    高唱凱歌埋葬郭家王朝！

    眾人看得都有些哭笑不得。

    而333層的辦公室中，那參謀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郭化龍則是面色鐵青。

    不過隨後參謀就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尤其是最後一句「埋葬郭家王朝」。

    這些年來，將軍早已經成了第五區的英雄，第五區的人們，沒有任何人會說將軍一句壞話。將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將軍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現在這小子竟然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這是找死！

    &軍，我請求您現在就殺了他！」

    參謀正色道。

    將軍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還不能殺他。我還想從他嘴裡知道一些事情。之後再留著他做實驗。」

    參謀急了，說道：「將軍，這樣的人怎麼有資格為您的事業獻身？我請求了那麼多次，您都不批准我去做實驗，他一個囚犯，而且又說出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您竟然要用他做實驗？將軍，我想不通。」

    將軍笑了笑，說道：「相信我，你留在我身邊，比做實驗對我更加有用。至於他，這小子是個難得的天才，用他的身體做實驗，說不定可以製造出更加強大的生化士兵。」

    參謀這才點了點頭，佩服道：「還是將軍有遠見。而且將軍您又這麼仁慈，竟然讓一個真正的囚犯做實驗。這是這小子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艾立寫完那一首詩之後，想了想，在旁邊又寫上幾行字：

    &年9月2>

    艾瑪牙

    寫完落款之後，艾立左看右看，覺得還是缺了點什麼。

    想了想，他明白過來，在那首詩的後面加上了一個笑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旁邊那幾個制服此時都是面色陰冷，他們恨不得立即殺了艾立。

    艾立那首詩最後一句話，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但是剛才將軍的話他們都聽到了，也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恨意，帶著艾立向實驗室走去。

    過道上的那些人看到艾立和他的室友們，一個個羨慕不已，叫道：「你們要做實驗了？我去，怎麼什麼好事都輪到你們頭上？」

    &苦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啊，我也想做實驗。」

    &軍，求您了，就讓我早一點做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