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盜墓記 第二百三十八章失落之城（30）

    東方紅日初升，風沙漸止，神廟在前方露出了輪廓。

    只見半壁青煙光閃灼，一行香靄霧朦朧，樓台迭迭，高塔矗立，好一處規模宏大的建築。

    只是神廟上空，黑霧籠罩，猶一個巨大的旋渦，正在緩緩旋轉。

    胡孫持著九環錫杖，站在一個沙丘之上：「師父，有妖氣！」

    八戒哼哼道：「天上這麼大個鍋蓋，誰都看得出來，還用你說啊？」

    莎莉楊道：「哼，不如我放一把火，將這裡燒得乾乾淨淨。」

    陳褘阻止道：「看這建築的形制，是個佛寺廟宇，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菩薩的道場？」

    沙僧手搭涼棚，抬眼遠眺，他指著遠處一尊半埋在沙堆里的泥塑，說：「師父，你看，菩薩都被請出廟了，天天在那兒風吹日曬，滋味一定不好受。」

    陳褘極目望去，果然見無邊黃沙之中，隱隱倒著半截佛像。

    一行人奔下沙丘，來到近前。仔細觀看，但見佛像頂結五髻，左青蓮，右梵篋，座下獅猁王，正是西方專司智慧的文殊師利佛。

    只是此刻的菩薩金身，形狀著實悽慘。身上金粉斑駁脫落，青蓮只剩禿枝，還殘缺了一條腿。

    座下的獅猁王更是不堪。獅身從中斷裂，身異處，腦袋不見蹤影。

    陳褘看罷，嘆了口氣，拜了拜菩薩，回頭說：「陛下，一飲一啄，皆有因果。你此番經歷劫難，多半與文殊菩薩脫不了干係。他在你烏雞國境內，竟遭遇如此狀況，找人出口惡氣，也算尋常。」

    陳褘說得客氣，心裡卻在吐槽，你丫得罪誰也別得罪這位文殊菩薩。想當年，他在烏雞國受了委屈，目眥必報。

    如今他被毀了道場，日日受這日曬雨淋之苦，不找著機會出口氣，怕是過不了這個坎。

    話說這佛祖也是個有心機的，居然想了個一舉兩得的主意，同意文殊派獅猁王下界為妖。一者跟烏雞國國主找回場子，二者生生給唐僧師徒造了個劫難……

    惹誰，也不要惹這些個大神啊，保管玩得你沒有好果子吃！

    女王訝然道：「這些事我不知道，應該都是查塔乾的啊，菩薩是不是找錯了人了？」

    陳褘苦笑道：「查塔無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陛下，你既是國主，想是菩薩怪你有失查之過，遂得了這場無妄之災。」

    女王神色變化不定，默默無語。

    陳褘也懶得跟她多話，轉頭看看自己四個凶神惡煞的徒弟，心裡幫查塔默哀了一秒鐘。

    查塔的前景，明顯不太光明。最後的結果，不是被九環錫杖九齒釘耙降妖寶杖打死，就是被三昧真火給燒死。總之明擺著，沒有好下場。

    女王盈盈向文殊佛像拜了拜，低聲祝禱：「此番事了，弟子定為菩薩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話音剛落，佛像之上，金光閃耀，光禿禿的青蓮枝上，瞬間綻放出了一朵若有若無的蓮花。

    女王看得真切，激動萬分，連連叩拜：「天降異相！國師，快看，菩薩顯靈了……」

    陳褘嘴角抽搐，口中苦。文殊倒是顯靈了。觀音卻是個腹黑的，不聲不響，把大伙兒扔在這裡，不管不顧。

    菩薩啊菩薩，這一次，你是想假手我們師徒，給文殊師利派個人情大禮包嘛？

    ……

    來到古廟前，但見門上金釘耀目，兩隻青獅虎踞龍盤。牌匾之上，「敕建寶林寺」五個大字，閃閃光。

    陳褘轉頭向女王道：「敕建？這是你皇家寺廟，怎會被查塔所占？」

    女王：「呃……先祖信佛，建了此廟。三年前，我父王御駕親征南國，與查塔父親一齊陣亡。查塔母親傷心欲絕，隱居在此伴靈清修。我這個姑姑，遭遇大變，脾氣古怪，不許生人進廟，所以，我很三年多沒進過這座寺廟了。」

    陳褘搖頭道：「陛下啊陛下，皇家寺廟，卻為妖邪所占，你這是失責啊。難怪文殊菩薩會怪罪於你。」

    胡孫在一邊插嘴道：「不喜生人進廟？天下間的寺廟，哪有關門拒香火的？這寺廟裡面，一定有古怪。」

    陳褘醒過神，打了個激靈：「對啊，三年前？陛下，你不是說過，正是在三年之前，查塔身上生了一些變化。他母親在此伴靈，難道……你父王和查塔父親的屍身，便在此處？」

    女王點點頭，說：「城中祖廟，只供靈位。陵寢卻建在這寶林寺後院。」

    陳褘道：「不知道你父親在征戰南國當中，可有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女王看了看陳褘，臉帶疑惑：「你的意思是，一切都始於三年前？」

    陳褘苦笑道：「恐怕正是如此。你父王這一次御駕親征，必有玄機，多半撞到了妖邪。」

    女王思索半晌，道：「父王陣亡那一日，據說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交戰雙方，十萬將士全部死難，無一生還。等查塔帶後援軍隊趕到，只找到了父王他們的屍身。」

    八戒道：「日月無光？難道是天狗食月？陰陽顛倒，陰盛陽衰，有妖孽出世，很正常啊。」

    莎莉楊翻翻白眼：「什麼天狗食日，那是日蝕好不好？沒文化，真可怕。」

    八戒：「……」

    陳褘同情地盯著女王：「這便是了。戰場本是殺戮凶地，又遇日蝕異象，必是妖孽乘機脫困。你父王可能並不是戰場拚殺而死，而是栽在這妖孽手裡。妖孽只有魂體，沒有肉身，乘機附在查塔身上，回到了烏雞國。」

    女王縮了縮脖子，一臉後怕，瑟瑟抖：「這麼說，我烏雞國的護國大將軍，三年前就變成了妖怪？」

    陳褘轉頭瞧了一眼胡孫，道：「我只是初步推斷，不過要證實這一點，須要我這徒弟親眼看過再說。」

    胡孫站在寶林寺門前，冷冷地說：「不要看了，那查塔必是活死人無疑。三年前，他早就死在南國戰場，回來的，不過是具軀殼而已。」

    陳褘訝然道：「悟空，此事重大，你怎能夠一口斷定？莫非這幾日中，你又恢復了神通？」

    沙僧如風一樣搶上前來，護在陳褘身前：「師父，這還用神通嘛？你看看對面寺廟，不就知道了嘛？」

    「轟隆隆！——」

    寺廟之中，響起了一陣急促沉重地腳步聲。抬眼看去，陳褘張大了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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