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之時,越是慌亂,越是容易出錯。[書庫][][][]dm這時候,反而沉下心思,保持冷靜。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王局長已經知會了轄區的民警,他們很快便會到,一定比我早。我再如何著急,也插不了翅膀飛過去,不是麼?那麼,焦急還有用麼?」
劉韜躬了躬身子,「特助說的是。我學習了。」
遇事不慌不亂,沉著冷靜。這句話說來簡單,真做起來,那可真不容易。至少對他來說,他尚且做不到葉特助這般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從容淡定。
所謂的差距,並不是多麼的明顯,而是在一點一滴之處體現。
「既然一時半會也趕不回去,我鞭長莫及,那麼,我現在能做什麼來幫助我妻子呢?」
劉韜沉思了很久,搖搖頭,「我想不到。」
在他看來,與其說葉特助是在考驗他,不如說,葉特助更像是在幫自己理清思路。他問的這些問題,其實不是在問他,而是葉特助在問自己!似乎,葉特助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從容淡定?
他的心,也亂了。
葉承樞漫不經心的扯扯嘴角,問道:「劉秘書,你說闖入我家的人,會是誰?」
「張藝軒啊!」劉韜一愣,這是葉特助剛剛自己親口說的呀,還能有假了?
狹長的丹鳳眼眯了眯,透著詭譎的精光,「我記著,王局長可是張德亮一手提拔起來了。張德亮對他,那可是有知遇之恩的人。」
「特助!」劉韜猛地一怔,「您的意思是……?」
「找王局長去救靈色,不保險。」
「那咱們快點過去救少夫人呀!」劉韜一時情急,語氣難免沾染了幾分暴躁。
葉承樞沒立刻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用餘光掃了劉韜一眼,那眼神,是劉韜看不透的深意。
他一個激靈,連忙道:「特助,我,我太著急了,您別——」
「不怪你。」葉承樞笑著擺擺手,「你能如此關心我的妻子,我替她謝謝你。還是那句話,我鞭長莫及,再我趕回南宮殿之前,書房的門,只怕堅持不住。」
「那……」劉韜愣了愣,「那怎麼辦啊!王局長不可靠,咱們一時半會又趕不回去。少夫人一個在家,豈不是很危險?!」
「危險?」葉承樞輕蔑的揚了揚本就上挑的眼尾,嗤笑一聲,「只要我還在,只要葉家還在,沒有人會有危險!」
劉韜沒說話,只是深深的望著葉承樞。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猜不透這位葉特助了。距離他越是近,反而越是撲朔迷離。在他的身上,總是有那麼多的令人費解,那麼多的神秘感和強大。
「葉特助,我能問您個問題麼?」車廂里沉默了很久,忽然響起了劉韜的聲音。
「問。」葉承樞輕鬆的說道。
「我說這話不太好聽,您別見怪。」
葉承樞唇邊的笑意更深了,「自然不會。你說。」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話,真正對您恨之入骨的人,不應該是張藝軒。也不應該是張德亮。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對不對,但我感覺,張德亮恨您是一定的,因為您的出現,的確讓張德亮感受到了很大的危機。可我怎麼想,也不覺得張德亮會做出這種沒腦子的事情才對。昨天他在壽宴上的醜態,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是有人算計了他。假設,假設算計張德亮的人就是葉特助您好了——」
「不必假設。」葉承樞輕描淡寫的說道:「本就是我算計的他。」
這件事,是歐陽詢自作主張的結果,他事前完全不清楚。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歐陽詢,還是他的人。所以他做的事,不管他清楚不清楚,都得算在他頭上。
「那好。」劉韜沉了沉心思,繼續道:「我們就當張德亮知道是您算計的他好了。他心裡肯定有不痛快,也有恨。但張德亮能成為一省之長,他絕不是個白痴。他或許可以庸碌,也可以無能。但是,張德亮絕不會沒腦子。他應該清楚的很,官場的爭鬥是正常,可若是牽扯到了家人的安危,那已經不是爭鬥可以解釋的事情。那是違法,是挑釁法律!我想,葉特助斷定這件事是張藝軒所為,怕是有偏頗。」
張德亮自己都不會做這種沒腦子的事,他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去這事。沒道理的!
葉承樞一邊聽,一邊點頭,但手下也還在不停的編輯簡訊。他輕輕一笑,簡訊發送出去,頭也抬了起來,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劉韜,只是道:「劉秘書,你很聰明。」
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還是上次他跟靈色說的那句話,這個劉韜,太心急了,太急於求成了,太想在他面前表現自己了,讓他知道他的聰明與能力。
可劉韜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就算留意到了他的才華,可他會有心情去欣賞麼?耍小聰明,不是不可以。但也要分分場合。他如果不知道劉韜是個有能力的人,他又怎會將他調在自己的身邊給他當秘書呢?
在一瞬間,葉承樞便已經對劉韜做出了判斷。
這種人,可用,卻不可重用。可信,卻不可全信。更加,不能讓他掌權。因為,太工於心計表現自己的人,其性格,多半是狠辣狡詐之人。這樣的人,做個小幹部是最佳,再往上爬,他能力到足夠,可後果,只怕不堪設想。
「劉秘書,你一直很關心江南省的官場。我聽諸遊說了,你也很關心這方面。我問你一句,張德亮的很多決定,是誰來做的?或者我問的再簡單點吧,能左右張德亮決定的人,是誰?」
劉韜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道:「方立文,方秘書。」
「張家父子最信任的人,又是誰?」
「方立文。」
「張藝軒不怎麼聽他父親的話,但有一個人的話,他言聽計從。這人又是誰?」
「還是方立文。」
「如果張藝軒做了什麼事,怕不是他的想法,更不會是張德亮的想法。那你說,會是誰的想法跟指使呢?」
劉韜斬釘截鐵的丟下三個字,「方立文!」
葉承樞輕鬆的笑出聲來,「所以,你明白我該做什麼了麼?」
「明白了。」劉韜重重的點頭,「擒賊先擒王。只要找到了方立文,少夫人自然也就安全了。就算那些人將少夫人綁架了去,他們也不會傷害少夫人。畢竟,少夫人只是方立文用來威脅您的籌碼。少夫人若是有一丁點的傷害,他手中便沒了人質。他如此大費周章,也成了一個笑話。」
「劉秘書,所以我才說你很聰明嘛。」葉承樞笑的格外深邃。只是眼底偶爾閃過的一絲肅殺,卻也不是開玩笑。
劉韜心中一喜,看來葉特助對他表現很是滿意!
「方立文,方立文……」葉承樞在口中輕輕的玩味這個名字,唇邊的笑,愈發加深。驀地,他收起微笑,俊臉猛地陰沉了下來,眼中的殺氣,令他身邊的劉韜也為之一振。
「這話我已說了很多遍,有膽子做,就得承受這後果。自己選的路,撞了南牆,也不能回頭。」眼皮一掀,性感的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準備,你可做好了?」
「劉韜,你去開車。馬司機,你可以下班了。」
開車的馬司機一愣,然後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心中有了自信也有了底氣,劉韜說話的時候,也多了幾分趾邑,「馬司機,靠邊停車。你可以下車了。」
雖然鄭秘書說是去了黨校學習,學成歸來之後就要派去下邊獨當一面。可有心的人很容易就會知道,鄭秘書明升暗降,實則是給葉特助流放了。因為,他背叛了葉特助,暗中給張德亮傳遞情報消息。
馬司機,雖然是個老實本分的人。他就算是想參與到那些事情中,他也不夠分量。他倒像想呢,可張德亮也瞧不上他。但不管怎麼說,鄭秘書都不可靠了,這馬司機,也還是換換的好。畢竟,馬司機跟鄭秘書待在一起的時間,與葉特助想必,更長。留著一個不確定的人在身邊,總歸是麻煩。
想了想,劉韜又善做主張的補充說道:「明天,你也不用來上班了。這段時間你跟葉特助,也辛苦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陣子吧。過些天,再安排你的工作。」
「葉特助!」聞言,馬司機猛地回頭望了過去。那不可置信的眼神,連劉韜也覺得他有幾分可憐。
葉承樞並未多說,只是道:「劉秘書也是體貼你的辛苦。你不要辜負了他的好意。」說完,他擺擺手,示意馬司機快點下車。
恐怕馬司機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自己忽然沒了工作,這背後究竟是為何。連劉韜都知道馬司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葉承樞又怎會不知?其實,他從沒有懷疑過馬司機,也不覺得留他在身邊能處什麼大事。不過,既然劉韜已經說了,他也沒必要再挽留。一個司機而已,省廳還會缺司機麼?
其實,葉承樞的一句話,完全可以避免馬司機的失業。可他沒有。不是他不想管,是懶得管。從這點也不難看出,其實葉承樞是很冷漠很涼薄的一個人。別人的生死,根本觸動不了他的分毫。即使,他會對每一個笑的溫柔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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