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當李孝恭來到少年軍軍營的時候。
他傻眼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房遺愛他們說的傳授一二是這麼個傳授法!
要是知道是這麼回事兒,他會來個屁!
只見少年軍大營里,烏泱泱的一片人啊!
而在校場之上,還用兩根杆子拉著一排用紅紙寫的大字。
上書:
《熱烈歡迎大唐名將——河間郡王,蒞臨大明王廷少年軍客座交流。》
就這橫幅,還是昨夜房遺愛等人專門去請教了李承乾才整出來的,頗有後世之風
當然,這裡面名堂其實也很多,只不過一時半會兒體現不出來罷了。
李孝恭看到這個,整個是哭笑不得。
心說我來教教那些子侄也就算了,你丫給老子整出烏泱泱的一片人,你想累死我不成?
當即,他就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
而房遺愛這邊,李景仁專門拿著望遠鏡盯著門口的方向,看到李孝恭躊躇不前,便喊道:「房老二,王叔要跑,你趕緊的。」
房老二一聽,也是立馬拿起一個用鐵皮做的擴音器,扯著嗓子喊道:「熱烈歡迎大唐名將——河間郡王,蒞臨大明王廷少年軍,客座交流!」
他一說完,另一隻手還使勁的揚了揚,少年軍眾人立馬會意,大聲喊道:「熱烈歡迎大唐名將——河間郡王,蒞臨大明王廷少年軍,客座交流!」
同時,掌聲雷動。
這一下,李孝恭尷尬了。
這他娘是走不掉了啊,這要是走了,傳出去得多丟人?
沒辦法,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心裡把那幾個小王八蛋賣了個沒完沒了。
這事兒整得。
正當他準備快步走到房遺愛身邊的時候,薛仁貴迎了上來,說道:「能得王爺教誨,我等倍感榮幸。」
薛仁貴才是少年軍的教官,但是對於房遺愛等人請來李孝恭,他是一點兒意見都沒,甚至,他自己也來了,就是想多學一些。
李孝恭那叫一個尷尬啊,老夫是被那幾個小王八蛋給坑了!
早知道要是這麼回事兒,你當老夫是真願意來不成?
房遺愛也是真的缺德,昨天說是教教他們這些晚輩,結果一轉頭,就把所有少年軍的人都給集結了起來。
不過面對薛仁貴,李孝恭還是表現得很大度:「教誨談不上,大家互相交流,薛將軍的能耐老夫是見識過的,就連衛國公都曾言,薛將軍未來必是一名將。」
兩人寒暄了兩句,李孝恭也就來到了房遺愛這邊,房遺愛專門給他準備了一個主席台,就是為了方便他講課。
「你這個小王八蛋,給老夫等著。」李孝恭沒好氣地說道。
房遺愛倒是無所謂,一臉嬉皮笑臉地說道:「王爺,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趕,都一樣的。
再說了,這裡是少年軍,是大明王廷未來軍隊的骨幹」
他這話可就有深意了,當然,是什麼深意他也不知道,這是李承乾教他的。
李孝恭一聽就明白了,當下也笑了,這話倒是沒毛病。
「來,大家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大唐名將——河間郡王為我們闡述為將之道。」房遺愛當即又喊了一嗓子,一時間,掌聲雷動。
李孝恭也沒了之前的抗拒,當即笑了笑,便開始講述他自己對戰場的一些認識。
眾人聽得很認真,哪怕是在烈日之下,卻是沒一個走神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一位真正的百戰老將在為他們講述戰場。
王帳之中,劉三從外面回來,笑道:「殿下,還是你料事如神,如今河間郡王都已經講上了。」
「你們要去聽聽麼?」李承乾也笑了。
這是必然的,並沒什麼好說的。
尉遲寶林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大多都是郡王的經驗之談,應該沒什麼實質意義上的東西。」
李承乾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肯定的,他們又不是王叔的子侄後裔,你指望人家傾囊相授?能講點兒經驗之談,對少年軍來說,就已經夠了,他們現在什麼都缺,包括經驗。」
「殿下,這麼坑河間郡王,他會不會」劉三有些擔心道。
李承乾擺了擺手,道:「王叔這個人,沒你想得那麼狹隘,真要說起來,大唐的那些名將都沒你想得那麼狹隘。
而且,說到底,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兒,無礙。」
「殿下,使團按理說也到了要離開的日子了啊?為何還沒有一絲絲要走的動靜?」一旁,高純行卻是好奇地問道。
對於這個,李承乾也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吳安突然來了,雖然之前李承乾讓密諜司去澆河郡搞事情,還要密切關注吐蕃的動向,但他自己倒是沒有離開日月山。
「殿下,大唐來人了。」
聽他這麼說,幾人都有些愣神,這叫什麼話?
「什麼人?」李承乾問道。
吳安說道:「元謀舊臣,為首的好像是裴寂的胞弟,其餘人都是元謀舊臣的子侄後裔。」
「元謀舊臣?」李承乾愣了一下。
這不就是當初輔佐李淵的那群人麼?
要說元謀舊臣,那人就多了啊。
首屈一指的便是李二,其次則是裴寂、劉文靜、比較出名的還有長孫順德、劉弘基、殷開山、唐儉、柴紹、武士彠等人。
這裡面,既有李淵的擁躉,也有李二的死忠,但唯獨跟他李承乾沒什麼關係。
「他們來作甚?」李承乾又問道。
吳安道:「聽他們平日裡閒聊的意思,好像是想在大明王廷出仕。」
李承乾樂了。
這些傢伙來大明王廷出仕,那就說明,全是李淵的擁躉唄。
李二的死忠犯不著來大明王廷混日子。
想到這個,李承乾又問道:「裴寂是不是過世了?」
「是的,不久前,裴寂已經病逝。」吳安道,「說來也巧,正是送親的隊伍走後,才傳來裴寂病逝的消息。」
李承乾沒說話,這事兒有點兒意思了。
裴寂和李二就算不是死敵,那也是對頭。
畢竟當年裴寂為了弄死劉文靜,捎帶手把李二也給弄了,所以說,他們兩人之間其實積怨已久,所以李二一登基,找著機會就把裴寂給摁了下去。
換句話說,裴寂是李淵的擁躉,而武士彠也是李淵的擁躉。
這麼一想,他好像明白了。
這是想藉助武媚成為大明的外戚?
那武家來的又該是誰?
武媚的兩個兄弟?
不應該,武士彠如今爵位在身,他兩個兒子是走不掉的。
「其他人身份查明了麼?」李承乾問道。
吳安點了點頭,道:「查明了,都是太上皇一系的,比如張平高等人的子侄,不過奇怪的是,武氏好像並沒有來人,裴氏倒是有一些,他們好像還在等什麼機會。」
「劉三,你去學堂將長樂和武媚接回來,寶林,你去安排一下,中午本王要去長明酒樓用膳。」李承乾笑道,「既然是等機會,那本王給你們這個機會,本王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想作甚。」
「末將這就去安排。」劉三和尉遲寶林立馬躬身道。
待他們走後,李承乾又說道:「密諜司密切關注他們的一切行徑,有能力的話,不妨滲透出去。」
「微臣明白。」吳安當然懂李承乾的意思,也是當即離開。
「殿下,太上皇莫不是想要在大明王廷扶持他的舊部?」等人都走後,高純行問道。
李承乾笑了笑:「誰知道呢,不管他們想做什麼,都得遵循大明王廷的規矩。」
大明王廷是他的立身之本,這是容不得任何人來破壞的。
這是他的底線。
高純行不再說話,這事兒,透著邪乎。
如果太上皇想把手伸進大明王廷,那就真是一場大戲了。
很快,長樂和武媚外加張小花都回來了。
她們仨現在幾乎天天膩歪在一起,幹啥都是三人行,對於多一個張小花,李承乾也不介意,見人都道了,當即笑道:「走,今天我帶你們去長明酒樓打打牙祭。」
「好啊!」長樂當即就高呼道。
只要不上課,幹嘛都行。
李承乾當即搖頭苦笑,不過想想也正常,孩子嘛,有幾個喜歡讀書的?
他當年不也經常逃課麼
說著,李承乾就帶著幾人出了王帳,走出去沒多遠,武媚的一群僕役便走了過來,躬身施禮後,就跟著在了武媚的身後。
「嗯?」李承乾疑惑道,「本王帶她們出去用膳,你們各自散去。」
「殿下,我等是王妃的僕役,出宮這等大事兒,理當跟隨。」當即有一二十多歲的女子說道。
一聽她這話,李承乾看了看劉三,劉三搖頭不語。
李承乾當即道:「就你一人隨行侍奉著即可,劉三,叫上春花、夏晴,一起。」說完,他又看了看張小花,打趣道,「小花,要不要帶上你的僕役。」
「殿下又拿小花說笑了,小花哪兒來的僕役?」張小花嘟著張嘴道。
李承乾就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樣,當即錯愕道:「我們小花還沒有僕役的麼?你阿耶怎麼想的?他如今也是大明的官員了,你也是貴女了,怎能沒有僕役?」
「啊!」張小花也有些意外,「阿耶說,我們以前就是僕役,也就是遇到了殿下,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要惜福。
再說了,小花什麼都能幹,根本就不需要僕役。」
「對對對,小花最能幹了。」長樂也在一旁說道,「她家幾乎都是她操持的,可厲害了。」
李承乾卻是笑道:「雖然小花能幹,但也是貴女了,這樣,武媚,你這麼多僕役,要不要送小花一些?」
說完,李承乾就看著武媚,武媚聞言,當即說道:「好呀好呀,小花,你自己挑,不過不能欺負她們哦。」
小花都愣住了,李承乾卻是在一旁指指點點道:「就這幾個吧,小花一家也是我大明王廷的元老了,去了她家,虧待不了你們。」
他剛剛這一點,就把那剛剛開口的僕役點在了裡面,那人當即說道:「殿下,我侍奉王妃習慣了,要不換個人吧。」
「隨便。」李承乾說完,心裡卻是有了些心思。
小花全然不知道為何,自己就多了幾個僕役。
這會兒整個人都還有些愣神。
「走吧走吧,餓死了。」長樂卻是沒心沒肺地喊了一句。
李承乾當即就帶著幾人奔著長明酒樓而去。
四個人,除了劉三等人以外,還各帶了一名僕役。
出了宮牆,武媚就好奇地東張西望,這是她來日月山後,第一次出宮牆,好奇是自然的。
長樂目的就明確多了,直奔長明酒樓。
這事兒說起來很有意思。
可能酒樓的飯菜未必就有自家的好吃,但作為孩子,下館子就是能讓其高興。
不多時,當李承乾來到長明酒樓後,直接上了二樓找了一個臨街的雅座坐了下來。
他今兒可沒帶眾人坐什麼包間。
隨便給幾個小傢伙點了些吃食,李承乾就一臉笑意地看著大街上。
上菜的時候,一夥計小聲的在李承乾的耳朵旁說道:「殿下,客房裡那些人已經知曉殿下來了。」
李承乾點了點頭,倒也沒多說什麼。
他今天就是來試探一下這些傢伙的。
你們不是在等機會麼?
本王親自給你們製造機會。
客房裡,裴老等人確實知道李承乾來了,這對他們來說,也的確是一個機會。
之前他們想在大明王廷出仕,但沒有門路啊。
武媚如今也還小,很難對他們有什麼助力。
「裴老,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有人說道。
裴老卻是搖頭道:「確實是機會,但他怎麼會來長明酒樓用膳?而且還帶著女眷。」
「管他那些作甚。」有人說道,「我們就在他旁邊坐而論道,如今大明王廷求賢若渴,讓他見識了我們的才學,自然會留意到我們的。
裴老,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如今我們在這兒可以說毫無根基,而大明王廷開科取士更是遙遙無期,不能這樣一直等下去啊。
機會就擺在我們面前,錯過了屬實可惜!」
裴老點了點頭,當即道:「去安排吧。」
他也明白,這傢伙說得其實沒錯,之前他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總以為大明百廢待興,官員缺口又那麼大,李承乾怎麼不得弄個什麼招賢館之類的,到時候他們毛遂自薦便是。
畢竟和大明王廷的這些土包子比學識,他們自負不會輸給任何人。
結果來了這麼久,別說招賢館了,他們想進入李承乾的視線都難,這可把他們急壞了。
加上大唐的使團也還在,他們想的其他法子暫且也不敢用。
這李承乾來長明酒樓用膳,便成了他們最近唯一的一次機會。
很快,裴老等人就在距離李承乾等人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其實,若非是李承乾暗中示意,他們都不可能被安排在李承乾的不遠處。
「大明王廷好雖好,但尚且有諸多不足的地方還需改進啊。」不多時,那邊聊了起來。
李承乾一聽這話,心道,來了。
這不就是說給自己聽的麼。
不過聽聽也無妨,真要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還是可以接納的。
「裴老說的是。」又有人接茬道,「大明王廷重商抑農,實屬本末倒置,此舉不該啊!」
李承乾冷笑,一邊笑,一邊給長樂幾人布菜。
「此言差矣。」裴老說道,「此地遭遇了連年雪災,農牧不興,唯有重商另闢蹊徑方可盤活這盤死棋,行此舉,非大魄力者難行。
爾等只看到了商業大興,卻沒看到為何要大興商業。
今後,看事物還是得往深處看,往深處想,莫要浮於表面。」
「裴老教訓的是。」眾人聞言說道,「那裴老說大明王廷尚需改進之處,不知在何處?」
聽到這裡,李承乾些微有點兒興趣了。
大明王廷大興商業的目的雖然不是他說的這般,但這方面的原因也很多,至少大差不差吧。
對於這裴老想要改進什麼,他倒也有了聽聽的興趣。
「大明王廷在短時間從一個小山頭發展至今,的確是堪稱奇蹟,老夫之前仔細研究了一下大明王廷的發家史。」裴老說道,「觀其發家史,可得二字。」
「是何二字?」有人問道。
李承乾也想聽聽是何二字。
裴老看了看李承乾這邊,繼續說道:「其一為仁,其二為勇。
以仁治下,可保內部無憂。
以勇御外,可保拓土開疆。
聽聞當初日月山糧食緊迫之時,明王殿下與眾人同食大鍋之食,此乃仁政。
而日月山保衛戰之時,明王殿下於城頭上,一步不退,此乃武勇。
可御下之道,豈能一直以仁?
御外之策,又豈能一直以勇?
長此以往,大明王廷終究會出大事的,所以老夫才說,大明王廷還有改進之處。」
說了半天,老傢伙都沒說到怎麼改進,無外乎就是想賣個關子,引起李承乾的興趣,不過李承乾聽他侃侃而談後,也就失去了興趣。
紙上談兵罷了。
還一仁,一勇?
淨他媽瞎扯淡。
不過,這些傢伙說這麼多,不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麼?想吸引他搭腔麼?
呵呵,老子就是不開口,就是不搭腔,就是不好奇,氣死你們!
不過,他不開口不代表長樂不開口,長樂聽他們說了半天,突然來了句:「大哥,現在吹牛都不用打草稿了麼?」
李承乾一聽,差點兒笑噴了。
後面,裴老等人頓時語塞!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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