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假期過去了。
回到東京的上杉櫂從未感覺空氣是如此的溫暖。
要說缺點的話,也不是沒有,就是東京的空氣比起北海道來,確實要渾濁不少。
清晨,比花火要早起一些的上杉櫂來到了花丸花火的身旁,認真地盯著少女的睡顏,她懷裡抱著自己昨天給她買了那隻鯊鯊球, 閉上眼睛的樣子,可以說是恬靜而又美好。
她的眉毛細細長長,絲絨一般的彎在那裡。
「花火,花火!起床了,起床了!」
上杉櫂嘗試在她的耳邊喊她,可她只是拍了拍耳朵, 便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完全沒有想要甦醒的樣子。
「唉, 又睡懶覺了, 這個壞毛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該。」
上杉櫂坐在床邊,望向了她。
天色漸明,臥室的窗簾還沒有拉開,僅有一點點的陽光從縫隙之間偷跑了進來。
上杉櫂注視著少女的眉眼。
花丸花火這張滿是水潤觸感的臉蛋,無論看多久,都不會讓人覺得膩。
她抱著玩偶,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在這兒靜靜的睡著,她一條腿露在外面夾住被子的樣子,更是讓她的身上多了一份少女的恬靜感。
上杉櫂坐到了床邊,借著窗簾遮不住的陽光看向了她柔光水潤的臉蛋,忍不住伸出手去掀開她的髮絲,用手指去戳了戳她的臉頰。
不出意外,指尖陷了進去。
少女的臉頰帶給指紋更深一級觸感的同時,讓人想要繼續戳動她的臉頰。
一次、兩次、三次...不斷重複。
她臉部的線條優美。
所以戳上去不是像水一樣的波動, 而是像布丁一樣的回彈。
很嫩,也很糯。
上杉櫂視線下移, 手指從她的臉頰, 能夠很順暢地滑到她的嘴瓣上。
那櫻色的糯唇,在微弱光線下反射出來的色澤,仿佛讓人咬上一口就能吃到水果的甜香味道。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精緻睡顏,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美麗睡姿。
上杉櫂實在是忍不住用手去捏她的臉,嘗試著用她的臉蛋擺弄各種表情。
嘟嘴、微笑、生氣、皺眉......
好好的一個美少女,現在就像是手中的玩具一般,任由自己操控。
一個個被捏造的表情又在她完美無缺的臉蛋上表現得相當可愛。
花丸花火很快就被他捉弄醒了。
醒了也好,要是不醒,上杉櫂保證不了自己會不會做壞事情。
他還怕自己會再折騰她幾個小時。
「早啊。」上杉櫂笑著對她說。
「早...」
花丸花火睡眼朦朧,她伸了伸手臂,回復的聲音慵懶無力。
少女從床上坐了起來,由於處於剛睡醒的狀態,她慵懶的身體立得有些不太穩固。
「感覺...臉有點疼......」
「臉有點疼?」上杉櫂露出關心地表情,微笑著詢問,「是不是晚上不小心壓著臉睡了?如果一直趴著睡的話,臉接觸在床上太久,其實也是會痛的。」
「真的嗎...?」
「當然了,櫂君是最關心花火的人了。」
「嗯...」花丸花火揉了揉自己軟軟的臉, 算是信服了他的這個說法。
大概是因為昨天睡得太晚的緣故,眯著眼睛的花丸花火愈發地搖搖欲墜,在意識完全沒有清醒的狀態下,忽然向著上杉櫂的身上倒去。
「唔......」
上杉櫂雙手撐住她的肩膀:
「快起床了,今天早上要去上學,下午還要去咖啡館呢。」
「...不要......」花丸花火睡眼惺忪。
「就算花火你說不要,我們也必須要去的,這可是上學,上學。」
「沒關係的,逃課...就是了......」
「......」
這是花火能說出來的話?
上杉櫂再次撐起了她細小的胳膊。
然而剛一放下,花丸花火就再度順勢向他的懷裡倒去。
少女的小手拉著上杉櫂的衣服,幾根小的手指扣住他的衣領,將他的領口拉了下來,露出了他裡面的肌膚。
依然昏昏欲睡的花丸花火,直接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上。
然後蹭了蹭。
上杉櫂看著面前這位女孩子親昵貼近自己的動作,放柔了聲音:
「好了,該起床了,我們今天有課...說好的一起上學呢。」
「...不好。」
即便是昏昏欲睡的狀態,花丸花火也嘟起了嘴,整個臉蛋都因為這撒嬌一樣的聲音而產生了嬌軟的少女感。
「我要...花火要櫂君抱...上學也要櫂君抱著去上學...櫂君還要喊她公主......」
「......」
上杉櫂看向窗外,突然覺得有這麼一隻粘人的女孩子,倒也挺麻煩的。
起床要抱你,睡覺要抱你,回家的時候還是要抱你。
像她這樣滿心信賴的撒嬌,直接大聲怒斥她快點起床似乎又完全不合適。
上杉櫂再怎麼說,也不是這麼不解風情的男人。
「想要再睡會兒嗎?」
「...嗯...」慵懶的鼻音。
「那最多再睡十分鐘哦,到時候必須要起床了。」
「好......」
「睡覺的時候,能不能讓我摸摸胸啊?」
「隨、隨便摸......」
「......」
上杉櫂只是想逗逗她。
他抱著嬌小的少女,看著她在自己的懷裡重新發出平穩的呼吸,心也緊隨著重新變得寧靜了起來。
「睡著了啊......」
......
說是十分鐘。
但其實她睡了有二十分鐘,還是上杉櫂搖晃多次才把她勉強晃醒。
她身上穿得還是沒有內衣的睡衣,肩膀松松垮垮地露出一邊。
害...上杉櫂都佩服自己的定力,在剛才她睡覺的時候沒有揩油。
只是偷偷從鎖骨那裡往裡面瞄了兩眼罷了。
「櫂君...唔~~」花丸花火伸了個大懶腰,「幾點了...?」
「還差幾分鐘8點。」上杉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錶盤。
「那花火要趕緊去做早飯......」
「唉,還是別做了,我們直接去學校吧,我幫你換身衣服。」
「換衣服?換衣服不行。」
花丸花火一瞬間睡意全無,雙手抱住胸口,撅起嘴看向他。
剛才還讓自己能隨意摸的呢?
上杉櫂也不強求,「那好,你快點啊,我去外面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就一起出發了。」
「嗯。」花丸花火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離開臥室。
少女低下了頭,看向自己面前鼓鼓囊囊的鯊魚,伸出雙手去掂了掂,咕噥道:
「是不是長胖了...?」
......
「有沒有突然覺得東京好暖和啊?」
「嗯,北海道都下雪了,這裡還是11月份呢。」
從家裡附近的711便利店走出門,上杉櫂與花丸花火拿著剛買好的飯糰,並肩走在大街上。
「櫂君,花火吃不完了。」
上杉櫂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小半截飯糰,疑惑地問道:「今天食量這么小嗎?」
「已經吃了很多了啦,」花丸花火閃閃的脈脈眉眼望向他,「花火最近要減肥。」
「減...減肥...?」
上杉櫂有些懷疑她是否是說錯了詞,明明前天中午吃了連壯漢都能吃撐的量。
現在,居然在吃了一小半飯糰後說自己要減肥...
「花火醬。」上杉櫂接過她吃過的紫菜飯糰。
「嗯?」花丸花火在他的面前歪了歪小腦袋。
「你還記得昨天的事情不?」
「記得呀,櫂君給花火餵粥嘛......就是因為記得,所以才要減肥,前天吃了那麼多的壽司...」
花丸花火雙手夾住自己的肚子。
「花火怕肚子的肉肉又要多起來了。」
上杉櫂:「這不挺好的?」
「不好,」花丸花火盯著他說,「花火的肚子又不是只拿給櫂君摸的!」
「說起來,我最近好像都沒怎麼摸你肚子。」
「還沒摸!」花丸花火生氣了,「櫂君不是一直喜歡抱著花火腰——」
說到這裡時,少女直接捂住了嘴。
然後乾脆地轉向一邊,臉蛋泛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了?」
「沒、沒什麼......」
上杉櫂看見她這副忸忸怩怩,試圖掩蓋什麼的樣子,總算認出了她的身份。
是小花火...
只有小花火才會在這種話題上迴避自己,黑火就不一樣了...很大方,換而言之,很開放。
唉,到底誰才是弱勢的一方啊?
......
時間自那以後,過了一周。
月份正式來到12,從旅遊中回來的兩人,一直度過著上學的日常。
油畫油畫油畫,除了油畫,還有素描。
上杉櫂經常在畫室里看著自己沾滿了顏料五彩斑斕的雙手,陷入沉思。
老師過來看他的作品,也只是嘆氣一聲,不斷搖頭。
可惡,想自己可是東大學生,劍道弓道全國雙冠軍,居然...沒有畫畫的天賦,這東西有這麼難學嗎?
或許是北海道之旅的雪景對他的印象太過於深刻了吧。
上杉櫂總想要畫雪景,但左右盯著自己面前這幅尚未完工的《小樽風雪》
他哪兒覺得不對勁。
或許正如北川榊紗嘲笑自己那般所言,畢加索比較適合當自己的老師。
「上杉,上杉。」
上杉櫂聽到聲音,回過頭。
發現居然是北川榊紗這大小姐用畫筆桿子敲著自己的肩膀。
「有什麼事嗎?」
北川榊紗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拉了一張凳子在他的面前坐下,臉上是不懷好意的笑。
上杉櫂看了她一眼,用洗乾淨的畫筆蘸了蘸顏料,繼續去改面前的油畫:
「有事快說。」
「上杉君,知不知道自己在東藝大里,是個什麼物種啊?」
上杉櫂眉頭一皺。
物種?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別急啊,沒有罵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珍稀物種。」
「珍稀物種?你想說什麼。」
「咳咳,當然是有求於你我才會來的啦,我們繪畫系,一共就五個男生,三個弱不禁風!估計連我都打不過。還有一個,更是一點男人氣味都沒有!所以...我們的希望就只能落到你的頭上了。」
北川榊紗雙手合十,「拜託了!」
上杉櫂是沒想到,平時完全是個大小姐的北川榊紗居然會放下身段,這麼拜託自己幫忙。
「也就是說,你...或者說你們,需要找一個像我這樣的男生?」
「對的!我們繪畫系就只有你一個人靠得住了。」
「是什麼事情?」
北川榊紗看了他一小會兒,然後說道:「跳舞。」
......
東京藝術大學,藝術會館。
平時這裡是隔壁音樂學部的地盤,走在光可鑑人的地板上,聽著走廊里迴響而來的管弦樂,上杉櫂是沒想到北川榊紗居然會帶自己到這裡來。
「等會我帶你去見社長啊。」
「花火也在?」
「對啊,她也參加了的,你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上杉櫂稍微回想了一下,前幾天自己請教花火,逗她不小心把她弄生氣了,然後她就一連著好幾天沒主動理會過自己。
而自己這幾天又因為老師下了死命令,考核必須要過,他就把自己鎖在了美術研究室內,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
總結一下,就是這一個星期他對於外界的消息都不咋清楚,腦子裡只有油畫油畫,甚至連《花火之戀》的第二卷第一章都還沒開始動筆。
北川榊紗點點頭:「也是哈,你一整天都在補基礎,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
兩人繼續在走廊內向前走著。
「所以,究竟要讓我來參加什麼舞蹈,冬日祭?」
「不是這個,yosakoi系知道嗎?」
「啥意思?夜晚降臨?」
「夜來舞。」
「這個我還是不知道。」
「就是一種拿著會發出聲音的鳴子,邊使用鳴子發出聲音邊跳舞的舞蹈。」
鳴子...
這東西上杉櫂以前也不知道是啥,但見過之後,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玩意兒不就是日本響板嗎?
「明白了吧?」
「明白了。」上杉櫂點點頭,然後問,「你們要跳這個?這不是那種,老一輩才會跳的舞嗎?」
「誰說的啊!年輕人也有會跳的!」北川榊紗說道,「總之,現在你已經答應我了要參加,現在不能不去!目前我們的舞蹈社團和早稻田的東京花火有一場歲末活動,你就是我們學校的男生代表!」
上杉櫂停下了腳步:「我是聽你說花火也參加,我才來的啊。」
北川榊紗突然不說話了。
「你莫不是...騙我?」
「誰騙你了!如果你參加的話,花火肯定也會來的!」北川榊紗雙手抱胸,傲氣地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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