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手嘛,長得和玉一樣,自然比較脆,遇到硬的容易碎,很正常。
賈寶玉半邊身子都在顫抖,左手想要去碰右手又不敢碰。
看到這一幕,旁邊被鴛鴦等人勸住的賈母,被動立刻生效,當場暈了過去。
一身宗師修為等於零。
事實證明,武功不敵天數,賈家人說暈就暈的被動,非武道修為可以解決。
「抬走,抬走。」敖玉烈看了賈母一樣,揮揮手說道。
鴛鴦等人把賈母抬走,剛好賈政趕回,看到賈母被一群人扛著,身子一抽,也暈了。
大家見怪不怪,七手八腳,熟練地把賈政抗走。
唐洛走道賈寶玉面前:「問你話呢,你是怎麼變強的?」
賈寶玉佝僂著身子,痛得臉色發白,牙齒打顫,他哪裡吃過這種苦頭,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話?」唐洛拍了一下賈寶玉的肩膀,直接把他拍跪在地。
賈寶玉終於忍受不住疼痛,哀嚎起來,哭得聞著傷心,見者落淚。
「……」
唐洛有些疑惑,真的有這麼嚴重嗎?
其實不怪唐洛,因為在他的認知中,碎骨而已,當真不算什麼傷勢。以前西行的時候,多少次都是頂著重傷和人(以妖居多)戰鬥。
廝殺起來,疼痛什麼的,從來都不是阻礙,而是催化劑。
孫悟空也是如此,兩者都具有越戰越勇的狂戰士「被動」。
越是「殘血」就越兇猛,困獸兇狠。
一拳轟出去以自己的整條手臂換取對方的傷勢,這種事情唐洛做了不止一次兩次。
開始還會猶豫,後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習慣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他的假想敵是如來,不這麼拼乾脆躺著「等死」算了。
碎骨而已,真的是小傷啊!
你的反應為什麼這麼激烈?
唐洛蹲在賈寶玉旁邊,想了想,伸手戳向賈寶玉腫脹起來的右手。
那個,你不懂自己運氣療傷嗎?
一戳,賈寶玉的哭聲頓時停止,痛得失聲。
然後繼續哭。
唐洛又戳,賈寶玉再度痛得失聲,連唐洛常見的怨毒眼神都沒有,只顧著痛了。
「師父,我怎麼感覺我們在欺負小朋友啊?」敖玉烈也蹲在唐洛身邊說道。
唐洛點點頭。
他經歷很多敵人,以前大部分都比他強,後來大部分都沒他強。
但賈寶玉這種真正意義上的小朋友對手,遇見的真的不多。
哭了一會兒,林黛玉她們安置好賈母后來,看見賈寶玉還在那裡哭,唐洛和敖玉烈站在旁邊聊天,等這熊孩子哭完。
他們不繼續打一頓,已經非常仁至義盡。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黛玉她們回來,賈寶玉的哭聲頓時更大了。
唐洛和敖玉烈對視一眼,得,有裝的成分,看來還能繼續挨打。
熊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就要動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賈珍衝過來,腳步虛浮,身子搖晃,但臉色猙獰同時有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一過來,就可以聞到濃重的酒味。
感覺這傢伙整個人都是從酒罈子裡面剛剛撈出來一樣。
「孽障!你這個不孝子!」
賈珍一邊大罵,一邊跌跌撞撞沖向賈蓉,就要和以前一樣,給他來一下狠的,然後再啐他一臉。
不是象徵意義上的啐,而是真的吐賈蓉一臉。
這種事情,賈珍以前常干。
帶著「老子是你爹」的氣勢,賈珍衝到唐洛面前。
敖玉烈一腳飛起。把賈珍踹了個滾地葫蘆。
如果說賈寶玉是個讓人提不起勁,連揍都不想揍的幼兒園小朋友的話,那麼賈珍就是一團臭狗屎。
敖玉烈一臉厭惡地看了一眼,轉頭看向唐洛問道:「師父,要不要度化了?」
「隨便。」唐洛正說著。
那邊被敖玉烈一腳踹翻的賈珍驟然暴起。
速度之快,轉頭看向唐洛的敖玉烈根本反應不過來。
賈珍臉上帶著瘋狂猙獰的笑容,右手化爪,抓向敖玉烈的頭顱。
鬼哭狼嚎之聲隨著他的動作響起。
賈珍右掌,膨脹成正常人的兩倍大小有餘,上面黑色的經脈突出,鮮血從皮下滲透出來,將整隻手掌染成紅色。
指甲彈出,足有正常的手指長短,烏黑一片,腥風撲面。
幽冥血爪!
速成的邪道武功,需要以人血浸泡手掌,最好還是滾燙的心頭血方能練成。
少數被大乾朝廷定義為魔功,禁止修煉的武功之一。
也不知道賈珍是從哪裡學到的,並且一擊之下,甚至有大宗師之威!
賈珍的偷襲,敖玉烈沒能反應過來,也不需要反應。
他的身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脖子上掛著一串頗大的佛珠。
賈珍的幽冥血爪落在沙悟淨身上,在他半袒的胸膛上留下幾道微不可查的白痕,迅速消失。
沙悟淨伸手抓向賈珍。
賈珍側身一扭,如同游魚一般,靈巧地避開沙悟淨一抓,反身襲向林黛玉等人。
身子如蛇扭動,又是一門邪異無比的武功。
正在半路,背脊上一陣重壓傳來,賈珍重重砸在地上,地上的青石板碎裂,一個小小的圓形淺坑出現。
唐洛一腳踩在賈珍背上:「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問的不是賈珍。
眼前的不是賈珍,而是氣運收割者(的部分)和賈珍的混合體。
不是像唐洛他們一樣的情況,完全取代了「本尊」的存在,是更加特殊、複雜的融合狀態。
難怪楊戩會用上「融入」兩字。
賈珍不回答,腦袋扭轉了一百八十度,瞪著眼睛說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也妄圖逆天?」
剛才還是賈珍人格為主,現在則是「切換」到氣運收割者了。
口中的天,恐怕指的就是他自己。
「哦?」唐洛輕笑一聲。
腳下的淺坑驟然擴散,變深。
「哈哈哈哈……」賈珍卻發出詭異的低笑,「現在才剛剛開始,等著吧。」
說著,張大嘴巴,大聲咆哮。
「逆子賈蓉,逆天弒父!天理不容,天誅地滅!天下共誅之!」
聲音如炸雷巨響,瞬間擴散整個皇城。
林黛玉她們都變化了臉色,這話不是話,而是一把刀!
隨著賈珍炸雷般的咆哮,晴空之中,突降雷霆,皇城中的人發誓,他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雷霆好似落雨一樣密集轟下。
原本應該只是一閃而過的雷霆,交織著,形成刺眼無比的光幕。
連接著天地之間。
其地點,正是那咆哮聲傳出來的賈家。
電閃雷鳴之間,皇宮城樓上的武道高手們眯起眼睛,看到賈家那座標誌性的花果山,在成片雷霆接連不斷,無休止地轟擊下,變矮、倒塌著。
「……」
李林道和梅慶生彼此對視一眼。
那一天打向諸葛亮的天雷,和今天的一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諸葛亮以七星燈延續壽命,逆天改命才被雷劈。
那今天呢?
弒父?不不不,梅慶生和李林道知道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而是賈蓉,恐怕真的成為了「上天之敵」!
才會有如此待遇。
雷光漸漸消失,眾人眼中的花果山也消失不見,至少已經矮到了不超過賈府高牆的高度。
賈府,花果山已經崩碎,變成了一個小山包。
大量的灰黑色粉末漂浮著,唐洛他們所在的位置,一個焦黑的圓環坑洞。
周圍一圈焦黑,中間眾人所在的位置,沒有任何雷擊的痕跡。
賈珍死了,當雷霆落下的時候他就死了,和唐洛無關。
賈寶玉則是呆呆地看著消失的花果山,連哭都忘記哭,嘴巴微張著,跟石化了似的。
林黛玉等人要淡定一些,卻也是氣息略微不穩,過了一陣才平息下來,擔憂地看著唐洛。
唐洛沒有任何什麼緊張的情緒,依然雲淡風輕。
沙悟淨凝實的身軀變得有些透明:「師父。」
「沒什麼事吧?」唐洛問道。
沙悟淨搖搖頭:「沒有,反而有所增益。」
「那就好。」敖玉烈笑著接口,不愧是以防禦法寶器靈重生的三師兄。
可靠程度,直追認真狀態二師兄。
剛才的雷霆可不是只劈花果山,也劈唐洛他們,被沙悟淨盡數擋下。
非但沒有受傷,反而藉助雷霆進一步磨練自身。
不善言辭的沙悟淨點點頭,化作一串佛珠重新出現在敖玉烈手上,隨後隱去。
看得林黛玉等人有些發愣。
這個,還算是武功嗎?
另一邊,皇宮城樓上,開元帝幾人默默無語。
過了好一會兒,顧商才開口說道:「陛下,早做決斷。」
「怎麼決斷?」開元帝沉聲反問。
「賈蓉,恐怕要舉世皆敵了。」顧商一針見血,這是一個要粉碎天下舊法的男人,走的原本就是艱難險阻的崎嶇之路。
如今又被天罰,成為上天厭棄,直接雷劈之人。
除非賈蓉願意放棄他一力推行的棋武士盟約,否則的話,真的會天下共誅之!
要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包括開元帝在內,其實根本不喜歡,乃至厭惡賈蓉沒有人喜歡有一柄利劍懸停在頭頂,隨時都可以取了他們項上人頭。
普通人已經習慣。賈蓉的出現,讓他們一下子成為了普通人。
他們習慣不了,心中所想所念,多少可以推測一二。
只不過因為賈蓉那可怕的實力只能低服做小罷了。
如今,反抗的機會已經出現!
是時候揮出武裝反抗「暴君賈蓉」的第一拳了!
「陛下。」看到開元帝沉默不語,顧商還要勸說。
「不要做。」開元帝抬起一隻手,阻止顧商說話,「什麼都不要做,明白嗎?」
幾人略一思索,紛紛點頭。
他們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武瘋子。
大乾沉默以對,就是一種態度。說得難聽一些,以前大乾對賈蓉可謂跪舔,不過舔得比較隱晦,通過施恩大乾皇城賈家的方式表明態度。
現在賈家出了大事,大乾朝廷沉默以對,是什麼態度,大家心裡都有數了。
有時候,沒有態度才是最明顯的態度。
幾個人下了城樓,李林道還要留下和開元帝商量一些事情,其餘的宗師,包括梅慶生這個大宗師都匆忙回去閉關了。
不知為何,看了天降雷霆後,他們莫名都略有所得,感覺能夠在武道之路上,更進一步。
不止是他們,皇城中不少武者都是如此,紛紛閉關。
天雷之後,大乾皇城陷入到詭異的安靜中,暗流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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