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國寶帶著十多名親信,駕駛著一條小船鑽入了一條小河汊的蘆葦叢內。「哎,敗了,敗得真慘了,那麼多弟兄們本來跟著我就是打算吃香的喝辣的,結果都被官狗子殺了!」土國寶感慨一聲。
他的三千多匪徒,如今就剩下十幾個人跟在身邊。外面還有百餘人來不及躲進蘆葦叢,他們已經來不及跑了,淮軍水師的快船已經追了上來,等待這百餘名匪徒的,就是被殲滅的命運。
「轟轟」蘆葦盪外面響起了轟鳴的炮聲,炮彈擊中船隻,發出木板破碎的聲音,其中夾雜著水匪的慘叫聲。
「完了完了,百餘兄弟又完了!」土國寶悲哀的說道。
「當家的,還有我們在,我們一定可以東山再起!」坐在土國寶身邊的一名小頭目說道。
這名小頭目的名字叫水牛,聽說從小就是父母雙亡的孤兒,他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因為身強力壯,又熟悉水性,所以被人叫成水牛。雖然水牛加入太湖水匪的時間不長,只有三年,可是因為他水性極好,又武功高強,憑藉著一身本事,水牛屢屢為水匪立下大功,所以他成了一名小頭目。
蘆葦盪里傳來了一陣划船的水花聲,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官狗子又進來了!」
「大當家的,快走!」水牛大喊了一聲,「有小的幫你,我們一定可以逃過官狗子追剿。」
十多名小嘍囉拼命的划著船,往蘆葦盪深處划行。可是官兵的十多條小船沖入蘆葦盪,緊跟在後面,就像是吊靴鬼一樣跟在後面緊追不捨。十多條官兵的小船對蘆葦盪形成了合圍之勢,眼看著土國寶已經無路可逃了。
「你們幾個,留下來拖住官狗子,我保護大當家的逃走!」水牛大喊道。
那些小嘍囉面面相窺,其中一人問道:「我們只有一條船啊,怎麼分開逃?」
水牛掄起斧頭,從船上劈下一塊船板丟進水中:「當家的,您跳進水裡,抓住這個,有我水牛在,一定可以讓您安全脫險。」
「好!」土國寶點了點頭,跳進水中。
水牛也跟著跳進水中,土國寶緊緊抓住船板,水牛在水中推動船板,向蘆葦盪深處游去。土國寶雖然是水匪,但他的水性也就是一般般,只能說是會游泳。而水牛的水性非常好,可以一口氣潛入水中游出半里遠。
被土國寶丟棄的小船很快就被官兵的小船追上了,水匪船上的賊人張弓搭箭,射出了一輪箭矢。可是羽箭扎在身披木甲和竹甲的官兵身上,根本無法射穿鎧甲,而官兵反擊來的箭矢,可以說是箭箭到肉,沒有任何防護能力的水匪被箭矢射中,一下就射穿了。有的水匪慘叫一聲,跌進水中,有的倒在船艙內。一輪箭雨覆蓋,小船上看不到幾個活著的水匪了。
官兵水師小船靠了上來,幾名肉搏水兵提著斧頭跳進船艙內,看到屍體和只剩下一口氣的水匪,就一斧頭砍下腦袋。看到受輕傷的水匪,先以斧頭背打暈過去,再以繩索捆了。
太湖西面的九里山中,這裡是太湖水匪的老巢,山寨中,遍地死屍,都是匪徒的屍體,官兵的屍體寥寥無幾。淮軍水師總兵施琅站在聚義廳內,看著麾下的官兵們押著一群群賊寇走了出來。所有的匪徒都被押出來之後,官兵們從各間房屋內抬出了一箱箱金銀財寶,還有十多名被匪徒擄掠的女子也被官兵們帶了出來。
施琅率領內河水師對太湖水匪的這一戰,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打得毫無懸念。水戰簡直是虐菜,太湖湖面的交戰,水師無一傷亡,到了攻打山寨的時候,才出現了一點傷亡,不過水師只陣亡了六人,受傷十三人,逃回山寨的五百多名匪徒被全部殲滅,除了一百多名匪徒被擊斃之外,其餘的全部被俘。
「還抄出不少金銀財寶啊。」跟著施琅一起來剿匪的王全說道。
之前王全也剿過匪,可是每次剿匪,都沒有這次收穫大,這個年頭,北方老百姓都快餓死了,土匪也沒有什麼可以搶的,多半都是為了能夠吃到一口飯才落草為寇。
可是到了南方,沒想到土匪都那麼富有。
施琅笑道:「王都司,這些水匪就叫富有?恐怕你是沒見過海匪吧。若是有機會,帶你出海去剿一次海匪,你就知道他們有多富了。聽父親說起過,當年剿滅大海盜劉香的時候,搜出的金銀財寶要用船來裝,可是裝滿了好幾條大福船呢。」
「報!」外面有人來稟報,「我們的小船跟上土國寶了,可是又讓他跑了,只抓住幾個小嘍囉。」
「又讓這個賊人跑了?」施琅怒道,「擒賊先擒王,連賊首都未抓住,等我們一走,土國寶又捲土重來!」
「軍門,土國寶那賊子棄了船,跳進水裡跑了。」來的人回道。
太湖南岸,一座士紳的莊寨豎立在太湖湖畔,這是一座士紳豪強的莊寨,周圍有一圈寨牆,內中還有四座塔台,背著鳥銃或弓箭的家丁在寨牆上來回走動。
這是湖州推官馮汝縉家族的莊寨,馮家在湖州是當地有名的豪強,真實歷史上,清軍攻打湖州的時候,湖州知府王士譽逃走,馮汝縉打開了城門向清軍投降,因為對大清有功,被清廷升任為大清第一任湖州知府。
王士譽雖然為人所不齒,可是他的女兒卻是一個烈女子,湖州淪陷,同她指腹為婚的馮煌穿上大清官服來向她求婚,王小姐大罵未婚夫是叛賊,甘心當了韃虜的走狗,隨後跳河自盡。
「大當家的,我們怎麼到這裡來了?」水牛問道,「這不是豪強的莊園嗎?聽說這裡的家主馮汝縉,可是官府的人啊,而且這馮汝縉同知府王士譽還是兒女親家,我們到馮家莊園,豈不是自投羅網?」
土國寶哈哈大笑:「馮家是我們自己人,老大我和他們有多起交易。別說馮汝縉了,就算湖州知府王士譽來了,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他們那些當官的有幾個乾淨的?他們不保護我們,難道讓我們落到錦衣衛手中,他們有好下場?」
「大當家的,難道您就不怕他們殺人滅口?」水牛大驚失色道。
「殺老子滅口?哼哼!他敢殺了老子,自會有人把他們幹過的骯髒事全部向錦衣衛舉報!」土國寶冷笑道。
走到馮家莊寨門口,土國寶抬起頭來大喊道:「太湖土國寶來訪,請問你們家主可在?」
不一會兒,莊寨大門緩緩打開,一名身穿華麗錦衣的少年從莊寨內走出,向土國寶一拱手:「土老大,家父不在,你們快進來吧。」
兩人走進了馮家莊寨,但是沒有人注意到,水牛偷偷把一塊陶罐碎片丟在地上。
湖邊一條小道上,一名偽裝成漁夫的錦衣衛沿途走來,走一段路,這名錦衣衛就彎腰整理一下鞋子,順便看一眼丟在地面的陶罐碎片,然後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馮家莊寨跟前,這名錦衣衛看到丟在泥地里的陶罐碎片,他心裡暗道:到了,就是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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