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入太虛,初日照高林。
葉凌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身處太虛園中,周圍儘是各種靈藥仙草,香氣氤氳,令人安神清心。
他強忍周身疼痛,緩緩坐起,運轉體內靈力療傷。
昏迷之前,他清晰記得,自己修煉急功近利,以致氣血逆行,走火入魔,再之後便無從知曉。
如今他體內滿是傷痛,需要儘快治療。於是,葉凌便自碧玉扳指中取出一顆療傷丹藥,吞服下去。
藥丸入口即化,藥力流入經脈,遍走全身,發揮功效。
半天功夫,葉凌這才能夠起身行走,來在園外。但只見滿地狼藉,三件木屋盡毀,碎木遍布。
葉凌自知這些都是他所為,只是並不知道自己如何平復自身,沒有暴體而亡。
「聖人云:『欲速則不達,見小利則大事難成』,果然並非虛言。我氣燥心切,犯了修行大忌!」
葉凌洞明心思,重又盤坐下來,並沒有急著再去沖關,而是暗中鞏固境界,夯牢根基。
葉凌一坐,便是一個晝夜,體內運轉周天,按白衣男子所授功法,調息養力,固本培元。
醒來以後,葉凌伸手一招,青岩木劍飛入手心,鋒芒之氣覆蓋其間。
木劍經葉凌數月溫養,已經初步和他心神相通,劍道鋒芒浸入劍身,孕育劍勢。
葉凌揮手出劍,斬天劍訣第一式,八方無物!鋒芒之氣席捲八方,視之無物。
此只為第一式,亦不過起手式。鋒芒出鞘,便已是藐視蒼生之意,所向無當!
葉凌破三十六方道竅,實力大增,憑自身肉體強大,竟然能夠將這斬天劍訣第一式,完整演化而出。
只是葉凌不得隨心自如,劍式一出,戰力難估。但卻好似瞬間掏空葉凌體內靈力,若不是他以罡氣煉體,肉身強橫,此刻怕是已經經脈爆裂。
「我此刻修為尚淺,用不出這劍式威力。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施展。」
葉凌休息多時,方才邁步下山,尋找木料,重蓋房子。
太虛園中,都是些曠世仙珍,若伐之修建住所,卻有暴殄天物之嫌,因此他也只好去太虛峰山腳,尋找一些普通樹木來。
話雖如此,可仙門之中,靈氣充盈,道法匯聚。即便是那些尋常草木,受了日精月華,活了千載歲月,也頗有些靈性。
葉凌在山腳砍伐,竟能感受這些樹木有心驚膽戰之感。
上天有好生之德,山石草木,俱有靈性,不應該隨便取毀。
於是,葉凌只砍去這幾株松、柳的旁枝,未動他們主脈。也算得不去傷生害命。
正待葉凌伐好樹木,欲起身返回時。遠處天際,一道曼妙身影,飄然而至。
來的正是那青玉峰仙子藍恭月,頭挽雲鬢,面似桃夭,身上琉璃仙裙,罩定婀娜體態。一雙玉足不著寸縷,半浮於空中,不受凡塵點染。
來在近前,輕啟朱唇,不帶絲毫情感:「葉凌,你太虛峰的事情,我已知曉。我可以助你救回你的兩位師弟。」
葉凌面不改色:「條件呢?」
「我要取太虛園中的仙珍少許,用來煉丹,」藍恭月甩出一張清單,上面俱是仙藥名稱:「這些東西,換取兩條性命,並不算虧。」
葉凌看也未看,嘴角勾起,道:「藍仙子趁火打劫,倒是輕車熟路了。」
「你我皆是同門,我只是不願手足相殘而已,」藍恭月出言道:「畢竟以你的修為境界,絕對不是火雲對手,單憑一人之力,非但救不了人,反而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願手足相殘?」葉凌眼中冷意深深:「既然不願,又何須向我提了這條件。你與那火雲不過一丘之貉,只是火雲尚且光明磊落,比不得你這般道貌岸然!」
「葉凌,你敢羞辱我!」
藍恭月火氣大動,嬌軀輕顫。她本是天賦異稟,容貌不俗之女,早被眾星捧月的習慣,哪裡會有人這樣指責於她。
葉凌心念一動,那張清單被斬成粉碎,隨風飄灑,令藍恭月面色不善,怒目而視。
隨後葉凌背木上山,出言道:「太虛之事,用不著你多管閒事,更容不得你趁火打劫!」
眼看著葉凌消失在山路,藍恭月氣極生笑:「這都是你自找的!」言罷,轉身離去。
葉凌回山,用了兩天時間,重又造好三間木屋,與之前的幾乎無二。
葉凌端坐在石凳上,青岩木劍橫於面前,葉凌自語:「不知我手中長劍,能否令我一抒胸意?」
青岩木劍輕輕顫鳴,似乎有所回應。
葉凌微笑,取來一壇醉雲釀,自飲自酌:「這長夜月下,竟也沒有一個陪我同飲之人。難道這大道之行,便是如此嗎?」
葉凌對月痛飲,不知沉醉,不知清醒。
一月之後,便到了與火雲約定之期。早有赤火峰弟子登門拜訪,送來火雲書信,告知他地點。
葉凌腰間掛著酒葫蘆,背劍下山,徑往宗門以外而去。
雲靄之間,老道王純陽與宗主顧寧遠並肩而立,望去葉凌身影。
王純陽道:「此子雖有天份,然而鋒芒過盛,不知收斂。此番怕是要折斷他的道途了!」
顧寧遠笑道:「天機難測,造化難奪,縱然是你我,又如何能夠預知世事呢?」
「宗主這是何意?」
「天威難測,不可輕言。只是這葉小子,身上卻有不凡之處,你可曾看出來?」
「他初入道途,便有如此鋒芒,與劍道暗合,莫非他」王純陽猜到什麼,卻並未明言點出。
顧寧遠搖頭苦笑:「此子出世,對我問天宗,還不知是福是禍啊!」
問天宗萬里之外,此刻陰雲密布,冷風呼嘯,仿佛隨時便有傾盆大雨,洗滌塵埃。
小山腳下,葉凌長身玉立,神色如常,一身青玉色道袍隨風舞動,獵獵作響。
未過多時,山頂上,兩名赤火峰弟子將吳情與白無御推出山頂,與葉凌見面。
「二哥!」吳情見了葉凌,情緒激動,高聲大呼:「你終於來救我們了!」
吳情知曉,二哥定然不會不顧他的安危,兩人時隔三月,終於再次相見。
白無御見了葉凌,卻並無喜色,反而深陷憂鬱。葉凌孤身前來,如何是一眾赤火峰弟子的對手?不過是自投羅網,給他二人陪葬罷了。
正此時,火元一身赤色道袍,踏空而出,周身火氣瀰漫,有仙霞罩體,超凡脫俗。
火元嘴角含笑,沖葉凌道:「如何,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葉凌目視火元,語氣平靜:「勝了我,東西自然歸你!」
「哈哈哈,」火雲仰天大笑:「果然猖狂,難怪敢連傷我赤火峰弟子,今日我便要你知道,什麼叫長幼有序,天外有天!」
話音剛落,火元道勢升騰,伸手落下,一道巨大的赤火掌印,便朝著葉凌鎮壓而下。
火元本就要鎮壓葉凌,既然葉凌一心求死,他正是樂得其便。
葉凌靈力運轉,腳步踏動,身影閃爍而去,輕鬆躲過了火雲的攻擊。
火雲出言譏笑:「到底是膽小鼠輩,只會躲躲藏藏,你若是這樣心悸,不如滾回太虛園,一輩子不要出來!」
言罷,火雲大手再次拍下,赤焰手掌比方才威力更盛,火氣燒灼周圍空氣,掀起陣陣熱浪,令旁邊的無辜草木,化為灰炭。
葉凌仰天而視,周身鋒芒之氣孕育而生,攪動虛空。劍道大勢升騰而起,通徹天地。
葉凌不躲不避,正被火雲的掌印打在中央。一時間大地震動,草木破敗,氣浪席捲。
待塵埃落定,卻只見葉凌立於地面,無傷無事,完好如初。
火元眉間一挑,玩味一笑道:「看不出來,三月時間,你倒是有了不小的長進,看起來是外出宗門,得了什麼機緣。但僅憑匯靈境修為,道竅不滿,就敢與我爭鬥,依然是不知死活!」
葉凌聞而不答,伸手將腰間酒葫蘆取下,仰天灌了一口,神色舒張。
隨後,一聲劍吟聲劃破長空,葉凌背後青岩木劍脫身而出,飛入葉凌手中,鋒芒之氣纏繞盤旋。
葉凌目視火雲,微微開口,攪動風云:「吾劍鋒芒,請君一試!」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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