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權利這樣對我!」蕭瀟大聲吼出來,滿臉的憤怒,原本俏麗的小臉兒,此刻竟是有些猙獰,眾人一驚,都很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能讓的這位一直都是端莊有禮的貴族小姐成了這個樣子。
這成為太子側妃不是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嗎?怎地還突然變臉了?
「蕭小姐,休書已下,還請蕭小姐帶著您的隊伍打道回府。」竹妃擋在蕭瀟的面前,阻止蕭瀟向著明昭走過去,面無表情,將一個侍衛的冷硬給表現的淋漓盡致!
然而蕭瀟卻是軟硬不吃,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恩寵,現在竟然被那個女子隨隨便便一張紙就給打發了回去,而且還讓她丟了這麼大的一個人!
「休書?!」休書兩個字一出來,驚得眾人心肝一顫。
「天吶!這怎麼還有女子寫休書的說法?」
「是啊,這太子妃竟然寫了休書?!」
「這到底是咋回事?太子妃怎地還能代替太子殿下寫下休書呢?」
百姓也是一片譁然,都顧不得要安靜了,小聲的討論著,看看明昭又看看蕭瀟,然而他們覺著他們的聲音小的很,但是他們人太多了,這根本就已經阻止不了他們的聲音傳到兩位主角的耳朵當中了。
「太子妃,我乃是皇后娘娘親自冊封的太子側妃,你沒有權利驅逐我出府,你更沒有權利代替太子將我休棄!你以為只憑這一張紙就能糊弄我,將我趕出太子府嗎?!太子妃娘娘,您未免太過自大了!
我定然是要將這件事情稟報皇后娘娘,讓皇后娘娘做主!」蕭瀟一臉的憤然,然後就是變成了悲切,那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可真是令人心疼啊!
然而竹妃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個事實,「蕭小姐,太子金印印在上面呢,我們太子妃並無過錯。」
「你胡說!胡說!」蕭瀟聽到竹妃的話,立刻拿起那被她扔在地上的紙張,當看到那並在休二字的金色的印章時,徹底傻眼了。
怎麼會?怎麼會?!太子的印章怎麼會在明昭的手中?!
怎麼會這樣?!
「不!不可能!你那是假的?!堂堂太子的印章又怎會放在你一個婦人的手中?!我不信!」蕭瀟到最後甚至都已經喊了出來,那種聲嘶力竭的模樣真是讓眾人都感覺到了她的不服,她的抗議,她的失態!
「蕭小姐,太子金印是真的,不過就算是沒有這太子金印,蕭小姐也沒有機會進到這太子府中。
首先蕭小姐是側妃,側妃,不過是個妾,按照妾的規矩,是應該從側門入府,不得用大紅色,而蕭小姐卻是堵在了太子府的正門,且還穿著一身紅衣,坐紅轎,還帶了紅嫁妝,並且對於本宮無大無小,自稱於我,不知尊卑,不懂禮教,這樣的人太子府要不起!也絕對不會要!」
明昭句句如珠,落在眾人心上,那就是聲聲如雷!震得眾人一懵一懵的,更不要提那千金小姐蕭瀟了!
蕭瀟怎麼能不懵圈?休書二字是她從未想到過的!
她從出生起就是被人捧在手心之中寵著的千金小姐,一直都是在貴女圈子當中呼風喚雨,地位高超,她也知道這太子側妃是個妾,她曾經也不因為這個原因徹夜哭泣,但是這相比對於能夠來到太子身邊來說這又算是個什麼呢?!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皇后的饋贈,接受了皇后的恩澤!
她穿了大紅的喜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帶著豐厚的嫁妝,從家中被送到了這裡來,她是側妃,是妾,可是總有一天她會代替眼前這個女子成為這座太子府的女主人!皇后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成了一個笑話!
笑話!
蕭瀟的臉色陰沉無比,一雙美眸瞪著前方之人,「我是不會走的,我是皇后娘娘親自賜的太子妃,我身後是蕭家,你又是從哪裡來的?只不過是個野女人而已,憑什麼跟我爭?你怎的不看看自己的位置?你憑什麼和我比?!」
自從明昭出現,她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從前的風光再也不見,無論什麼都被這個女人給比了下去,無論什麼都被這個女人給奪走了!
「明昭!你這個不明來路的野女人!你滾出太子府!滾出南楚!滾!」蕭瀟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雙眼有些赤紅,不停地喘著粗氣,這與她之前的樣子完全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殺了你的母親!你害了你的妹妹!你還殺了你的祖父!你害了夏恆無數的人命!你就是個災星!
你謀權篡位,害死夏恆皇帝!
你是個野種!你害的夏恆鎮國將軍府被滅滿門!
你這個野種!你娘也是個賤人!不知羞恥的賤人!奉子成婚不要臉!賤人!你也是個賤人!
搶人家夫君,霸占人家的位置!
在夏恆皇宮還與一個野男人相好!」
蕭瀟的嗓音在這一刻有些尖銳,但是她說的話更是尖銳,這一刻全場譁然!
「夏恆?怎麼會牽扯到夏恆?!」有人驚訝。
「哎呀!之前不就傳開了嗎?這為太子妃很有可能就是夏恆的那位丞相!你沒聽剛剛蕭家小姐叫太子妃的名字嗎?明昭!誰不知道,夏恆有個明昭?!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過蕭小姐說的是真的?那這為太子妃豈不是就是個殺人狂魔?」一名百姓震驚的說道,看著明昭,不敢相信這般美麗出塵的女子竟然會是那樣心狠手辣、害了那麼多性命的一個人!
夏恆的事情他們聽到的並不少,更是有著不同版本,他們平時聽了也就聽了,但是從未確定過如何如何,到底孰是孰非,是真是假,可是現在身為貴族之女的蕭家小姐口中說出來,不禁讓人多信了幾分,看著明昭的眼神都變了。
「那這位太子妃若是夏恆的那位丞相的話,蕭家小姐說的那個野男人……」
「也是一個女子能做到丞相那個位置,還能是什麼好女人?宮中的野男人?沒準兒就是夏恆國那位逝去的老皇帝,還有那些個皇子們也都說不定!」
「也是,真是說不準……」
竹妃聽到蕭瀟的話,不禁心生惱怒,帶領著太子府的侍衛就要上去將蕭瀟等人拿下,然而蕭瀟那邊的人又豈是吃素的?更是有著不少護衛相互送的,只見兩方人馬立刻就對上了,百姓們紛紛四處逃竄,但也沒有走遠,就躲在安全的地方還看著這裡,那中間的一處,只有太子府還有蕭家送親的人在那裡。
明昭從一旁的侍衛那裡抽出一把長劍,提著劍就向著那站在遠處的蕭瀟走去,一身的清冷,一身的煞氣,她沒有說任何的話,就這麼靜靜的向著那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走了過去。
明昭乃是太子妃,全場身份最高貴的人,她的動作都在眾人的眼中,看著她提劍,眾人都是一個驚愣,不知道這個女子是想要做什麼!
「太子妃!」竹妃也是一驚,趕緊的回到女子的身旁去,然而女子卻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身上有著濃重的煞氣,竹妃眼中浮現擔憂,看著眼前的女子忽而就想起了那個在夏恆使得雲都城血流成河的女子,她還記得,因為那個女子,雲都城連下了三日的大雨都沒能將那染了血的土地沖乾淨,就連走路鞋底沾的都是紅色,一連多少日,鼻翼之間都只是血腥味……
明昭緩步上前,蕭瀟說的那些她並不是記得很清楚,甚至有一些,她根本就不記得,但是心間卻是又那麼一股子怒火直接沖了上來。
她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她不喜歡有人這樣說!
長劍閃過寒光,晃得人眼一陣刺痛,蕭瀟雙眼赤紅,還在說著什麼,然而當對上那個提劍而來的女子時,心猛然一突,忽然之間就有了懼怕襲上心頭,讓得她的聲音都隱約的顫抖起來。
「明昭,你要做什麼?!你還要殺人不成?在夏恆沒殺夠,現在又跑到這南楚來殺人?!」蕭瀟步步後退,保護在她身邊的護衛,看到那個前方提劍的女子,也不敢上前,一個是因為她乃是尊貴的太子妃,再一個就是這個女子身上所散發的氣息世人望而卻步!
明昭嘴角微微一扯,梨渦淺現,然而一雙眸子則淬了冰霜,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只看到那把長劍已然架在了蕭瀟的耳旁,一縷長長的黑髮緩緩飄落在地上,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是那樣的乍眼,讓人一瞬間都停止了呼吸!
「你……」蕭瀟呆愣的站在原地,一雙美眸盯著前方的女子,呆愣的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請太子妃手下留情!」就在這個時候,明昭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道喝聲:「休得傷我妹妹!」
一道風聲疾速傳來,直接就向著明昭的耳旁沖了過來!明昭皺眉,運起內力,腳下一輕,一個閃身就已經倒滑去了後方,寬大的衣袍在空氣之中發出獵獵響聲。
這等身姿倒是讓的百姓們紛紛驚呼了一聲,這明昭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嘛!
「爾等何人?!竟然冒犯太子妃!」竹妃立刻提劍飛身而上,直接向著那人而去,長劍狠狠刺了過去與那人直接交上了手。
噼里啪啦的兵器相交的聲音不斷響起,眾人只見那女侍衛的身影與一個男子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兩人的身影一會轉移到了這裡,一會轉移到了那裡,看的眾人眼花繚亂。
然而兩個人打了半晌根本就分不出高下,兩人各有本事,相較於竹妃之所以能與那人顫抖這般久,是因為竹妃的招式頗多而且角度狠辣,出招狡猾,而那個人想來武功底子定然極好,無論竹妃怎樣攻擊,差不多都能在危機之中躲避過去,而且還時不時的給竹妃來個出其不意的一招。
這兩人的殺傷力可是一點不小,內力功夫更是不差,就看那凡是兩人走過的地方,甚至就連那地磚都被內力轟碎了好幾塊,其中更是包括那蕭瀟的人帶來的嫁妝,有的箱子已經破裂開來,露出裡面的金銀珠寶亦或者是錦緞絲綢。
蕭瀟看到這一幕臉色可是黑的很,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有了靠山來了,還是怎麼樣,看著糾纏中的兩人,向著一旁的侍衛招了招手,耳語幾句。
「太子妃還請手下留情!小妹不懂事,還請太子妃恕罪!」此人倒是彬彬有禮,溫文有禮的,是要開始說話的人,這齣手的則是另外的一個人了。
明昭冷冷的看他一眼,下一刻忽然面色一變,手中的長劍直接就向著遠方扔了過去,男子一驚,趕緊的上前阻止那把長劍,然而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時直接越過了他向著那亂鬥的兩人沖了過去。
男子趕緊轉身也隨著衝過去,不想,一個侍衛立刻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咣當一聲躺在了自己的腳下,嘴角吐著鮮紅的血色,傷勢不輕!
動作一頓,男子看和眼前躺著的這侍衛,還有原來在自己身後的蕭瀟,立刻明白了過來,臉上出現懊惱,看著那個站在屋檐之上的白衣女子,狠狠的等了一眼自家妹子。
「蕭瀟!」男子溫恩爾雅,但是不代表生氣起來的時候不可怕,蕭瀟頓時一縮,不過現在她更加害怕的是那個明昭!
「太子妃娘娘,小妹年幼,做出許多荒唐之事,還請太子妃手下留情啊!」
「手下留情?本宮倒是不知道,這何時被偷襲的竟然是成了手下留情的一方了。」這話說的很是嘲諷,那男子臉色瞬間有些掛不住了,然而他也知道這原本就是他們這邊事先鑄成的大錯,甚至還派人去偷襲那太子府的人。
想來孰是孰非,在場的人都是心中門兒清。
「這、還請太子妃責罰。」他認錯的態度倒是極好的,只是還沒等明昭說話,那還在與竹妃纏鬥的男子猛然一劍挑開竹妃的長劍,大聲向著明昭吼道。
「你這個蛇蠍婦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干行兇傷人!利用太子府的權利、利用你的位置濫殺無辜!冤枉好人!你這般不明事理,如何能夠當得了太子妃?!」
那是個不大的男子,不顧明昭差不多一般大的,一身的武將風範,並不如與他一起來的那個男子高大沉穩有禮,明昭冷笑一聲,若是個有禮的,若是個沉穩的,若是他身有著任何一樣身為男子應該有的,他都不會是現在正在與竹妃顫抖著。
明昭冷笑,:「公子好大的氣性,不過本宮倒是要在這裡提醒公子一句,今日並非是我行兇傷人,而是她,更不是我光天化日之下就做出了廉恥的事情堵在人家門口,還出手迫害人家主人,更沒有找幫凶去傷害人家的侍衛。
看這位公子如此深明大義,那不若這位公子親手解決了那些匪徒惡霸如何?」
明昭冷聲說道,一雙眸子淬了冰寒,直直這那個揮劍的少年,明昭一擺手,那竹妃就瞬間收手,回到了明昭的身邊。
明昭的一席話,倒是讓的那位蕭公子瞬間赤紅了臉龐,看著明昭說不出來什麼反駁的話來,確實這好像惡人做的事情,全部都是他們所做啊!
「你、你強詞奪理!」
「強詞奪理?本宮身為太子妃還用得著與你們強詞奪理?這麼多雙眼睛都在這裡看著呢,本宮還能說了胡話不成?真是好笑,這蕭家竟是如此張狂,現在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了嗎?沒有尊卑,沒有規矩,原來蕭家也不過如此!」
明昭諷刺的說道,絲毫都不給他們留任何面子,言辭犀利,只是幾句簡單的話語就瞬間扭轉了局勢。
少年的臉色實在是難看的可以,蕭瀟也是一片蒼白,而較為年長的男子也是被這些話說的臉上無光,不要說臉上有沒有光了,就連那臉皮都讓得明昭這幾句話給剝了好幾層!
「你這個無恥、下賤、不要臉的野女人!」蕭瀟顫抖的看著明昭,從牙齒當中咬出了這麼一句話來,明昭挑眉,不想在與他們多做糾纏了,與他們這些人糾纏也只是會讓她感到無聊。
「你在說誰?」就在明昭準備強行使用武力將這些人趕回去的時候,在她剛剛回來的街道方向,一道清潤低沉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回頭看過去,就見那不遠處的地方一行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立在那裡,領頭的男子身披一件黑色大氅,裡面隱約可見白色的衣袍。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屬下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安!」
「小女參見……」
這稀里嘩啦的又是跪了一地的人,這一瞬間這個天地之間只有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
然而接下來他們並沒有聽到太子讓他們起身的話,所以無任何一個人敢站起身起來,全都豎起耳朵或者偷偷抬眸瞄著那位太子殿下,只是卻不敢抬頭明目張胆的看過去,這裡一片寂靜,有的只有那馬蹄踏踏作響的聲音,讓的眾人有了一瞬間的緊張。
終於馬蹄聲消失,剛剛拿到說話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你剛剛說的是誰?」聲音清潤,低沉好聽,蕭瀟看著站在自己的一雙雲柏秀錦的緞面靴子,心撲通撲通的猛跳個不停,小小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個出色的男子,他的出現使得天地間都黯然失色。
「本殿問你剛剛說的是誰?」男子也不算面無表情,至少他微微挑起的唇角讓人看起來他就是在笑。
「殿下,蕭瀟表妹並不是故意如此,還請殿下恕罪!」年長的男子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恭敬的說著,某種有著沉重還有擔憂。
誰都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對待這位太子妃那是如眼珠子一般的心疼寶貝著,可是如今自己表妹卻是犯了如此愚蠢的錯誤,到了如今的這種情況之下,也只能向著這個看似溫和實則冷厲的男子求情了,能求一分是一分!
「殿下!屬下、小妹,小妹她並非故意!還請殿下……」對著明昭出手的少年,與明昭差不多同歲,只不過他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要小一些,沒了剛剛面對明昭等人時的那種肆意張狂,目中無人,在洛初的面前緊張的連話都說不順了。
他乃是蕭瀟的親哥哥,蕭泓,他只比蕭瀟大上一歲多,對於蕭瀟這個小妹妹,那可真的是疼到了骨子裡去的,平時也沒少幫著蕭瀟坑人,不過蕭瀟一直都是在人前扮演著一個標準的高官貴女,就算是有人吃虧了也從來都想不到蕭瀟,還有蕭瀟這位英武不凡的孿生哥哥。
「並非故意?」男子的眸子在他們的身上巡視一圈,最後又落在了那跪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本殿問你,剛剛你說的人是誰。」任誰都已經聽出來男子聲音之中的不耐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怒火。
怒火?蕭瀟一愣,看著眼前的男子慢慢的回過神來,為何眼前之人會這般生氣?難道說眼前之人並不知曉明昭曾經的所作所為?那麼妻子曾經有著那樣的不堪的過去,任哪個男子都是無法忍受的吧!更何況還是眼前這位天之驕子!
這一刻蕭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美眸看著不遠處靜靜站在立在那裡正望著這裡的女子,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
「蕭瀟表妹,快點道歉賠罪!」別人不了解蕭瀟,那麼他卻是能夠看出來的了,他比這兄妹兩個要大上六歲,所以這兄妹二人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二人一旦有什麼主意,就算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是知曉的,但看這蕭瀟一個表情,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子,知道蕭瀟沒打著什麼好主意!
「殿下!表妹剛剛的話只是一時氣惱,並非故意,更沒有針對任何人,還請殿下明鑑!」男子急切說道,下一瞬就直接對上了那男子的眼神。
「蕭戒,守好自己的本分,勿要讓本殿失望。」聽到男子的話,蕭戒瞬間沒了話,看了這位高貴的人一眼,然後又看了自己這位焦總許久的小表妹一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眼中憂色抹不去。
「殿、殿下!您終於回來了!您若是再不回來,妾身就再也見不到您了!」蕭瀟一雙美眸深情款款的看著洛初,泫然欲泣,惹人憐愛,手還要上前去扯眼前之人的衣擺,然而眼前之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這麼錯過了她的「求助」。
「殿下!還請殿下為妾身做主啊!妾身奉皇后懿旨,成為了您的側妃,然而姐姐卻是不讓妾身進府不說還處處的為難妾身,妾身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殿下!」整個街道之中仿佛就只剩下了蕭瀟這麼一個人,所有人都是跪在地上聽著她的話。
蕭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越來越慚愧,他怎麼從前就沒有發現,他的這個妹妹竟是有著如此厚重的臉皮?真是丟了家族的臉!
「殿下!太子妃姐姐不僅不讓妾身進府,還侮辱妾身,妾身冤枉啊!妾身也只不過是想將最好的一面呈獻給殿下啊!」蕭瀟邊說邊垂淚,這美人垂淚的姿態還真是讓人經受不住啊。
不過顯然面前的男子並不屬於那種容易受到蠱惑的一類男人,只是他的態度卻是讓人有些不明不白,只見男子伸出手來,提起了女子的下頜,嘴角輕勾,一道充滿蠱惑的聲音就從他的唇間溢出。
「那剛剛那些話你說的就是太子妃了?」男子的眼神溫柔,聲音溫柔,蕭瀟就這麼愣愣的點了點頭,仿佛收到了蠱惑一般的繼續說道。
「殿下,那一切全都是真的,太子妃她乃是貨真價實的夏恆丞相,並且她殺了無數的人,害了無數條命,更讓夏恆民不聊生,天災連連,這個女人不祥啊!
而且、而且,這個女人還在夏恆的皇宮之中與男人有染!聽說為了那個男人還殺了無數的人。
太子妃她不貞啊!殿下!她能做到丞相的位置,那定然是與夏恆皇帝有了苟同,與夏恆的皇子們有了私通!」
「哦?還有嗎?」男子的神色不定,但還是溫和和的態度。蕭瀟心中一喜,以為這個男子是信了她的話了,趕緊的繼續說道,手還順勢扯上了男子的衣擺,
「殿下,她還是個野種!野種下賤!殿……啊!」
一道悽厲無比的慘叫聲瞬間拔地而起,驚了眾人的心,涼了眾人的血,只見那原本纖細的、緊緊地抓在男子衣擺之上的手,此刻竟是離了它的主人,躺在不遠處的地上,那手心之中還緊緊的抓著那一段白色的一角衣擺,鮮血淋漓,月白色的布料被那紅色的鮮血漸漸浸透,然而那斷手的尾指還在輕輕動著。
淡淡的血腥味很快的就傳到了每個人的鼻子裡,眼睛裡、直至心裡!
女子的哀嚎聲還在繼續,她捂著手躺在地上來回翻滾著,一張臉上滿是疼痛,鼻涕眼淚都混合著流了下來,猙獰的面龐,讓人心中隱隱作嘔,隱隱發寒,這位千金小姐哪裡還有當初的那柔弱嬌美的樣子?
「小妹!」蕭泓完全驚呆了,看著自己妹妹的手就這麼斷了,看著她在地上痛苦翻滾,他的的心狠狠的一抽,看向了那個男子,瞬間從頭涼到腳。
蕭戒看到這一幕也是渾身一顫,但是卻沒有說話,即使是面對著皇上,也許他這位表妹可能還會有著一絲的希望,然而,現在眼前站著的是這個人!
面對這個人什麼都是沒用的!
蕭戒也感覺到深深的無力還有無奈,但是也只有默默承受的份兒,不然的話,連蕭家都有著危險,看到身旁的表弟那震驚的模樣,蕭戒趕緊的按住他,不讓他亂動,更不讓他說話,因為這位殿下,誰也惹不起!
蕭泓想要去幫助自己的妹妹,想要去為自己的妹妹求情,然而,肩膀上傳來一道力量,並且還定住了他的穴道!
蕭泓眼中出現震驚,出現痛苦,無力還有絕望,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妹妹向著自己求助時的樣子。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好痛!蕭瀟好痛!哥哥救我!」
「好痛!好痛!」
「啊!」
女子向著兩人爬過來,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她已經滿身是汗,一身紅衣就這麼在地上爬著,爬著,不停地流著眼淚,地上還被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痕跡。
沒有人敢看她一眼,原本聽到女子的話還議論紛紛的百姓們此刻也是心如擂鼓,生怕這位太子殿下發現,會牽扯到他們,一個個都深深的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殿下!殿下!我錯了!我錯了!」蕭瀟沒有辦法,只能邊爬邊說著求饒的話語,這一刻這個女人是那樣的可悲,但又可恨,現在這個下場完全即使她自找的!
蕭瀟求助,然而連自己的哥哥都沒有辦法來幫助她!救她!蕭瀟心中愈發的絕望,看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兩位兄長,一個被定在地上淚流滿面的看著她,一個將頭偏向了另一方,額角青筋狠狠突出,可見他也在隱忍著,可對她卻無能為力。
這一瞬間,強烈的絕望還有羞辱感將蕭瀟緊緊地包圍著,抬眼望去,她甚至不難在人群中看到昔日交好的好友們,蕭瀟只覺得難堪這一次都不能描述此時此刻的她!
轉頭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男子,看著他冰冷無情的雙眼,終於是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對她沒有分毫的感情,甚至連感覺都不曾有過!想起剛剛自己誤以為的溫柔,蕭瀟渾身疼的顫抖,眼淚不停地墜落!
她後悔了!她真的悔了!她不應該隨意的來招惹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沒有心!
巨大的疼痛席捲著她的全身,看著眼前的男子眼睛竟是有了些許的模糊,然而當那道纖細高挑的身影緩緩走進自己的視線之時,蕭瀟狠狠的咬了自己的下唇,血腥的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蕭瀟覺著眼前也漸漸的變清楚了,一雙充滿了淚水的眸子,漸漸的湧上了入骨的恨意!
「明昭!明昭!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這個下賤的女人!我恨你!恨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蕭瀟趴在地上大聲的吼道,看著那個漸漸走近,最後站在了她前方的、與那個男子並肩而立的女子。
「想我死的人很多,但是他們卻都比我先死,蕭小姐,你說這是為什麼呢?蕭小姐是否聽說過一句話叫: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但是本宮卻是不這麼覺著,本宮覺著在蕭小姐的身上這句話就應該反著說才是,蕭小姐您說呢?」明昭輕輕說著,每說一句就會讓蕭瀟的臉色難看一分,最後竟然漲成了豬肝色,趴俯在地上穿著粗氣,喘了好半晌!
這冰天雪地的,即將過年了,雖不像北方那般寒冷,但是今年到底還是下了雪的,當然不用想,這地磚當然是冰涼冰涼的,就算是穿了再多、再厚的棉衣棉褲,這寒氣還是忍不住向著身體內入侵而來。
百姓們聽到那道涼如水、寒如冰的聲音都忍不住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個女子,女子眉眼儘是清冷,即使是面對著如此血腥的一幕竟亦是可以笑著出言,就像是與自己的一位好友探討著詩詞歌賦那般,沒有絲毫的異樣。
一時之間,明昭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又開始了新的變化,同時也讓眾人覺著這個女子更加的多了一絲絲的神秘之感。
「殿下!殿下!妾身是你的女人啊!殿下!」蕭瀟忽然抬起頭來,不再向著自己的兩個哥哥而去,反而向著洛初爬去,並且拼命地爬去,那種不要命的架勢,當然也是驚到了不少的人。
蕭瀟努力的站起了身子,忍住疼痛搖搖晃晃的向著那個男子走去,邊走邊落淚,邊走邊落淚,邊走邊說,踉踉蹌蹌,捂著自己的那隻空空如也還在不斷滴血的手腕。
她的身子還在隱隱抽搐著,然而那雙眼睛卻是亮的驚人,還在不斷地說著詆毀明昭的話。
明昭倒是沒有什麼在意的,看向身旁的男子,想要回去了,這外面到底還是太冷了,而她看著她這幅樣子也膩了。
「殿下,我是你的女人啊,她不能將我休棄,殿下。」
「殿下,她是個不貞的女子,她在夏恆養了野男人啊,殿下……」
「殿下,她為了那個野男人還屠盡了三大氏族,殿下,她是個危險的女人啊……」
蕭瀟其實已經沒有了什麼力氣,到底身子骨還是個千金小姐的,而且又不會武功,這般折騰之下,哪裡還能有什麼力氣?
不過也不知道這個蕭瀟到底是什麼支撐著她,就這麼向著洛初而來,然明昭知道,也認識她眼中的神色,那是恨,那是怨,還有悔,還有著她強烈的自尊心和貪婪,那貪婪正是也說明了她心底的*吧。
明昭看著她,眼底漸漸出現了一分悲憫之色,然而蕭瀟看到了眼前的女子只覺著現在自己就是全城人眼中最大的笑話!
眼中出現怨毒之色,又有了幾分的幽怨看著男子。
「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她將會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洛初清清楚楚的說著這句話,這時候他用的自稱是我,而不是其他,所以人們都知道這並不是要一個玩笑話,這是從那一日兩人成親的時候就已經是昭告天下的事情了。
「至於夏恆的那個野男人,難道她讓你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本殿就是那個野男人嗎?」洛初牽著明昭的手,看著向著自己奔走而來的蕭瀟,無情的話語就這麼直接拋了出去,蕭瀟一愣,其他人也是一愣,仿佛沒有聽懂這位太子殿下說的是什麼意思。
然而蕭瀟瞬間跌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看著眼前這個高高在上,她一心喜歡的男子!
他就這麼宣布了她死刑,就這麼毫不猶豫的將她打入地獄!就連一點掙扎的機會都不給她!
怪不得!怪不得這位太子從來都不曾真真的個正眼看過哪個女子!怪不得,這位太子對任何女子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唯獨有她是不同的!怪不得,當她出現之後太子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了親,並且還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
蕭瀟徹底明白了,不是她輸了,而是她連與那個女子比試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這位太子不是一直都在木家養病嗎?不!她不信!
「殿下,您在說什麼呢?您不是一直都在木家養身子嗎?怎麼會成了夏恆那個……」野男人?
「因為本殿被那個女人送去夏恆做了質子。」洛初看著眼前的女子,殘忍的對她說出了這個事實。
真是可憐,自己都被人拿出來當槍使了,可是自己竟然對自己的「同盟」也是一無所知,真是不知道該說這個女人是愚蠢了,還是可悲了。
蕭瀟徹底愣住了,看著眼前的男女,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看著男子護著的女子,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人們……?腦中忽然響起一句話:「你才應該是站在他身邊的人,那個女人如今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你的。」
是了,都是她的,都是她的!都應該是她的啊!
寂靜的街道之上,紅衣女子忽然笑出了聲音,人們詫異的望過去,誰知女子竟然沒有絲毫的收斂,笑,一直笑,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女子就坐在地上那麼笑著,而後戛然而止!
「明昭!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眾叛親離,永生永世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只有一到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後面就沒有了一點的聲音,原本那鮮活的女子,此刻就靜靜地躺在地上,一雙還充滿著怨毒之色的美眸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看著百姓們的方向,嘴角留著鮮紅的血液,然而已經沒有了生氣。
下一瞬就有一個孩童哭喊的聲音響起,一時之間只有人心惶惶。
這太子府的空氣仿佛都變得凝固起來,逼得人無法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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