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紀聽了她這話,就知道他剛才和陸颯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你說的很對,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該放棄。」海紀釋然。
「嗯。」岑念念笑的甜美,她知道海紀只是心裡頭有些不確定罷了,他才不是那麼容易被說動的人,只是陸颯這一番話讓他有些困擾,然而也僅僅只是困擾。
若不能心神堅定,他也做不到今天這樣的成就,不過陸颯這人,看著說的話無關痛癢,可其實很會洗腦。
岑念念在心裡給他貼上了「危險人物」的標籤,口蜜腹劍不算能力,論起裝無辜裝可憐,她才是信手拈來的那一個,只是面上看著淡然可暗地裡不聲不響地掌控了一切,這樣的人才可怕。
岑念念決定了,這是她第二個要避著的人,第一個當然就是褚昌柏。
「你這妹妹,確實聰慧,人也體貼,可是你要知道雞湯是沒什麼用的,她如果再通透些,就應該知道接受現實才是最好的選擇。」陸颯不遺餘力地潑著冷水,全然不知岑念念這邊已經在心裡決意日後定要避他如蛇蠍。
「那又怎麼樣,我們海家的孩子,就該任性而為。」海紀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之前因為海老爺子的事情,海家的孩子都被打壓得厲害,從小做事都是謹小慎微,雖然謹慎些總是好的,可這樣過得也太累了些,還失了本該有的朝氣。
海昭出生晚,那時海老爺子已經死了,海家大權也落回父親手裡,環境使然,三個孩子裡只有海昭一個人隨了母親作天作地無所顧忌的性子。
母親經過這一番波折性子被打磨,再也沒了當初那股勁,奶奶看著沉穩到近乎死氣沉沉的孫子孫女心疼不已,父親心裡也寧可孩子調皮些,這也是海昭闖了不少禍,可家裡人還都是慣著他的原因,畢竟海家的孩子裡性格最開朗的只有海昭了。
前車之鑑,誰都不願意海昭變成那副沉穩有餘的樣子,所以海家都是儘可能把這個孩子往活潑了養,闖了禍可以收拾,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那就你開心就好。
所以念念雖然作了些,惹了褚昌柏就跑,可他私心裡還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海紀覺得,他可以慣著她,哪怕是無法無天都無所謂。
「而且誰能保證,最後她一定嫁給褚昌柏!」海紀順口補了一句。
「隨你,不過你可以自我安慰,雖然這並沒有什麼用。」陸颯本著一刀不落的原則麻溜地補著刀。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討人厭。」海紀撇了他一眼,淡淡開口。
陸家的人,除了新蟬表妹,一個個都是算計著來的,尤其是舅舅,一點都不像母親,讓人生不起一絲喜歡。
世人都以為海陸兩家關係好,其實不過都是做樣子,陸家需要海家的經濟支持,海家需要陸家的政治軍事雙重保護,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岑念念先去叫了一份晚餐,然後才回了房間,今天沒胃口,從早上起就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倒是有些餓了。
剛準備換下衣服,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岑念念心想這服務也太快了些,她剛剛才叫了晚餐,這就做好了?
帶著疑慮打開房門,站在門口的正是她之前決定避開的陸颯。
「陸表哥,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雖然心裡對他不喜,可她面上還是乖巧異常。
「確實有事,」陸颯面色淡然,可看向她的目光卻不是那麼良善,冷漠的聲線響起:「海紀不在,你也不用再假裝乖巧。」
「表哥說什麼呢?」岑念念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歪著頭懵懂無知地說著:「念念是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
「嗤」陸颯嘲諷地撇了她一眼,墨黑的眸子蘊含著不屑,看向她的目光也危險了幾分:「岑念念,現在就我們兩個,你裝著這幅天真的樣子給誰看?」
「這個陸表哥就不用管了吧,反正又不是給你看,」岑念念面上無害,可眼底卻流露著一絲冷意:「陸表哥不裝了?剛剛還是溫柔的好男人形象呢,這變臉速度可真是驚為天人呢」
「你倒是伶牙俐齒,也不知道海紀是覺得你哪裡好了?」聽了岑念念帶著挑釁的話,陸颯不悅,言語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岑念念心裡失笑,莫不是這陸颯喜歡海紀,看著海紀對她好,這是吃醋了不成?想著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嗯,這還真是有可能。
沒想到重活一次,還讓她看到了兩個大男人的愛情戲,倒是不虧。
岑念念這邊內心戲十足,腦補了霸道元帥與溫柔總裁不可不說的二三事。
陸颯那邊則是考慮著要不要除了她,岑念念出現的時機不好,如果讓她回了海家,大局當前,海陸兩家難免心生嫌隙。
早知道,父親那人並不如表面上溫和,雖然肯護著姑姑,可心裡到底還是自私狠辣的,陸颯從小在海家長大,那個溫暖的大家庭他不願意就這麼被毀了。
「你就這麼自信,一定能算計得過褚昌柏?」雖然言語上落了下風,但陸颯還不忘此行的目的。
「我不想不戰而退,那是懦夫才做的事情,何況凡事皆有可能,你怎麼保證這次不會是我贏了呢?」岑念念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勸她乖順點,等著被送去聯姻。
「你想要連累海家?海紀寵你,就算海家也是一樣,可你也要為他們著想。你就沒想過,海家幫了你,褚昌柏會不會因此對海家出手?」陸颯逼問著她。
「你是為陸家利益而來,到底了也只會為陸家說話。可你要明白,我只為自己生存,雖然要考慮海家,但我並不覺得,在海家人眼裡,面子會比里子更重要。」
岑念念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也不用給我洗腦,這都是無用功,我的人生應該被我自己掌握,而不是被政治左右。」
「岑念念,海家為你著想,可你卻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也不知道他們做著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岑念念歪頭,嘴角弧度上揚,可笑容卻變得嘲諷:「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陸家並不如想像中那般和諧,比如陸家的家主也許不是那麼重視海家更不那麼重視你?」
「你」陸颯淡然的面容隱隱皸裂,但又很快收斂,只是扣著門框的手指尖有些發白,泄露著他的情緒。
「陸表哥,如果我是你,我目前要做的不是怎麼處理岑念念,而是該想想,怎麼把陸家握在自己手裡。」岑念念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侍者,匆匆結束了對話。
徑直繞開陸颯,走過去接過侍者手裡的托盤。
「麻煩你了。」岑念念對著那人展露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配著秀麗精緻的五官,讓人很難不生好感。
「您客氣了」那侍者是個青澀的青年,不出所料,白皙的臉上很快就被染上羞澀的紅:「如果有什麼需要,您可以隨時叫我」
「好的。」岑念念點頭,轉過身回到房間門口,看到還站立在那裡的陸颯,體貼開口:「陸表哥還沒有離開,難道也餓了?需不需要我給你點一份餐?」
「不用!」陸颯瞪了她一眼,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然後轉身離開。
岑念念關上房門,無聲地笑了,這雲城看著很熱鬧呢,對比在褚昌柏身邊不得不做出的乖巧模樣,她還是更喜歡這種興風作浪的感覺。
如果可以,她還是想撕了這張面具,畢竟面具戴久了,會丟失原本的面目。
只可惜,現在的她不得不用天真來做保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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