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瀟臣沒有搭理韓震,而是去察看小毛的狀況,此時小毛已經從地上坐起來,他用力將卡著嘴巴的背甲吐出,鼓足氣力想衝上前去,活吃了這個給自己下咒的漢子,只是毅瀟臣用力按住小毛的肩膀,讓後他撿起腳邊巴掌大的背甲,就剛剛一會兒工夫,背甲已經烏黑不已,毅瀟臣稍微一用力,背甲就化成一堆粉末。
「這是靈甲,用於壓制邪氣的法器,只是沒想到他的屍氣會那麼強,竟然將靈甲侵蝕掉!」韓震說著,走到毅瀟臣面前,繼續說著:「小子,剛才我十分害怕你們兩人暴走狂,如果那樣,我的封魔咒就白赦了,不過我沒想到,你的控制力竟然這麼強,我很想知道邪念蝕心是怎樣的感覺?」
「什麼樣,無需你來操心!」將小毛從地上拉起,毅瀟臣冷聲道:「你已經知道我二人的狀況,就算你那什麼狗屁封魔咒暫時封了我們的邪氣,但是我若想破,頃刻足矣,而你為了那份可笑的義理執迷不悟,將必死無疑,所有,現在滾還來得及!」
說這話時,毅瀟臣心底的熟悉感越來越強,即便他氣勢威逼,凶意四現,但不得否認的是,眼前的糙漢子和當初的胖和尚戒貪是那麼相似,戒貪為了佛緣中的緣和怨,最終命喪青城山底,而現在又出現了這樣一個邋遢的漢子,如果他真的和戒貪同屬一類人,若他與自己糾纏不散,最終也必將喪命於自己。
想到這裡,毅瀟臣早已無情的心底竟然流露出一絲哀暢,茫然間似乎是對戒貪大師傅的愧疚之情。
韓震生有惠世之心,在邪氣的感知中,他清楚的感受到毅瀟臣無盡欲惡中的蒼涼無奈,在這種直覺的引導下,韓震陡然間生出一縷違背義理的思緒——難道邪中存於善念,而善念生自於陰邪?
接下來的時間裡,三人被列車長關在最後一節車廂內,寸步不得離開,兩名乘列管理員為了圖省事,直接將本節車廂的廂門給鎖上,省的幾人按耐不住焦急跑出去。
……
「噗通」一聲,毅溟將手中的黑衣人扔到腳下,黑衣人滿是惶恐的臉上沾滿血跡,那是剛剛同伴身死濺上來的。
毅溟嘿嘿笑著,或許他以為自己的笑臉充滿瀟灑,但是在黑衣人眼中,他的那雙復瞳已經夠可怕了,更別說笑的幾乎屬於猙獰範圍的面龐。
「夠了,毅溟!」敖天成將裂魂刺從腳下黑衣人脖頸中抽出了,不等他甩手收回裂魂刺,附著著刺刃上的血液迅被裂魂刺吸食,隨後裂魂刺顯露出一抹幽冥陰冷的光暈,見此,毅溟冷哼一聲:「祭魂人,你已經吞噬夠鮮血了,可是老子我還沒有,所以…滾開!」
話落,毅溟一腳踩上去,直接將腳下黑衣人的脖子踩斷,看著黑衣人迅灰白的眼眸,他眼眸中的無數復瞳接連睜開,隨後,一縷縷好似黑靈般的殘念被毅溟吞吃掉,這模樣在靈心眼中,比之那些邪人畜生好不到哪去。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繼續往西走?還是去南方?」靈心開口問道,只是敖天成看向毅溟,並未作答,他心裡明白,即便毅族覆滅消隱,但他們終究是大族,而自己祭魂者的身份終究是旁支族仆,永遠沒有主導的權力。
「向西,我族的小輩正向川蜀方向進,有不少人再盯著他,作為長輩,我不會讓自己的族人被外族當族玩偶,嘿嘿,祭魂者,你相信毅族能重塑輝煌麼?」
面對毅溟飽含深意的問話,敖天成緩緩開口:「順天而行!我以祭魂而生…為毅而生…」對於這個回答,毅溟顯然不滿意,他案子低罵一聲,轉身離開,靈心望著毅溟的背影,心中一陣憤恨,回頭看向敖天成,不知為何,她似乎感受到這漢子身上散出的脆弱。
靈心躊躇再三,上前道:「獵刀,你這是何苦呢?為什麼還要把自己卷進這深不見底的漩渦?會有結果麼?」
敖天成長出一口氣,低頭看著曾經的冰山女子:「獵刀早就死了,我是敖天成,這是我的命,我已經在司馬閣老手下躲了十年,可到底躲不下去了,靈心,你走吧,這條路與你無關,若我還有命活著,我會找你去!」
「可是…」靈心還想說什麼,敖天成已經追隨毅溟而且,靈心咬著唇,曾幾何時,這個沉悶陰冷的男人就像落葉般在她身邊飄蕩,整整十年,她都沒有注意過這個男人,只是在天鳴閣潰散那一刻,在孤狼、戰鷹等人犧牲那一瞬間,這個男人就像冰錐一樣,永遠刺進了她的心。
……
「到了,你們立刻我跟下車!」
列車剛剛進站,列車長瞪著牛眼沖毅瀟臣韓震小毛三人怒吼,饒是韓震怎麼賠笑臉,這個直愣子列車長也不鬆口。
「趕緊滾,在車上打壞公物,沒有報警抓你們已經是給你們留面子了,都趕緊走!」
眼看說道無果,韓震送了口氣,將破包背在身上,回身望向毅瀟臣,結果毅瀟臣和小毛已經轉身離開,消失不見。
「該死的混蛋!」韓震低罵一聲,快步消失在人流中。
「毅哥….為什麼….放….過那個…混蛋….」行走中,小毛低聲道,這會兒,韓震下在二人身上的封魔咒已經破了,說話功夫,小毛身體內的屍氣已經止不住向外散溢,那陰冷的氣勢讓周圍路人莫名一顫。
只是毅瀟臣沉默不語,此時他深陷在心底深處的愧意之中,不知為何,韓震的身影和戒貪的身影不斷重合出現在他的靈識中,難道這個粗鄙的糙漢子又是上天派來的渡化自己的人麼,想到這,毅瀟臣不由得生出悶火,如果在以前,他還相信所謂的天命,相信老天不會如此刻薄的對待他,可是現在,他只信自己,相信自己心魂內的靈炙。
「哧」
一聲極其緊促的剎車在不遠處響起,輪胎和地面摩擦形成兩道烏黑的痕跡,而那刺耳的聲音讓周圍人都皺起了眉頭。
「孫子,咋求走路呢?想死跳樓上吊撞牆,可就他媽別擋老子的路!」司機伸出腦袋沖路邊呆愣的漢子低吼,這漢子似乎受了刺激,黑手西褲上蹭破兩個洞,白淨的襯衣早已沾滿泥土,那份蓬頭的模樣就像小半月沒洗澡的乞丐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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