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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東征了,哎。」
齊國公府後院,荷塘中間的亭里,因天氣寒冷,四周圍著布幔,亭中放著炭盆,穿著遼東帶回的貂皮烤著火,倒也不冷。
張須陀一臉憂色。
「士誠你剛要施展拳腳,安定地方,結果這時一道東徵令下來,你這一走,那剛才說的那些豈不是又弄不成了。」
羅成從火盆上把加熱的酒壺取下,為張須陀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酒是黃酒,裡面放了點鹿血,這大冬天的喝一杯溫熱的鹿血黃酒,還是很爽的。
「老師也無須過於擔心,就算我要去東征,這不是三月才出兵嘛。現在馬上過年,可離三月也還有兩個月整的時間,半個月選兵,半個月訓練,也還有一個月時間。」
「這麼點時間哪夠。」
「夠了。」
張須陀以為羅成是要選練好兵馬後去剿匪,可羅成卻是在計劃著抄楊玄感的菊花。
他已經安排張亮與王君廓全力去打探關於楊玄感的一切,因為他已經知曉了楊玄感肯定是會造反的,所以現在結果倒推過程,其實要容易的多。
咬定他們會造反,現在需要的就是收集他們的蛛絲馬跡而已。只要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羅成就可以直接率兵北上,殺他楊玄感一個措手不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既然他楊玄感要犯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張亮和王君廓白天幫著招待前來的一眾賓客官員,到了夜幕時,先後到羅成的書房拜見,得到羅成親自面授機宜之後,才告辭離去。
兩人出了國公府後,先回到了城外的軍營,然後各自點了一隊早挑選好的手下,然後便在夜幕中離開了章丘,一路向北而去。
········
從書房出來後,羅成去找單雄信秦瓊程咬金一干義兄弟喝酒。
羅成其實並不太喜歡喝酒,起碼不是嗜酒之人,不過今天兄弟難得相聚,這酒自然得喝。羅成也沒拿什麼國公架子,跟著兄弟幾個痛快的暢飲。
單雄信上來就敬了羅成三杯,大舅子敬酒,羅成不得不飲。
雖是黃酒,可三杯下肚,也有些微醉了。
羅成的酒量不算太好,兄弟們喝到半夜,他便是真醉了。
醉的都走不直路,最後還是由闞棱和王雄誕這兩義子架著送到後院門口。後院門口,兄弟倆便不方便再進去,便由紅線指揮著黑白姐夫幫忙接過扶著往裡走。
「是送去夫人房間嗎?」黑夫人林良玉問。
兩姐妹當初兵敗羅成之手,後被羅成以族人性命相迫讓兩人被迫為婢,不過這兩年羅成不在家,兩姐妹一直跟著彬彬。
彬彬對她們不錯,兩年下來倒也處成了姐妹,彬彬甚至早把她們姐妹的族人朋友還了自由,也給了兩人自由,可兩人並沒有離開。
她們已經習慣在這生活,更習慣與彬彬相處,在這亂世之時,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好去處。她們安排自己的族人親朋友在羅成的田莊上落腳,佃種羅家的田地,生活倒也安穩,比過去那種大野澤里弱肉強食的生活好上許多。
「嗯。」紅線看著醉的不醒人事的羅成,有些心疼也有些惱。
好不容易剛回來,結果就喝成這樣。
等她們把人架到單彬彬房前,單彬彬等了一夜,結果就等到個醉不醒人事的羅成,氣的眼睛都紅了。
「把他扔外面,不要扶進來。」
「夫人?」
可彬彬氣頭上,哪肯放羅成進來,本來就一肚子委屈,為了羅成的面子,才委屈自己裝的大度,結果羅成回來後天天忙這忙那,每天忙的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哄她了。
現在又喝成這個樣子。
紅線為難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黑白姐妹也不知道要把羅成送哪去了,「要不送回書房去吧?」
李秀寧披著件斗蓬進來,「把他扶我屋裡去吧,今晚我來照顧他。」
紅線有些敵意的瞧著李秀寧,她跟彬彬一起幾年,早就情同姐妹,自然也就視李秀寧為敵。
「其實男人也不容易,做女人的就更不能冷著了男人。」
這話說的聲音有點大,似乎是對屋裡的彬彬講的。
紅線不肯動,黑白二姐妹自然也跟她統一戰線。
李秀寧嘴角揚了揚,直接一把拉過羅成,然後將他背了起來。
她就這樣背著羅成走出了院子,去了她的那個小院。
等她走了,單彬彬推開屋門。
「把那死鬼扶進來吧,紅線,你幫我打點溫水來。」
紅線苦笑,「姐姐啊,剛才李三娘過來已經把公爺背去她那屋了。」
單彬彬一聽,氣的跺腳,可又不能再追到那院去把人奪回來,「真會見縫插針,算了,睡吧。」
半夜時分。
羅成終於從酒醉中清醒了點,只覺得頭痛的很,喉嚨也干。
「茶水。」
他坐起身來,卻見到屋裡點著盞小燈,燈光朦朧。
床屋牆下坐榻上一個女子正借著燈光翻看一本書。
「看什麼書呢?」
「孫子兵法。」
羅成這才發現,原來那是李秀寧。
「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的院裡。」
「哦,我還以為他們把我送到彬彬院裡了。」
李秀寧沒多做解釋,替他倒了一杯還溫著的茶水,「知道你喜歡喝這種沖泡的淡茶,所以特意備下了,還溫著,喝點吧,能解點酒。」
「多謝。」
李秀寧遞過茶杯卻沒走,而是坐到了床沿。
「其實你根本沒必要說謝,我如今都已經進了羅家門了,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呢,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接納我?」
羅成被她問的有些撓頭。
「就是覺得一時還不太熟。」
「是嗎,那你跟閻家大娘熟嗎?跟崔七娘熟嗎,你跟閻家大娘不是都生了兒子了,跟那崔七娘據說剛認識,就睡了。」
「其實沒睡。」
「睡沒睡我們又不知道。」
羅成被噎住。
李秀寧又道,「我只是想說,當初我答應許給你,不是誰逼迫我的,是我自願的,若我不願意,誰也逼迫不了我。我同意了,現在人也來了,所以我希望以後你不要老是躲著我避著我,雖然我們兩家聯姻是因為利益,可我們兩人以後卻是要過一輩子,你真打算這樣對我一輩子?」
「沒打算。」羅成苦笑。
「那就好,既然你醒了,天色也還早,不如今晚我們就圓房吧,我若是能早點給你生個孩子,那麼我們李羅兩家的聯姻也會更穩固一些,不是嗎?」
羅成聽著她這平淡無比的話,總覺得無比的奇怪。
而那邊李秀寧根本就是在通知他,說完,就已經直接寬衣解帶了,羅成心想拒絕,可不知怎麼的,看著那朦朧燈光下衣衫漸少的三娘,說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燈被吹滅。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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