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之大夏龍雀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章 自作聰明

    蕭後風姿綽約，渾身上下充斥著成熟的風情，這種風情並不是宮中女子所能比擬的，不過，不管怎麼樣，眉宇之間還是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美人遲暮大概就是如此。

    她身上穿著一件單衣，行走在花叢之中，一邊給花草澆水，顯得風輕雲淡。這多年，她已經經歷了三朝，也不知道經歷多少風險，現在能活下來，還能活的好好的，身邊還有一個兒子，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情。所以，尋常的時候，李煜不來找自己，蕭後也覺得無所謂，或是澆花，或是讀書，或是禮佛，顯得整個人無欲無求。

    和蕭後想必，蕭妃就有些緊張了，在得失之間徘徊，連睡覺都睡的不安穩。

    「你認為陛下會廢了你的嬪妃之位？」蕭後不緊不慢的說道。蕭銑死了，她一點感觸都沒有，這麼多年，死了這麼多人，她早就忘記了悲傷。

    「外朝的那些人天天上書，整個御史台的人都已經瘋了。」蕭月仙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頓時咬牙切齒，蕭銑勾結李唐餘孽，自己哪裡知道這些事情，沒想到，這些人就追在身後，讓天子處置自己。

    「瘋了又怎麼樣？你認為皇帝陛下會答應這些人嗎？真是天大的笑話，皇帝陛下是不會答應這些人的，還真的以為這是前朝，皇帝是任由這些欺負的主？現在的江山，可是皇帝陛下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誰敢得罪皇帝？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已。」蕭後安慰道。

    「若真的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蕭月仙還是很相信蕭後的判斷的。

    「但你要掉以輕心，那就錯了。該認的罪還是要的認的，而且，你要主動上書，請陛下撤掉你的嬪妃之位。」蕭後點醒對方說道。

    蕭月仙先是一愣，很快就恍然大悟，忍不住說道：「還是娘娘高明，以退為進，這東西陛下給了才能接下來，若是不給，找陛下要，陛下是不會給的。」

    蕭月仙還是很聰明的，蕭後只是隨便提點兩句，蕭月仙就知道這裡面的問題，整個人臉上又多了幾分光彩，看上去容光煥發。

    「韋氏的人還真是霸道。」蕭後忽然搖搖頭說道。

    「娘娘知道是韋氏的人？」蕭月仙潛意識的朝周圍的侍女望了一眼，蕭後很少關注外面的事情，現在人沒有出去，居然知道是韋氏的人下手，不由的讓蕭月仙很驚訝。

    「在宮中，除掉蕭氏之外，就是韋氏的人最多，或者說關中世家的人比較多，將你拉下來，能上去的自然是韋氏的人。這還要想嗎？」蕭後搖搖頭，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他們可不是為了嬪妃的位置來的，而是為太子之位來的。」

    「真是痴心妄想，這太子之位也是他們能想的？」蕭月仙頓時柳眉倒豎，鳳目中閃爍著威嚴，冷森森的說道：「韋氏在宮中勢力這麼大，若是太子之位也落到他們手上，這天下是姓李，還會姓韋了。」

    「你能想到的，陛下也能想到。韋氏這麼做，只能是讓陛下不高興而已，你可以去查查，看看陛下這段時間都夜宿在哪些人的宮中，相信絕對沒有韋氏的。」蕭後搖搖頭。

    「謝娘娘指點，妾身這就上書陛下。」蕭月仙原本是不喜歡蕭後的，雙方在稱呼上都不怎麼方便，所以一直以「娘娘」來稱呼對方。

    長孫無憂的寢宮內，李煜靠在躺椅上，長孫無憂坐在一邊，不時的伸出玉手，向李煜口中投食蜜餞瓜果，顯得優哉游哉。

    長孫無憂粉臉上露出一絲柔和之色，她很享受這種感覺，氣疾好像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好像只是存在於記憶之中。

    「還是輔機不錯。」李煜忽然悠然長嘆道。

    長孫無憂玉手一陣顫抖，忍不住說道：「陛下為何有如此感嘆，難道其他的臣子不好嗎？臣妾觀陛下的臣子都是難得的賢臣啊！」

    「這些臣子啊！都是心有所求，看上去不錯，實際上，私下裡，嘿嘿，就是朕都沒有想到呢！」李煜搖搖頭，說道：「這些人的心思太大了，想插手後廷的事情，想好廢掉蕭妃呢？」

    「陛下，雖然臣妾和蕭妃關係一般，但蕭妃入宮以來，對陛下忠心耿耿，為陛下生兒育女，就是對蕭氏，也是顯得很平淡，並沒有多少的接觸，現在因為蕭氏出了事情，就連累到蕭妃妹妹身上，臣妾認為這不公平。」長孫無憂忍不住說道。

    「你能這麼想，朕很欣賞。蕭妃今日上了摺子，請朕貶了她嬪妃之位。嘖嘖，前面的事情她是知道了。所以心裏面比較害怕。」李煜雙目中多了些惱怒。

    這些世家大族實在是可惡的很，為了一己之私，什麼事情都能幹的出來，只有有些事情是一個臣子能做的嗎？還真的以為是在前朝呢？

    「陛下，韋氏未必會如此無腦吧！韋園成好歹也是一個有能力的人，他會做出這樣錯誤的事情？」長孫無憂遲疑道：「臣妾認為，韋園成身為刑部尚書，或許參與了，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或許這裡面有其他的可能。」

    李煜一愣，很快就想起了這種可能，按照長孫無憂的說法，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心中的想法瞬間又收了回來。

    「那按照無憂的說法，這件事情當如何是好？」李煜詢問道。

    「這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宮中的女人也是陛下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哪裡還需要看外人的眼色？」長孫無憂輕笑道：「是賞還是罰都是陛下的事情，與前面的大臣有什麼關係呢？實際上，不光是內廷是如此，外面不也是如此嗎？」

    李煜聽了哈哈大笑，攬著長孫無憂說道：「還是愛妃聰慧，朕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朕的女人，是賞還是罰，那都是朕說的算，朕想賞誰就賞誰，想罰誰就罰誰，其他人又算什麼呢？」

    「臣妾只是身在局外而已，陛下聖明，想的比臣妾多，考慮的東西也比臣妾多。」長孫無憂搖搖頭。

    「不管是誰，這件事情總得有個結束。」李煜搖搖頭，這些世家大族從來就沒有死心過。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李煜手下的人才還是太少了，寒門士子想要上位還不是一般的困難，想各個地方取才的人多是世家出身，想要上位，就需要比世家子弟更高的才能，這樣的人是何等的稀少。

    韋氏府邸，張燈結彩，上至韋園成，下至僕役們，臉上都露出喜色，因為韋珪省親了，這是難得的恩寵，一年都碰不到幾次。

    尤其是在最近這個關頭，似乎又在說明著什麼。

    韋珪的身份一向很特殊，若是放在以前，韋氏的族人大概都不會提這個人，嫁給李子雄的兒子，卻和小叔子弄到了一起，還生了一個女兒，偏偏這個女人和當朝天子攪和到一起，到了最後，韋氏在朝中的一切，居然還要仰仗對方，不能不說，這是一個諷刺。

    「娘娘今日返回府邸，恐怕是有事情吧！」韋園成將周圍的韋氏親屬都趕了出去，大廳內只有韋氏三兄弟陪坐在一邊。

    雖然韋園成是韋珪的父親，其他兩人都是韋珪的叔輩，但在大廳中，韋珪卻是坐了上首。

    「父親讓人上書陛下，嚴懲蕭氏？最好還要廢黜蕭妃之位？」韋珪看著若無其事的父親，微微有些不滿。

    「不錯，這是臣讓人上書的，你看看，現在臣子們和為父的意見是相同的，他們現在都在爭相上書，看來，蕭氏不僅僅是在宮內，在宮外同樣是不得人心啊！」韋園成顯得很得意，自己只是上了一封奏章，滿朝文武之中，居然會有這麼多人響應。

    「是啊！父親好大的本事，居然讓滿朝文武都在響應你，父親真是厲害，居然管起了陛下的家事來了，陛下的女人廢黜或者冊封，父親都能干涉。」韋珪面色淡然，說道：「父親，您認為您的權勢比岑先生如何？」

    韋園成先是一愣，猛然之間變的滿頭大汗，連摸著鬍鬚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雙目中儘是慌亂，他連聲說道：「娘娘，臣，臣絕對沒有這個想法。也絕對沒有這個能耐。」

    他這次是嚇到了，就是韋匡伯和韋圓照兩人是嚇的不清。韋珪說的罪名實在是太大了，大的讓他們承受不住。

    「臣只是讓人上了一道奏摺，沒想到，那些人一窩蜂的都上了，臣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啊！」韋園成剛才還在竊喜，總算是將氣氛搞出來了，現在經過韋珪這麼一說，這簡直就是要人命的節奏啊！

    「可是陛下不會這麼想。」

    「這一定是哪個混蛋在背後算計我們韋氏，一定是。」韋園成勃然大怒。

    「不錯，娘娘，肯定是有人在算計我們。」韋匡伯面色大變，當初那名御史還是自己去聯繫的。

    「是哪個該死的混蛋。」韋圓照心中悲苦。

    這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被別人帶了節奏，偏偏皇帝不找別人，就找自己。韋園成兄弟三人感覺到自己很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