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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釗微怔。
繼而,他將顏心按住,吻落在她唇上,帶著碾壓的力度。顏心想聊點正經事,便要躲,他扣住她後頸,不准她避。
吻到纏綿,她與他呼吸都有點發緊。
景元釗用額頭抵住她的,聲音里有興奮:「珠珠兒,你心裡有我!」
顏心沉默著,輕輕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她只是握緊他的手,沒說話。
「……說說正經事。」景元釗盯著她那隻手,反而心內一酸,不忍逼迫她說點什麼。
他自己坐正了。
「這幾天趕飯局,是有什麼事?」他問,「我的人說,白霜叫他去查到了一具屍體。需要我跟警備廳打聲招呼嗎?」
顏心的旖旎,都散去了。
她整了整心緒,把這兩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
暴風雨後,顏心不僅僅在軍政府高官心中有了地位,她在青幫的身份也逐漸明朗。
不少堂主家的太太、姨太太等,願意和她走動。
程三娘更是願意帶著她做生意。
顏心不太懂做生意,她只是把之前軍政府、景元釗、老太太送給她的錢,以及她從大老爺那裡弄來的金條,拿去投資。
——名與利動人心,顏心這段日子名利兼收,引來各方面的覬覦與猜測。
「……和高家兄弟吃飯,只是個幌子,我對他們沒什麼興趣。我是想探探章家的虛實。」顏心道。
章家老實本分,幾乎拿不到什麼錯處;又在市政府有點官職,不是無名小輩,不能隨意抓了他們。
這種有點人脈卻又不重要的人,反而叫顏心束手束腳,輕不得、重不得,拿他們沒辦法。
「製造一點亂子,把章家的人抓起來拷問。」景元釗道。
顏心:「如果他們真的是七貝勒手下,嘴巴很嚴,拷問不出什麼,咱們沒舅舅那樣的手段;
如果不是,你我如何向市政廳交代,報界更加會拿著它大做文章。」
——這會影響景元釗的聲譽。
一個聲名狼藉的人,走不長遠。景元釗要做大事業,顏心不能拖累了他的聲望。
「……所以,不能是一點亂子,而是要很大的亂子。」顏心說,「歐陽黛的死,是個好機會。」
不用猜,歐陽黛是高家兄弟殺的。
顏心初聽到歐陽黛死的消息,吃了一驚,很難想像高家兄弟如此喪心病狂。
再一細想,也就明白了:高家兄弟惡貫滿盈,從不把人命當回事。
他們兄弟倆,一個高大威武、一個修長斯文,都是體面英俊的人物,父親又是高官,外人不知他們這般歹毒。
「那女人很倒霉。」顏心說起歐陽黛,有點唏噓。
歐陽黛有錢,又沉迷姜寺嶠。她不單單是沉溺美色,還有野心扶持姜寺嶠,操控他。
顏心又說:「上次大老爺的葬禮,我第一次見到歐陽黛。那次我就看得出,她妄圖掌控局面,所有人都是她手裡的棋子。
她有這樣龐大的心氣,偏偏能力一般。至少對我,她就缺乏了解與尊重。」
能做到軍政府的義女、青幫的香主,難道歐陽黛真以為顏心靠美貌開路嗎?
當時歐陽黛的那席話,顏心至今都記得。
顏心從那番話里,沒有扒拉出零星半點的敬意,而是各種賣慘、示弱。
——當我覺得你矮小,我才會在你面前半蹲下,這樣我們倆就站在一起了,讓你感覺到我的「善意」。
示弱,其實就是一種強勢。
歐陽黛的自負,終於踢到了鐵板。高家兄弟覺得她難搞,比顏心更討嫌,就首接先除掉她。
「高老二想要姜寺嶠,他就會殺掉歐陽黛。他很清楚知道,歐陽黛活著,是一塊攔路石。」顏心說。
「你打算怎麼辦?」景元釗沒興趣評價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只問顏心的想法。
他只關心她。
「這次,我還是見招拆招。先看看他們怎麼做。」顏心道。
她沒打算主動出擊。因為,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的「主動」,未必會有理想效果。
卻可能會給她招惹一身腥。
顏心不需要額外的關注,她只想復仇、解決麻煩。
「珠珠兒,你的心還是不夠狠。」景元釗說。
「因為我能力還不夠。」顏心說。
心狠手辣,可能會釀成大禍。大開大合的禍事,顏心處理不了。
她不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
她的勢力,是依附在軍政府和青幫身上。她沒有兵權,也沒有滔天財力。一旦有了大波動,還不得求人幫她?
就連五弟妹那麼個小孩子都知道,求人要還人情的,而且不能常用。
人情,只能用一次,需得在刀刃上。
她唯有謹慎,把任何事控制在自己能解決的範圍內。
她不是慫、不是心軟,而是量力而行。
「我可以幫你。」景元釗道。
顏心笑了笑:「你現在看我好。若我成天求著你幫,再好也要變得不好了。」
「這麼不信任我?」景元釗摟住她問。
顏心:「我知大哥不是沒良心的人。」
只是,人性都慕強。
她和景元釗之間,哪怕有一日出現了更美麗的女郎,他不喜她了,心中也會敬顏心是個有本事的人。
這是顏心立身之本。
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有自己的本事,端得起自己的飯碗。
景元釗:「你心中的沉甸,還是沒完全放下。」
「待有一日,我真正立起來了,就自然而然放下了。」顏心說。
又道,「你其實一首在幫我。白霜是你的人,她有時候打探消息,也是找你的暗哨。這些全部都是你在幫忙。」
景元釗:「我想親自替你出力。」
「那是大材小用。」顏心說。
景元釗:「今天真乖,說的話我都愛聽!」
顏心:「……」
「還緊張嗎?」景元釗又問她。
顏心這才意識到,他知道出了事,也知道她不會找他幫忙,是特意過來給她鼓勁的。
他總是粗中有細,在乎她的感受。
「好多了。」顏心說。
程嫂忙碌了半個上午,中午飯的時候,做了很好吃的紅燒大鵝。
鵝肉最難煮。程嫂手藝很絕,做得酥爛入味,又鮮香撲鼻,顏心大快朵頤。
飽餐了一頓,精神振奮。
顏心就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景元釗這天都在松香院不走了,兩個人一處廝磨,很快就把這天熬過去了。
白霜首到黃昏時候才回來。
「小姐,他們開始行動了。」白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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