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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宴會,只請了親朋,每個人的來歷都可以查到。
進門之前,也層層防護,每個人都有請柬,只是沒搜身罷了。
不成想,居然混進來刺客。
刺客擊中了督軍。
要不是督軍躲得快,就要打穿他的頭;而景元釗當即反擊,把刺客擊斃了。
整個宴會大廳,立馬被幾百名副官控制住,槍口都抬了起來。
夫人喊了在次桌的盛遠山:「把老宅包圍起來,每個人都要查!」
又對景元釗說,「快送你阿爸去軍醫院。」
又看向顏心,「珠珠兒,照顧好孩子,安撫好你祖母。別叫老人家受驚。」
言外之意,也要防止老太太使壞,非要故意放人走。
督軍疼得一頭一臉的冷汗。
夫人沒哭,賀夢闌卻本能急得發瘋:「督軍,您感覺怎樣?」
督軍本就難受,瞧見了她更難受:「來人,把二夫人拉開。」
副官抬了擔架進來,把督軍送上車,景元釗和夫人親自陪同他去了軍醫院。
賀夢闌追了出來。
她心急如焚。
不少賓客擔憂之餘,也在心裡想:「二夫人還是挺有情誼的。」
景斐妍急忙去拉住母親,母女倆在老宅的垂花門口站住。
看著地上滴的血點子,賀夢闌的心都要碎了。
她狠狠絞著手,問景斐妍:「要是你阿爸死了,可怎麼辦?咱們家沒一個能頂事的,家業全部落到盛氏母子手裡去了。」
景斐妍詫異看了她。
還以為她是擔心阿爸。
在這個瞬間,她欣慰於母親的理智。這一次,賀夢闌終於抓到了事情的重點,沒有瞎撲騰。
可惜有點晚了。
她母親要是早二十年這樣理智,西府就不會是現在的處境了。
「不會。哪怕阿爸死了,祖母還沒死。只要老太太活著,盛蘊母子就不可能獨吞家產。西府這一份家業,是屬於我們的。」景斐妍道。
賀夢闌顫抖的心,平穩了幾分:「你說得對,老太太還沒死,咱們不是沒依仗。」
「景元釗再兇悍,也不可能一手遮天。阿爸真死了,他在軍中需要威望,就少不得裝腔作勢,到時候他也得分好處給我們,博個寬容的名聲。」景斐妍說。
上位者需要「慈祥」的面目。心狠手辣的事,都由他的得力下屬去干。
景斐妍不擔心。
她反而覺得,要是阿爸這個時候死了,說不定她的機遇來了。
郭袁會替她爭取到軍隊,她再給七貝勒。她和張氏聯盟,再趁機吞併了張氏,天下就是七貝勒的,也就是景斐妍的。
可惜,她還有點稚嫩。
時間不等人,要是她比現在大十歲就更好了。
「……咱們也去醫院,守在你阿爸身邊。他最疼你,不管他有事沒事,都會分利給咱們。」賀夢闌說。
景斐妍不同意:「這個時候不要去。現在盛氏母子肯定不准咱們進去。要是被阻攔門外,咱們丟臉,也失了西府的威望。」
底下的人,最會逢高踩低。
一瞧見她們母女被阻攔,往後就看不起她們,景斐妍越發沒了地位。
賀夢闌:「就這樣算了?」
「咱們先回去,然後派副官去打聽。副官去問了,就知道能不能進去探望阿爸,咱們再去。」景斐妍道。
賀夢闌:「還是你聰明。」
母女倆往回走,回到了宴會大廳。
大廳內的賓客,盛遠山正在一一安排人離開;而顏心己經送老太太回正院去了,乳母帶著她女兒。
老太太驚慌失色,比顏心慌多了。
她拉著顏心,頭一回對她生出幾分親熱:「你瞧見了嗎?你阿爸是不是沒大事?」
「我瞧見了,只是肩膀受傷,無大礙。」顏心說。
老太太舒了口氣。
景家現在最怕意外。
一旦有了意外,家產如何處理就是麻煩事,這中間還有西府的家業。
老太太己經給了三個女兒足夠多,也算夠本了。
她還以為,自己肯定死在景峰前頭,往後的事不需要她操心。
她想通了,督軍府誰當家,她就和誰親厚,懶得再去替任何人爭。顏心要做長媳,那就給顏心一點笑臉。
她老封君的地位穩定就夠了。
景峰卻突然中槍。真有個萬一,景元釗會替老太太養老嗎?
按說,西府才是她這一房的,可西府誰又可靠?
顏心看出了老太太的擔憂,再三安慰她:「阿爸經歷的風雨,遠勝過小小刺殺。他會沒事的,您老人家千萬放心。」
老太太點點頭。
不放心也得放心。
這件事,又成了宜城上流社會討論的熱點。
刺客是賀家的親戚,可賀家對外說自家沒有這個親戚,更沒有一個叫萬賀昌的人。
「這個時候要撇清,恐怕不容易吧?」
「刺殺督軍還成功了,賀家膽子太大。」
「這事真是賀家乾的?」
人心惶惶了好幾日。
首到第五日,督軍終於出了院。
他出院後的第一件事,派軍進城,把西府和賀家團團圍了起來。
眾人譁然。
賀家所有人都被帶走下了大牢,哭聲震天,人人都喊冤枉;而西府,鬧騰得最狠是景斐妍。
景斐妍本該很理智的,可她像是發了瘋,拼了命想要逃出去,甚至在掙扎著扭斷了胳膊。
「不,放開我,你們根本沒資格搜查!讓開!」
副官長從她房間抓出一個人的時候,景斐妍雙目赤紅,狀若瘋癲。
督軍在西府門口,瞧見被押解出來的景斐妍,聲音嘶叫震耳膜,失心瘋般發狂,督軍抬起完好的左臂,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清醒點了嗎?」督軍問。
景斐妍:「讓開我,阿爸您聽我解釋!我是您的女兒,您一定要聽我說!」
督軍沒看她,而是去看被押解出來的七貝勒,神色莫測。
景斐妍也被關進了大牢;七貝勒被督軍隨車帶走了,不知關押何方。
這件事,是宜城人心的一次地動,足以把每個人都震懵了。
「景家五小姐和保皇黨勾結?」
「西府不是一首和保皇黨曖昧不清嗎?支持西府的郭師長,他女兒那時候就是跟保皇黨跑了。」
這件事處理了兩天,也沒理出頭緒。
督軍傷口未愈,回家時情緒懨懨的。
夫人替他換藥。
想起當時出事,督軍第一件事護住她,讓夫人又想起了黃河邊上,他問她要不要上船時候的模樣。
這段日子的不滿,夫人都決定放下了。
她懶得在計較。
三十幾年的日子,己經算不清對錯了。
「我再也沒想到,阿妍會變成這個樣子。」督軍情緒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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