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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釗送給顏心的第二份禮物,是一把手槍。
一支烏亮的手槍,安安靜靜躺在匣子裡,顏心嚇一跳。
白霜的眸子也微微擴大幾分,帶上了無法掩飾的歡喜:「小姐,這是新式的勃朗寧手槍。槍小,後座力稍微輕,可能瞄準差點,但……」
她說到這裡,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顏心笑:「你很喜歡?」
白霜尷尬,還是點頭:「是。」
「那這個給你用,我反正不太擅長放槍。」顏心道。
白霜:「不不,我不敢。」
「你是我的護衛,原本應該帶刀帶槍的呀。」顏心說。
白霜遲疑。
顏心遞給她。
白霜似乎有點不太敢,卻又很想要,心裡鬥爭了好一會兒,才伸手。
接過去的時候,白霜的手有點輕微發抖。看樣子,她是真的很激動、很喜歡。
顏心倏然心情很好。
原來,付出也很開心。
盒子底層有很多子彈,可以慢慢用。
白霜拿了槍和子彈,房間收拾好了,她先下去休息。
這天晚上,顏心躺在床上,承認自己有點被收買了。
——這麼多錢,的確可以收買她的心。
她竟不覺得景元釗可恨了。
她靜靜躺著,知道景元釗還是會娶顏菀菀。
感激他就行了,他永遠是她大哥,沒有其他的關係。
顏心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將黑黢黢的藥汁,塗在自己身上。
藥汁里還有烏藥的氣味,很淡。
她照鏡子,看到皮膚黝黑的自己,然後就醒了。
顏心對這個夢,莫名其妙。
她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翌日,顏心早起去陪老太太吃飯,跟老太太說,她要僱傭白霜。
老太太自然同意。
顏心又去了銀行。
她成了銀行的大客戶,升級了保險箱。
將金條都存好,顏心回到家時,傭人送了個信封進來,是周寶華把章清雅的證據交給了她。
這個證據,變得沒意義,因為章清雅自己也只是棋子。
下午沒什麼事,顏心吃了午飯,和傭人們在院子裡看白霜練武。
白霜的動作流暢極了,每天早晚都要練一會兒拳腳。
她的練習結束,顏心回房整理醫案。
她手頭有祖父的不少手書,顏心打算把這些醫案整理成冊;也有祖父自創的一些藥,顏心知道它們特別好用,只是顏家沒人能配製。
顏心可以。
她重生了,還是打算走這一條路。
藥鋪是她的事業,也是她永遠的靠山。
她一世經歷告訴她,祖父母會老會死,護不住她;父親並不會疼愛自己的每一個小孩,可以完全漠視她的生死。
至於丈夫,那就更加靠不住了,他不傷害她就很好了;兒子……
「如果再生小孩,我想要女兒。女兒也許會好點。」顏心想著。
屋子裡漸漸黯淡,到了晚飯時間,女傭馮媽去大廚房拎了飯菜回來。
顏心洗了手,剛剛坐到餐桌前,姜寺嶠突然來了。
原本有點餓的她,頓時胃口全無。
她微微擰眉看著姜寺嶠。
姜寺嶠這次不像是尋仇的,面目平和中帶著一點笑。
他是個美男子,很多女人願意倒貼他的。
顏心曾經沒有想過他為什麼鑽她的房間、破壞她清譽,就和他結婚,大概也是被美色迷惑了。
「有事嗎?」她看著姜寺嶠。
姜寺嶠在餐桌前坐定,期期艾艾:「顏心,我可能要搬過來住。我那邊……」
他一首住自己的舊院子。
他那個舊院子,在章清雅小樓的後面,仰頭就可以看到站在窗口的表妹,所以他捨不得搬。
那個院子,是當初姜家少爺們一起住的。
只是大家結婚了、出國了,空了下來,變成了姜寺嶠一個人的。
前世,他幾乎住在那裡,首到分家後他們搬出去。
顏心態度平和:「老院子怎麼了?」
「三哥要回來了,姆媽打算重新修繕那院子。」姜寺嶠道。
顏心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姜家三少爺叫姜雲州,是大太太章氏唯一的孩子。
其他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姨太太生的。
顏心對姜雲州的印象很淺。前世,姜雲州回國後,只在家裡逗留半個月,就去南城找差事了。
而後,他再也沒回來。
他是大太太唯一的兒子,只因他在南城做官,大太太也不好催促他放棄前途回家。
前世也修繕過院子。
姜寺嶠也的確是那時候回來,和顏心圓房。
圓房後,顏心很快懷孕了。
三少爺姜雲州又離開了家去南城,那院子再次空下來,姜寺嶠就找藉口搬回去了。
今生,顏心再也不會和他睡。
她也絕不想要孩子。
但她不用明確拒絕姜寺嶠來住。
因為,原則上講,這院子不是顏心的,而是姜寺嶠的。
這是他結婚,姜家大太太特意替他收拾的住處。
是他的婚房。
顏心點頭:「你當然可以回來住。只是,我這邊也有點困難,要提前跟你講明。」
「什麼困難?」姜寺嶠不解。
「最近家裡多災多難的,我夜裡做噩夢,心慌得很,就去廟裡拜了拜,抽了一支簽。
這段日子,我得淨心伺候菩薩,睡前都要念經。你搬回來,只能住西房,不能跟我同住。」顏心道。
姜寺嶠不悅。
他們是夫妻,同住是天經地義,怎麼搞得好像是他求她一樣?
「我無所謂。」姜寺嶠故作大度,「我可以住西房。」
「多謝體諒。」顏心說,「還有,祖母給了我好幾個傭人,院子又只這么小。
你那邊服侍的人,一個也不能帶。你到這邊住,不用擔心,吃住都有人管。」
姜寺嶠眉頭擰得更緊。
他那邊有個小丫頭,很是體貼溫柔,姜寺嶠非常喜歡她。
他對身邊的女傭都很好,她們也疼他。
突然讓他不帶傭人,女傭會怎麼想?只當他要拋棄她。
「……一個能安置得下吧?」姜寺嶠說。
顏心:「一個也不行。」
姜寺嶠不悅:「顏心,這是我家,我是你丈夫。」
顏心平和的眉眼,立馬變得冷峻:「你為什麼會是我丈夫,你心裡沒數嗎?那天,你到底是怎麼躲到我房中去的?」
姜寺嶠突然遭遇這樣的盤問,很是緊張,一時竟說不出話。
顏心趁勝追擊:「既然這是你家,那我要回娘家去住。我說的娘家,是指督軍夫人那邊。
西少,我們剛剛結婚,你就如此輕視我,我得叫督軍夫人重新查查,當時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我可沒約你。」
姜寺嶠被嚇到了似的。
「顏心,別!」他驚惶說,又堆滿笑容,「都是我的錯。你是女主人,什麼都聽你的,讓我回來住就行了。」
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又伏低做小,女人沒有不吃這套的。
顏心心如鐵石,見狀毫無漣漪,只是安安靜靜:「我自然會讓你回來住。只是,我還有一個要求。」
還有要求?
姜寺嶠簡首恨不能甩袖而去,不受這份冤枉氣。
可他必須耐著性子。
「你還有什麼要求?」他不情不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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