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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一中是望海名列前茅的名校,無數學子懷著強烈的敬仰,慕名而來,然後在入學當天被糟糕到無以復加的住宿環境,狠狠抽了個大嘴巴子。
拿男寢舉例,一棟樓一層排了八間房,陳庭漢住的501和502是對門,對門的中間是洗浴間,又是茅坑又是澡房,冬天沒有熱水,個別幾間沒有花灑,時不時坑還會堵,甚至連水管都漏裝。
六個人一間宿舍,兩間共用的洗浴間,一到下課時間,盛況可以想像,就是人聲鼎沸,沐浴薰香和屎尿齊鳴。
不管是誰,來在宿舍住上的第一晚,都很難說是睡得安穩。
按理501的傢伙們都高二了,應該習慣了這地方,但畢竟隔了一個暑假,錦衣玉食慣了,加上開學的不安和莫名的興奮,連宿管阿姨都攔不住他們,一路鬧騰到了半夜兩點。
其中只有陳庭漢這個異類,睡了不知道多少年以來第一個好覺。
沒有揮之不去的隱懼、噩夢、惆悵,夜裡常掛念的人都在。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
醒來後和其他十一個人擠在小水池裡搶位置,刷牙洗漱,去學校超市買上兩個麵包,一瓶牛奶,慢悠悠地晃蕩到教室。
坐在後排座位上,忽然又覺得沒有實感,這些忘了十幾年的面孔再次出現,他們的青春、朝氣連陳庭漢這半個活死人都能感染,終又似少年游。
可惜,陳庭漢不是貨真價實的十六歲,重生之後,他還有很多要彌補的遺憾,還有很多要解決的事情。
第二節課上完是大課間,讓節奏緊湊的課堂有了舒緩的時間。
許敬文坐在他前面,下課鈴一響便回頭瞧來,道:「現在才補暑假作業,不太來得及吧?」
陳庭漢頭沒抬,手也不停,道:「午休前就要交了,你不補?」
許敬文立馬抬頭,充滿了快意的傲然味道:「補個雞毛,我上個學期是文科班的,我補文科班的作業交給理科班的老師?」
聞言,陳庭漢微微抬起頭,他當然記著這麼回事,高一上學期結束的時候已經分過一次班,半學期過去,有些適應不了的學生會根據個人意願選擇轉科。
這時候,圈子已經固定,相應的科目已經上了半個學期,一般很少有學生轉科,就算轉也是由理轉文,陳庭漢記得很清楚,他們這一屆高二學生,只有兩個人從文轉理,許敬文就是其中之一。
他這樣的子弟壓根兒不在乎學習能不能跟上,拍拍腦袋轉到理科班,目的只是撩妹。
「有難不同當,不夠哥們。」陳庭漢也沒點破,咧嘴笑道。
「狗屁的哥們。」許敬文立馬瞪眼,怒道:「你去撩妹,讓哥們當小丑,你知道王衿伶後來怎麼威脅我的嗎?」
陳庭漢又開始奮筆疾書,藏起放下不來的嘴角,道:「帶一周飯,跑一周腿什麼的。」
「一周?半個月!」許敬文道。
「誒,那我哪忍心讓我剛認識兩天的鐵哥們遭這罪,我幫你送!」陳庭漢義薄雲天:「不就是半個月嗎,送,送到她畢業都可以。」
許敬文簡直氣笑了:「你算盤打的夠響啊!坑完我,還要拿我當接近王衿伶的踏板。」
陳庭漢一臉正色,同時壓低聲音道:「哪兒能呢,我最講情義,這樣,你要追我們班上的誰,我幫你。」
許敬文驚奇地道:「你怎麼知道我有目標?」
「不然這個時候哪個傻子會從文轉理?」
理是這個理,但......許敬文突然覺得,這個傢伙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對方已經認識自己很久了,足夠了解自己,每句話都能恰恰搔到癢處。
他雖然好奇,卻也不討厭這種沒由來的熟稔。
最後許敬文是用眼神,掃過了坐在教室中間的一個女孩。
女孩鶴立雞群,一下就能抓人眼球。她面容相當出眾,神態頗有韻味,顯然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吳嘉橘?」陳庭漢明知故問道:「那可是我們八班班花。」
「不是班花我還不追呢。」許敬文道:「所以你有沒有招?」
「有是有。」陳庭漢歪了歪頭,神色微妙地道:「你應該不是玩玩而已吧?」
許敬文道:「怎麼可能,我都從美女如雲的文科班追到這兒來了,還不夠專一?」
那可不好說......上輩子你小子滿肚花花腸子,誰不知道?這話陳庭漢不會當面說出來,也沒表示什麼,剛想說話,被餘光捕捉的一道靚麗身影打斷。
身材嬌小的蘑菇頭女孩站在後門,躊躇不決。
許敬文望了過去,驚艷地道:「哦喲,這是哪個班的?我跟你打賭,這位換個髮型,絕對是校花級別的美女。」
那還用你說......陳庭漢邊腹誹,邊道:「我們班的。」
許敬文眼睛一亮,道:「昨天怎麼沒見到,我得認識一下。」
「專一啊。」陳庭漢意味深長、感嘆似的道。
「咳。」許敬文咳嗽兩聲,然後開始狡辯,然而陳庭漢沒在聽,他的思緒已經隨著眼前熟悉的少女,飄到了遙遠的未來,兩張面孔輕易的重疊起來。
高中的學生,他見過像王衿伶那樣身段高挑,攝人心魄的妖精,卻也沒人敢說這個頭嬌小的少女沒有魅力,雙腿的比例頗為合適,飽滿健康、修長筆挺。可惜綠褲子不解風情,將其遮掩,說是看到,其實是陳庭漢內心自己描繪出來的美好圖景。
若再看她那袖珍臉蛋,才保准被感嘆少女的豐腴秀美,隨後憤怒的唾罵她額前厚厚的劉海、毫無美感的蘑菇頭,破壞了這顆美玉。
也不怪後來許敬文奇怪,海一中校風向來自由,只要不染不燙,留一般的髮型也不會有人管,她為什麼要在其中選一個最丑的。
她觀望片刻,最終看到陳庭漢朝自己招手,教室里也確實沒有其他靠前的好位置可坐了,便背著書包,邁步走來。
她的步伐輕盈,攜卷而來像風中泥土的芬芳,更多像嫩芽抽枝時的生命氣息。
清風拂面,陳庭漢卻喉嚨發緊,擠出來的聲音微微有些走樣:
「我們的班長來的這麼晚啊。」
她點了點頭:「是呀,其實我八月三十一就起航了,剛好碰上颱風轉向。大風大雨,飛機在天上盤旋了兩個小時都不能落地,只能轉去海對面的機場了。
旅館住了兩天,颱風停了才能回來的,兩個小時前我還在飛機上呢。」
她邊說著,邊從書包里拿書,剛領到的新教材碼放在下邊,等下要交的暑假作業摞放在上邊,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舟車勞頓,辛苦。」陳庭漢掏出一瓶礦泉水,放在她面前。
她不愛喝重糖的飲料,乾渴時只喜歡白水,拿起便擰開大口喝下,清水混著香汗,順著修長的頸流下,喝得暢快淋漓。
陳庭漢就這麼看著她,眼神中不帶多少入侵的火焰,而是一如既往的清冽和平和。
他想起從前……或者說以後有關這個少女的許多事情,想起兩人之間從未正式承認的關係,想起他和她的點滴和曖昧,毫無疑問,在學校里、走出學校後,乃至人生終點時,陳庭漢都把她當成人生的重中之重。
重生最令人抓心撓肺的一點是,除開本就擁有的,不管多麼重要的人和事,起碼在現在一切還沒發生的時間點,雙方都是陌路人。
往常隨意能做出的親昵舉動都會顯得冒犯、不知輕重。
不要驚擾我之所愛,要等她情願。
少女注意到他的目光,擰上瓶蓋,率性地道:「做啥子,不認識我了?」
「說什麼話,美女班長誰能忘?」陳庭漢隨手拿起她桌上的作業本,翻開第一頁。
扉頁上記著一個字體靈動雋美,蘊著溫婉素雅的名字:
李紫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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