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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靜姝還是又隔了兩日才知曉,遲烽病倒了。
一向身體康健的人,可真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聽說前院都去了三四個太醫院的大夫,那珍貴的藥材跟流水一般地送了過去。
張媽一聽就忍不住的心疼,「那花的可都是小姐的銀子啊!」
遲靜姝倒是無所謂,心下思量著,這遲烽為何會好端端地突然病了。
便讓張媽熬了一些清淡可口的粥食,去看望遲烽。
有了之前在春榮堂的那一次大鬧,遲府里的風向明顯地朝遲靜姝這邊偏了許多。
從前來這遲烽的書房,還要多番傳話,好些等候。這一次,居然順順暢暢地就進了去。
一進屋內,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郁的藥味。
遲靜姝抬眼一看坐在書案後的遲烽,心下一驚。
這不過才三五日的時間,怎地一場大病,竟把原先那個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變得這般頹廢灰暗之態了?
徐媛也在屋裡,見著遲靜姝這麼徑直地走進來,心下正自暗火。
還沒開口。
遲靜姝已經上前行禮,「見過父親,二夫人。聽聞父親身體抱恙,特意做了些清粥小菜過來看望父親。」
遲烽看了眼這個如花似玉又乖巧懂事模樣的女兒,心裡倒是難得地舒暢了幾分,點點頭,剛要說話。
徐媛卻已經斥道,「你父親抱恙,你如何才來看望?且帶的什麼?清粥小菜?你父親平時難道連這些都吃不上不成?!」
原本好好的氣氛,登時被破壞得惡劣至極。
遲靜姝僵了僵,抬起頭看向徐媛,隨即滿臉愧色地說道,「女兒先前著實不知父親抱病,故而來遲。帶了清粥小菜,也是想著父親約莫此時並無多大胃口,只尋了能開胃養身的東西來??」
「還敢狡辯!」
徐媛一拍桌子,「還有,這外書房,是你隨便能進的麼?莫要以為這遲府,如今就是你做主了!」
「夠了!」
遲烽猛地呵斥一聲,又劇烈咳嗽起來。
徐媛登時一臉委屈地轉過臉來,替他揉背,一邊說道,「老爺,妾身是心疼您!她這樣惺惺作態,不過都是為了給自己鋪墊前程罷了。如今您看看,芸兒被她離間得與您離了心,您自己又病倒了。還不都是她的錯!您還護著她幹什麼?」
「你出去吧。」遲烽竟然沒有發火。
遲靜姝心中意外——莫不是這短短的幾天裡,徐媛又做了什麼,能讓她在遲烽面前這般肆無忌憚的指責自己還不受責罵的事?
倒是有本事。
面上不顯,只做出一副惶恐又不安的神態來。
徐媛頓了頓,看了眼遲烽的神色,又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老爺,您可千萬要珍重身子。歲末還有敏敏的婚事,許多事情也需要您拿主意的。」
她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遲敏敏的婚事,遲烽的臉色又難看幾分。
不過卻依舊什麼都沒說,只點點頭,「你回去歇歇吧!這兩日辛苦你了。」
徐媛一笑,得意地轉身,朝遲靜姝不屑地瞥了一眼,便徑直出去了。
遲靜姝上前,看了看遲烽,輕聲道,「父親可是心裡有事麼?」
一句話,將遲烽壓抑多日的鬱卒直接戳破,遲烽差點沒繃住,居然當場鼻子一酸。
可到底是一家之主的大男子,終是繃住,抬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遲靜姝看了看他,似乎不知該如何勸解,只將食盒裡的吃食拿出來,擺在桌上,回頭看遲烽,「父親,莫要多想了,吃些東西吧!」
遲烽轉臉,看著這樣的遲靜姝,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溫柔小意的女子,含羞帶怯地站在自己跟前,滿是傾慕地看向自己。
神思晃了晃。
走到桌邊,看那雖是清淡,卻明顯用了心思的清粥小菜,心中微動,坐下來。
吃了一口,只覺多日來苦楚不斷的五臟六腑,都得了極大的安撫。
他又嘆了一口氣,將筷子放下。
遲靜姝連忙詢問,「可是不合胃口麼?」
遲烽卻搖了搖頭,說道,「多日來,只你來看過我。」
遲靜姝一愣,「大哥與兩位姐姐不曾來過麼?」
遲烽苦笑一聲,搖頭,「你大哥如今身子也才恢復,不過來看過兩回。倒是敏敏和芸兒??不提也罷??」
本想說什麼,可看了眼遲靜姝,到底沒說出來。
遲靜姝垂眸給他布菜,有些為難般地淺笑了笑,「莫不是因為平南侯府的事?五姐姐和七姐姐還在怪我麼?」
遲烽吃著粥,並未開口。
遲靜姝覷著他的神色,隨即又道,「那日之事,雖然郡主殿下說是兩位姐姐有心謀算,可我卻是始終不信的。兩位姐姐平時待我極好,怎麼可能拿這種要命的污糟算計往我身上使?」
說著,再度朝遲烽看去,「爹,那日的事,指不準是有什麼誤會?這別的不說,叫旁人誤會這般誤會姐姐的話,於她們的名聲可都??」
她欲言又止,遲烽已經放下碗來。
看了眼遲靜姝,默了片刻後,道,「那日的事,你真的毫不知曉?」
遲靜姝面上一怔,心下卻已是悲涼一片。
故作無措地看向遲烽,「父親說的是何意?」
遲烽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起身,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個紙包,遞到遲靜姝手上,說道,「這是那日你與敏敏所在的平南侯府客休室,燃的香灰。」
遲靜姝眸色微變,接過去。
遲烽繼續道,「平南侯府的人已經確認過了,這香灰裡頭,多了一味迷香。」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遲靜姝,「敏敏說,那日,你特意撥弄過香爐?」
遲靜姝立時驚惶地瞪大眼,一雙水漣漣的眸子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遲烽,「父親以為是女兒算計了五姐姐?」
旋即便搖頭道,「可父親,若是女兒真的有心算計五姐姐,那五皇子卻是七姐姐引去的,莫不是我與七姐串通,要害五姐姐不成?」
遲烽沒說話。
他身為大理寺卿,斷案無數。如何不能知曉這一事裡頭的蹊蹺?
遲靜姝一句話,便是癥結所在。
他看著遲靜姝並不像作假的神情,片刻後,搖了搖頭,將那紙包拿回來,說道,「夫人拿來給我時,我本也未信,不然不會這般來質問你。」
遲靜姝心頭一片嘲弄——不信?若是不信,怎會有這番質問?
『感激』地笑了笑,「多謝父親信任。」
遲烽看她,嘆了口氣,「過幾日便是無憂書院入學審核的日子了,為父已替你打點好一位主審的先生,你到時,莫要慌張。爭取一舉進入無憂書院,不要讓家裡失望。遲家如今的女兒中,便看你能走到如何的地步了。」
遲靜姝心下一片冷漠。
眼中卻浮起一抹含羞,笑道,「父親當真太過厚愛女兒了。家中還有五姐姐和七姐姐,且五姐姐很快就要嫁入尚書府了,那將來也是無限的前程。父親想著這個,也該高興才是。」
話音剛落,果然就見遲烽的臉色難看到難以復加的地步。
遲靜姝想起剛剛徐媛提及遲敏敏的婚事時,遲烽的臉色,再加上如今的這個反應??
心中微動——哦?看來楚夢然還真不讓自己失望啊!
與遲烽又說了一會話,直到遲烽說要休息了,遲靜姝才滿含恭敬地小心退出了外書房。
回到竹苑,便附到張媽的耳邊,冷笑著吩咐了幾句話。
張媽一聽,立時眼神都變了,似乎不大相信地看向遲靜姝。
遲靜姝卻是一臉殘忍冷意地朝她點了點頭。
??
一晃又過了兩日。
病了好幾日的遲烽終於上朝去了。
春榮堂的院子裡,徐媛拉著遲敏敏和遲芸兒在樹下喝茶聊天。
看兩人臉上慢慢恢復的傷勢,心裡也寬慰了不少。
遲敏敏看她臉色,笑問:「母親最近心情似乎不錯?可是與父親和解了麼?」
徐媛得意一笑,「你父親不過是被那個賤人蒙蔽了,如今知曉誰對他才是真的好,自然也就明白了。什麼和解不和解的!」
遲敏敏笑著搖頭,「父親一向心疼母親。」
徐媛笑了起來,「等歲末你嫁了人,也能跟你的夫君和和美美的。便是母親心裡頭最高興的事了。」
遲敏敏登時滿臉羞色,用帕子點了點唇
轉過臉,看遲芸兒坐在旁邊發呆,便笑著拉了下她,「妹妹你有在想什麼?」
遲芸兒回過神來,剛要說話。
徐媽媽從院子外走進來,笑道,「夫人,戶部尚書夫人和楚大公子,在前廳求見。」
徐媛一驚,「他們怎麼來了?」
連忙起身,又趕緊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這也沒提前打個招呼,莫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來人,趕緊給我重新洗漱一番。」
遲敏敏也站了起來,問:「徐媽媽,楚公子也來了麼?」
徐媽媽笑著點頭,「是啊,跟尚書夫人同來的,正在前廳候著呢!」
遲敏敏頓時也有點著急,看向徐媛,「母親,我??」
徐媛朝她笑,「莫急,你先回去收拾一番。臉上??便用帕子遮一遮。說是花粉之症,有些紅癢就是了。」
遲敏敏點頭,立時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收拾了。
遲芸兒還坐在原處,看兩人忙忙碌碌,眼神里的光,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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