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侯跟了宮人去,片刻後出來,只穿了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舊衣。
衣裳雖舊,可他長得好看,天生衣架子,看著別有風味。
齊皇微眯了眼睛:「怎地穿了舊衣?」
伺候的宮人笑道:「公子說是自己身份低微,能穿陛下舊衣已是天大的恩寵,不敢忘了規矩。」
「阿驥近來懂事不少。」齊皇就滿意地勾唇笑了起來,叫人在自己腳下設個錦杌給東陽侯坐。
東陽侯美滋滋,笑得合不攏嘴。
慕雲晗趁著這個機會仔細觀察,果然看到齊皇晏有道的左眼角下方有小小一粒淚痣。
再看他行為舉止,真是越看越和那位傳說中的安曉相契合。
接下來各位美人、包括那些過氣的男寵都各有表演,齊皇心不在焉,只管和那位江公子低聲說話,偶爾卻又將自己吃剩的東西,或是喝過的茶遞給東陽侯吃,說是好吃,叫他嘗嘗。
眾人眼裡當真噴出火來一樣,那位江公子卻是處變不驚,沒有任何異樣,就連眼角餘光都沒給東陽侯半點,看起來是個正經人。
李貴妃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慢慢搖著扇子,唇角含笑,似是半點不放在心上。
慕雲晗卻瞧見東陽侯好幾次忍不住偷看她。
宴會進行到一半,忽有宮人進來道:「顧娘娘來了。」
席間立時一片安靜,就連絲竹之聲也頓了頓。
但見青衣紅裙,高髻珠釵,璀璨光華,瘦高個的宮裝女子只隨身帶了一名湘衣女婢,腳步輕盈地緩步而來。
正是小閻王本人。
或者說是顧明月。
慕雲晗和小米各自低了頭,縮在人後,暗中觀察。
絲竹之聲再次響起,卻始終沒了剛才的淡定從容,仔細去聽,似乎還帶了幾絲顫抖在裡頭。
李貴妃微微一笑,輕啟朱唇:「顧姐姐來了,您那諢名不是白叫的,瞧,絲竹之聲都亂了。」
赤裸裸的挑釁、挑撥。
齊皇本人在此,宮人卻害怕顧明月而不怕他,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顧明月充耳不聞,徑直走到齊皇面前盈盈拜倒:「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歲萬萬歲。」
齊皇輕抬眼睫看向她,並未立刻叫起。
顧明月就那麼謙卑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齊皇微微一笑:「起來吧。聽聞你不舒服,怎麼又來了?」
顧明月微笑:「臣妾想念陛下。」
這話說得十分直白,引起眾嬪妃一陣輕笑,可眼裡全是惡意與憎恨,真不要臉。
齊皇也笑了:「坐。」
顧明月的目光落到江公子臉上,快速一掃便收回了目光,定定地看著宓妃。
宓妃原本坐在李貴妃手邊,一直低著頭喝水不肯抬頭,可被這盯著一看,就坐不住了,訕訕地起身:「顧姐姐請這裡坐。」
顧明月半點不客氣,走過去就坐了。
宓妃迫不得已挪了一個位置,險些將帕子揪爛。
顧明月接了宮人遞過的茶,含著笑意看向場中,安靜自若。
慕雲晗瞧著,總覺得顧明月和第一次見到時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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