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連綿不絕下了一周多,路遠非心頭有些煩躁:「本來顧客就少,這場雨一下,逛街的人更少了。」杜建安心知肚明生意不好和雨沒什麼關係,周美的旗艦店不管颳風下雨,總是能維持住那些人流量。
「張智敏離開了嗎?」路遠非突然問道。
林渝點點頭:「他說國美突然有點急事,先回燕京處理了。」
路遠非搖搖頭:「這個可恥的懦夫。」
逃跑雖然可恥但很有用,何況張智敏又不是精安電器的投資者,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跟著被熊白洲蹂躪,倒不如回去趕緊和黃光玉拿出切實可行的應對方案。
周美和國美必然有一戰,戰利品就是全國家電零售行業的最大份額。
從目前形勢上來看,周美電器一邊輕鬆的壓制精安電器,一邊積極向外拓展,國美依然被大中電器纏的脫不了身。
林渝想了想,把這幾天的考慮說出來:「熊白洲這個人心機深沉,又十分霸道,背後關係還深厚,在粵東這個家電零售圈子裡,我們是鬥不過他的。」
路遠非不說話,只是看著雨絲打在磨砂玻璃上,模糊了整個世界。
過了很久,路遠非才疲憊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杜建安接過來說道:「不如放棄精安電器,和我們一起做地產生意吧,現在的地產行業雖然也不怎麼景氣,波動也比較大,但我們的優勢在於拿地更容易,在銀行抵押貸款也不需要太多手續。」
「是啊路總,去年沿江路那邊有一個破舊漁村拆遷,當時杜總的地產公司還有其他項目,精安實力又不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恒基把那塊地拿走了。」
「如果路大少願意做這塊業務,恒基有錢又如何,根本搶不過你的。」
「最關鍵的是。」林渝呼出一口氣:「熊白洲似乎沒有進軍地產公司的心思,我們和他根本不衝突,以後大路朝天,各賺各的錢。」
路遠非眼眸轉動,思考著林渝和杜建安提議的可行性,半響後緩緩的搖頭:「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個圈子,我從燕京借著關係拉了一大筆投資過來,就這樣拍拍屁股離開,我雖然不會有事,但名聲也臭了,以後誰敢相信我?」
「家電零售連鎖這一塊的市場必然有巨大利潤,只是因為周美電器的存在,再加上熊白洲厚黑又果決,所以精安電器的生存空間才被壓榨,換個地方未必如此。」
不得不說,路遠非看事情還是比較準確的。
「你要離開粵城?」林渝突然心裡有點發慌,好不容易釣上的紅色凱子,就這麼走了是自己虧大了。
「先看一看周美電器的動作吧,因為一旦要撤走就得遠離周美電器的勢力範圍,有百城百店在的地方就不適合落戶。」路遠非看了一眼對面正在裝修的周美電器新門店:「不然這樣再來一次,精安電器又得離開。」
杜建安想了想:「那只有處在中部的建鄴了,燕京已經有大中和國美,建鄴沒聽說過有什麼特別有名的家電連鎖企業。」
「倒是有一家。」路遠非對全國的家電零售行業下過功夫研究的:「不過他們的管理者太平庸,五年時間還窩在一個地方,六朝古都給他們浪費了。」
粵城要是沒熊白洲,以路遠非的能力真的能完全占據下來,但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退意。
不過,路遠非又接著說道:「熊白洲在擁有周美電器的情況下,還撥弄著連通快遞,那我也不妨跟著你們去粵城房地產里轉一轉,就當雙線投資了。」
熊白洲的幾項業務里根本沒有房地產,沒了這個人還是能玩一玩。
同樣的雨,卻有不同的感觸。
路遠非看著這場春雨覺得心煩,熊白洲卻很高興,春雨就意味著生機的開始,一犁足春雨,一絲搖晴風,尤其在寬闊的珠江邊上看春雨,心情格外舒暢。
看到熊白洲踩在泥濘里依然興趣盎然,白登威就知道這位大佬心情一定不錯,趕緊趁這個機會說道:「百城百店那麼忙,我想幫熊哥分擔一點勞累,可是又恨自己沒什麼文化,只能拼命的解決這點小問題,不讓熊哥再為四海的事情勞心。」
看到白登威積極的表功,劉大祥心裡就有點鄙視:「老白這人也不錯,夠義氣也能打,就是說的這些話讓人掉雞皮疙瘩,再說這件事還是小陳總負責的,小陳就不愛說這些屁話。」
陳慶雲打著傘走在熊白洲旁邊,一如既往的冷漠。
其實這是沒辦法的事,劉大祥陳慶雲他們是熊白洲的嫡系小弟,這輩子只要緊跟著熊白洲,蠢點笨點都沒關係,熊白洲又不會一腳踢開。
白登威就不同了,他屬於非嫡系的投降軍,而且隨著熊白洲勢力的擴大,白登威收穫更多利益的同時,也有點想做生意。
不過還需要熊白洲點頭同意,要是熊白洲手裡能漏一點點,足夠填飽白登威的胃口。
熊白洲心情本就不錯,又聽到白登威這露骨的馬屁,笑著說道:「老白你和我說話還拐著彎,放心吧,這件事解決後,少不了你的獎勵。」
白登威被點破心思,又捧了一句:「什麼事都瞞不過熊哥。」
走過拖泥帶水的坑窪地面,幾個人很快就要進入一片破舊低矮的平房區,這正是林渝口中的破舊小漁村,也是熊白洲答應幫助恒基地產拆遷的地方。
因為下雨車開不進來,所以熊白洲幾個人是走進來的。
熊白洲要為周美電器蓋樓,恒基地產顯然是最佳合作夥伴,不過他還要幫忙解決這裡的拆遷困難問題,釘子戶的領頭人已經被找到。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熊白洲問道。
「鄧柯山,家裡排老二,也叫鄧二。」白登威趕緊回答,然後又不好意思和陳慶雲笑笑,示意自己搶了他的功勞。
這時,熊白洲已經踏進一條巷子裡,因為有不少住戶已經搬出去,所以幽長的巷子空曠而寂寥,春雨又像絹絲一樣,又輕又細,在狹窄的巷子裡形成薄薄的一層雨霧。
現在就連白登威都不再聒噪,朦朧的巷子裡只有腳步在「踢踢踏踏」的行走聲。
「這時候要是有一個打著油紙傘的姑娘走在這裡,簡直就太美了。」熊白洲心裡正在想著。
心有靈犀一般,這條巷子的盡頭突然出現一個姑娘,沒有雨巷姑娘那麼哀怨,也沒有那麼彷徨,也是一隻手撐著傘,一手拎著褲腳,細細的高跟鞋踩在淤泥里,臉蛋被輕柔細雨打濕了不少。
就這樣,怔怔的看著熊白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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