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我有異相很奇怪麼?」
白小樓一甩衣袖,負手而立,神色傲然,「我本來就天生異相,只是你們不信而已。二叔,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麼?我跟你說過,二叔,你做得這麼絕,將來可不要後悔。你現在後悔了嗎?」
「後悔?混賬東西,你才應該後悔!」
白思敏眼睛轉動了幾下,突然跳起來指著白小樓大罵,「妖術邪法!這是妖術邪法!你這個混賬東西,你竟然學了這種妖術邪法!」
白思敏轉身拉著邱先生的衣袖,滿臉懇切的說道:「邱先生,白小樓既然學了這種妖術邪法,定然是做了異人的奸細!只要邱先生幫我拿下這個孽障,白家必有重謝!邱先生伸張正義、擒獲異人奸細,也是大功一件。還請邱先生施以援手!」
「放肆!白公子天生異相,人中龍鳳,實乃我梁城屈指可數的英才俊傑,豈能容你誣衊?」
邱先生一把甩開白思敏,對著白思敏一頓義正詞嚴的怒斥。
「呃?」
白思敏頓時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白公子,老朽告辭了。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邱先生朝白小樓拱手施禮,告辭而去。
隨即,跟著白思敏一道進來的那些人滿臉獻媚的朝白小樓躬身施禮,同樣告辭而去。
「怎麼……會這樣?」
大勢已去,白思敏頹然的坐倒在地。
「呵呵,你想不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小樓微笑著看了白思敏一眼,「你不懂!你沒有修成異相,你不懂!你覺得邱先生年紀比我大這麼多,實力肯定比我強,要拿下我是很簡單的事。更何況你還給我栽贓了一個奸細的罪名,邱先生動起手來名正言順。你是這樣想的麼?」
白小樓舉步走到白思敏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思敏,「所以說,你不懂。要知道,異相一共有三等九品。邱先生雖然修成了異相,但是他的異相比不上我,所以他的實力並不比我強。而且就算比我強,他就會替你出手麼?他冒的風險太大,你付出的代價遠遠不夠啊!」
「他出手不一定拿得下我,但是出手之後就必定會跟我結仇。我今年十六歲,他今年都快六十了吧?他很難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了,而我卻還有很大機會。一旦我的修為精進,必定會找他尋仇。就算他不為自己考慮,總得為後人考慮吧?所以,他冒的風險太大,自然就不肯出手了。」
「呵呵!竟然是這樣麼?」
白思敏頹然的嘀咕著,陰鷙的雙眼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好了,從今天開始,白家就由我做主了。」
白小樓也沒心思搭理白思敏父子了,「二叔,咱們到底是一家人,我也不會取你們的性命。但是你們父子心思狠毒,我也不能養虎為患。所以,你們父子今後就別想修行了,安心做個普通人吧!」
白小樓屈指一彈,一點水光在指尖一閃而逝,沖入了白思敏父子的眉心。
這是白小樓以天河異相的水靈之力封住了白思敏父子的心湖識海。從今以後白思敏父子無論怎麼修行都感應不到心湖識海,也就無法修行了。
「城外白河村有個莊子,你們等下就搬到那邊去吧!」
白小樓揮了揮手,轉身拉起素音回到了屋裡。
「少爺,我……我要跟你說個事。」
回到屋裡之後,素音期期艾艾的朝白小樓說道。
「嗯?什麼事?」
「少爺,那個……我真的是去庫房偷東西了。」
「說什麼偷?家裡的東西都是我的,你拿我的東西怎麼叫偷?只是……你要那些東西幹什麼?我不是把靈米和玉珥都給你了麼?」
白小樓渾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對素音到庫房「拿」東西的舉動有些奇怪。
「早上的時候,我看到少爺在練功。可是二老爺已經停了少爺的靈米和丹藥,少爺給我的這些肯定不夠。我就想偷……哦,不是,是拿。我就想去庫房拿一些給少爺用。沒想到我太笨了,被人抓住了。」
素音低著頭,輕聲的說著。
「傻丫頭!」
白小樓伸手在素音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引得素音「哎呦」一聲嬌呼,「以後千萬別這麼幹了啊!今天要不是我回來得及時,你就被人打死了!」
「哦!」
素音笑著點頭,然後又抬頭看著白小樓,「少爺,以後這白家真的就是少爺當家做主了麼?」
「當然!」
白小樓驕傲的挺起胸膛,「你沒看到少爺我大發神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麼?少爺我已經是士族了。知道麼?來,叫聲士族老爺給我聽聽。」
「什麼士族老爺,難聽死了。還是叫少爺順口。」
「呵呵,隨便你了。」
……
一天之後,白小樓就基本把家事理順了。
白思敏父子全家都搬出了白府,去了白河村的莊子。家中的管事、僕役、護院也重新整頓了一遍。白思敏父子的親信親隨都被白小樓遣散,那兩個刁難過白小樓的護院也被遣散。這倒不是白小樓心胸狹窄容不下兩個護院。而是這兩個護院心中已經生出了芥蒂,覺得自己不可能會得到白小樓的信任,就算勉強留下來也不會安心做事,甚至還有可能生出反心。兩個護院而已,白小樓也沒心思去收復他們,乾脆直接遣散算了。
整頓了家事,樹立了家主的威嚴,白小樓就把這些雜事丟給了素音。
隨後,白小樓穿戴整齊,出門前往進賢司。
擁有了異相就已經具備了士子的資格。但是,要正式獲得士子的身份,必須要到進賢司錄籍入士。白小樓此行就是去進賢司正式錄籍入士。
進賢司在東城區。
這次白小樓出行就不是以前一樣寒酸了。
家裡有車駕。這是一輛兩匹駿馬拉動的桐木車駕,是白小樓的父親留下來的。雖然跟姚瀅那輛雙駁楠車不能相比,但是好歹也是一輛正式的車駕了。
坐上車,御者驅車駛出,徑直趕往進賢司。
對於進賢司錄籍入士的流程,白小樓十分清楚。甚至整個梁城都幾乎沒有人不清楚。無論是庶民還是士族,對錄籍入士都是極為關注的。
錄籍入士的流程分「鐘鳴」、「鼎食」、「照影」、「入籍」四個部分,「鐘鳴」和「鼎食」是證明士族資格的考驗,「照影」是以明鑑確定異相,「入籍」,顧名思義就是錄入士籍。
一路驅車前行,不久之後白小樓就來到了進賢司門口。
進賢司雖然也是官府衙門,但是形制卻跟縣衙、衛所之類彰顯威嚴的衙門不同。進賢司座落在一座小山之上,或者說這座小山就是進賢司。整個進賢司叢林掩映、曲徑通幽,完全是一片山水秀美的風景。
山下是一座門樓,古雅的門樓上,「進賢司」三個大字如同龍飛鳳舞。
白小樓在進賢司大門口下車步行。穿過大門便是一條寬闊的青石大道。這條大道又稱青雲路,取的是平步青雲的意思。大道兩旁豎立著一座座高大的石碑,這便是青雲路上的碑林。
白小樓朝其中一塊石碑掃了一眼,只見石碑上刻著:「中定十三年,歲在甲申。梁城齊耀字有光,鳴金鐘五響,顯化異相,錄籍入士。故立碑刻字以記之。」
「這是給錄籍入士的士子立碑揚名了。梁城立縣近五百年了,這該有多少錄籍的士子?難怪這一路都是石碑。」
白小樓笑了笑,「看來,今天之後,這裡也會多出一塊屬於我的石碑了。」
沿著大道繼續前進,一路上,白小樓隨意的掃視著兩旁的石碑。這讓他發現了一個規律。道路兩旁的石碑上的記錄,鳴金鐘都在四響以上,四響以下的在這片石碑背後。路邊的石碑,四響到六響的居多,七響以上的就聊聊無幾。而且七響以上的石碑質地晶瑩如玉,形制更加精美,也高大氣派得多。
「等級差別無處不在啊!」
白小樓暗嘆了一聲,隨即又啞然失笑,「力量的差距必然把人分出了等級。就如同庶民與士族之間的等級差距一般。同樣是士族,因為力量不同,自然會分出等級。」
鳴金鐘的次數,代表著資質的高低,代表著異相的品階,自然代表著力量的強弱。金鐘一響到金鐘九響,九個等級就區分了士子的等級。
「我會鳴金鐘幾響呢?」
白小樓雖然身具三重異相,自信能夠取得好的成績,但是對自己到底能鳴金鐘幾響,心裡仍然有些沒底。
前行一陣,白小樓來到了一座高大的鐘樓前。
這是一座建立在山石之上的青銅色鐘樓。樓中懸掛著一座三丈高,一丈方圓的巨大金鐘。金鐘上頂部和底部銘刻著無數閃爍著幽光的符文,金鐘中部則是無數人影浮雕。浮雕中的人影形態各異,持刀、佩劍、縱馬、讀書、彈琴、作畫……各不相同。
「這就是金鐘麼?」
白小樓定了定神,舉步踏進了鐘樓。
「咦?今天居然有人來了?嗯,靈秀俱足,不錯不錯!」
鐘樓里,一個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張條案後面,面帶微笑的看著白小樓。
「在下白小樓,見過先生。」
白小樓知道這人是進賢司負責監督鳴鐘的管事,連忙施禮。
「鳴鐘?」
中年男子捋了捋頜下的長須,朝白小樓微笑著問道。
「是!」白小樓回答。
「那就去吧。」中年男子揮手示意。
白小樓依言來到金鐘下,盤坐於鐘下的蒲團上,開始激發天河異相,引出水靈之力震動金鐘。
「當……」
金鐘鳴響,渾厚綿長而又悠揚的鐘聲響起,聲聞九霄。
三年不鳴,一鳴驚人。這一刻,屬於白小樓的初鳴已經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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