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月光如露,空無一人的村落遺蹟中,僅僅存在風吹雜草沙沙作響的聲音。這只是忍界無數毀於戰火的村落之一,並沒有什麼稀奇的,最多讓感性的人多發幾聲感慨罷了。而此刻這個平凡的荒涼村落之外,卻有一雙神異的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視著一切。
鼬是一個謹慎的人,即使是塔姆傳來的信息,他也不願直接現身相見。歷經各種險惡處境的他,如果沒有防人之心,早就和止水一樣死在陰謀之下了。
抬頭望望天色,明月當空,已到了約定好的時刻。而在那靜謐的村落中央,驀地出現了一片水波,緊接著從神秘的水紋之中竄出來塔姆那熟悉的身影。塔姆如約出現後,四處打量著,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鼬的蹤跡。
而鼬則是遠遠地觀察著,直到確定除了塔姆沒有其他人,而塔姆肩上還站著那隻熟悉的通靈烏鴉,才緩緩地從村外樹林的陰影中走出,出現在了塔姆的面前。
「你找我什麼事?是和根部和團藏有關麼?」鼬還不知道塔姆已經帶著根部一起爆炸了。
塔姆笑了笑:「不不不...根部和我的矛盾我已經解決了。」
已經解決了?根部和團藏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鼬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卻被塔姆搶了先:「你先把這隻有萬花筒寫輪眼的烏鴉收回去吧,這畢竟是你摯友的遺物,只用來充當聯絡員太浪費了。」
說著,塔姆就把肩上那隻烏鴉遞了過去,烏鴉也很靈性地飛到鼬的手上。
「這...」鼬打量著這隻烏鴉上面嵌著的寫輪眼,有些震驚,「別天神消耗的瞳力竟然恢復了?」止水的寫輪眼能力雖然霸道,但是對瞳力的消耗也是極為嚴重的,使用一次幾乎要花上十年時間才能等到冷卻;而團藏為了支撐這麼大的消耗,甚至還移植了千手柱間的細胞。
「哈哈...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很詭異的。」塔姆也是為團藏治療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星之灌注】還能當寫輪眼的充電寶用。
鼬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追究,反而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便問道:「你大費周章地找我碰面,不會只是來還寫輪眼的吧?」
「那倒不是...」塔姆說道:「我這次來,是給你帶來了重要的東西。」
「什麼?」鼬不明所以。
只見塔姆張開了大嘴,從裡面吐出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他的弟弟佐助!
塔姆的隊友空間,與遊戲不同,無論是吞人還是潛航時跳進來,只要隊友自己不抵抗的話,在裡面待著的時間是沒有限制的。而在那為隊友設置的異空間中,根據體驗員雛田的反映:雖然很溫暖舒適,但卻是伸手不見五指一片黑暗,對外界的信息也只有微薄的感知,相當於關小黑屋。
而一開始,塔姆就神神秘秘地和佐助約定好,從深淵潛航鑽進塔姆的異空間之後,就要保證聽他的話好好待著,直到塔姆放他出來。這也是沒有辦法,以塔姆對鼬的了解,要是直接和佐助一起出現,估計鼬根本不會現身。
於是,一直在塔姆肚子裡掛機不出來的佐助,重見天日的第一秒,就看到了他那魂牽夢繞又恨之入骨的哥哥宇智波鼬,正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鼬萬萬沒想到,塔姆竟然把佐助直接帶到了他的面前!他固然愛著弟弟,但這個時候的相見並不在他為自己和佐助寫的劇本之中。
在瞬間的錯愕之後,鼬在一息之間就把臉上的驚訝之色壓下去,又把眼底流露的溫情用冷冽的寒光覆蓋住,用著機器般冰冷的口吻說道:「塔姆,你把他帶過來做什麼,想讓我提前殺了他麼!」一番變化讓塔姆看了,都不由地暗贊鼬的演技之高、情緒控制力之強,不拿奧斯卡可惜了。
佐助的情緒也頓時崩壞,不久前才剛承受過的巨大痛苦又湧上心頭。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發出痛苦的嘶吼:「鼬,我要殺了你,為爸爸媽媽報仇!」眼淚不住地從少年眼角滑落,兩隻眼睛已經不由地轉換成猩紅色的一勾玉寫輪眼,泛著仇恨的光芒。巨大的情緒衝擊,讓佐助都靜不下心仔細想想,為什麼之前在他面前交過手的塔姆和鼬,竟然和和氣氣地站到了一起。
鼬的眼中划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痛苦,他深深地一閉眼,再次睜開的就已經是那一雙猩紅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萬花筒寫輪眼,一如滅族之夜佐助看到的那雙眼睛。
鼬冰冷的聲音接著響起:「你現在還太弱了,沒有資格讓我殺你,你對我的憎恨還遠遠不夠啊!」
「可惡!」佐助攥緊了拳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毫無章法地向鼬撲過去。
這樣的攻擊當然傷不到鼬,而鼬為了演好這個殺人魔兄長的角色,也毫不留情地出手,就要給佐助一記重拳。
不過即將接觸到的兩人,卻被一條堅韌的大舌頭給擋住了...
「好了,鼬,別再演你的變態兄長了。」塔姆故意用著輕鬆的語氣,想把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幾分,「我看不下去兄弟相殘的戲碼,所以才把佐助帶到了這裡。」
「有我在,你的劇本演不下去了!」
佐助這才冷靜下來,發現了不對勁,塔姆和鼬的關係似乎與之前佐助想像的並不一樣。畢竟,塔姆好長一段時間內,可是一直被當成被鼬綁架的失蹤人口。
「你們到底有什麼瞞著我?」佐助用那血紅的雙眼看向兩個曾經親密此刻又感到十分陌生的傢伙。
塔姆一點也沒有要瞞佐助的意思,今天他要做的,就是徹底改變鼬的悲劇。他毫不猶豫地說道:「鼬其實一直深愛著你這個弟弟,他只是想讓你變強,最後再死在你手裡。」
佐助被這一番話震得有些暈,他完全不能理解殺了全族的鼬卻還愛著他,是什麼邏輯。
鼬卻是一陣沉默,他知道他的計劃進行不下去了,臉上的冰冷全都變成了無奈的悲色:「你這麼做是為什麼,塔姆?」
塔姆笑了笑,說道:「抱歉,我說了,我討厭你的劇本。既然有能力改變,我就會出手。」
鼬露出苦笑:「你應該知道的,無論是對木葉、對高層、還是對佐助來說,這都是最好的選擇了。知道的太多,佐助只會更危險。」
什麼意思?兩人的對話只給年幼的佐助,帶來了更多的疑問和衝擊。但是在鼬那苦澀的笑容中,佐助隱隱地找回了之前那個一直背著他回家的哥哥的模樣。
「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如果鼬還是那個鼬,為什麼要殺死那麼多族人叛逃?」佐助歇斯底里地向兩人吼著,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塔姆深深地看了鼬一眼,說道:「都告訴他吧,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鼬長嘆一聲,卻沒多作言語,只是看了佐助一眼,寫輪眼中兩輪黑色風車旋轉起來,佐助的雙眸便失了焦距,像是進入了幻境神遊天外一般。
塔姆知道,這是鼬在用寫輪眼的幻術,在向佐助分享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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