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自然是全聽太子殿下吩咐!」燕懷涇臉色不變,微微一笑,削薄的唇角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底,在兩邊的燈光映照之下,越發的顯得人如玉,俊如仙。
衛秋芙雖然不屑被燕懷涇擁在懷裡的女子,卻不得不對太子的話做出反應,上前上步,就要伸手去拉衛月舞的手,嘴裡柔聲道:「這位妹妹,我們到那邊去說話,那邊有一盞漂亮的花燈,很是好看。」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她就委屈一下,太子殿下也一定會看在眼裡,也越發的認為自己大度、得體。
燕懷涇的手輕輕一攬,眸色一冷,落在衛秋芙的臉上:「衛四小姐,可以自便!」
這次他的動作極冷,和他平時溫雅如玉的形象極不符,衛秋芙下意識的抬頭,正對上一雙幽冷的俊眸,那雙眸子不但冷,而且透著森寒,仿佛穿透人心似的,讓衛秋芙不自覺的戰悚起來,手伸在半空中,再不敢往前伸一點。
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文天耀的眉頭皺了皺,燕懷涇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語氣中卻是不太滿意的意思,再看看他輕輕擁在懷中的女子,雖然嬌嬌弱弱的依著,不發一言,但是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很明顯的表示出她不會很隨意的跟著衛秋芙離開的。
面紗遮住了臉,但是掩不去微昂的頭,看這傲然的態度,不但是燕地的世家之女,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世家小姐,應當是燕地有數的大世家的嫡女。
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有底氣,站在那裡對衛秋芙的話,毫無反應。
衛秋芙的份量看起來還是低了點!
若是衛月舞在,身份上面怎麼看也是相當的,想起衛月舞,文天耀也想起了九鳳簪事件,其實那隻簪子,只是一個試探而己。
不過這試探的結果,卻讓他很滿意,衛秋芙相比起來,卻顯得小家氣也蠢了許多,拿了自己那隻九鳳簪,居然也不知道歸還,還一副自己要送的就是她的樣子。
這支簪子,當然不能真的落到衛秋芙的手中……
「皇兄,燕世子,你們怎麼還不過來賞燈!」三公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笑盈盈的站在他們前面的路口,她身邊也只帶了一個宮女,同樣她的目光也落到了衛月舞的身上,眼中多了幾分審視。
跟那天高樓上遠遠的看到不一樣,現在是近距離的看,也越發的感應到燕懷涇的在意。
自打燕懷涇進京後,從未看到他會對任何一個女子有這麼親近的行為,別說是霸道的擁著,就算是牽手都沒有,所以這個女子是特殊的。
而讓三公主更在意的是她的身份,燕地世家之女,既便是自己嫁過去後,這個女人不但是燕懷涇的青梅竹馬,又自有燕地世家的支持,應當是自己最大的一個對手。
「我們就來!」因為三公主的出現,文天耀和燕懷涇之間洶湧的暗潮緩和了下來,文天耀微微一笑,舉步上前。
衛秋芙急忙跟上。
燕懷涇依然輕輕攬著衛月舞的纖腰,走在文天耀左邊。
出了方才的路口,兩邊的場景驀的開朗了起來,主宮道和邊上的幾條小徑處,掛滿了形形色色的燈籠,一路望過去,遠遠的,望不到邊。
衛月舞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燈籠,心裡也莫名的蠢蠢欲動起來,她在外祖家的時候,既便外面有花燈節,外祖母也不會讓她出去,倒是幾個表姐妹回來的時候,嘰嘰喳喳的和她說起外面的趣事,讓她羨慕不己。
一直想有機會看看萬燈齊聚的場景,想不到今天在宮裡倒是圓了自己的夢。
「怎麼,想過去看看?」感應到懷裡衛月舞的興奮,燕懷涇低頭溫和的問道。
衛月舞用力的點了點頭,面紗下的水眸左看右望,一時間覺得什麼也望不過來的樣子。
「殿下,三公主,我們往那邊去看看,她沒看過皇宮裡的燈籠,想去看看。」燕懷涇抬起頭笑著對文天耀和三公主道。
文天耀還沒有回答,三公主己搶著柔聲笑道:「世子,我們也正巧要看哪,不如一起吧,這宮裡的燈不少,有一些還放置在偏僻的地方,不如由我給世子當個嚮導,也可以讓這位妹妹一飽眼福,免得錯過了什麼,就可惜了。」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一起吧!」文天耀也點頭道,他和三公主的目地一樣,都是要近距離的觀察燕懷涇和這個女子相處的方式。
「好,那就有勞三公主了!」燕懷涇也沒客氣,笑的異常的溫雅。
幾個人於是一起往前賞燈,享受著文天耀和三公主時不時的注示,衛月舞現在也索性放開心思了,反正有燕懷涇在身邊,他們想發現自己是誰,幾乎不可能。
自己嚴嚴實實的裹在了雪裘里,唯一露面外面的臉還被面紗掩去,面紗的下端又被金鈴小心的掩在雪裘之內,就算是風大一些,也不可能吹起。
至於有沒有人過來掀,有燕懷涇在,衛月舞相信不可能有人會當面這麼惹他。
幾個人於是一起往前走,三公主很巧的走在了衛月舞的一邊,至於衛秋芙早就被幾個人扔在身後,以她的身份地位,也只能跟在眾人身後,因為眾人的忽視,以至於衛秋芙臉上的笑容也不由的僵硬起來。
但她也深知這個時候,必須要保持得體從容的笑臉,否則自己這麼精心的打扮可就是白費了。
衛秋芙相信,今天只要自己緊緊的跟著太子殿下,以後宮裡的風向對自己絕對有利,自己進東宮之後的身份,固然不一定是太子妃,但是有太子殿下給自己的簪子的保證,將來可是有望後位的。
想到這裡,整個人都覺得熱乎乎的,臉上的僵硬緩緩的平和了下來。
衛月舞卻在一處燈籠下站住了,那一個燈籠很大,掛在一棵大樹下,飛挑的八個檐角,掛落下的流蘇,分成八種顏色,映有宮燈顯眼而美麗。
風吹過,宮燈在轉,上面的圖形也跟著旋轉,衣袂飄忽的女子,仿佛要臨風飛舞起來,而且這樣的女子不只一個。
等衛月舞站定,燕懷涇伸手點住宮燈,讓它不再旋轉。
上面是一幅幅畫,畫的似乎就是後宮中女子的嬉戲,畫工很好,女子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情形,如在眼前。
還有一些女子在傳遞著一張小紙條,看到小紙條的樣子,衛月舞心頭一動,急睜目細看。
花形,果然是花形!
就如同自己窗口發現的那張,還有在衛秋芙屋子裡的那些花形的紙條,被折成花色的紙條。
衛月舞的手從雪裘內伸了出來,纖嫩的手指點上了圖上的花形紙條,另一隻在燕懷涇懷裡的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問一下這紙。
「三公主,這紙為什麼要折成花形?」燕懷涇斜睨了她一眼,伸手也落到了那花形的紙條上,對著一邊的三公主笑問道。
對於兩根手指幾乎是一前一後的落在宮燈上的花案處,三公主眼底閃過一絲嫉妒,但是臉上卻不顯,微微一笑道:「宮裡以前曾經流行折成花形的紙條,也不知道是哪一宮的妃嬪想出來的,但現在己經看不到了!」
「為什麼現在看不到?」燕懷涇慵懶的問道。
衛月舞收回手,把自己重新掩在了寬大的雪裘後面。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以前出了一件什麼事,母后對於這些花形的紙條就特別不喜歡,說是不夠光明正大,於是宮裡就再沒有折成花形的紙條了。」三公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清楚。
也就是說在皇后娘娘進宮之前,當時還有許多宮人會折成這樣的花形,等皇后娘娘立了後位,這花形的紙折,就沒有人再在宮裡傳了。
遞給自己的花形紙折,熟悉的很,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折,那是不是說明給自己傳遞消息,勸自己和衛月嬌不能生嫌隙的,應當是一個宮裡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宮裡的老人,至少不應當比皇后娘娘小。
可是這樣的人,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比皇后娘娘的歲數還大,也就是比父親的歲數都有可能大,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跟自己扯上關係,而且還說的是自己和衛月嬌之間的閨中女兒的事情,況且那張紙條又放在自己的窗口。
似乎有太多的線連繫著皇宮,可偏偏衛月舞一時間只找到塗皇后這條線,但塗皇后這條線又不是好查的,以皇后娘娘的身份,也不是能讓衛月舞隨隨便便探聽到消息的,還得靠自己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
所以,這條線,也幾乎是沒有的。
「倒真是一盞有趣的宮燈,想不到還有曲目在上面!」文天耀在邊上似乎也看到了什麼有趣的燈,笑道。
他就站在三公主旁邊,但是看的並不是衛月舞手中的燈籠,反而看的是邊上的一盞,衛月舞下意識的回首,正落在邊上一盞不起眼的宮燈上。
這盞宮燈不管是樣式,還是上面所畫的圖,都顯得粗糙的很,幾乎很難讓人相信這盞宮燈,也是宮裡所制。
但是待得衛月舞看清楚上面所畫的圖像時,卻整個人如被雷擊,怔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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