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老爺張了張嘴,瞠目結舌。
這姓張的,怎麼跟他丈母娘一個臭德行?
都他媽跟老子在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倆很熟嗎?
「小張,說到底,我可是你外公。」皇老爺沾親帶故道。「你這麼跟我說話,不合適吧?」
「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罵我張向北的老婆是野種。」張若愚目光沉穩,一字一頓道。「你猜,哪個更不合適?哪個後果更嚴重?」
「」
皇老爺慌了。
坐在這的,誰不知道你的身份?
可大家誰也沒提啊。
你幹嘛?
貼臉開大?
張將軍,你很沒城府啊。
啪嗒。
假裝工作的皇老大手機突然落地,渾身僵硬。
「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啊。」皇老爺緩緩說道。「不知者無罪啊。」
「你知道啊。」張若愚淡漠道。
「可我不敢爆料啊。」皇老爺緩緩說道。「我還能連這點原則都沒有?」
「那你全鍋。」張若愚冷不丁說道。
「」
皇老爺看了大兒子一眼:「他也知道。」
皇老大渾身癱軟,差點坐地上。
老逼登,你他媽趕緊爆!
撲哧。
張若愚點了一支煙,又親手幫韓老太點上一支煙,這才掃了皇老爺一眼:「說說吧。」
「說什麼?」皇老爺眼神飄忽躲閃。
「將軍,我來說!」皇老大急眼了,破罐子破摔道。「他明知你的身份,也不攔著他那幫不成器的兒子,就是覺得面子過不去,就是覺得你是張向北又如何?在皇家面前,啥也不是!」
「逆子!」皇老爺邪火攻心,拍案而起。「你他媽閉嘴!」
「小張,你有所不知,我這逆子也知道你的身份,他就是想利用你打壓他那幾個兄弟,好獨吞我的家業!」皇老爺擲地有聲道。「將軍你何等身份?能被這種宵小之輩利用?」
張若愚眯眼掃視這對父子,唇角泛起一抹冷笑:「你倆可真是父慈子孝啊。」
「這家庭氛圍。」韓老太陰陽怪氣道。「慕了。」
張若愚看了小老太一眼。
她似乎並不討厭皇老爺,甚至沒生氣。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卻也沒繼續刁難。
到底是韓總親舅舅,他也不能真把人凍死了。
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來出面求情的,不是那個被韓老魔數落得一文不值的八婆。
她要來了。
這戲可就熱鬧了。
張哥當初跟雪寶許諾過,你不進京,就讓她來濱海見你。
這次看來是見不著了。
那八婆,也是真狠心,親兄弟都快被凍死了,她也無動於衷。
「將軍…」皇老爺試探道。「要不算了吧?弒舅這種名聲太難聽了,我實在不忍讓你擔著。」
「別。」張若愚眯眼說道。「你小兒子跟我動手,我把他就地正法,這在北莽,是拍手叫好的壯舉。」
皇老爺抽了抽嘴角,嘆息一聲:「他們真是…該死!」
「行了,別在這哭喪了。」韓老太主動給台階,說道。「去撈你兒子們吧,別打擾我跟將軍共進早餐。」
皇老爺卻沒吱聲,只是偷偷瞄向張若愚。
你個半截腰入土的老太婆說話能好使?
將軍不點頭,這事沒完!
「還在看什麼?」張若愚皺眉道。「真想凍死你的孩兒們?」
皇老爺聞言,喜出望外,忙不迭起身告辭。
可剛出門,就遇到了站在門口的皇六甲。
「老六啊。」皇老爺深吸一口冷氣,面露愧疚之色。
「別叫我老六。」皇六甲氣抖冷。「叫我全名,皇六甲!」
「六啊。」
皇老爺長嘆一聲:「爸也是有苦衷的,不信問你大哥,他什麼都知道。」
皇六甲茫然望向大哥。
「他有個毛苦衷。」
皇老大撇嘴道:「他就是想拿你一雙兒女祭旗,你看現在他幾個兒子落難,他比誰都急,一宿沒睡都得趕過來撈人。」
「我要是你,必跟他斷絕父子關係,脫離皇家,像二妹那樣自立門戶,驚艷京城。」
皇六甲雙拳緊握,雙眼赤紅,明顯被鼓舞了。
「去你媽的皇老大!」皇老爺揮動鐵拳,氣的牙痒痒。「你他媽怎麼不脫離皇家,自立門戶!?」
「六啊,別聽你大哥的,他就是想獨吞我的家業,你信不信,要不是我親自來,你那幾個兄弟就算凍成棍兒,他都不會來濱海看一眼!」
皇六甲迷茫了。
一時間不知該信大哥的,還是信老爸的。
這手心手背都是刺,真刺撓。
「快去撈人吧,等這事結束了,六兒爸給你看爸的遺囑,你那一份,不比你大哥少!」
「真的?」
皇六甲喜上眉梢,忙攙住顫顫巍巍的父親,嗓音哽咽道:「爸,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
「他又沒死,遺囑還不是隨便改?」皇老大妒火攻心。
遺產跟我拿一樣多?
那我這些年的好大兒白演了?
「爸,大哥他說的是真的嗎?」皇六甲滿臉失望。
「能不能別他媽在這嘮嗑了?你們的骨肉兄弟真要凍死了!」
皇老爺一把推開兄弟倆,跌跌撞撞上車,心如死灰。
他都想自立門戶,重起爐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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