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見自己的妹妹,這也不難。在下倒是可以幫忙。」
空曠的大殿響起難聽的男聲。這男聲的確是非常的難聽,聲音沙啞尖銳,聽在人耳朵里,似乎能劃破人的耳膜一樣,就是太監的聲音都沒有這麼尖銳難聽的。
沈太后和沈瑤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驚恐,沈瑤比起沈太后倒是聰明一點,她立即就想大呼出聲,可是不等沈瑤喊出聲,就被迎面飛來的一顆小石子打中,頭一倒,暈了。
沈太后見沈瑤暈倒,下意識地就想大喊,「太后若是想跟你侄女一樣,倒是可以喊出聲。」
這令人討厭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這一次,沈太后見到人了。
沈太后看不到這人的容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全身包裹著灰色衣裳的男人,他整張臉都被蒙住,只露出一雙干老的眼睛,沈太后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人很危險!都說白痴的人對危險特別敏銳,這話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沈太后在面對危險時,就比一般人不知道要敏銳多少。
沈太后知道如果她真的喊出聲,這人肯定會像弄暈沈瑤一樣弄暈她。清醒著總比暈倒了要好。誰知道暈倒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沈太后知道就算她來得及大喊,萬一那些人進來稍微晚一點,指不定她的小命就沒有了!這是沈太后萬萬不想有的結果。
「你是誰!你可知道哀家的身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進哀家的宮殿!哀家告訴你。若是識相,你就趕緊走人,哀家倒是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馬!否則你的下場一定好不了!」沈太后也在耍小聰明,她想趁機大叫出聲的,但是那灰衣人一直死死盯著她,似乎她的一舉一動,這灰衣人全都是看在眼裡,並且她心裡的那一點小心思他也全都知道,一旦她做出什麼不好的,這黑衣人指不定就會要了她的命!這是沈太后不不願意嘗試的。萬一真的發生了呢,那她死的就太冤枉了。她可是堂堂的太后,榮華富貴什麼的,她都還沒有享夠呢!
「太后方才不是在感嘆,自己的妹妹死去多年嘛!在下可以幫忙,讓太后見到自己的親妹妹。」
沈太后驚恐地睜大眼睛,眼底深處是滿滿的恐懼害怕,她的親妹妹都死了十多年了,這人說帶她去見自己的親妹妹,那不就是讓她死嘛!
當死亡來臨時,沈太后不管不顧地想要拼一把,她不想死啊!
就在沈太后要開口時,她跟沈瑤一樣,被一顆小石子打中,只是她比沈瑤好一點,沈瑤是直接暈倒了,而沈太后是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用一雙眸子表達她的憤怒和害怕。
「太后不必這麼看著我。我沒想要太后的命。我說讓太后見自己的親妹妹,可不是想讓太后去死。而是太后的親妹妹如今活的很好。太后難道就不想見一見自己的親妹妹?」
灰衣人的聲音還是沙啞尖銳的難聽,但是此刻聽在沈太后的耳朵里無異於天籟之音。從灰衣人的話中,沈太后聽出了兩個信息,第一這灰衣人是真的沒打算殺她,既然這樣,沈太后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她沒有性命之憂。第二就是自己的妹妹沈柔還活著!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沈太后和沈柔的確是姐妹情深,當初得知沈柔死去的消息,沈太后可是傷心了好久。
只是這灰衣人說的是真的嗎?自己的妹妹真的沒有死?不對吧,當初勇毅侯府可是特地派了人來南風報信,還有天下誰人不知勇毅侯夫人已死。哦,對了,現在是沒什麼勇毅侯府了,有的只是一個普通容府。不過自己的妹妹可是騰凰皇后的生母,就這一身份也是夠了。
沈太后眼珠子死死盯著灰衣人,眼底的意思再明確不過,要灰衣人解開她身上的穴道。
「解開太后的穴道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后要保證不要大叫出聲。我也不想傷害太后你,可若是太后你太不識抬舉,那——」
沈太后以害怕到哆嗦的眼神告訴灰衣人,她是絕對不會大喊大叫的。
又是一顆石子擊中沈太后,沒一會兒,沈太后就能動了。
「你說哀家的妹妹沒死?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得到了自由,生命暫時也沒有遭到什麼威脅,沈太后開始關心起沈柔了。
「當然是沒死。太后的妹妹如今過得很好。她如今可是北秦國的柔妃呢。相信太后也聽說過北秦國的柔妃娘娘吧。」
沈太后猛地睜大眸子,眼底震驚不可置信的神色一一閃過,北秦國柔妃,沈太后自然是聽過的。
那時沈太后在得知柔妃的存在還挺羨慕柔妃,誰讓風鶴軒的父親雖然疼愛沈太后,但是比起北秦皇寵柔妃就差得遠了。可是沈太后怎麼都沒有把那個柔妃和她的妹妹聯繫起來。
「不可能吧。」沈太后乾巴巴地開口。
「是啊,的確是不可能。可偏偏是最不可能的事情變得可能了。誰能想到當今騰凰皇后的生母竟然是北秦國的柔妃呢。這若是傳出去,天下怕是也不會有幾個人相信吧。」
沈太后不知道灰衣人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覺得這不是真的,可是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不斷響起,那再提醒沈太后,眼前的灰衣人說的都是真的。北秦柔妃就是沈柔。
這個消息打擊得沈太后暈頭轉向,她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告訴哀家這個做什麼,你到底是想做什麼。」沈柔的消息可是暫時放到一邊取,沈太后此刻最關心的還是她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想做什麼。
沈太后看不清灰衣人的容貌,但她總覺得這人掩蓋在灰色布條下的臉,此刻肯定滿是奸詐。
「沈太后不必緊張。我今日來找沈太后只是想請沈太后幫一個小小的忙罷了。絕對不是什麼大事。」
才怪!這是出自沈太后的心裡話。這人闖進她的宮殿,肯定是費了不少的力氣,她這宮殿可不是任人來去自由的。
「你想讓哀家幫什麼忙?」自己的小命捏在別人的手裡,沈太后也不敢造次。而且沈太后清楚,她就是想拖延時間到別人來救她也不行。
誰讓每次沈太后為了和沈瑤說心裡話讓殿內伺候的人離開,每每都是要說上許久,就是從下午說到太陽下山都是有的,而且沒沈太后允許,誰敢進來找晦氣。
現在沈太后真心是後悔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她身為太后,以後身邊一定要多跟人才行。
灰衣人直接從袖子內拿出一副畫卷扔給沈太后,後者狐疑地接過一看,一看到畫軸內的人,沈太后驚呆了,「這不是妹妹嘛!」
畫中人正是沈柔。
沈太后沒有將畫中人認成容凰,是因為畫中人溫婉嫻雅,如水般溫柔美麗,而容凰給沈太后的印象則是太過剛強驕傲。
也正是因為氣質不同,秦羽在看容凰時,才從來沒有將容凰和沈柔放在一起,因為兩人的確是相差的太多了。
「不錯,正是沈柔。沈太后可能看出沈柔身上穿的衣裳。」
沈太后不明所以地重新看向畫,這一眼,讓沈太后知道了灰衣人想表達的意思,「妹妹穿的是北秦皇室的宮裝。」
騰凰、南風、西嶽和北秦地理位置不同,就是文化風俗方面也有很大的差距,騰凰、南風和西嶽還好,雖然有差距但是不大,可是北秦跟騰凰、南風還有西嶽比起來差距就真的太大了。
北秦因為天氣寒冷,所以北秦人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帶毛絨的,畫中沈柔穿的宮裝正是如此。
「難道她真的是北秦柔妃?」沈太后還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竟然成了北秦柔妃。
灰衣人也不管沈太后相信不相信,這不關他的事情,「在下只是希望太后在這幅畫上提上沈瑩之妹沈柔,然後再畫上蓋上太后你的印章。」沈瑩正是沈太后的閨名。
沈太后回過神看向灰衣人,「這對你有什麼用?」就只是題六個字,再蓋一下印章,這能有什麼用?
「這就不勞煩太后你操心了。在下只希望太后你能按照我說的做。」
灰衣人說著扔給沈太后一隻蘸了墨的毛筆,沈太后愣愣接過,她知道現在形勢比人弱,她也不敢跟這人頂著來,免得自己的小命都沒有了。反正就是題字和蓋章,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太后按照灰衣人所說題字,並且拿出了自己的私章在上面蓋上。
灰衣人沒想到沈太后竟然這麼配合,倒是省了他不少功夫。
等到沈太后題完字,並且蓋好了章,灰衣人就收起來了這幅畫卷,拿出一粒藥丸,沈太后以為這灰衣人是要餵她吃藥丸,差點沒叫出聲,只是當灰衣人愣愣地掃了一眼沈太后時,沈太后立即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灰衣人這藥丸不是給沈太后吃的,而是給沈瑤吃的。
「你給瑤兒吃的是什麼?」沈太后的也不敢喊得多大聲,這人可不是一個善茬。
「讓她忘記方才的事情。」
「真的?」沈太后狐疑地看著灰衣人。
「太后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嘗嘗看。」黑衣人說著又拿出一粒藥丸,很顯然是打算遞給沈太后。
沈太后驚恐地向後縮著身子,「不——不——我——我不吃。」誰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灰衣人倒是沒勉強沈太后,「今日就多謝太后了。在下可以告訴太后一個消息。沈柔成為北秦柔妃,這一點你的兒子也是知道的。」
灰衣人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沈太后則是被灰衣人拋的這個消息,驚的目瞪口呆里!自己的兒子竟然知道妹妹沒有死!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等等——
沈太后忽然反應過來,這很有可能是真的。沈太后想起她不止一次在風鶴軒的面前提過沈柔,從前風鶴軒倒是會安慰她幾句,臉上也會露出淒哀的神色,可是自從風鶴軒當上皇帝,沈太后也在風鶴軒面前提起過沈柔。
沈太后眯著眼睛,那時候自己的兒子都是什麼表情呢?似乎是無所謂,只是隨意開口勸了她幾句,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沈太后那時候還覺得是風鶴軒當了皇帝這心就冷了,不把沈柔這已經死去的長輩放在心上,當然更沒有把她這個當娘的放在心上。
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啊,自己的兒子怕是真的早就知道沈柔沒有死!他一直瞞著自己這個當娘的!
沈太后快氣瘋了!她養得這是什麼兒子,哪裡把她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裡啊!沈太后氣的拔腿就想去為風鶴軒。
「呃——」這時候,沈瑤悠悠醒來,沈太后的腦子也稍微清醒了一點。
「姑姑,方才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怎麼就突然昏迷了?」沈瑤只覺得自己頭昏昏沉沉的,仔細想方才發生的事情,可是怎麼想怎麼都想不起來。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她跟沈太后抱怨,然後——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沈太后心裡一驚,這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真的還是假的,那藥丸這麼有效?
「瑤兒,你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沈太后試探地問了一句。
沈瑤不明所以地看著沈太后,「姑姑,我該記起什麼事?」
沈太后連忙扯了扯嘴角,「沒什麼。都怪皇帝,你是哀家的侄女,他怎麼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留!這不僅僅是不給你臉,也同樣是不給哀家臉啊!」
沈太后不願意想方才發生的事情,雖然她只是題了六個字,蓋了自己的私章。按理這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沈太后心裡就是覺得怪怪的,下意識地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方才發生的事情。
沈太后就當做方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方才什麼都沒有做。
沈瑤一聽沈太后說起風鶴軒,眼眶紅了,「姑姑,表哥一點都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啊!」
「沒事。有姑姑給你做主。皇帝不敢對你怎麼樣的。」沈太后心不在焉地開口,她現在是真沒心情跟沈瑤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
容凰看著自己手上白色的布娃娃,上面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數都數不過來。至於這白色的布娃娃上,還有一個生辰八字,很不巧,不是別人的,正是容凰的。
這就是傳說中的巫蠱啊!
容凰對這什麼巫蠱不巫蠱的是不怎麼感興趣的,如果是南蠻人做的,那還有點威力,畢竟南蠻人擅長蠱毒和咒術。而容凰手中的這布娃娃則是周元香做的,半點南蠻人的手段都沒有,這種做一個布娃娃在上面插銀針,對容凰自然是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
容凰對這白色的布娃娃無感,龍騰卻是氣的要殺人,竟然敢對自己的娘子使這種陰毒的手段,就算死上一萬次都不夠!
龍騰啊看地上跪著的人,就跟看死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至於地上跪著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劉家的人,劉大人、劉夫人、劉雪孟、劉雪寧還有周元香。
劉雪寧整個人幾乎都傻了,尤其是在看周元香時,眼底的不解和傷心這麼明顯,她是真的想不通周元香為什麼啊要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行巫蠱之術,這是禍害全家的事兒嘛!
不!說錯了,更準確地說,是說輕了,這何止是禍害全家,根本就是禍害一族!
周元香詛咒的竟然是容凰!當今的皇后娘娘,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不止是劉雪寧,劉雪孟看著周元香的眼神全是失望和痛苦,原以為自己娶了一個好妻子,原以為自己的妻子賢良淑德,與自己心意相通!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笑話!他娶的根本就是已給蛇蠍毒婦!
劉夫人若不是記得自己此刻在哪裡,若不是記得自己此刻跪著的是當今的皇上和皇后,她真想撲上去跟劉雪寧拼命,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怎麼不去死呢!當初自己同意讓這個掃把星毒婦進門,真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事情了!
唯一不恨周元香的就只有劉大人了,這個可憐的傻子到仙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還不知道呢,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何談害怕什麼人呢。
不說錯了,劉大人只知道從周元香的房裡竟然搜出了一個寫著皇后娘娘生辰八字啊的布娃娃,這根本就是在行巫蠱之術!就是不知道是誰嫁禍劉府了!劉大人是根本沒往周元香的身上想。
周元香面對這一道道充滿了恨意的目光,她是半點都不介意,在她決定這麼做時,她就什麼都不在意了。她就算要死,也一定要拉下所有對不起她的人。
「這是你做的?」容凰一雙魅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元香。
周元香驕傲地抬起下巴,直接點頭應道,「是。這布娃娃是我親手做的。這布娃娃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我親手寫上去的,上面布滿的銀針也是我親手插上去的。」
周元香在往布娃娃上插銀針時,就是想像著這布娃娃是容凰,她拿著銀針往容凰的身上插,那滋味兒真的是太美麗,太痛快了。
可惜啊,周元香能插的也就只有這一個布娃娃了,真人她是想都不要想。
只是能這樣,周元香也滿意了,聊勝於無不是嗎?
「什麼!這布娃娃是你做的!這是什麼意思!兒媳婦你不要宿便亂說話。」劉大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元香,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周元香是一個瘋子,正在胡言亂語。
周元香滿是嘲諷的眼神掃了一眼劉大人,真不明白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愚蠢的男人。
「老爺,你難道還看不清嗎?咱們真是有一個好兒媳婦啊,她是恨不得咱們全家人死!恨不得害死我們全家人啊!」劉夫人的聲音都有些哽咽。這一刻,劉夫人都想找一個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他們劉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竟然娶進這麼一個想害死一家人的兒媳婦!他們一家子真是連眼睛瞎了!
劉夫人想到自己竟然點頭同意讓周元香進門,就恨不得甩自己十幾個耳光。
「婆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怎麼你如今是看事情敗露了,就恨不得把所有的罪名都賴在我的身上?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可實在是擔不起啊。不是婆婆你說,皇后娘娘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沒家族沒依靠膽大妄為善妒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憑什麼做一國之母!像雪寧有才有貌,家世又好,又賢良懂事的女子才配進宮陪王伴駕。像是皇后娘娘這種女人還是早死早超生。」周元香涼涼地開口。
「砰——」這是龍騰砸碎杯子的聲音。
周元香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周元香就什麼都不害怕了,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這真是笑話了。
要不是容凰拉著龍騰,後者已經生氣地恨不得直接給周元香一掌,打死這不知好歹,滿口噴糞的女人了。
龍騰還只是生氣,劉夫人和劉雪寧則是嚇傻了,這是周元香說出來的話?她竟然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劉夫人顧不得這是在御前,顫巍巍地伸手指著周元香,「你——你——你怎麼說的出口!」
「婆婆這話真是有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為什麼要不好意思說呢?」面對暴怒的劉夫人,周元香的態度別提有多好了,尤其是臉上的笑容,更是能稱得上是笑靨如花了。
劉雪寧聽著周元香這滿嘴的假話,她也忍不住了,「元香——你還是我認識的元香嗎?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不曾認清楚過你。」
周元香面不改色,只是心裡卻在冷哼,是她變了,她是被逼瘋了。被自己的父親,被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婆婆,被容凰,別所有的人給逼瘋了!既然她已經瘋了,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既然她不好受了,那就讓全天下的人陪著她一起不好受!
周元香要死,也要拉著對不起她的人一起死!
「雪寧,你怎麼跟婆婆一樣呢?是不是我說了實話,所以你們一個個做賊心虛了。雪寧不是你說,你每次見到皇上都會心跳加速,恨不得投入皇上的懷裡。你還說,若是哪天你能成為皇上的女人,哪怕就是一天,甚至是一晚上,你都無怨無悔,就是死了也成。還有你對我說,皇后娘娘真是過分,歷代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妃嬪成群,可是偏偏皇后娘娘善妒,硬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還說,若不是皇后娘娘有點用,你每次去求皇后娘娘事情,她都會答應,而且你進宮還能見到皇上,否則你早就不想進宮了,每次看到皇后娘娘那張臉你就覺得不舒服,覺得惡習。還有——」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打斷了周元香的話,劉雪孟真的忍無可忍了,他怎麼都想不通,周元香竟然能胡說八道到這種地步!她到底是想做什麼!
劉雪孟這一耳光用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將周元香的臉都給打腫了。
周元香吐出一口血,慘笑地看著劉雪孟,「怎麼,因為我說了實話,所以相公你忍不住了。」
「毒婦!毒婦!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睛竟然會娶你!」
我也一樣,當初怎麼會瞎了眼睛嫁給你!
這一刻,劉雪孟和周元香這一對夫妻想到一塊兒去了。
「嗚嗚——嗚嗚嗚——」
劉雪寧再也忍不住哭出聲,她不敢嚎啕大哭,只能雙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嗚咽地哭泣,清澈的眸子似乎破碎成一塊一塊,淚水充盈著眸子,劉雪寧看向周元香的眼神都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人模糊,還是因為她從來不曾認清楚過周元香。
周元香真的是滿口謊話,龍騰看著周元香就跟看一個瘋子似的。劉雪寧這個傻妞會喜歡他?開什麼玩笑,就是龍騰掃一眼劉雪寧,這丫頭膽小地就跟一隻老鼠似的,這丫頭是能不見他就不見他,還喜歡?
容凰的想法和龍騰一樣,就是說周元香喜歡龍騰也比說劉雪寧喜歡龍騰來的可信的多。
「周元香你是有多恨劉家啊。要我說劉家是真的沒哪裡對不起你吧。你怎麼就一副劉家人哪兒哪兒都對不起你的樣子。要把劉家人往死了整。」
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可周元香對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半點恩啊愛啊都沒有。
「皇后娘娘在說什麼,妾身聽不懂。妾身說的都是實話。」
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劉家的人倒霉了?
「你——你——」劉夫人真的是氣壞了,他們家怎麼就倒霉的娶了劉雪寧這樣的毒婦!
「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周元香我看你是瘋了。做個布娃娃在上面插銀針就當是所謂的巫蠱。不對,要是你真的會這種手段,肯定是恨不得立即在我身上用吧。劉家沒誰對不起你,你非要往人家身上潑髒水,真是妻賢夫少禍。可是要有你這樣的,真真是一家子倒霉啊。」
也不知是容凰哪句話刺激到周元香敏感的神經了,周元香就跟瘋了似的,眸光變得血紅,惡狠狠地看著容凰,「劉家每一個人都對不起我!容凰,你憑什麼高高在上,你憑什麼處處過得比我好!你娘是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見到一個男人就勾引一個男人。就是因為你娘,我娘才會含恨而終!可如今呢,我父親又看上了一個跟你娘長得有幾分相似,就連名字都一樣的賤女人!你們母女就像是魔咒一樣,不僅是害了我娘,也同樣害了我!我這輩子都活在你容凰的陰影下!這讓我憑什麼不恨!
還有劉家的人,劉雪孟很好嗎?我不嫌棄他沒有官職,我只希望他能一心一意地待我。可是他呢?在我沒進門前,竟然就有兩個通房!他有把我放在心上嘛!
還有i個老虔婆!」
周元香說著,惡狠狠地瞪著劉夫人,眼神兇狠的似乎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撕了劉夫人。劉夫人是真的沒想到周元香竟然會這麼恨她。原以為周元香就算心術不正,也不會不正到哪裡去,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周元香就是個瘋子,逮誰咬誰的瘋子!
劉夫人後悔啊,她真想不通,自己當初怎麼就眼瞎的讓周元香進門!
「你個老虔婆處處跟我作對。在我沒進門前,就提了兩個通房堵我的心。我不就是進門後沒能立即懷上嗎?你又處處拿容凰擠兌我!我身為主母教訓兩個小妾怎麼了,你又要對此大做文章,將我禁足!更是要抬一個貴妾來打我的臉,分我的丈夫!你個老虔婆對我可有半分的疼愛半分的真心!」
在周元香的嘴巴里,劉夫人簡直是天底下都難找出一個的狠毒婆婆了。
容凰摸摸鼻子,周元香說的倒是真的,可是為什麼同樣的事情從周元香的嘴巴里說出來,就變得那麼不是滋味兒呢。好像所有的錯都是劉家人的,至於周元香嘛——那當然是什麼錯都沒有,而且是一個無辜不能再無辜的了。
無辜嗎?
容凰看著周元香,只覺得無辜這個詞怎麼都不能用在周元香身上。
「還有你劉雪寧,你憑什麼活的這麼開心這麼逍遙。你憑什麼無憂無慮的!你有父母疼愛,還有容凰也處處幫你。你什麼都不用煩惱!憑什麼!憑什麼你這麼開心快樂,而我卻只能活在痛苦中!我不服氣!我不服氣!」
劉雪寧還在哭,只是這時候劉雪寧放下了自己的手,流著淚看著周元香,「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劉雪寧沒想到她把周元香當好朋友,哪怕周元香對她說過不好聽的話,甚至傷害過她,但她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沒想到她的不計較,換來的竟然是周元香這麼強烈的厭惡。
「是!我就是怎麼想你的!你根本就是一個白痴!像你這樣的白痴憑什麼活的這麼開心!我不服氣!不服氣!」
「劉家的人真是一個個都讓你恨遍了。我看你這種性子,無論嫁到哪家,日子都不會好過。」
跟其他人家比起來,劉家真的算是不錯了。可就這樣,周元香竟然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麼差,該說周元香什麼呢?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容凰雖然我討厭你,但是我不能不說一句,你是這世間最幸福的女子。」
丈夫的疼愛,崇高的地位,自己的孩子,女人想要的一切,容凰都有了!她真是好幸福!這樣的幸福是周元香最為嫉妒不甘的。為什麼她最恨的人竟然過得這麼幸福!
「自己過得不幸福,可能有一點外人的原因,但你難道不該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成天的怨天尤人。」容凰最看不上的就是自己過得不幸福,只恨不得把所有錯誤都推給其他人,完全不往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這樣的人真心是讓人看不上。
周元香就是屬於讓容凰看不上的。以前是,現在更是。
「我哪裡有錯!我從嫁進劉家起,都是戰戰兢兢,上孝順公婆,下體貼夫君,善待小姑子。我有哪裡做錯了!我沒錯!我沒錯!都是劉家人的錯!全是劉家人對不起我!我沒錯!」
周元香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從始至終都是別人對不起她,而不是她對不起別人。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當初怎麼就讓你進門!我後悔啊!我真是後悔死了!」這會兒就連劉夫人也忍不住痛哭了,她讓周元香進門真是天大的錯誤!她當初真是瘋了才會同意讓周元香進門,這哪裡是娶個媳婦兒,根本就是娶了一個喪門星啊!
「是啊,你們劉家人全在作孽!所以老天爺才讓我好好整治你們劉家的人。皇上,你可別忘記了巫蠱之禍,是要禍連九族的!」周元香就是打著要拉劉家人死的心思,還有她那位好父親,她娘死了這麼多年,她的好父親多活了這麼久,已經足夠了,現在他也該去陪自己的母親了!
「周元香你真是一個瘋子。」以前也是一個瘋子,但是沒瘋得這麼徹底,可是如今是徹頭徹尾的瘋了。
周元香冷冷一笑,瘋子嗎?她的確是個瘋子,而且是被這些人給逼瘋的。她一無所有了,就要拉著所有人陪著她一起死!
「凰兒,沒有!沒有!我們真的沒做這布娃娃,這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些真的全都是周元香做的。我求你不要殺我爹娘,他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劉雪寧這會兒也顧不得哭了,連忙向容凰求情,至於她自己,她是想不到了,此刻,她只求能不牽連自己的父母就很好了,其他的,劉雪寧是不敢想了。
容凰淡淡看著劉雪寧,經過這麼一遭,這個傻妮子也不知道長大了沒有。若是——
「雪寧,你看清周元香的真面目了嗎?有些人不是你對她好,一味地原諒她,一味地把她當好人,人家就會感激你。相反那人是一點都不會感激你的。那人就是一條毒蛇,一條冰冷無情的毒蛇。你救了她,你對她好,她不會感激,只會繼續心存惡念,然後逮到機會就狠狠咬你一口。」
劉雪寧臉上的淚水流的愈發的厲害,她知道容凰說的是周元香,她也後悔啊為什麼要這麼相信周元香,如今害了自己不說,就連一家子也要被牽累。尤其是劉雪寧想起自己當初一直為周元香說好話,她更是羞愧得連頭都抬不起起來了。完全是丟人的。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做濫好人。有些人是不值得我同情的。」劉雪寧在說這話時,深深看了一眼周元香,比如眼前這人就是不值得她同情的。
周元香冷哼,「你也露出真面目了吧。劉雪寧我告訴你,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那副純潔善良的面孔,有那麼一個狠毒精明的母親,你能善良到哪裡去。如今威脅到你的生命利益了,你不也是立即換了一張面孔。不過我不怪你,你這樣我才不覺得奇怪。」
劉雪寧低頭苦笑,她真心是不知道當初的自己到底是有多傻,竟然會一直相信周元香是個好的。她分明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容凰也懶得繼續看下去了,臨走前倒是對周元香說了一句,「我看你是恨死你那父親了吧。其實你還真沒有必要把你父親拉下水。你那父親已經倒霉了。他身邊的袁柔柔是南蠻派到他身邊的。他可是賣了不少的東西給袁柔柔,也就這兩天,你父親就得被抓起來了。最起碼也能判一個不大不小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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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義勇為卻芳魂早逝,魂穿古代農女,顧朝顏感覺壓力好大。
上有潑辣慈愛的祖母,下有沉默溫柔的表姐,門外還有惡毒嬸娘虎視眈眈,想將自家兒子過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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